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亲人团聚原本该是一件美事,可不知为何他顾捷在她文凤儿眼里却看不到那份期待,隐约着还有一股戾气朝他袭来,而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死里逃生这般辛苦,而她最关心的竟然还是她的父亲。
“我爹他…你可是对他下毒手了!?”
她原本也想高兴,可是她一旦想到文容清,她这心里就好像吃了瘪,像顾捷这种斤斤计较的人,断然不会吃亏,说不定已是灭了她满门,想到这里,她已是脚软,而文檀这小子更甚,伸腿就要踢死他爹,原来他顾捷在他们心中就是这样的人,若真是这样,还不如让他死在那里,也省得回来看他们这般眼色。
“凤儿…凤儿!”
远远的,她身后就有人唤她,叫她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爹文容清,拖家带口中无不是还有韦漠等人。
算来她也有小三年没见他,一见面他们父女二人那叫一个热泪盈眶,连韦嗪这位正室也没有放在眼里。
不放在眼里就不放在眼里吧,今天反正他顾捷恶人做到底了,当即二话不说,将手中的利刃架在文容清的脖颈上。
想他文容清一路上风尘仆仆,连口热茶汤也没吃着,况且当初还是他顾捷允了他们到这和他谋生,怎地一转眼就翻脸不认人啊?
“哎呦…,我的好女婿啊,任是以前我是既当姐夫又当岳父的,你不能叫我们来这讨生活,又给我们脸色看不是,凤儿你…你快说句好话啊?!”
想那文凤儿原自还有些傲气,一听文容清这般说来,她也懵了,浑叫把这话听了又听,才佯装听出个味,朝那顾捷赔礼,这才换得他两分悦色,而他也自是不愿做那恶人,一顺溜就把他们带入家中。
可怜他们也曾是富贵至极的人户,平生当是宝贝看尽,可一入这紫金府苑,眼珠就舍不得转开,似要帮他细细数来,有多少宝贝才好。
“哎呦,我的乖乖,当初凤儿给我那房契就说价值小半个皇宫,我那会只认她是吹牛,今天得见才叫真是翡翠黄金屋,能睡上一个半月,也好叫做半个皇帝了!”
皇帝?他们还以为在锭突呢?任是成功上位也就罢了,非要惹上他顾捷,这不堕落了,要寄人篱下,况且他们还真别将自个当回事,若非他们拿韦恬韦踟话事,他顾捷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能被安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
只叫他们稍作休息,吃过茶饭,就将他们送到嫌少人迹的后院去,而那文凤儿也似同文容清聊好了,晚间才到房内和他顾捷念起私房话。
“你既是在那头胜了,尽管把我爹接回来就是,岂可接这般多人,别说吃食花销大,就是人多口杂,再惹出事端,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哈哈,这点小事,他顾捷既然接得他们回来又如何不会想到,料是那韦漠经年吃败,心性渐落,就是想要他朝造势,也姑且要学着夹着尾巴做人,岂可不安分之理?
“反定你自家中无事,权且和他们联络联络感情也是好的?”
这话顾捷自是要气她,况且此事也原本因她而起,若非偷了房契,让他们见了财,又岂会有接下来这等事端?
“好你个芮敦,原你是这样想我!!”
念时,道是二人随即扭打,打得那叫一个难分难解,一直到天大亮时,顾捷才有些醒意。
照理说今儿个是他自锭突回来时头一回上朝,试问才走了不过一月,就是真遇事儿也不能是这个章法,且听那些嘴尖的怎么道他的不是,只等他们说得酣畅淋漓之时,把腿一伸,就要堂而皇之走在他们面前。
“说啊,怎么不说了?中书令大人?”
曹鹏自认不是个小人,有什么不敢说的,况且当朝太后给他做主。
“还真以为伤人有理了,就那禁军你该知道是个身份,那是皇家的脸面,任是皇家你也不放在眼里,可见你还会把谁放在眼里!再言只怕你记性不好,今儿个请的一声丞相的人是我,至于还得请皇上之意?”
不成想他还敢请教皇帝,试问这朝廷有谁人不知他就个空架子,但凡谁有些权利都可以听之任之,叫皇帝给他撑腰这不能够吧?
“丞相说得不错,既然丞相已回,那便各归其位,朕念在中书令劳苦功高,姑且容你一回放肆,若再对丞相不敬,休怪朕马上叫你停薪革职!”
道是这话说到这个份上,若他曹鹏再不明白也就没意思,可他偏就是个硬茬,拿公来说,顾捷既已出战,就该禀告战事,岂有自个偷回苟且之理!
“偷回?难不成按照中书令之说,凯旋归来也算做苟且之事吗?”
就料到他曹鹏会这么问,原本他不提也会给他留些面子,可见他就是喜欢把脸面撕破,连带轴也不愿转的。
凯旋而归,叫他一听就是放屁,想那韦漠等人全是吃干饭的吗?征讨之时便点名要他死,为他难逃困境,还特地派上老弱病残,就这还能叫凯旋而归?
此事别说曹鹏不信,就连隶礼真也觉有些悬了,照理说他顾捷的能力不该怀疑,可偏就出征那会吃病连连,吊着一口气,虽说现精神头不错,可也不似能打胜仗之人,索性他还是能和曹鹏服个低,况且他们身为臣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闹僵这算什么?
哼!他隶礼真说这话倒是轻松,当初主张收服锭突,他顾捷不肯时,曹鹏那些党羽,可是恨不得要把他吃了一般,又何曾给他留过片毫余地。
说时,他已掏出锭突历代君王所持章印,只怕他们年事已高,看不大清楚,非要在人群转个身叫他们吃明白才好,而于过那曹鹏之时,那就得更加仔细,只恨顾捷十分嚣张,竟一会功夫就已闹得七窍生烟!
“宰相既然收得此物,为何不第一时间进呈皇上,事关天下大计,宰相这般轻率游戏,可是不把皇帝以及群臣放在眼里!?”
才歇一会又闹出事来,想那顾捷无欲无求,再者又是为国讨伐,此等信物又怎会有不面呈天子一说,只念顾捷劳苦功高,隶礼真还亲自下阶欲将那章印接过,不料他稳拿在手,也不肯给,但他哪里能给他做乱臣贼子的机会,正要一个出力夺过,不料反将把自己衰落在地,一时之间,一国之君,竟然落得这般狼狈样,再面对那顾捷时竟道也不是,说也不是。
“为国出征是不假,但本相可不听奸佞点拨,就当时那些老弱病残之病,中书令到底是想要留着给自己造坟还是想要叫他们给你看家护院,一派生气,且弃本相离开时,跑得那叫一个健步如飞,试问若不是赶着领中书令的赏钱,本相也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理由,再者本相听说,有人执掌朝政,苛政赋税,俨然一副太上皇作风,眼里又如何稀罕这冰雪小国,况且那地寸草不生,生人难活,就是本相代为保管,也免得中书令忧心不是?”
他…他这是要造反啊!
“皇上,试问微臣当初代为执政,可是皇上授意,一切章法自有请教太傅太保,当是施于仁政,何来苛政一说,丞相他好大的官威啊,任是去了一趟锭突,俨然有了二心,若非宰相拱手交出锭突,臣等当为皇上已死明志……啊!”
这好好的,又说到死的份上,既是为皇帝所求,若是今儿个皇帝肯首,岂非是要叫他们这脑袋白落了?
“哈哈?妙啊妙啊!几日不见,饶是中书令已得众心,试问你一人之死竟有这般陪葬,只怕皇陵也难出其右,试问如何不美啊?!”
他还倒是有心情开他的玩笑,可见当真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怕那厮有了势力,强说也没用,只得再看向皇帝。
可他隶礼真有什么主意,料他们非他,没见过当初顾捷以一敌千的场面,再有三千人头挤于一屋,规模之大,只怕是这天下再难出此号人,姑且连他这个做皇帝的都要礼让三分,而他们这些做臣子又岂可有不敬之理?
一听这话,曹鹏当时就听不得了,若非全臣护着,就要栽倒朝殿之中,直叫把他扶起时,那个手指就可劲地指着他顾捷,大骂乱臣贼子,功高震主之词,只怕不解气,又挑唆他人谩骂,但眼下他们哪有那个胆子,今时姑且能保全自身已是不错,又怎敢挑他顾捷的刺,倒是他曹鹏他倒是想要问问,当初他命其出征,自行偿还的三百万两银子,不知他可有兑现?
这档子事,他还倒是忘记了,可明摆着那些都是他的人,他怎会有不记之理,搜刮力度之强,就连顾捷看了也要甘拜下风,而他又岂有不还之理?
“放你的厥词,试问我每月奉银不过四十八两银子,一年不吃不喝也没五百两,这三百万两如同天文数字叫我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