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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说李非人出拳慢,指的是出拳的时机早了,并不是说他出拳的速度慢了。所以出第二拳时,他选择的时机要比第一拳要慢了几拍。

在旁人看来,当那猛虎张开巨口快要咬向李非人的面门时,少年却依然在发呆,一动不动。

说好听点是不动如山,说难听点就是吓傻了。

黑袍青年绝不相信少年被自己的拳头吓傻了,尽管心底疑惑万分,然而拳势已成,此时再想收回拳头,必然要被拳势反噬,黑袍青年自然不会做这样的选择,正确的做法就是把拳头彻彻底底地打出去。

吼。

也许半息的时间都没有,在少年发呆之间,继虎头之后,猛虎的大半身子已经快速成型,眼看着后肢和长长的尾巴也已形成虚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凝实。

少年紧握拳头,仍然没有任何动作,唯独双眼如炬,瞳孔中那针尖一样的火苗在急速地燃烧,不断地变大。

转瞬间,猛虎的后肢也已凝实,感受着强烈的杀戮欲望,猛虎兴奋地仰天咆哮,随后一个纵跃,向着那如蝼蚁的少年扑了过去。

这个时候,李非人也出手了。当黑袍青年的拳势只剩下一个尾巴时,他的拳头则在这一刻蓄足了力。

这便是所谓的厚积薄发。

少年的拳头后发先至,如平地起惊雷一般,轰然撞向那只快要成型的猛虎。

李非人的身后,一只灰色巨猿的身影显现,尽管面对的是一只斑斓猛虎,但暴怒的巨猿似乎没有一点畏惧,双拳不断地捶打着胸口,口中呼喝连连。

同一时刻,巨猿也扑向了猛虎。

一猿一虎在半空相遇。猛虎一掌拍向巨猿,巨猿毫不示弱,虬结的双臂肌肉暴涨,也是一拳砸向猛虎的面门。

轰然一声巨响,夹杂着虎怒猿啸声,两只巨大的身影在空中一触即分开。

半空中风云激荡,地上则是飞沙走石。李非人和黑袍青年的身影也飞速地向后退却。

好半天,尘沙才渐渐散去。

两人相隔百丈,互相望着对方。

“咳……”李非人剧烈地咳嗽,嘴角鲜血渗出,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反观黑袍青年,他也一样不好过,见他面色苍白,右臂耷拉,仿佛见鬼一样看着对面的少年。

黑袍青年的心里真的是五味杂陈,他实在想不明白,对方明明就是一个泥蛰境的废物而已,竟然能够抗衡他这个玲珑初境,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黑袍青年的天,仿佛在这一刻塌了下去,尽管他有信心在第三拳时解决掉对方,可这对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这样的结果,以他玲珑境的实力对决一个泥蛰境,就算最后胜利了,可传出去也只会让人笑掉大牙。

黑袍青年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问对面的少年:“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叫李非人。”少年认真地答道。

“李非人?”黑袍青年只觉得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其实到了这时候,前些时日关于母祖山的事迹也已经慢慢地传了开来。黑袍青年突然想起,大长老远征母祖山,最后铩羽而归,据说母祖山的主人就是一个喜欢穿绿衣的少女。

擦了擦眼睛,黑袍青年忍住心头的剧动,不确定地问道:“请问,您可是绿衣前辈?”

绿衣看了黑袍青年一眼,没有说话。李非人替母亲回道:“她是我母亲。”

黑袍青年骇然地后退一步,赶紧一揖到地,诚恳道:“晚辈有眼不识泰山,此前多有得罪,还望前辈赎罪。”

绿衣哪能和一个小辈计较,挥了挥手,表示就此揭过,毋需再提。

黑袍青年如蒙大赦,道:“多谢前辈。”

一个字也不敢多说,黑袍青年赶紧招呼手下撤退。刘老大不知好歹,急道:“郑大使,我弟弟的仇不要报了吗?”

黑袍青年一脚将刘老大踹翻在地,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下辈子吧。”

看着远去的郑大使,刘老大欲哭无泪,少了这个依仗,或者真如他所说,这辈子是报仇无望了。回头看了一眼李非人,见那少年正紧紧地盯着自己,刘老大莫名打了个寒战,手忙脚乱爬起来追着郑大使去了。

报仇什么的,哪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钱四六就比较尴尬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好在他脸皮够厚,嘴角一扯,笑眯眯地就凑了过来,说:“小神仙,刚才的战斗,我一直看在眼里,可把我担心死了,只怕小神仙你有个什么闪失的,好在没有什么意外,真是太好了……小神仙你不碍事吧?”

李非人真有些哭笑不得。他虽然理解钱四六的做法,可心里却无法认同,摆了摆手道:“你去吧。我不碍事的,不用你操心。”

钱四六再次确认道:“我看小神仙还是和我们一路吧,这样大家都互相有个照应。”

李非人摇了摇头,道:“我们并非一路,而且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办,就不打扰你们了。”

钱四六还想挣扎一下,钱三七却不高兴了,生气道:“爹,我早就说过,这一路上只要有我在,我们就能安全地到达凤吾山,犯得着去求一个外人吗?”

钱四六只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朝李非人抱了抱拳,说到:“小神仙,咱们后会有期。”

钱三七哼了一声,明显不乐意,自己闷声朝前而行。两个壮汉应该是护卫,待钱四六动了身,这才跟了上去。

待其他人都走了后,绿衣把李非人叫了过来,伸出手在他身上连拍了几下,一股股绿色的气息一闪而没,钻入了他体内。

“坐下。”绿衣道。

李非人依言坐下,双手横放膝上,微闭双眼,感受着体内那几股绿色的气流,引导它们齐齐汇聚在胸口。之前那一拳,胸口受伤最重,因此连连咳嗽吐血,此刻在那几股绿色气流的的治愈之下,胸口的断骨居然在缓缓地结合,疼痛也在逐渐地减缓。

两个时辰后,李非人睁开了双眼,长吁一口气。

“好一些了吗?”绿衣关心道。

李非人点了点头,问:“我们去哪里?”

绿衣笑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去见一见这个刘大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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