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要么说这芮植手黑得很,虽说这浓翠好逸恶劳,可终归也是凭本事吃饭,若是天下丰腴姿娘皆被此一棒子打死,那才叫冤。
他顾捷是真舍不得这样的小娘子挨皮肉之苦,更别提她那些软侬小语,听起来那叫一个身体舒畅,百病不侵,于是不管他芮植如何叫化,他也全当充耳不闻,要他这下任驸马爷给她赔礼道歉。
“芮敦你发什么疯,若是有了疯病全凭就医,况且我还未说你,擅自闯入驸马府在先,又护这贱人在后,如此自以为是,你就当真以为自己有个什么职务在手,我就不敢杀你吗?!”
他道是他如今也有这个能力,什么小官五品,还不是说杀就杀?可他念是这样念,却全没有这个胆子,生生把公主推了出去,好家伙,明摆着是他们私人恩怨,却要拿她做文章,她不认这个理,自然也不肯吃个亏。
“凭什么我去,你一个做驸马的,就该卖得了嘴又得了身,凭什么本公主金枝玉叶要受这委屈,要是你解决不成这两人,休怪我也不给你留活口?!”
这话她懿阳自是说到做到,原本收男宠就是找乐子,若是尽惹事连这点乐子也没有,那她还养他做什么?
“没用的东西,再讲废话休怪我不是杀你就是杀你!”
一听这话芮植哪还有再怂的机会,索性一个连天脚,齐齐飞向他顾捷,饶是也念着是他大哥,姑且给些颜面,沿着屋檐硬飞了几个来回,想他芮植在公主府上大鱼大肉的,怎敌他年轻脚骨,想时随即给他来一记面粉尝尝,好家伙粉入双眼,方知石膏,叫他竟然一时败下阵来。
偷袭虽然不光彩,能赢就行,杨氏站在一旁,正想要说些什么,耳听门外影卫求亲见顾捷,门厮硬要拦着,反被他一剑指喉,无奈速请引见。
才入门就得见顾捷受了这般待遇,影卫恨不得当场泄恨,嘴里更是口出狂言。
“你们竟然敢擅用私刑,可知江山易主,你们这等鼠人,迟早要死在我们手上!”
好大的口气又是好大的官威,任是她懿阳公主什么人没见过,看他这副德行还是头一个,别说现在国泰民安,皇帝龙体康健,就是要败了还有威武将军姜帖,他手中掌握十万大军,号令京都,且对皇家忠心耿耿,他怎可如此污蔑?
“是与不是,半月后公主自有分晓,无须我等多嘴!”
说罢,他当即拿来清水为他梳洗,又在他顾捷好些时拿出宰相令牌,言唤他即可带领八千悍卫,杀进京都于他里外接应。
“卑职先来寻觅大人时,已派人传话西曲六部,如今兵马待整,成军百里,不日就要到达此地,还请大人决策!”
他的乖乖,惯是他在此地玩耍几日,京都竟然出了如此大事,此等忤逆天下之事,他顾捷要如何做得出!
“还请大人别再忧思,全且为了尊夫人于其子勇杀也!”
这话他说得倒是轻巧,想那皇帝无功无过,安立朝堂之中也算是一位明君,如此分割郡地,势必引起民苦民愤,这般作为到底不是良策啊!
话说那韦漠自听到顾捷已在西曲赢得民心,更有耳闻觉海那地也被笼络,如此天时地利人和,若是他再不做皇帝,又有谁人可以做上,于是在骗取姜帖吃酒后,唤韦陇率领三千精卫杀入皇宫,挟持天子,又在前十天唤韩毕等人听从顾捷号令,已顾捷之力定然能杀起群雄,为他开国效力。
“父亲当真有十足的把握能捏住那芮敦,如今觉海西曲之地,觉得民心,如此祸害,未必还见利而杀,到时我们就算有锭突来救,我们和他也是两败俱伤,且还要背下叛国之名?!”
韦陇口中所说韦漠并非没有想过,无奈他半年前预算命理,若非真龙护体,只怕恐有多变,气数而亡,想他韦漠在京都敛财多年,终有一日弹劾致死,又何不顺应天命而为。
“放心吧,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素养妻儿,又赡父母,人处天地立名无非这几点,若他敢造次,岂非是想要他们脑袋上放血?”
耳听他这般说,韦陇只能无话,几招夜行宴游,就轻松将那皇帝隶禄为拿下。
看看这皇帝觉悟还算高,僵着脑袋半日不曾动过一下,只怕可怜他那些妃子看到悍兵铁骑一个尖叫就吓昏过去,等她再醒来时,宫内早已大变天。
宫内,韦陇坐着龙椅,手偏奏折,恍惚间他想起这些年受过的气,再有想到宰相也没几年活头,祭天建造庙实在过于奢侈,索性不如等得顾捷杀尽宫外统军时,他作势敲鼓称帝,加之众人高呼万岁,岂不美哉?
“速去前方打探,那芮敦西曲军马,可要杀入宫外关卡?”
小兵领命,伸颈张望,饶是见得那顾捷和姜帖等人会师对阵,了了看去,人马拥街,只怕火速开战就是板上钉钉之事,于是速回皇宫报信。
“此话当真?!!”
实在眼前,小兵哪敢撒谎,见他似有意张狂,连忙为他黄衣加身,高呼万岁,得闻此声,连同那些太监宫女也一应如是,让他竟不由颤巍摸起手边玉玺,只怕似在做梦,随手又咬上几口,方才梦醒大笑。
话说,也就是一眨眼的时间,又听小兵速速来报,说是战况已平,门千户芮敦前来求见,于他同行还有宰相。
原是他心里还有些欢喜,一听宰相二字就如觉击中天灵,连头顶上的冕冠都有些戴不稳。
戴不稳不要紧,只要记得那些人一进来就立马关门架刀,这种操作他还是熟的,更别提是自己的亲爹也不会放过。
“陇儿,你这是做什么,我是你爹!!”
说好了,他杀人皇宫,而他御军抵挡,十万之军杀来谈何容易,他岂可轻易抢了他老子的位置!
十万之军对于他顾捷来说,说容易也容易,最不多让他们去抢光他家里的金银珠宝,也就什么事都没有,钱嘛,谁都想要,更别提长期活在剥削俸禄的军中,自己吃喝刚好,可不能饿熏老婆孩子,所以一听到有人这般慷慨,那是头也不回地逃到顾捷家中,刨拉干净。
而他顾捷也是做梦也没想到,原本打算着等宰相有商有量换他家人,不成想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所以,此刻他顾捷能干什么,还不是闲看风云淡吃心,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从国家大事谈到家长里短,什么委屈怨恨都一股脑倒出去,若非现场都是他韦陇心腹,只怕传扬出去,不晓得多搞笑?
“今日老子就问你一遍,你是要这爹还是要这烫手的皇位!”
这皇位他看着韦陇坐得可舒服,说烫手一词委实不恰当,当说烫股才准确。
哼,想他如今皇位也坐上,惯他也是从小到大看自己长大,什么性格野心难道他这个当老子的局这么不清楚吗?
“老子清楚个屁,你再不滚下来可别怪我大义灭亲!”
不就是宫柱下藏了一百来个弓箭手,想他宰相文武双全,有的就是过人的胆识和谋略,区区小人何足挂齿!
不料,韦漠才走一步小腿就被射入两箭,眼看是小腹也要如此,顾捷连忙帮他除去,这才让他不至于成个刺猬。
可是箭伤已好,心伤难愈,想他平日位高权重之人,提携子孙,委官任职,什么好处还没捞到,就得了他这般对待。
韦陇深知宰相记仇,今日若非你死我亡,只怕这皇位就是怎么做也坐不稳了,于是又叫弓弩。
想这宰相已成这样,不死也要成个废人,他怎敢再下此毒手,想来他已飞身将剑扼住他喉,让他不敢动弹,而那些弓弩也自是团团围住韦漠。
“你纵不喜宰相,可生养之恩大过天,就是给他一口饭吃一口水未必不可,而你又怎舍得下这般狠手,依我看,这天下江山也交你不得了!”
韦陇一听还以为要送他上路,当时就哭得泣不成声,眼泪鼻涕就来,嘴里呜咽说着不敢,可见他没有半点诚意,连那些弓弩也没有唤撤。
“撤啊…撤啊!你们这些该死的!”
他是给顾捷面子,可宰相还没有气消,拖着他那条残躯晃晃来到韦陇面前,一看到他这副小贱样,当即就要夺过顾捷手中剑。
可他怎肯啊,好不容易劝下一个不杀,如今又来一个,难道就不能有个两全之策,他是这么想着,忽听小兵慌忙来报,说是宫外三十里地,忽然有约摸五万大军杀来,气势汹汹,看那领头似为簋州逸王隶堪破,速请韦陇拿下定论。
还拿什么,任是谁也没想到远在外地的簋州隶堪破竟得此消息,无故率领五万大军,想他们厮杀之久,早已是大伤元气,留在这里岂非是想要等着被擒?
“芮敦,你快背着我些,和我先逃命去吧!”
他听后冷冷一笑,命是要保,但却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