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她——”

这个停顿,令人抖啊!

可惜抖过之后,我就有些碎了。

砰!

碎啦!

“没什么,只是之前从未见过那样的人。”

“算,有趣吧。”

“呵,是挺有趣的怪人。不过此次若非你们千里迢迢带回个她,光明顶上的戏可不会这般好作啊。这几年,杨兄你一直……”

……

他们再继续说什么,他们要将我如何打算,就算是被卖了剐了直接做人肉叉包,我也不再关心。

偷听虽刺激,但也很累呐。有时我会想,当时若非他内力暂失,当时若非房中另一人医术虽高但武功低微,也许这个苦闷的墙角,我是压根听不了的。可是,谁叫“当时”就是那么凑巧呢!“若非”这两个字,只是用来让心肝抽搐的,顺带活血化淤吧。

“居然敢耍老娘!

“我呸!”

“瞒的好哇!将我耍的团团转!耍猴儿呢!”

“好!很好!很强大!”

“通通杀了!不,是阉了!阉掉!”

“不过就是仗着我喜欢他!下不了狠手么?

“可是……可是,人家是真的下不了手哇!我没用……呜呜……是我没用哇……”

好了好了,我拍拍王难姑的肩膀,抢下她手中的酒壶,给自己满上了一杯。一仰头,一张嘴,冰冰的液体就顺着喉咙直往下奔。

我本想举杯消愁,顺带抽刀断水的。可惜,难姑她不喝烧酒,她点的是西域佳酿——葡萄酒。-_-

完全不给我发挥的机会。

听着王难姑咒天怨地的埋怨她家青牛没有职业道德,夫妇不同体,瞒着她阴人,抢她这毒姑的饭碗,我静静端坐在冷清的小店中。

王怨妇卧倒在我的左手旁,我的右手又没有夜光杯。

端起泥巴土碗凑在嘴边,机械的吞咽,这酸涩的滋味。狠狠瞪了一眼不理我们这桌的小二,他继续漠视,我扭过头看向一边,默默的说了个脏词:X!

摸出怀中的金步摇放在桌上。盯着它,一手撑着头,一手举着碗,继续慢慢抿酒。

这步摇,是我身上唯一一样他送的东西。

可惜,还不是存心送我的。

是道具。

演戏给人家看的道具。

当然,我也没给过他什么。不锈钢小叉么,当初我的的确确是送给范遥的。

嗝~

想起来真是好笑。

这些日子,我还想带人家回峨嵋哩。

结果,压根就是会错了意!

也好,错了也好。

反正我也穷,穷人一个!这下好了,不用担心路上盘缠不够哇。

嗝~

可是,可是,他也送过我铁焰令呀。

不对,那也是在演戏!那是为了表现他对我情根深种,陷入爱情的泥潭不能自拔。麻痹众人的把戏吧。-

嗝~

可是,可是,我们私底下,抱也抱过,亲也亲过,还数夜纯洁的同床共枕过呀。

不对!那也是在演戏!同床共枕?哼,是啊,那么多夜,可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呢!其它的动作么,如果不先治了我,又怎能瞒天过海偷天换日呢。这招狠呐,逗我一个人在那疯疯癫癫,兴高采烈,他定是在一旁偷笑到不行的。为啥?看笑话呗!不是说了么,我“狠有趣”呀!-

嗝~

可是,可是,每次我受伤,我难过,我低落的时候,他都会贴心异常的来安慰我,拯救我,我们还一起画过眉呀!

不对!那也是在演戏!做戏么,一方面要彻底,一方面更要好玩呐。我都挂了,他还玩什么?而且,黛绮丝都入不了眼,我算什么?呵,一个破了相的。仔细照照镜子吧,从上倒下,从头到尾,美在哪里?一天到黑也不知道在盲目自信些什么!就因为是穿来的?醒醒吧!-

嗝~

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了,定寻!

承认吧,这些日子,你都被耍了!你,被,耍,了!

他从来就没喜欢过你,也不可能喜欢你!

嗝~

只是看人家长的好看,武功又帅,心里就把持不住。明明知道人家有妻有女,还糊里糊涂的想占便宜!这下好了吧,人家在笑煮春秋,你就傻兮兮的跑去当棋子,而且还是无关至要,助兴为重的那种!别再想了,别再找借口了,别再期望他也是有一点点喜欢你!今日你也亲耳听见了,没有你,那些事也一样会做。你的出现,只不过是恰巧给了他挺好的借口,还是很有喜感那种,何乐而不为?

喜欢?

有没有喜欢过,哪怕只是一点点,一点点?

嗝~

不,为何还要沉迷于这种虚幻的臆测。虚无的东西,是幻觉,通通是幻觉。你哭也好,撒泼也好,就像现在这样,谁会稀罕你?店小二只是担心你没有钱付帐哩!那个世界也好,这个世界也罢,迄今为止,你全都过的浑浑噩噩,一事无成!不是么?穿了,也是白穿。被一群古人耍的团团转,还浑然不知。想来心头就是恶气乱窜。

嗝~

你什么也没有。定寻,什么也没有。为何老是死不认帐!

“小师妹,你们在做什么?这,这位不是王——”

我砸砸嘴,看见飞鸿师兄飘了进店,满脸惊奇的站在桌旁,盯着我们看。

正好,来的真好。

“嘘,别,其它的都别问哦,只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师兄你愿不愿意呐?”

飞鸿师兄就是讨厌,什么事都要思考半天。也不管他意见如何,我先径自问了开去。

“师兄,我长的咋样?哦,不对,应该文雅的问,相貌如何?”

“很好。小师妹,放下,不准喝了!别喝了!”

“表!嘻嘻,我知道师兄你不会打击人,我明白的。我的相貌么?呃,我觉得我双眼挺大挺有神的呀,酒窝也挺好看的。好吧,就算清秀吧。哎呀呀,是不是觉得我挺不要脸的?呵呵!”

“师妹,酒壶,你给我!”

“表!我再问哟,我有没有才华?好啦好啦,你不用回答。我自认我有口才啊,而且背景知识很强大的,有时候还可以预言。好吧我承认,确实不是文采斐然出口成章的风流种。”

“师妹!”

“我还要问哦,武功?嗨,基础非常扎实啊。好吧,我是入门才两年,早年也从未习武。多亏师兄你仔细教我,可是,我是真的讨厌背石头的。”

“人品?相当不错啊!师兄你不这样认为吗?作为女生,胸襟广阔大公无私这些词通通都不适合我呀,这是性别始然好不好!”

啪!

酒壶在地上裂为好几瓣。

当然,不是我武功高,力气大,只是我偷奸耍滑踢了师兄一脚,从他手里硬抢过来的。然后,我摔了它。飞鸿师兄皱着眉,抬手要来治我。我举手一隔,抄起桌上步摇,转个身,弯下腰,摇摇,再摇摇。金蝴蝶在我手中振翅欲飞。

“你看,脑袋都想破了,可惜还是配不上啊。”

飞鸿师兄已转到我跟前。他握住我的双肩,试图将我搬直。

我甩头笑笑。可惜笑着笑着就撇了嘴。最后慢慢蹲下,抱着膝盖,努力仰望他,眼泪婆娑的唤:

“飞鸿师兄!”

“嗯?”

“我想我妈了。”

也许我是醉了吧。

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左使的那间床上,到处是扑鼻的药味。我头痛欲裂。

拍拍脑袋,向端坐椅上的左使询问道:

“我师兄呢?”

左使举着一本书,似乎看得很专心。只听他淡淡回道:

“出去了,不知道。”

揭开被子,从床上滚下,套上鞋子,我继续发问:

“胡青牛和王难姑呢?”

他还是继续埋头苦读,都不理睬我。

“走了。”

起身跺跺鞋子,同时左转右转,外加做做扩胸运动,我边比划边问道:

“你那病,胡青牛怎么说?”

他回答的挺顺畅流利:

“继续静养。”

轻轻哦了一声,我抖抖手呀抖抖脚呀,深深呼气一口,跨步向门外走去。开门的瞬间,背后有人说话了:

“站住,定寻。”

他终于吱声了。刚刚的那番对白,我深觉诡异,特别是想起了之前所有的事情后。

也许,终于到了摊牌的时候?

我甩甩头,转过身去,静静看着他。白衣胜雪,书散散的搁小几上,他斜支着脑袋,亦静静看着我。公子翩翩,可惜,都是骗人的。-

“你,昨晚,怎么回事?”

嗯,倒是开门见山。怎么回事?伤心买醉了呗!唉,还是我来吧:

“王难姑,他们呢?怎么,走了?”

长眉一挑,他叹口气,看向一旁做了个无力的动作,随即狠狠瞪着我:

“你,过来!”

我坚定的立在原地,亦皱眉瞪着他。他这啥态度啊!分个手都这么嚣张,你当我吃素的!

“表!休想!”

他合合眼,忽地站起身来。眼见他几步跨来就想逮人,我挥手一拍。啪,重重打在了他探来的那支爪上。

怎奈左使不怕痛。

还是被他抓住了肩,猛摇。

“问你正经的,你从来就顾左右而言他。脾气还越来越大,性情也越来越古怪,都快给我翻天了。知道错了没?知道没……”

怎么成我错了?脑袋里在嗡嗡作响。本来就晕,还被这样摧残。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他还在继续摇。

“你那什么眼神!定寻,你敢再用眼神瞪我!你敢!嘿,还越说越来劲了……”

摇着摇着,噗哧,他突然笑了出声。紧接着,他严肃的咬了咬嘴,随即不再动我。古怪的瞧我一眼,将头猛的转向一边,然后又瞧一眼,之后,眉眼就彻底笑开了花。

“呵呵呵……你那表情……噗……”

我虚弱的倒退了两步,按住额头。这么重要的场景,他、他是在笑场咩?-_-

“变,态。”

“嗯?你在说什么?”

难得见他两只眼睛都眯成月牙状的情景,我偏了头。不看,不敢看。因为,越看越心酸。终究不是我的。

“杨逍,王难姑他们走了,你也该知道了,昨日——”

“王难姑一声不吭的又跑了,胡青牛当然是去追老婆了。为何醒来后就一直问他俩的事?”

他突然伸手摸摸我的头:

“我明白了,定寻,你又闯祸了,?”

忽然有些清楚了,难怪他会如此。原来,他还不知道。秘密,已经不是秘密了。还在继续做戏吗?碰掉他的手,哑声问道:

“难姑她一声不吭走的?”

“恩。胡兄应该都习惯了吧。”

“什么都没说?”

“当然。”

“那,他们有没有留些银子下来?”

“果然关心的是这个。”

我低头瞧了瞧脚尖。停了片刻,抬起头来对他惨然一笑:

“银子给我,我再去置办些东西来。”

认了吧。

老是标榜自己是穿越女。结果,遇上了,还是舍不下。哪里能潇洒的说放手,就放手?

都这样了,还是在想,是不是只要不点破,在一起的时间,就可以多一刻?

我想和他在一起。

怎么办?

贱掉,来一把?

可惜银子没到手。

左使说,鉴于我有拿到钱后会独自跑路的预兆,所以,还是由他与我一起上街比较妥当。

闻言我只得暗自苦笑。

卷款跑路?亏他想得出。

从开始到现在,定寻我,何时何地对钱财表现出了任何过分的执念吗?当然,从穿越到现在,钱财二字,就跟我没啥交情。无限怀念李公子府中金光闪闪的那天。-_-(omg:PIA~还说没有执念,压根就是怨念~)

我说:“你伤还没好完呢,不能跟着我胡闹。”

他说:“偏要。”

我说:“你面相奇特呢,上街准会被教众认出。”

他说:“无碍。”

我忽然心头一酸,几乎就脱口问出:你是不是又想故意做什么戏给人看?

他几乎一直在对我笑。所以,终究是差点,最后那句我没问出。点点头,转身往外走去。我想,他要陪我其实也是好的。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多少。

这一趟,我们去了铁铺买下了一柄剑。质地虽普通,可是意义却非凡。

自从离开峨嵋后,我就几乎都是用刀在乱舞,完全没有峨嵋侠女的气势。这剑,我是要用来专心练武的。

再也不能混吃等死了。-_-

我还是想努力一次。

只要在练,就有希望。虽然明白不可能赶上他,但至少心中不会再那么慌乱。我是超会自我安慰的人呐。

所以,当左使真真切切付完钱后,我抱着剑认真的告诉他,我要从此洗心革面,跟飞鸿师兄专心学艺广大门楣时,左使摇头摆尾,吐了一口长气,对我叹道:

“定寻啊,先说清楚,若真想学,我来教你。若是玩玩呢,我也可以陪你。跟你师兄学?我看还是算了吧……”

我只嘀咕了一句你现在是一废人,怎料这句话就直接导致接下来的羊肉串他只准我吃五根。好小气!-

我当然不可能告诉他,心里在偷偷梦想某年某月能与他一同仗剑江湖。我很明白,这只是极不现实的残念。我可笑的青天白日梦啊,呵。

我们还去了书肆。

论语孟子大学中庸,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我通通都有买。此外,因为实在觅不到武穆遗书-_-,我就只好捡了本孙子兵法。

左使一边付钱一边笑,他今天笑的特别多。

“定寻你到底想干嘛?”

我捧起最感兴趣的诗经,硬着头皮回答他:

“因为想学习提高,因为想做一个知书达理的女人……”

左使就直接一把葡萄干揉进了我嘴里。呕,一次吃太过,甜到恶心。

其实,我的话没讲完:因为你是文武全才。

待写

omgomgomgomgomgomgomgomgomgomgomgomgomgomgomgomgomgomgomgomgomgomgomgomgomg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