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随着众人鱼贯涌出那道象征天下大权,无数学子渴望跃过的龙门,众人背后的冷汗才堪堪止住。
今日朝堂之上,那位天下人口中的仁君就那么静静的坐立在龙椅之上,目光不时的看向臣子,犹如择人而嗜的怪物一般,压抑的缓缓开口道“朕,不管你们过去如何,朕只看当下!诸位都是我九州人杰,怎会如此昏庸无能?过去朕只听言,臣子骂皇帝是昏庸暴君!朕从来没想到过,有一天,反过来要让朕来骂你们昏庸无能!山海关战事刚停,有些人就迫不及待了,贩卖人口,走私盐铁,更有甚者,连朝廷播下去的给那些为护我大明边境以身殉国的十数万将士的抚恤金都敢吞!八百万两白银到边关将士家属手中又有多少?!莫非当朕甲午司的眼睛是瞎的不成?!”
此时内阁之中,张广厦,刘茂,李七夜三人沉默的跟在前边那位的身后,突然,那位停下了脚步,身体肥胖的刘茂见状赶忙走向前去刚准备开口,一个声音突兀响起’陛下,这次边关事情是臣的失察,未能及时发现,臣甘愿受罚。“只见消瘦的不成样子的李七夜开口说道,发出的声音如同被火灼烧过喉咙一般嘶哑阴森,本来微皱眉头的刘茂,一见是李七夜开口,缩了缩脖子没发出半点声音,脚步缓缓撤了回来。
“不怪你,如若不是你甲午司告知朕,朕到现在还蒙在鼓里。短短十数年,莫非他们都忘了朕的甲午司不成?广厦,你来说说,这群人为何敢如此行作!背后又是谁指使的。”
样貌普通但身材颇有北方汉子雄伟的男人缓缓沉吟开口道‘山海关一战,鞑靼部与瓦剌部集结15万大军犯我边境,虽然此战我们成功击退他们,但我们也是只残胜,更何况东边的倭寇也在蠢蠢欲动,一些所谓的聪明人自诩乱世将至想要趁乱敛些财,某些阴暗处的老鼠也爬出来想要偷些米,爪子都快伸到眼前了,再不砍断他们的爪子,其他老鼠也就都跳出来闹事了。杀一儆百,臣以为:定国公徐进是不错的人选!”说到定国公徐进时,刘茂罕见的流露出了残忍的神色;笑面虎刘茂,别称:刘六步,也有人说刘茂之才不在六部任何官员之下。所以多了个外号:刘六部。
‘.........'久居上位的男人此时听到这个名字竟有些沉默不语,手握甲午司的他又怎会不知道京都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其中关于定国公的密保更是厚厚一沓就放在自己的御书房内。转而又对刘茂开口道;
“刘茂,朕可记得你担任青竹亭的掌舵人已经十几年了,外边可都称你是刘六步,说是六步之内必解其局。朕倒要看看你这刘六步是不是浪得虚名,你来说说。”(青竹亭:分散全国各地的谍报机构,负责监视,暗杀,保卫)
“陛下,小臣那都是虚的,不如张首辅真才实学,更不如许大人手眼通天。不过嘛,倒是也有一记:臣记得上旬末,户部拨给前线将士的最后一批抚恤银两,前两天刚出京师京畿,据探马来报,前两批押运银两的车队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袭击,这最后一批又是最多的,没理由他们白白放过了,所以小臣自作主张拖延了车队两天,就留在梅山驿站那边,等那些沿途埋伏的势力发现车队延期而返回寻找时,按照臣原来的部署,临时调动的山海关第二道防线的五百黑甲铁骑已经连夜赶赴到了梅山,配合臣麾下青竹亭的暗子足以将那些蠢蠢欲动的暗中势力打掉。”
豫州:梅山
张牧之右手握住刀柄,缓缓拔出那把战场上上令敌人谈之色变的听风刀,刀身沿用锦衣卫制式流线型刀身,不同的是,全刀唯有刀尖一寸开刃了,其余皆为无锋,曾经金丝缠绕的刀炳因为鲜血浸泡的缘故,也变得有些暗红。看着手中的老伙计,张牧之眼中罕见的流出了追忆神色。曾经的行伍兄弟如今仅剩自己一人,一身伤疤也是那一场围城战突围时拼杀出来的,不退营二千一百八十人,坚守梁城一百一十五天,杀敌3万余人,最终满营皆许国,唯有他一人因力竭昏迷摔落山底躲过一劫,醒来时身边尽是被扔下来的同袍尸体。
将已枯骨,卒以何生。
赳赳老卒,共赴国难。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坠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此时的张牧之右手握紧手中长刀,左手握拳以擂鼓式锤向左胸胸口。战!
出鞘之声如龙吟,擂鼓之声如雷震,一时之间对面十数人感觉仿佛张牧之不是一个人,而是千军万马呼啸而来,旋即紧绷心弦,不敢大意。
为首的男子一双桃花眸子微缩,心中震撼不已,自己已是五品身手,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气,怎的遇见对面男子之后感觉气血运转不畅,要知道自己一行数十人光是五品就有三位,八位六品好手而且为了以防万一,还特意请了一位四品高手护航。
想到此处,李琦微微扭头看向那位是四品高手的瘦老头,只见瘦老头不露声色,看上去很平静,李琦心中犹如吃了一颗定海神针,随即又自嘲了一番,太多虑了,就算对面的汉子是甲午司捉刀客又如何,自己这群人又不是没杀过,顶多也就是四品。
要知道自己这群人就算是碰见三品大高手也不是不能拼一拼,杀肯定是杀不了,但自己一群人也不是那麽好杀的,正当李琦还在脑海中遐想之际,不知不觉他一直处于队伍最前方。
突然他余光瞥见身边的同伙急停了下来,随后看向自己的眼眸中充满了震惊,不敢置信,“怎么了?为什么不冲了?杀了他我们就能继续神不知鬼不觉的抢在埋伏圈来临之前把那笔巨款抢到手,二弟也能娶上媳妇了,自己也好跟街尾的李二娘家提亲。“其实他心里有一个想法谁都没来得及说,可惜再也说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