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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天空不再有春夏秋天那种明亮亮的湛蓝。

天边不再是金灿灿的阳光了,整个天空呈现的只有惨白色。

安雨棠倚靠在树旁,加上暖阳的照耀下,已经快要睡过去。

冷飕飕的风呼呼地刮着,路边树木一根毛都没有,就像个秃头一样,受不住风的袭击,在风中左右摇摆。

白小糖站在山路边不知道在等着谁,而简纯静静的站在安雨棠靠着的那棵树旁,小脸被冻得通红。

“突突突”,一阵引擎的轰鸣声铺天盖之势而来,正好冲击着安雨棠的听觉。

安雨棠眼睛还没睁开,就慢慢起身,嘴里还喃喃说着:“这货总算来了。”

“陆言……你这……”

白小糖惊掉了下巴,眼前的陆言开着一辆蓝色,小型轮式,牵引性能极棒,完美的驱动轮滑,漂亮的车身,接近全新的一辆豪车——拉砖拖拉机。

“卧槽。”安雨棠冲上去一巴掌打到了陆言的后脑勺上,这一下在强化人陆言的身上其实不痛不痒,“你这个傻狍子,我叫你整辆代步工具,你给我整了个手摇拖拉机出来?”

陆言正撸起了袖子,安雨棠马上躲开,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巴掌下来自己会不会就此英勇就义了。

“荒郊野岭的,我上哪去弄车?农场就这辆拖拉机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陆言突然蹦到了拖拉机的后方,拍了拍后面接上去专门拉砖的马槽,说:“还好以前暑假去乡下做过农活,看,我接上了个这个,前面可以坐两个,后面可以坐一堆,位置还宽敞,想躺着就躺着,想趴着就趴着,其乐无穷啊!”

安雨棠突然伸出了食指,指着这辆豪车怒喊着:“我安雨棠就算冻死,死外边,从这跳下去,我也不会坐拖拉机后边的马槽在后边儿吹冷风!”

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一直在山间回荡着。

山路摇摇晃晃的,安雨棠和白小糖坐在马槽里颠簸着,没错,任何人都逃不了真香定律,安雨棠也是。

风,使劲地透过他衣服的缝隙,安雨棠在风中被冻的哆哆嗦嗦,手也因寒冷而使不上力气。

要不是男女有别,安雨棠现在只想一把抱住白小糖取暖。

“手给我。”

白小糖的声音有些小,被吹散在风里。

安雨棠听的模模糊糊,回应了一句:“啊?”

白小糖将安雨棠的双手直接捧到了自己手里,慢慢将俯下身子,两片薄薄的红嘴冲着安雨棠的双手哈着热气。

并说:“明明是个男孩子,居然这么怕冷吗?”

一股暖流直冲安雨棠的全身。

不知为何,白小糖的双手很温暖,纤细修长,触感上仿若无骨,她的这个举动,安雨棠愣在了原地,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他静静看着白小糖,白小糖的动作很细腻,将安雨棠的双手捂在自己的双手里。

不过安雨棠的双手有些大,自己的小手还是没办法将他的整双手包裹在一起。

安雨棠看的痴呆了,哪知白小糖突然侧过脸对安雨棠说:“怎么这样看着我?我好看吗?”

安雨棠不但没有被吓一跳,也也没有将手缩回去,而是更直勾勾的看着她,说:“你们这些长得好看的人老是喜欢明知故问。”

白小糖噗嗤一笑,看样子她对于这个回答还是很满意的。

风越来越猛烈,摇拽着树木跳起了疯狂的“老年迪斯科”,呼啸着卷着沙石迎面而来,加上拖拉机的颠簸,形成了真正的飞沙走石。

安雨棠的头发本就没有绑起来,被这个风一吹,吹的满脸都是。

白小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有个小兔子头的粉色皮筋,迎着安雨棠的面,很细心的为安雨棠扎起了一个高马尾。

而安雨棠只知道白小糖帮他扎起了头发,并不知道是个粉色的兔子皮筋,看他的样子还挺开心的。

一旁的白小糖笑的就像得了癫痫,安雨棠一脸匪夷所思,嘴里还念叨:“好好的女孩子,结果是个傻子。”

拉砖拖拉机行驶在山间,而安雨棠和白小糖,就是拖拉机上的“砖”。这一行四人正在往C区的方向驶去。

而此时在避难所的南忘忧也在那个叫郭荣的医生手里,成功的拿到了叫做布洛芬的退烧药。

走在回去的路上出来南忘忧,又多了两个如影随形的人,一个是阿承,另一个则是亨特。

南忘忧本不想让蛇夫座应急组织一同跟随的,但是唐政本着搜救幸存者的目的,态度十分的强硬,再加上从他们这里得到了退烧药。

正所谓拿人手短,此时南忘忧无论如何也不好推脱。

唐政本来只叫阿承一人同行,而亨特是不顾阻挠,死皮赖脸的跟着的。

而南忘忧正在想着一会儿该怎么解释苏允诺和顾衡的事。

此时的亨特就像是个苍蝇似的在南忘忧耳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没有一件事是正事。

惹得一向沉默寡言的阿承都忍不住吐槽起他来,说:“亨特!能不能安静点?”

亨特一听阿承这话,当场就不开心了,边走边说:“阿承,我是在和这个girl说话,请你不要打扰我们好吗?”

说罢,亨特也不理会阿承继续说些什么,又将头转向了南忘忧,说些有的没的。

南忘忧已经快要烦死了,冲着亨特顶了一句,说:“你怎么跟个唐僧似的!”

“唐僧?这个我知道!TheMonkeyKing'steacher!(美猴王的老师!)我就说,我们很聊得来的!诶……人嘞?”

等亨特反应过来,发现南忘忧早就捂着耳朵跑到了前面去,而亨特也屁颠屁颠的跟着跑了过去,留下一个慢悠悠走着的阿承。

阿承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自己的这个队友,随后也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当成功到达小卖部门口的时候,卷帘门旁的那个小门,竟然反常的开着,南忘忧在脑海里确认了无数遍,自己离开之前,绝对将门给关得好好的。

“有什么不妥吗?”阿承的表情变得警惕起来。

南忘忧也有些慌张,毕竟里面内部的人,无论遇到什么东西,他们现在都没有能够对抗的手段,她只是小声说着:“我走的时候门是关着的。”

“亨特,准备。”

“收到。”

此时端起枪的这一刻,亨特收起了那一副轻浮、轻佻的样子,而阿承紧皱着眉头,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的阿承,又多了几丝的冷峻。

南忘忧走在了最前面,她步伐轻盈,生怕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她手里拿着从亨特那里抢过来的手枪,目光始终注视着前方。

当走进小卖部的那一刻,她几乎接近崩溃,原本就已经混乱的小卖部内部,编的更加杂乱无章,倒塌的货架全部碎裂,像是遭到了什么武器的击打。

更可怕的是地上的鲜血,几乎染红了整个地面,这不像是一个人的血液可以做到的事情。

而且这地上额血液与丧尸暗红色的血液不同,这是鲜红色的,是实打实人类的血。

当浓烈的腥味与铁锈的气味混杂在一起的时候,南忘忧就明白了,这就是鲜血的气味,不太好形容的气味。

地上有很多的断肢、残肉,像是丧尸从人类身上撕扯和抓咬留下来的。

南忘忧捂住了嘴巴,没有叫出声,她不知道地上的这些残肢断臂来自谁,她只想要一口气冲进小卖部的内部,她想知道大家是不是还完好无损的等她回来。

亨特一把拉住了南忘忧,对于他们来说里面属于未知的领域,更多的是未知的危险,更何况遍地的鲜血与残肢。

不仅是亨特,这次阿承也站在亨特这一边,他也知道南忘忧对同伴的担忧,但是像莽夫一样横冲直撞,不可取。

一向遇事平静的南忘忧,此刻她的心却悬了空。

她依旧走在最前面,阿承和亨特,一个顾左,一个顾右,三个人的步伐很紧凑,行驶速度也不是很快。

一路上,看到了不少的尸体,没有任何一个尸体是完整的,亨特与阿承都会带着手套好好检查尸体的状态。

每个尸体的伤口,都呈现暗红色十分活跃的液体,这是EL病毒十分明显的特征。

而且这也是是非常有目标性的破坏,肉身毁坏的程度基本上是无法再被病毒感染控制的程度。

一定程度的失去了行动能力,所以不用担心他们会再次复活变成吃人的怪物。

南忘忧又庆幸,又害怕,庆幸的是,这地上的尸体,没有一个是自己的同伴,又害怕自己的同伴会不会跟他们同一个下场。

她深呼吸,咽了一口口水,试图调整自己此时的状态,继续前进。

隐隐约约的,似乎能够听见啃食声和哭泣声,二者的声音交织在了一起,形成了特别阴森恐怖的声音。

这个声音似乎是就是前面不远处的货架后面传来。

南忘忧壮着胆子,走了过去,在亨特和阿承的手电筒的照射下,映出了一个影子,半蹲着的长发女人,她一动不动的,刚才的哭泣声就像是她传来的。

距离越来越近,南忘忧看清楚了女人的背影,这正是苏允诺,她挣脱开了束缚?不止如此,地板上还倒着一个人,不知道是谁,她的双手已经被鲜红色的血给覆盖,时不时的一声抽泣声,让人毛骨悚然。

“糯……糯米?”南忘忧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谁知,那人竟瞬间转过身子,她的眼睛睁大的像铜铃,鲜血沾满了全身,包裹着半张脸,嘴里还在咀嚼着不知名的肉块。

膨胀的黑色血管,再次布满了全身,南忘忧很确定,这个看上去像丧尸一样的人,就是苏允诺。

她的速度很快,阿承和亨特还没有还清楚她的脸了,她直接一个飞扑,将南忘忧摁在了地上,南忘忧用撬棍抵抗着苏允诺的利爪和那张满是鲜血的嘴。

阿承刚一举枪,被南忘忧一声喝止:“不要开枪!!!!!!!!”

阿承惊了,他也不知道原因,但是看南忘忧的态度万分强硬,那表情不像是只是说着玩玩一样,他没有开枪,依旧瞄准着苏允诺的头部。

南忘忧很清楚的看见,虽然苏允诺对自己抱有敌意,但是她的眼珠还是黑色的,眼角还在往外流着泪,在不停的往外流着泪。

“你哭了?”南忘忧从始至终,都没有对苏允诺下杀手,她一直试图能够与苏允诺沟通。

“南……瓜……杀了我……我……真的……好难受……”

这大概是苏允诺最后的良知了,话刚说完,她眼睛变成了纯白色,黑色的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睛,她变得比刚才更加凶残了起来。

虽然刚才南忘忧各种制止阿承与亨特,但是如果此时不开枪,南忘忧可能就会死,阿承已经来不及考虑许多了,他轻轻扣动了扳机。

“砰!”一声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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