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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儿臣不是这个意思,五年战乱民不聊生,算上数十万将士抚恤,以及向狼朝每年所需支付的岁币,

朝廷实在是入不敷出,而花石纲每年所费甚巨,且民间多有怨言,儿臣才想……”

“够了!”

赵徽沉喝一声,制止赵钦继续说下去:“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要在朕面前彰显自己身为帝王的权威!

哼,别忘了,是朕亲手将你扶上皇位,自然也能将你从皇位上拉下来!莫要以为朕现在不管政事你就能为所欲为,

劝你最好收敛一些,莫要让自己后悔!”

赵钦闻言心中“咯噔”一声,脑海立马回想起来前,在御花园内云少卿告诫自己的话。

见赵钦不说话,赵徽起身怒道:“怎么不说话了?朕就奇怪,朕即位时,何曾因为区区花石纲让民怨沸腾,

倒是你一登基,就搞怨声载道?这是花石纲的问题么?分明是你这个当皇帝的没有尽到帝王职责!

总之,你若执意要取消花石纲,就先把朕的脑袋砍了去,你敢么?嗯?其实你巴不得把朕这颗脑袋砍下来吧!”

“儿臣,不敢!请父皇息怒!”

赵钦重重跪在赵徽跟前,磕头认错。

此时俯在身下的赵钦,脸色变得极其扭曲狰狞,恨不得立马冲上去将这老东西就地正法。

赵徽冷笑着瞥了赵钦一眼,现在的是要看他不爽就有多不爽,隐隐后悔那么早将皇位禅让给赵钦。

一旁的唐山则是憋着笑意看赵钦吃亏,心下十分舒爽。

许久,赵徽才抬手:“好了,起来吧,朕今日找你还有要事商议!”

赵钦起身站在原地,静等赵徽发话。

“这第一件事……”赵徽看了眼唐山,随后说道,“听闻你要下了唐卿盐运使的职位?”

赵钦回道:“回禀父皇,我朝律法,各地盐运使至多只能任期四年,因为狼朝昔日侵犯我朝疆域,才让唐山继续连任,如今战事已歇,唐山是该卸职另作安排。”

赵徽道:“国朝律法有定是没错,但唐卿在战事胶着时可没少为朝廷社稷效力,如今战事方歇,你就要下他的职,

在外人看来,是不是以为我皇家有过河拆桥之嫌?”

赵钦回道:“父皇,儿臣并没有干过河拆桥的事,儿臣是打算将唐山发往蜀中担任地方安置使。”

说着,他瞥了唐山一眼。

唐山立马向赵钦微笑着行礼致意,却是依然一言不发。

赵徽闻言冷哼一声:“唐卿祖籍江南,你却要将他调任至人生地不熟的蜀中任安置使?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现在,朕要你一句话,再给唐卿四年任期,算是报答这些年来唐卿为朝廷所做的贡献。”

赵钦闻言一怔,心道不妙。

唐山是赵徽在时老臣,因为时常利用职务之便为他寻来奇石异宝而深受赵徽器重。

赵钦继位后,对唐山借职务之便与盐商勾结中饱私囊之事已有确凿证据,早已想要撤换此人,换自己心腹上任此重职。

本来这件事已经几乎水到渠成,不想赵徽在这个节骨眼上跳出来阻碍自己,让赵钦心中盘算全部落空。

但赵徽语气坚决,根本不容自己拒绝,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既然父皇这么说,儿臣自当遵守。”

“嗯!”赵徽应了一声,随后手一指,看向唐山,“唐卿啊,还不谢过皇上?”

唐山立马跪在赵钦跟前,大声说道:“微臣谢过陛下信赖!”

赵钦脸色是愈发难看,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索性别开眼去不看他。

唐山的事处理完后,赵徽又道:“第二件事,沈墨的事,你处理的怎么样了?”

赵钦脸色微微一变,低头回道:“回禀父皇,儿臣已经将沈墨革职夺爵,目前已命其领兵回念州待命。”

赵徽脸一沉:“领兵?也就是说,你没有下其兵权?”

赵钦:“沈墨在奏折上书写的明明白白,此举出兵用意,实为吴学义复仇,虽与国法不合,但念其一片忠心,故愿意给他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荒谬!”赵徽闻言大喝一声,“沈墨狼子野心,无视我朝跟友邦签订的和平契约,主动挑起战火,致使两国生灵涂炭,这样的人岂能轻饶?应该立马解职押送京师问斩,方已绝后患!”

赵钦心下一思量,耳边再次回想起云少卿的话。

“除掉沈墨,对谁最有利?”

这一刻他明白了,沈墨是赵钦手中唯一可用的底牌,是保住自身皇位最好的棋子。

而一旦这枚棋子被放弃,赵徽若要发难废掉自己身份,简直是易如反掌。

毕竟现在禁军半数都由旧臣把控,自己严格来说是活在别人刀锋底下,随时都能来上这么一刀。

“老师说的对,沈墨不能死!”

赵钦心下已经有了主意,立马拱手说道:“父皇,沈墨纵使有千错万错,但其终究是击退了狼朝进犯,

此番狼朝来使觐见求和,足以说明沈墨能力让其十分忌惮,儿臣以为,留下沈墨,足以让狼朝投鼠忌器不敢作为,

故儿臣打算法外开恩,留其一命,以防未来有变!”

赵徽眉头一皱:“听你的意思,这个沈墨你是保定了?”

赵钦:“父皇,沈墨眼下断不能有失,儿臣是为江山社稷着想!”

“你个逆子!”赵徽大怒,“他沈墨再有功绩也是一介武夫,你想让盛朝末年军阀割据那一幕重演么?”

赵钦回道:“父皇多虑看,沈墨手中满打满算也就万余之众,何来军阀割据的局面?

倒是父皇,既然已经将大胤江山交给朕手中,那就请颐养天年,不用关心朝堂之事,

儿臣和众位大臣自会斟酌,请父皇明白自己位置,若无他事,儿臣告退!”

话毕,不给赵徽反应机会,赵钦已然转身离开了太擎殿。

“气……气死朕了……”

“太上皇,息怒啊……”

赵钦这番话等于是彻底跟赵徽撕破了脸皮,气的赵徽瑟瑟发抖,身旁的唐山忙扶住他好声宽慰。

“传……传朕旨意,宣枢密院使尹培洋,副使许微恭进殿,朕有要事找二人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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