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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汉子皱起眉头吐了口酒气说道。

夜色中再不闻任何言语声传出,唯有刀剑出鞘之声如银瓶乍破般砰然作响。三人中冲在最前方的青衣男子长刀一闪,作势斩向汉子下盘,那汉子后撤中左手刀鞘砸向刀尖,右手长刀横向一扫,再不见为首男子有任何动作,头颅便滚落向一旁。

“二哥!”后方紧跟而来的两人见此情景,心中一惊,其中一人更是叫出声来,听其声竟是一女子。汉子并未因是女子便有任何迟疑,脚下一震,整个人便冲向那尚在震惊中的两人,二人刚回过神,迎面而来的便是漫天刀光,那蒙面女子刚有所动作,右手手臂尚未完全抬起,便已飞向一边,血迹溅落在另一人脸上,随之而来的也是快到极致的一刀,再不见任何声音传出,汉子紧了紧头上的斗笠,随意的抹了一把脸,身形便又如普通的醉酒汉子般摇摇晃晃的走向城门口的方向。

而街道两边的房屋顶上,一道道身影目睹着汉子远离,也渐渐散去,不见有任何动作。

“哪里都有这些烦人的苍蝇,聒噪,打死一个,又来一群“。低语间,汉子身影缓缓消失在城门口.....

“相传30多前年先皇病危,新帝未立,内有权臣与阉党祸乱朝纲,外有狄戎犯我边境,各布政使司、府、州、县盗匪猖獗,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待新帝上位,广招能人异士,纳贤聚才,设立皇权直属——甲午司,甲司是检察院改制成立,有监察百官之权,午司则是从边关中挑选,分散全国各地,追缴逃犯,必要时有依靠甲午司特制虎符调取就近兵营的权力,二者可谓位高权重,当时深受圣上信赖,声望一时无两,可惜近些年来圣上对待甲午司就像是对待虎狼一般忌惮,不再信任,甲午司也渐渐落寞了,已经好久没有见过甲午司的人了“城门口守夜的老卒对一旁的陪他一起守夜的小伙说道,火把映照之下,老卒眼中透漏出些许不易察觉的恐惧,不知道为什么,老卒看着翻出城门的那道身影想起了甲午司的某些传言,以后的世道怕又是不太平咯...

三日之后;梅山岭上的小茶摊迎来了一个风尘仆仆的客人,正是前几日雨夜杀人出城后一路向北的青衣汉子。

“店家,上酒“汉子嘶哑着喉咙说道“再来二斤牛肉,一碗素面。”

“好嘞,客官,您先看座,马上给您上...狗日的,张牧之,张瞎子!你还敢来,上次你欠了老娘的7钱银子还没给就跑了,你那匹马要不是瘦不拉几的卖不了几两银子老娘都想给它剁了卖肉,还敢来!”

只见一个面容姣好,头上盘着发簪,穿着清凉的麻衣的妇人指着张牧之的脸骂道,不过骂归骂,妇人手上却并不闲着,似是看出来张牧之一路风尘仆仆,想来饿的不轻,下面的时候也多下了二两。

“梅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最实诚了,你不能平白污我清白啊,上次那七钱银子确实是意外,这不,给你带来了。“说罢,张牧之拍了拍腰间挂着的袋子,从里边拿出一锭元宝,隐秘的一甩便进了梅娘的围布袋里“小心些,世道不太平,你一个妇道人家出来也不容易,别让人瞅见金银之物再起了歹意了。”

说话间妇人便不漏声色的藏好银锭,端着酱牛肉和一坛青梅酒走了过来“知道啦,还用你说,再说了,这穷山恶水的,十天半个月不见来几桌客人,那有那么容易就让人看见,不过,张麻子,你到底是干啥的啊,该不会真是杀人放火的流匪吧,看你这每次回来都带有些血腥味。”妇人收了钱后眉眼之间喜色渐露,本就姣好的面容又平添了几分姿色。

张牧之一边开着酒坛,一边说道“我呀,就一个小捕快,这不抓了几个小匪,去开封府衙门领赏去。”

“我不信,你要是个小捕快哪敢天天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游荡,我看呀,你才像是个小土匪。”妇人笑着调侃道,说完便扭着腰肢返回小屋里捞面去了。

梅娘也是一个苦命人,十五岁那年父亲收了5两银子,便将梅姨许配给城东米店掌柜的二儿子了,谁知新婚那天流民窜到了开封府附近,夜里趁着夜色潜入城内本想抢些粮食,被醉酒出来撒尿的新郎撞见了,怕他大喊大叫撞坏了事情,几人心一横,便拿起地上的石块闷到了新郎后脑勺上,这一下,便要了新郎官的命。

梅姨从那以后也一直守寡十几年到了如今,期间,因为梅娘的姿色,很多人给父亲送钱送礼,想让她改嫁,父亲不明不白的态度让梅娘也十分恼火!但梅娘性格刚烈,绝不改嫁一气之下竟离开了开封府,来到了这里开起来小茶摊。

是夜,微醺的张牧之来到湖边脱下衣服走进水里,波光粼粼,映出他身体上道道狰狞恐怖的伤口,密密麻麻,细数之下不下20道伤疤纵横交错,正当张牧之擦洗身体时,动作忽然一滞,他看见岸边缓缓走来一道身影,月色之下,显得那道身影尤为窈窕,乌黑的长发,如白藕般的手臂,小腿,全身上下仅穿着一件遮羞的肚兜,只见梅娘缓缓走来过来,白净的脸庞泛起团团桃红,“牧之,我.....”

张牧之缓缓走出水面,向梅娘走去,正当他就要到梅娘身前时,右手伸出似是要揽向梅娘娇腰,突然毫无征兆的打向梅娘的颈部,下一刻,梅娘晕倒在张牧之的怀里。

张牧之将梅娘放在湖边一处青石板上,而后转身开口道“你们这些苍蝇,真是一波接一波。这次又是谁派来的?甲午司的人都敢埋伏!”

说话间右手甩出从水里捡起的几枚石子,脱手的石子如箭矢一般射向湖边的几个草丛里,只听几声闷哼传出,随后数十道身影显现在湖边,为首的一人低声说道“小心,此人疑似是捉刀客,非寻常甲午司人员,务必全力以赴,前几波派出去的人没有回来,现在看来,十有八九是已经遇害了”。十数人再没有发出任何话语,唯有整齐的出鞘之声响彻湖边。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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