初冬的清晨，一切都还迷离在寒冷的天光中的时候，大杂院里的二十几户人家就被我们对聚集到了一起，了解后院一户四口的煤气中毒死亡事件了。

我们是天还黑着就接到了报案，据报案人说她和死者张嫂是同事，她俩是一个清洁队的，她每天路过这里，都是过来叫张嫂一起出门的。没想到叫了半天门都没人开，不过她知道张嫂家花盆下有外屋门的钥匙，她开门进去后看见张嫂夫妻和婆婆都已经......吓得她赶紧打了报警电话。

我们现场勘查，死者都是在睡梦中煤气中毒而死，至少已经死亡二十四小时以上了。

“哎，我们这院子一定风水不好。”一位老大爷说“前几天王家刚刚也煤气中毒，要不是他家男的下晚班，估计一家子也就都没了，这他家老婆孩子还住了好几天医院呢”

“是呀，居委会还挨家提醒了注意安全呢，怎么老张家还这么不小心呢？”

我直觉这件事情也许并没有这么简单。张家屋子后面是一段老城墙，而且他家后墙和老城墙间只有一尺左右空隙，烟囱的出烟口距离屋子边缘有四米多远，严格来说一个成年人是走不过去的，可烟囱里地也有两米来高，小孩子是够不到的。尤其两墙之间零碎放着几块砖头和破木头，也很杂乱，更加不好过去。

我们从屋子里面拆卸下了烟囱，果不其然，一大团破报纸堵死了烟道，这是谋杀。

王家屋子的后墙是临着院子外面的小胡同，经常有人走动。我查看了一下烟囱出口，有薄薄一层烟灰，但靠口处明显干净一些并有不规则细痕，看样子那也是报纸堵过的。听过我们的分析，王家一家人吓得够呛，仔细回忆也想不起曾经得罪过谁了。

经技术部门鉴定，报纸是一周前的，上面的指纹比较多，竟然有十余人，其中这个大院子里的就有六个。

据订报纸的孙老头说他定的报纸就放在一进门信箱里，谁都可以拿到，大家一个院子，谁想看都可以拿过来看看，只要看后放回信箱就行。他都是晚饭后才过去拿，看完后就扔家门口纸箱子里，攒着一起卖破烂。而前两天刚卖了回破烂，他是真没注意会是谁拿走了旧报纸。不过这个院子就他一家订了报纸，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干这缺德事的。

我们逐一和六个人谈了谈，又多方了解了一下死者在日常生活中的情况。死者一家女的是这附近清洁队的，男的是下岗有两三年了，婆婆原来是家庭妇女，后来就在清洁队扫了几年马路，所以退休金不是太多，一家人经济比较拮据。他家孙子刚刚初二，有些淘气，学习不是太好。没有明显邻里矛盾，平时和同样发生事故的王家关系也一般。

终于等到了全部的指纹调查，除了三人是邮政局经手报纸的工作人员还有就是老孙家的小孙子，才小学四年级。据他家人说原来小孙子是在附近小学读书的，但因为一些同学间小矛盾孩子刚刚转学到了另一区，妈妈工作单位附近，所以现在很晚回家。我们等到了孩子，孩子一看就是很聪明，他说周末在家会帮爷爷拿报纸，其他的他也不知道。

经过全队人分析，主要作案嫌疑人还是在居住大院里或附近，非常了解院里各户的生活环境，身材极为瘦小或者就是个孩子。

我们来到死者张家儿子的学校，具班主任反映，初二年级是孩子的关键学习时期，明明孩子初一还学习挺好，很聪明，但初二就直线下滑，找家长谈了还几次都没用。据他的邻桌反映，看到过他偷偷些情书，不过没署名，也不知道给谁的。本来老师近期还想再约家长谈谈呢，没想到就发生这事了。

顺路来到了附近小学，了解一下孙家小孙子情况，据校长说孩子一直品学兼优，可不知怎么回事这学期一开学就传出这孩子偷钱。后来越演越烈，一有人找不到东西就说这孩子，他们批评了几次要同学们留口德，一切要看证据，不可以诬陷，可，哎，这孩子自尊心也强，终于还是转学走了，这严重影响了学校考进重点中学的指标了都。

重回到了大杂院，还没等到孙家孩子，先等来了由母亲陪同的王家小姑娘。小姑娘今年也是初二，是在几站地远区重点，不是附近的中学。但她承认和张家儿子是在谈恋爱，家里人都不知道，一次俩人晚上在附近花园里偷偷亲嘴被孙家孩子看见了，当时就说要告诉家长。他小男友说给他两元钱，让他买吃的，帮保密，本来那孩子已经答应了，可等孙家小孩一接过钱她男友就抽了那孩子一个嘴巴，说教训他小小年纪就偷钱。这一幕刚好让附近过来跳广场舞的一群大妈们看到了，那孩子当时就哇哇大哭，她也埋怨他男友来的，可他男友说小孩子都大嘴巴，这样才能不被他告密。后来听说孙家孩子还因为这事转学了，她内疚好久，已经不理她男友了。

“我转了学，可没一个月这边学校就传我是小偷，呜呜，我拿了院门口小板凳，我现在到家都很晚了，我说上茅房，家里都不知道，求你们别告诉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