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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然拿起画轴,辛达也要跟去瞧,四个人下楼,在二楼楼梯口,遇到两个人,捧着物件来找辛老头掌眼的。

老头抱歉道,“今天不行,改天改天。”四人下楼,坐进辛达的奔驰,奔邹老头家里去了。

上车后,邹清宇拨出去一个电话,叫上了他称为老黄的人。

放下电话,他有点激动,甚至兴奋,这种事他六十多岁了,也就十多年前亲身经历过一次。

画中藏画、观音藏宝这种事情,是在动...乱年代,人们保护珍宝最好的方法了。

主要是这些方法,能够避免物件的破坏损毁,一定程度上,还能为宝物提供储存环境,防止温度、湿度、阳光曝晒等因素的影响以及外来物件的伤害。

很多人都用观音像,因为民众大多对菩萨保持着一种敬畏之心,很少会无缘无故去破坏它。

车子向北行了半个多小时,拐过荷叶池,驶进一个小区,邹老头家住三楼,四个人上楼,进屋,来到工作间,这是邹老头书写作画的地方,长长宽宽的工作台上,除了笔墨纸砚,还看到了粗细的木头杆和其他许多物品。

一会,一个高大清矍留着半尺长胡须的老者赶到,彼此介绍后,陆然知道这是京大书画艺术研究所所长黄泊教授。

“快,让我见识见识。”黄教授上来就说。

画轴展开,辛老头三人旁观,邹清宇和黄泊细细观察后,发现了更多疑点,虽然画不怎么样,天杆地杆轴头都是很普通的木料,但装裱工艺却是复杂的仿古装池,这就矛盾了,这么差的画这么普通的木料,为什么费劲装裱?

此时已经足以说明画中另有玄机了。

工作台上的挣板、晾竿、排笔、界尺等装裱物这许多东西,陆然一个都不认识,辛达同样不识,两人问辛老头,老头一一解释。

“小陆,下边我们要揭画了,但是在揭画过程中,也许会伤害里边真正的画作,你的意思怎么样?”邹老头道。

陆然干脆道,“两位老爷子,没关系的,你们尽管去做。”估计在京城,也找不到比这二位更专业的人了。

“小陆,按说是应该签一份合同的,这样,不用太麻烦,但你写几个字吧。”辛老头接口道。

陆然点点头,拿起笔,写了几句话,表示如果揭画破坏了里边的画作,一切由自己承担。

邹老头打来一盆水,黄教授取下画轴的天杆地杆和轴头,然后,邹老头拿起一把刷子,在水里沾了沾,对着画卷轻轻刷了起来,他刷的很轻,水量很少,画卷表面并没有完全湿透,估计只是微微潮润一下。

然后他在画作地下铺上垫板,将画作翻过来,继续刷,这样的工作重复了几次,半个小时后,老头又从一个瓶子里到处一些糊状液体,换了一把刷子,继续刷。

一会,又换了一把刷子来回的刷,似乎是吸取水分所用。

其他诸人静静看着,陆然在大学粗浅地学过画作装裱,知道装裱可以分为原裱和重新装裱,原裱就是把新画好的画按装裱的程序进行装裱。

重新装裱就是对那些原裱不佳,或是由于管理收藏保管不善,发生空壳脱落、受潮发霉、糟朽断裂、虫蛀鼠咬的传世书画及出土书画进行装裱。

经过装裱的书画,牢固、美观,便于收藏和布置观赏。

重新装裱的古字画,也会延长它的生命力。古人说:“古迹重裱,如病延医……医善则随手而起,医不善则随手而毙。”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而画同样需要包装,包装的过程,就是装裱。

但是揭画他却不知道,看来这过程挺复杂的,比装裱难度大多了。因为水墨画的墨迹遇到水容易晕散,就需要更加专业的手法处理。

老头就是一个“刷”字,不断重复地、反复地刷,但似乎每次轻重程度又都有所不同,辛达也看的迷迷糊糊,一直到浆糊一般的液体,变成了透明色,老头又换了一把刷子,单手用力,如同写书法一般挥洒自如地继续刷起来。

又半小时后,他伸出两指,在边角处微一捻搓,原本为一体的画卷,立刻分成了两张纸来。

所有人都看到了,揭开第一层后,下边出现了又一副画作,邹老头长出一口气,轻松下来,旁边的黄教授和辛老头当即掏出放大镜,凑过去,细细观瞧起来。

邹老头对陆然道,“很成功。”不等陆然说什么,也马上拿起放大镜,凑过去看了起来。

辛达和陆然也凑近些,在陆然看来,和第一幅一样,还是柳溪图。

具体的细微之处,他还看不清。三个老头不断变换位置,半晌,辛老头起身对陆然道,“小陆,你发大运了。”

辛达问道,“爸爸,不会是石涛真迹吧?”

老头道,“那当然不是,真迹在湾湾博物馆哪,这个可能是大千居士的仿作,也是价值连城啊。”

辛达对陆然笑道,“兄弟,真有你的。”

辛老头道,“小陆,你如果不想收藏,这副画就得上拍,上拍才能价值最大化。”

老头这人品没说的,陆然道,“好的,辛老,我知道了,之后我联系一下周映卉。”

辛老头点点头,又去看画了。

“意境深邃,笔法恣纵,真是名家手笔。”半晌,辛老头起身道。

“曲尽飞涩、徐疾、粗细、干湿之妙啊。”邹清宇接着感慨道。

“惯写平头树,时时易草堂,临流独兀坐,知意在清湘。”这是黄教授。

三人感慨完,辛老头看看二人,“两位,是不是大千仿作?”

“不确定,也可能是扬...州造哪。”邹老头道。

黄泊道,“依我看是大千仿作,你们看这里,这个侧锋和逆锋,与他仿作的《幽谷图》一模一样。”

“男士们,先吃饭吧,一边吃一边聊。”说话的是邹老头的爱人柳阿姨,黄教授和辛老头都认识,说了几句家常,邹老头又介绍了辛达和陆然二人。

五个人到餐厅坐下,桌上已经摆上了六菜一汤,是柳阿姨和家里保姆两个多小时的劳动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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