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无异于一巨石投湖,在朝堂上激起了千层浪。众卿家面色各异,刘氏一党或震惊或不屑或愤怒,而平日与梁老太师交好的百官,虽然也是一幅不大清楚事情原委的样子,还是摆出了一幅惊喜的样子。
丽君镇定从容地山呼万岁,跪地谢恩,倒是一幅荣宠不惊的样子,几位当朝的老臣见其从容不迫的风度,个个颌首称赞。
丽君料定刘捷不会袖手旁观,刘家对兵部垂涎已久而不得,必定会出来反对。果然,自己尚为归立众官之列,那刘捷抢步上前上奏天听:
“此事万万不可。郦明堂乃一介书生,怎可统领兵部,更何况他年纪尚轻,难成大事,望陛下三思啊。”刘捷一跪,其党羽亦纷纷跪下,壮其声势。
欧阳飞卿颇有几分担心,斜眼看去,郦明堂竟然还有几分笑意,这小老弟怎的如此无所畏惧,看来他今日在朝堂上和刘家的梁子恐怕是结定了。
欧阳飞卿尽管聪明,然在揣摩圣意上却略逊一筹。丽君之笑无非一样:刘捷慌不择路,竟选了下下之策应对,惹怒君王只怕就在眼前!陛下不肯事前与尔商量,就是因为他主意已定!
皇帝静静地坐于宝座之上,面无表情,微微眯起了眼,不过双手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
瞥到这一动静的权昌明白,皇帝已经十分不快了。当日皇帝召见郦明堂问他想要什么赏赐时,郦明堂答曰兵部,把他主仆二人都吓地不轻,不过,皇帝分明眼中跳动着许久不见的狂喜。当日君臣二人对于南疆军事畅谈数个时辰,入神处,竟盘腿坐于地上指点着偌大的疆域地图。
丽君看陛下隐忍着怒气,暗想岳父忠厚,欧阳洒脱,看来添几把火做做恶人的事,还是要自己上啊。
她转向刘捷老儿,眨巴着眼睛,努力使自己看上去象一个天真不知世事的书呆子:“国丈大人说明堂只爱读书,年纪又轻,难成大事是吗?”
“象你这种只知道琴棋书画的弱冠少年,能办成什么大事!”刘国丈不屑道。
“是吗?当今圣上文才风流,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以弱冠之龄把四海天下掌管地有条有理,无人不服,国丈此言岂不是对陛下的大不敬?”丽君含笑问着,一幅虚心请教的表情。
刘捷张大了嘴,被堵地哑口无言。
而陛下此时仿佛洞悉了丽君的想法,十分配合地沉下了脸,一幅风雨欲来的样子。
“陛下,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臣,臣……”刘捷又是愤怒又是紧张。
“此事并非朕心血来潮,乃是再三考虑的想法,郦爱卿在宫中与朕长谈,朕颇有同感。而且郦爱卿熟读兵法,很有古人儒将之风。宋老将军,王老将军,黄老将军,这是郦爱卿所写策论,几位都是一生戎马之人,不妨来品评一下。”皇帝拿起面前的文章命几位高阶武官传阅。
此时,堂下百官心中恍然大悟,原来陛下是有备而来,看陛下的样子,颇有几分势在必得的架势,从什么时候起,一向温文尔雅的陛下有了这种感觉呢?不少心意不坚的臣子悄悄站到了梁老太师的一边。
几位将军阅毕,皆是一幅又惊又喜的样子。宋老将军更是一直喃喃着:“想不到啊想不到啊,想不到状元公文才武略皆是一等一的好啊。”
刘捷一听,脸顿时又黑了三分。本想跳动这干武夫一同反对郦明堂的,想不到区区几篇策论就收买了不少人心,真不知这郦明堂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药!
王老将军还算沉着:“郦大人的高见在下佩服,尤以此计为好,只不知郦大人何时实施呢?”
“若得诸位老将军襄助,明堂愿立即办理此事!”丽君笑容可鞠,若能得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将军助成此事,尽管自己文官出身,亦可方便行事,可谓事半功倍。
“既然如此,老臣恳请皇上准许郦大人出榜纳贤,老臣愿助一臂之力。”王老将军跪下。
“老将愿襄助郦尚书。”宋老将军。
“老将也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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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三春末景时,开到荼蘼花事了,兵部上下静悄悄的,偶然只听到几声鸣蝉,来议事的欧阳飞卿不由地暗暗感慨起来,想当初皇甫元帅南征未归,因此事牵连一大批人,后来兵部尚书又告来还乡,兵部一直处于混乱状态,这阁里可没安生了几天,想不到郦贤弟一出手就雷厉风行把个兵部上下收拾地服服帖帖。上次在金殿上镇住了几位老将军不说,听说回到部中明堂贤弟召来熟悉南疆事务的武将,不拘大小,悉言倾听,还下令众人献策,许多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小官们被调动起积极性来,纷纷建言。郦贤弟力排众议,一手提拔好些个官员补缺,虽招来刘家等觊觎已久之人的嫉恨,却得到了皇帝的默认。
“欧阳兄在庭中站了好一阵了,怎么?我兵部的景色有这么好看么?该不是户部的铜臭把老兄你熏烦了吧?”丽君拎起夏日的湘妃竹帘,斜倚碧栏,嘴角噙笑,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欧阳笑着走近丽君,凑近瞅了瞅:“贤弟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你在你的兵部搞地轰轰烈烈也就罢了,偏偏把我们户部也搅进来不得安生。来,让老哥我看看你的气色如何,这几天没有忙坏吧。”
丽君一手微揉额角:“知道我忙,大哥就应该好好配合我。筹措粮草的事情办地如何了?”顺利地进入兵部已是难得,而自己结拜的大哥调入户部,负责提调南疆粮草等事务一事才是让自己喜出望外之事,有时候丽君也在怀疑,莫非这是皇帝暗中相助不成?
“贤弟又提南疆之事,皇上似乎心动,不过贤弟可有具体打算?”
“我已与众位老将军商议过了,南疆一败大将折了不少,不过兵力犹存,吾拟从川贵二地抽出部分兵马,这两地与云南相近,对于南疆战事甚为有利。”
欧阳颌首,不错,川贵两地自南疆战事一起便开始准备起来,孰料云梦国国主利令智昏,忙着称帝,竟错过了大好时机,而川贵一带准备下的兵马粮草恰好可以用上,还可省下大笔运输费用。
“不过,只怕兵力还是不够。”
“这个明堂也想过了,正打算效仿先人,出招贤榜招贤纳士,并对几处声势浩大的江湖势力进行招安,如此一来,既可解决兵力的匮乏,又可为朝廷挖掘人才。”
“招贤榜我倒是看到了,现在举国上下可都在谈论这件事情,据说京城里大小客栈都住满了,看来各个大小老板可都是托了你兵部的福啊。”
丽君却无心玩笑,紧皱眉头。
欧阳见状,站在她背后注视了一会儿:“本以为你只是顺势而为,想不到你对这件事如此热衷。”
丽君没有回头,“我并不想隐瞒大哥,对于南疆一战,我誓在必得。其实大哥也能感觉到吧。”
欧阳轻轻转过丽君的肩头:“贤弟对功名利禄从不上心,惟独对此事从开始就抱有必得之心,一定有你的道理。为兄自然是要助你一臂之力的。”
“自然要仰仗大哥的。想来想去,整个朝堂之上,也只有大哥可以帮我出个主意。”
“莫非是为了翠云山一事?”欧阳心中早一步想到,只是不敢贸然说出。
“听说翠云山劫下了皇甫元帅的家眷,想来这唯首之人和皇甫元帅有些干系。若能为我等所用,南疆战场上可以一当十。可惜,刘家先行一步,打了剿匪的名义去了。”丽君的眼中闪着不明的光。
“哈,贤弟,我看你是关心则乱吧,刘家公子怎么打得过翠云山的人马呢?更何况在刘奎壁败后,你再顺势提出招安岂不更妥当,免得刘家怀疑。”
丽君听了,咬了咬唇。大哥所说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那翠云山上说不定有“他”——自己从未谋面的未婚夫,怎能不让人牵肠挂肚,添了几分担心?
不过丽君没有想到,她所心心念念的人物非但不在翠云山,就在京城之内,与她同看这云起云落而不自知对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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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本就熙熙攘攘,最近随着武科开考的临近,京城里越发地热闹了。尽管是热闹的街市,不过靠在窗边的那个身影看上去是如此的寂寥,与这纷扰的氛围格格不入。
“芝兰贤弟,如今我们已经到了京城,你还在为何事担心?”他身边的一个五大三粗的威猛汉子凑过来问。
“不瞒熊大哥,小弟正是为了翠云山之事。”靠窗之人回过头来,赫然是皇甫少华略显憔悴的脸。
这魁梧大汉正是皇甫少华的结义兄长熊鹤庆,他的老父昔日欠下皇甫家的恩情,至死未忘,加上熊鹤庆自己也是个爱才仗义的人,当日皇甫少华前来投奔,熊鹤庆二话不说便接纳了他,不仅如此,还抛下怀有身孕的妻子,陪同皇甫少华进山拜师,闻得京中贴出皇榜,二人合计了一下,觉得是大好机会,又直奔京城。
“贤弟,这翠云山的事吗,”熊鹤庆回头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注意,放心地说了下去,“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明知道你的母亲姐姐都和翠云山的人在一起,何不寻上去一家相认?”
“一家人?”少华的脸色迅速地暗淡下来,冷冷地笑着,“她母女二人身陷草莽,必定清白不保,特别是我姐姐,身为皇甫中人,理应生是我皇甫家的人,死是我皇甫家的鬼。谁想到她一个大家闺秀,竟然认贼为夫,没的辱了我皇甫门风,她怎的不当日死了才好!”
喀嚓一声,少华手中的酒杯化为碎片。
熊鹤庆忍不住道:“话不能这么说,她一个弱女子,在这乱世之中要想保命,当然顾不得那么多了……”
“大哥,此话休提了,即使我愿意想开,可我父亲未必想地开,待到它日迎回老父之时,我倒要看看她们有何脸面再入皇甫家门!”少华口中越是轻松,面上越是痛苦。
见少华这样子,就算是平日里大大咧咧的熊鹤庆也不忍和他理论下去了,记得当日听说皇甫家母女被翠云山劫下时,少华眼中燃烧着何其兴奋的火焰,还没来地及准备去搭救她们二人,就被新的消息惊呆了。
那一日偶然经过的绿林兄弟投宿在熊家庄,见他行色匆匆的样子,随意问了一句,不料却被告知,各大绿林头领都被邀请参加翠云山寨主与皇甫小姐的婚礼!
那个夜里,皇甫少华喝了几坛酒,舞了一夜的剑,吹了一夜的风,只不过风冷未若心冷。
“你若不是关心你母亲和姐姐,今日又何必守在这条路上?”熊鹤庆轻轻叹道。这熊大哥看上去乍呼的很,实则是一个猛张飞——粗中有细。
少华心里一震,似乎是被拆穿了心事而难为情地扭头看向另一边。
熊鹤庆见他这样,心知猜到了他的心思,继续言道:“欧阳逸大人按郦明堂大人的意思招安了翠云山,今日是卫寨主带家眷前去郦府拜谒的日子,你守在这必经之路上不是为了他们是为了什么?”
少华闻言心中一股无名火恼上来,双目圆睁,银牙紧咬,在家中除了父亲何曾有人这样连连逼问于他,但看一声大哥的情分上忍耐不言。
熊鹤庆察觉到少华神色有异,语调缓了缓:“皇甫贤弟,我知你心中对你母亲姐姐投匪一事很是耿耿于怀,只是这乱世之中又何必对弱女子过于苛求呢?便是生分了千万里,她二人也是你的至亲,更何况,如今卫勇达被朝廷招安,日后封官指日可待,也不算太辱没了你皇甫家。凡事要三思而后行。”说罢,熊鹤庆从皇甫少华的袍下轻轻地拿走了他藏了许久的腰刀。
少华的脸色微微地白了,他正欲说些什么,耳听得街上一阵喧闹,兄弟俩不约而同地望向街上——正是翠云山的首领卫勇达骑马前来,后面一顶小轿紧随其后。
少华不由自主地摸着刚才佩刀的地方,苦笑了一下,这个大哥猜地不错,今日自己正有动手之意,杀了卫氏,救出母亲姐姐远离土匪窝,今日不是没有做最坏的打算,倘若她二人业已从敌,少不得要替父亲做主了,可惜腰刀被大哥拿了去,恐怕今日的计划要打些折扣,也罢,且摸摸状况也好……
待到那一人一骑近来,少华和熊鹤庆都是一怔,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这卫勇达乃是近年来绿林中的翘楚之秀,俨然有一方山林好汉盟主的势头,只是想不到颇有名气的他居然是这么的年轻,……和俊朗,不象个土匪当家的,倒象是个公子哥儿。
事实上,这卫勇达倒也并不是特别俊美,但颇有几分英气,五官细致,双目炯炯有神,尤其是身上的那种安然淡定在人群中鹤立鸡群。本来欧阳飞卿招安了卫勇达,遭致不少人诟病,然见了他本尊,大家哑口无言,无话可说。
便是方才一心想杀他的少华此时也犹豫了,眼前之人似乎并非碌碌无为之人,姐姐从了他,说不定不是一件坏事,不过想到以后自己要被人指着说“堂堂皇甫家竟然和土匪头子结亲”云云的话,少华的手一紧,眼神一变。
少华还未跃出,就被熊鹤庆拦住:“卫勇达正要去郦尚书府拜会,你现在杀了他,你姐姐未必乐意,更何况少不得暴露踪迹,这之后又牵扯到朝廷新贵郦尚书,这些对你救父兴家的计划有百害而无一利。你可以想清楚了?”
熊鹤庆话虽是问着,手中却强势地将少华拉回,而面色从容而过的卫勇达丝毫不知,正是熊鹤庆对自己的一丝莫名好感化解这飞来一刀。
少华见事已如此,索性依言同去,却不知,这一去注定了少华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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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勇达一行来到梁府,烦请管家通报,没想到管家踌躇着,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原来今日正是郦明堂同一帮好友小会的日子,通常的拜会都会避过这一天,卫勇达初来乍到,又无人指点,恰巧撞了这一天。
“请问老伯,是否有什么不便呢?或者小生改日再访?”卫勇达谦和的语气,英气的身姿很是博得了管家的好感。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姑爷与他的几位朋友在府内小酌,此时接待卫头领,只怕有些不恭之处。”
卫勇达连道不妨,托了管家前去带路,少华和熊鹤庆收摄心神,暗中跟随。
不知穿过了几弯曲廊,拂过了几枝杨柳,管家在一处园门立住,回首示意:“待老身前去禀报一声。”
少华放眼望去,池塘边小宴半开,几丛杏花开地灿烂明媚,酒宴想是正在酣处,众人围坐,一人在旁兴起舞剑,一白衣少年凭栏吹笛,笛声清越,只是少华听着听着,怎么有点熟悉的感觉呢?可惜这白衣少年背对着他,看不清楚。少华心中悄悄赞叹,此情此景唯有一句衬地上:
清曲流花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少华与丽君的初次见面实际上是在山上吹笛,详见第一部)
一曲罢了,众人先是默然,待回过神来不住口地称赞,俨然一幅众星捧月的架势,吹笛人低低地一笑,顺手接过对方的剑:“不要光顾着赞我,大哥的一手好剑法也很见功底。”
只是这微微地一侧脸,少华觉地心跳都要停止了,一刹那间天旋地转。
想过了各种见面后的可能,惟独没有算到自己的心中的悸动。这样脱俗的人见而忘俗,有那么一瞬间少华有种想忘记一切烦恼,只是追随着眼前人的想法。不期然,感触到心口前的丝丝沁凉,那是母亲所留下的平安扣……少华眼中的光芒渐渐地褪下,眼前的人儿可不是一般的人,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疏忽!不可原谅!
熊鹤庆当然也是呆了一下,只不过他向来很沉得住气,强压住内心的汹涌澎湃,定睛一扫,心中又起波澜:“少华,你是官家子,周围的这几个人可否认得?这几个人看上去都不似普通人。”
镇定下来的少华凝视了片刻,心中暗抽一口冷气,环绕在郦明堂身边的几人虽并不全认识,但通过他们的称呼和身上家族的饰物,大致还是猜地出来,然而结果让他这个官家公子着实吃了一惊:护国公之子赵易,卫国公之子钱良,保国公之子孙飒,翼国公之子李思,靖国公之子张武,这五大公侯都是□□立国之时的功臣之后,素有“国之五公”之说,郦明堂和他们的人如此交好又是何意?虽然在先皇和刘捷一党的打压下,这五公一族近年来声势趋弱,然百足之虫,死而未僵,五家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刘捷也要忌惮几分。莫非,莫非郦尚书欲与五家联手?……
听了少华的介绍,熊鹤庆也是一脸骇然,郦尚书倘若欲与五公联手,再凭岳家梁老太师的门生高徒,朝中只怕又要有新变化了!
“可是,没道理啊?”熊鹤庆自言自语地说,“刘家当然与梁家不和,但郦大人这么起劲地与刘家杠上,不觉得有一点奇怪吗?”
少华一怔,这个想法并不是第一次在心中了,少华隐约觉得郦明堂对刘捷的关注似乎与自己相似,只是为什么如此,自己也摸不到头脑,而且在心中还有更重要的事!
“熊大哥,我决定改变这次进京的计划。这个郦大人举办的会试,我参加定了!”
两人相视一笑,胸中了然,却不堤防下面的人儿一声惊呼。
“什么,你竟然要拒绝陛下的封赏?”出言者正是方才舞剑的欧阳飞卿,也正是他单枪匹马直奔翠云山招安了卫勇达。
“不错。卫某虽是一介武夫,也晓得‘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如今南疆战乱正是朝廷用人之际,卫某斗胆向郦大人请求将卫某安排在南疆前线。卫某归于朝廷,并非为了荣华富贵,乃为做一番事业,全一个心愿!”便是在这一群贵公子前,卫勇达此话亦是说地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一旁的人们早已交头接耳起来,丽君却是低头不语,日前金风细雨楼的打探忽闪而过,南疆一事不可再拖,否则老父亲就要熬不住了,而这卫勇达的来历又甚是模糊,他如此心急南疆一事,难道,难道是同道中人,想到这里,丽君不免多看了卫勇达几眼。
围着丽君的赵易瞧她频频目视卫勇达,心中没来由地不服:“君玉在看什么?”丽君见他一脸吃味的样子,故作哀叹状:“我叹卫壮士其心可嘉,又叹朝中乏此勇士,虽说日前已出招贤榜,然我听下面人说,来的多是各地忠良之士,京中世族大家们却毫无动静,让人好不寒心,有好不忧心啊。”
身旁的钱良,孙飒,李思,张武等听了,也不由地停杯住筷,侧耳倾听,脾气最直爽的赵易脸已黑了一半,欧阳飞卿偏要接口,把戏份做足:“寒心什么,又忧心什么呢?贤弟你切不可一棍子打死,难道为兄不是世家中最支持你南征之事的么?”
丽君大叹一口气:“这南疆之事乃是国事,为国尽心乃不分门第,孰料京中世家富贵惯了,畏惧疆场驰骋,倒是它地来了不少人才,长此以往只怕人家要笑我京中无人了,不过我可不是说你们哦,几位哥哥都是闲云野鹤惯了的人。”说罢,眼光偷偷地溜向那几人。
赵易紫涨了一张俊脸,口中大声嚷嚷着:“君玉你休小看人了,我家好歹也是武将出身,虽是公侯人家,可是这家传武艺可不曾丢了,若不是这些年朝廷渐渐冷了武事,又遇上刘老头处处打压,说不定我早已入朝了,怎会让你专美于前!敢明日,咱就入馆报名去!”
一席话说的座间诸位公子人人心动,赵易平日就是他们一堆儿的头儿,此话正说中了他们的心声,平日里呼朋唤友,锦衣玉食又怎是他们一心所求?平日一副纨绔子弟模样的欧阳,如今入朝不也做事做地有模有样?让他们看地好生心动。
钱良亦开口了:“我与表弟孙飒也素有报效之心,无奈时势不明,我们兄弟才会放浪形骸,既然大伙都有这个想法,又有君玉掌事,不若我等兄弟都去干一番事业,莫叫我等一身所学没没于碌碌时日。”
连最稳重的钱老二都开了腔,其余的纷纷开动:
“我虽不是武将,不过家中在户部挂了闲职在户部,我可以帮衬着军中钱粮事物,好歹防着刘家的人做手脚,户部多我家的多年旧交,谅他们也不敢拖拉军饷。”
“我记得家中几位赋闲的旧将打造兵器上是把好手呢,待我明日去拜访这几位世伯吧。”
…………
卫勇达瞠目结舌,眼前此景真是大出自己的意料,片刻之间,这位郦大人便又攻下一个难题,真不知是否该称赞他有掌握人心的魔力。
丽君面向卫勇达正言道:“欲去南疆,勇达需答应一事,此事才算稳妥。”
“何事?”
\"参加比武.不仅你参加,诸位在座的,凡是有从戎志向的,都要参加."看着众人有些不解的目光,丽君清清嗓子,认真地解释:"大家想想如果此事若是刘家的人来做,会怎么做?"
赵易颇有些不屑:"他们老刘家还能怎么样,中宫娘娘有孕在身,还不趁机给她弟弟讨功名?"
"所以啊,我们可不能干和刘国丈一样的事情,所谓英雄不论出身,无论昨日的你是豪门子弟,还是绿林好汉,今日大家都要用真本事说话.恕我直言,明堂我可是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诸位切莫让我失望啊,几日后比试,我亦不会徇私."丽君一个简单的笑容就让在场所有的人心少跳了一拍,特别是藏身树后的少华.
众人齐声附和:"当然,当然,就等着几日后的比武吧."
方才杀回第一部,看到了紫菱和swj,还有懒猫的留言,很开心,我已经认真地全看了一遍有的进行了作者加精,以备大修时所用。
№6网友:swj评论:《新再生缘》打分:2发表时间:2006-02-2220:10:06 所评章节:7
似乎把尹氏描写的过于小气些了吧。如果是这样的母亲,教育出来的儿女也不会大气吧,日后皇甫长华如何能在后宫中劝说皇帝雨露均洒,或许作者要重塑一个与原著中不同的长华吧。
这里我想顺便说明一下,对于尹氏的描写并非废笔,有好几处都突出了尹氏性格不好的地方,特别是明珠蒙尘一段暗示了尹氏恶劣的一面,尹的性格和少华的愚孝都是日后的导火线之一,而皇甫少隽(即长华)将会原作大不相同,她是不会做出那种贤良淑德的事情的(连她的名字都改了,可见是大不一样的)
至于懒猫说的医术问题,我现在想想的确有些突兀,会在文初在适当的添补些吧。
好困啊,先下线了。
除了小月,磕磕,静静,还有谁坚持在这里啊?
前一阵子发了一图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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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兴趣的去看看吧。冷泠发地很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