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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适才刚刚怒斥了众太医,猩红的地毯上一片支离破碎,羊脂玉的盘儿,镶金点翠的茶盅,前朝传下的青瓷美人瓠,在皇帝的怒火下皆由珍品化作废品。

“一群糊涂东西,不是说母后只是略感风寒吗,怎么会越来越重,到了现在竟然到了不醒的地步!太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尔等提头来见。”盛怒之下,原本风流儒雅的皇帝此时倒是个吞了人的狮子。

权昌在一旁看地胆战心惊,跟随皇帝这许多年,甚少看到他如此发怒的样子,上一次似乎已是遥远的皇储时代,理由好象是为了立妃一事,当时的还是皇太子的他曾与他父皇大闹了一场,只不过一切暴风雨都被他婉约的母后挡下了,不知梁后用了什么法子,总之,之后的皇宫相安无事,太子又是那个人人称赞、温文尔雅的太子。

如今,太后病卧不醒,又有谁能制地住他?这永寿宫该不会被拆了吧?

权昌正苦恼着,一眼看到,远远地有两个着了官袍的身影越走越近。真是,不知是哪两个呆子,这个时候撞上来,这不明白着找死吗?

待得两人行至眼前,权昌一扫方才烦恼,心花怒放,原来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后的堂兄梁老太师和他的女婿郦明堂,那梁老太师自不必说,三朝老臣又是太后的娘家人,皇帝平日十分地尊重,那郦大人最近颇得皇帝赏识,宫中的奇珍异玩古董孤本赏了多次,不要说郦明堂只是一个新官,多少老臣都要羡慕他。

皇帝见二人前来,心中的火气只好强行压下,特别是看到郦明堂那双几分聪明,几分关切的一双明眸,方才的那些恼怒就如同骄阳下的雪狮子——化了去。

“两位爱卿,太后病重,可有何妙策?”皇帝也不罗嗦,直奔主题。

丽君与梁老太师对视一下,微微颌首,梁老太师颇有几分无奈地说:“太后的病势沉重,非常时刻,老夫不得已出了一个非常的主意,只是不知道陛下能不能尝试?”

“只要能治得了母后的病,不管是什么法子,朕都愿意一试。”

“既然太医没有法子,那么只好从宫外入手了……”

“不行,不行,短短时间哪里能找得来医术又高超又可靠的大夫。”皇帝急噪地挥挥手。

“陛下怎知没有呢。”丽君清朗的声音回荡在殿中。

皇帝不明所以,回望丽君,却是小小地一呆。

此时,月华初上,淡淡的月光穿过窗外婆娑的花枝,映在丽君的脸上,衬地她肌肤莹润如异花初放,一双眼睛倒象是稀世的黑水晶,熠熠发光,不不不,即使是稀世的黑水晶也及不上他的顾盼生辉,夺人心魄。皇帝觉得心砰砰直跳,说不清地怪异。

自己的母后身染沉疴,自己却在这里莫名其妙,哪里还象个一国之君,皇帝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却是看傻了一旁的人。

冷不丁地看到皇帝这幅表情,大出丽君的意外,这样的皇帝,既不象初遇时的翩翩自得,又不象金殿相对时的威严高贵,又不象平日里谈诗论画时的风采飞扬,倒觉得有一点点傻气,恩,还有可爱。

说起来,今天的皇帝的确很不一样呢,大概是为太后守夜的缘故,下巴上已经泛起了点点胡渣,青青的一片,面色很是憔悴,和往日皇帝一贯风雅模样很是不同。

丽君在旁看地不忍,大着胆子打破这无言的局面:“今日下臣来,正是为了太后娘娘的病情。臣虽不才,但自忖家传医术,大胆毛遂自荐,还望我皇恩准。”

皇帝诧异地看着伏下的丽君,精通医术?恩,这个郦明堂到底要带给自己多少惊喜呢?自己到底要不要相信他呢?他如今不过弱冠之龄,又怎么会精通如此多的物事?何况,这关系到母后的病体。

见皇帝略有迟疑,丽君心中忐忑,因为这次主动出击,多少带着点顺水推舟的意思,纯属计划之外。为防着刘国丈再次陷害,索性不如自己出面,丽君把这意思和岳父一谈,梁太师是个正直之人,倒不为邀功博宠,怕的是堂姐有个万一,岳婿两人一拍即合,联袂进宫。

梁太师见皇帝迟迟不作答,估摸着该是自己上场的时候了:“陛下,小婿也算得上我梁家的人,绝对可靠,而他的医术,老夫很信得过,老夫和拙荆的陈年旧病都是经我家小婿的手,陛下不必迟疑,还是让他一试地好。或许,太后娘娘的病会痊愈也未可知。”

望着郦明堂清俊而又期盼的面庞,皇帝心中翻滚着,该不该相信他呢?明明知道他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在一切尚未明了的情况下,是否该把这么重大的事情交付给这个弱冠少年呢?

理智说要慎重,不该交给他,情感说要大胆,既然对方敢于自荐,必定是身怀有术。

月影斑驳地映在皇帝的脸上,丽君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只觉地这一刻分外地漫长。老实说,她也只是赌一把,赌她对皇帝的直觉。敢于钦点弱冠少年为状元的君主,也不是什么一般、循规蹈矩的君主吧,必定有着不同于他人的胸怀、气魄,正所谓少年天子少年臣,赌的就是那种年少人的敢作敢为。

只是,眼前的君主毕竟不同于自己,深宫之中的他会明白么?

时间一分一分地消逝,月儿一点一点地上移,夜色一丝一丝地袭人,等待的心倍受煎熬。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凡有别吧,丽君心中小小地苦笑了一下,自己的主动请命给皇帝一个措手不及呢,看来这事情八成会黄了,哎,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丽君我能走到今天这步实属幸运,只怕不能对命运过分要求。

就在丽君暗自思忖的时候,冷不丁的,皇帝几步快走到丽君的身前,鹰一般的灼灼目光压迫地丽君无法回避。

“好吧,朕且信你一回,不过兹事体大,郦明堂你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母后成日家昏睡不醒,凤体日渐衰弱,为保险起见,你就留在永寿宫吧,如果太后有个什么,后果可就不是永寿宫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饶是梁老太师这样的老臣,也吓地一身冷汗,记忆中一向温文的皇帝难得如此霸气,几乎让人有错觉之感,朝旁瞄一瞄爱婿郦明堂,呵,他倒好,不慌不忙,面上甚至淡淡地透着一股喜色。哎,年轻人啊,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难道他就不知道此事的关系重大吗?

“既如此,微臣领命,必当尽心尽力,除死方休。”丽君心中落下一块石头。

猛然听到一个“死”字,皇帝两道剑眉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傻子,为什么总是要把自己紧紧逼迫呢,若真有个什么,难道还真要朕下手不成,这不是为难朕么。

“朕也听说了你前几日的断案,药理上还说地通,不过你还是小心从事的好,下一步,爱卿如何打算呢?”

丽君不假思索道:“医者有望闻问切,臣自当遵循,不过太后昏睡少醒,这‘问’之一道恐怕不成,请皇上恩准,允许臣向太后身边近侍询问,如果可以的话,臣还想看看太后今日的起居录和其他太医开的医案。”

一个男子身处深宫本已违了礼教,如今还要与女官接触,这个郦明堂是真的心中磊落,还是木知木觉啊?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会惹下多少麻烦,给那些‘清流’们惹下多少口舌?皇帝觉得今晚自己的眉就从未展开过。

“既然卿觉得必要,那么朕就准奏了,不过为防他日生事,朕特许你的夫人与你随侍,如何?”闻得人言,他夫妻二人是对恩爱夫妻,朕倒要瞧瞧,是何许佳人收了本朝第一才子的心。

丽君有稍许的忧郁,进宫医治多少是带点风险的,若是把映雪牵连进来可如何是好?那样温柔善良的映雪,已经被自己牵连过一次,万万不可有第二次了。不过,丽君眼波流转,一转转到身旁的梁太师的白发苍苍,心中又有了重新的计较,这次进宫,对映雪而言,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更何况,凭自己的医术应当不会有失。

“那么臣多谢陛下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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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君心知,太后病重的事情早已传遍朝野,朝中人心浮动,此事拖地越久,对朝廷就越不利,对自己营救父亲的事情就越不利。虽说自己托了金风细雨楼的人暗中照顾老父,不过,毕竟相伴了十八年,丽君明白只有完全洗刷了父亲的冤屈,才是父亲心中的愿望。只是,若想达成此事困难重重,如果能治好太后,此事便有了三分指望了。

连夜读遍了太后的起居录,又查阅过了太医原来所有的药方,絮絮地问过了太后身边的近侍女官,又为尚在昏睡的太后请脉。

折腾了一夜,已是东方微亮。案上堆了一堆东西,丽君凝视着这许多记录,竭力思索着,一张雪白的脸阴晴不定,烛光摇曳,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映雪自梁老太师回府后,就匆匆收拾了进宫,一时插不上手,只好在旁为丽君添添茶,加加衣。见丽君脸色有异,映雪也有点着慌:“怎么了?此病不能治吗?”

丽君瞪着面前小山一样高的文案,半晌说不出话来,许久,轻轻地吐出了一句话。

“素华(丽君在府外一律称映雪为素华),只怕这不是病。”

“不是病?那还能是什么?都病成这样了……”说着说着,映雪惊恐地捂住了嘴,在梁府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小姐,宫中的钩心斗角平日里都是闲嗑牙的谈资,然而,此时,此刻,它就在眼前。

丽君惆怅地望向窗外,不远的天边泛着一点点鱼肚白:“这病对生于云南,长于云南的我来说,倒不难治。难的是,这太后的病分明是人为。只要病根不除,她便总不得好。”

映雪杏眸圆睁:“怎么?这病和云南老家有什么关系?”

丽君打开小窗,确定无人后压低了声音说:“其实,这不算是一场病,而是中毒的症状。记得听府中的老人提到过,与太后的症状颇为相似。这种毒发作缓慢,又似生病,不容易被人发现,不过算他倒霉,偏偏遇上了我。只是,……”

丽君遗憾地摇了摇头:“事情毕竟久远,那时我还只是个小童,不大记得这毒物是什么了。”

映雪跌足失色:“啊呀,这可如何是好。”

丽君微微歪着脑袋,带着几分好笑的神情:“素华,你本来是个沉静温柔的性子,怎么一摊上我的事情就沉不住气了吗?你可要相信你的亲亲相公啊。”

映雪粉颊通红,跺一跺脚:“哼,也只有你在这种时刻还有心情说笑!”哗啦啦丢过几记眼刃。

丽君眼见夫人就要发火,收起玩笑,正色说:“我并未说笑啊。对于太后的病,我已经心中有数了,现在虽然不能马上为她根治,不过压制毒素缓解病情还是办得到的。只要在此期间,加紧寻找毒根,就万事大吉了。我做事,你放心。”

映雪见她一幅成竹在胸的模样,暂时放下一时的担忧,钻入丽君案上的一堆文案帮忙查询去了。

过了老半天,映雪凑过来:“相公,我觉得有些不大对啊?”

“记得你上次在府中提到过,咱梁府与刘家素来两立,面子上虽不至于撕破脸,但总也淡淡的,是不是?”

“不错,我是提到过,难为素华你心细记得住。”

“我查了查近日的案卷,那昭阳殿最近对永寿宫很是热络呢。”

“嗨,这宫里面的事情吗,本来就是……”丽君说了一半突然煞住,昭阳殿中之人,可不就是三宫之首——刘皇后?

“素华的意思是……”丽君望想映雪,相处多年的姐妹只需一个对望就明白了对方的心意。映雪看似温柔,其实是个极聪明的人,其心思纤细敏感,也可以化为敏锐。当然,这样的映雪,也只有丽君知道吧。

“相公,这是天意助你,可要好好把握。”映雪意有所指。

丽君心一紧:“不管怎样,总要先有确实的东西才好,素华,把她们最近的往来全部单列出来。不管隐藏的再好,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纵然这一次不能肯定是他们刘家,也总不能轻放过了他们。”映雪点头,复又回到书案边。

丽君却不动弹,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抚摩着自己的香囊,似乎犹豫着什么,又在等待着什么。

鸟鸣啾啾,松涛阵阵,不远处红日初升,第一缕晨光穿入厅堂,勾勒出门口的一个站立的身形。

丽君心事重重,竟没有察觉有人到来,若不是对方行动间玉饰相碰,有清脆之音,只怕她还要苦思下去。本是不经意地一瞄,这一瞄不要紧,可差点把丽君惊地从椅子上跌下来。

“朕来了这么久,郦爱卿都没有发觉吗?不知郦爱卿在苦恼什么,想地这么出神。”来人一进门,房间内的气势瞬时间紧张了起来。

丽君的手一紧,心中猛地空空,就在这片刻间,她下了一个至关重大的决定。莫怪丽君我小女子心狠,无奈为时势所避,更何况,一啄一报,莫非前报,既然你刘家种下了前因,就不要怕今日之恶果。

丽君心下拿定了主意,不慌不忙地对上了君王询问的目光。

“陛下,对太后的病,臣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如今,臣有一家传丹药,想进于太后服用,不知可否?”

皇帝望向丽君紧握的双手:“就是爱卿手中的东西吗?”

“不错,还请陛下御览。”丽君把随身的锦囊奉上,一颗心跳个不停。如果他打开锦囊,会明白其中深意吗?

上好的锦缎,精巧的绣工,色泽有些黯淡,可见是件旧物,不过由于主人的精心安置,保存地很好。

打开,翻转,倒出一样物事,一颗药丸,泛着幽幽的香气,色泽暗绿,一看就知不是凡品。再偷眼一看皇帝,果然,他的眼眯了起来,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心情。

身处深宫的皇帝,看来不仅对诗词书画感兴趣,对治疗中毒的圣药也很熟悉。那暗绿的光泽正是以毒攻毒的九香玉露丸的特有光泽,若非中毒甚深,此药不能擅用。

太后并非生病,而是中毒,只要皇帝稍稍一查,便有多少事情可以发生……

“陛下,太后病重,六宫之中多有人探望,尽管是一片好心,不过对太后恢复并不好,而且也影响臣的诊治。”话说的含蓄,分量自在其中。

皇帝微微点头。

一日后,宫中大喜,太后苏醒,目能视目,口能微言。皇帝欣喜之余却下了一道让宫中人摸不着头脑的圣旨:“为免打扰太后,宫中各嫔妃和朝廷各诰命夫人都免了到永寿宫的探望。”

三日后,皇帝再下恩旨:“皇后身怀有孕,诸多不便,也免了到永寿宫的晨昏定省。”

此恩旨一下,宫中多有人称颂皇帝体贴,颂扬之声四起。不过奇怪的是,不仅永寿宫的门前少了许多人,连那昭阳殿里也少了许多拜访的嫔妃。

映雪趁宫女们倒班,房中暂时无人把心中的疑问抖出。

丽君斜倚着美人榻,享受着一天难得的自由时光,半眯着的双眼,掩盖中了眸中的喜悦。

“相公,你倒说说看,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映雪再三催促。

丽君斜斜地一瞥,看地映雪又是一呆,心里暗恨道这种眼神在家里也就罢了,在外面也这样不知道要迷了多少芳心,真是个危险人物啊,怎么想都为那满京城里被迷倒的女子们惋惜。

“素华,看你这话问的,一听就知道还嫩了些,还是那些宫中身经百战的妃子们晓事。”丽君懒洋洋地翻了个身,顺手一把把映雪拉近,咬起了耳朵。

“上次你不是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吗。我也觉得有道理,故意在皇上面前露了一下那颗疗毒的极品药丸,暗示皇上太后是被人下毒,也不用明说,皇上自然心里起了疑心。初步的调查自然对刘家不利,在这种情况下,尽管还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保护心切的皇上下了这道圣旨,明里是体贴皇后,暗里是防备皇后,并且给她一个警告。”丽君娓娓道来,再回映雪一个眼神,“这下,你明白了没?其实宫中的妃子们也不是吃素的,大概都闻出点味道来,所以才尽量减少和永寿宫的来往,免得惹祸上身。”

映雪恍然大悟,重重地点了点头:“您只不过是稍微透露了一点,就引发了这么一连串的事情,似乎每一步的进展都在你的预料之中。实在是,实在是……”

丽君摆摆手:“事事岂能尽如人意?我也只不过是揣测君心罢了,这深宫中本来就是勾心斗角之处,我量皇上对刘家也不甚放心,只需一点疑心便足以引起震动。我只不过是在适当的时间提供了适当的线索,给皇上一个可以让他采取行动的适当理由而已。真正可以扳倒刘家的,不是我们,而是皇帝。”

丽君饮一口茶,似是回甘,又觉苦涩。那个微笑的天真少女离自己越来越远,现在的自己,不得不学会揣测人心,布下一个又一个人生的棋局。

“现在最要紧的是,没有罪证!”丽君好看的眉又皱了起来。

“今日陛下传旨,准许我们在永寿宫内检查物事,可自行行动。我们不如去探个究竟,说不定可查个蛛丝马迹?”映雪探究地问道。

丽君颌首:“我正有此意,稍作准备便去吧。”

本章未完,看了大家的评,深有感触,特别是流金和红雨的评,冷泠现在在认真考虑一些修改。

关于丽君为什么不讨厌皇帝的问题,恩,可能是我写文太匆忙了,在第一部没有交代清楚:皇甫家当初被定为投降叛国,而孟丽君的父亲则被定为在战场上生死不明,孟家是没有定罪的,不然刘家的人怎么能娶一个罪属呢。

不过,丽君对皇帝一开始完全好感也确实有点不好,打算以后再改,大家要记得提醒我呢,现在只顾得了最新的这几章了。

对于丽君的缺点呢,她是有的,不过现在还没有显现出来,先透露一点好了,她的缺点在于她的固执,她的这份固执最终造成了许多不可挽回的结局。在感情方面,她的逃避,不肯面对现实在客观上伤害了别人的心。丽君并不是一个完美的人,在以后当官的生涯中,她也曾心狠手辣(大家不要打我),她也曾多多少少利用了皇帝的感情来达到她改革的目标(动机不纯)。不过大体上,她还是一个值得人们欣赏与尊敬的人。她的天真善良,温和无害或许会随岁月而去,不过她的原则未变。

丽君现在的日子过地不错,不过以后的苦日子还有的是,除了早夭以外都有可能。总之,她后来会经历一些痛苦,以心为主,虐身的话,我还下不了手。

估计第二部将在第三十结束,大家应该明白了吧。

有发了一点点,一边做托福,一边写小说,恩,词句质量下降大家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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