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仙子呵呵笑道:“蕊珠是用惯了,且练出一手飞针绝技,目力更是超人,针尖大的东西在她眼中如斗大,是其天赋所致。论眼力准头,怕不逊于你。”
二郎神爱惜蕊珠的天赋,加之蕊珠是母亲心爱的婢女,便授予她独门绝技,正是“银弹金弓”。这门功法威力无比,在《西游记》原著中,孙悟空与二郎神斗法,孙悟空变成一只花鸨,都被这一银弹金弓打了个跟斗。
有诗赞二郎神云:斧劈桃山曾救母,弹打棕罗双凤凰。
足见这一手的弹弓的厉害。
蕊珠得二郎神授艺,满心欢喜,终日苦练,加之天赋过人,数年间居然练出一手不亚于二郎神的弹弓绝技。
正逢百花仙子得知儿子为怪鸟所烦恼,又见蕊珠学艺有成,便派她相助。不想半途中蕊珠巧遇怪鸟,一弹弓打去,居然灭了怪鸟,得了这桩功德。
二郎神接过怪鸟,见蕊珠一弹居然从怪鸟左眼进,右眼出,连声大赞:“难怪娘亲赞姐姐是飞针神目,果然好准头,好劲道。”
蕊珠拜道:“多承少爷授艺之恩。不过小婢虽杀了怪鸟,其实未竞全功。”
“为何?”
“小婢认得这怪鸟,名为暹罗雀,原自暹罗,以食人为生,好啄食人眼珠子。此鸟当有一雌一雄,雌鸟一死,雄鸟必来报复,介时必祸害百姓。小婢恳请追查雄鸟下落,为民除害。”
二郎神赞赏道:“难为你身为婢女还心系百姓,正是巾帼不让须眉。便准你追查怪鸟为民除害,我手下草头兵任你调遣。”
蕊珠拜道:“多谢少爷,小婢一人足矣。”
蕊珠独自追查暹罗雄鸟的下落,一连数天,终在一密林深处觅得其踪,一弹打去,雄鸟却比雌鸟更为警觉,提前起飞,闪过飞弹,但仍被弹风伤到翅膀。
雄鸟本是个成精的妖怪,见不敌蕊珠,化作一道虚影,一头钻入地下,却是施起法术,冲进地下幽冥世界,想借阴间道路逃遁。
蕊珠急忙运起道法,也遁入幽冥继续追踪,一人一鸟落入阴间,此处正乃弱水河畔,雄鸟振翅飞起,试图横越弱水河。
“想逃?”蕊珠祭起一个神行法术,纤足如蜻蜓点水般,在河面飞奔,快如闪电。
然而弱水河上突起大雾,雄鸟想冲入雾中,一旦逃入蕊珠就很难找到它了。
“休想!”蕊珠拉满弹弓,掌心变成一排钢针,“蓬”的一声,齐刷刷射出。
这是她学二郎神弹弓术后自创的招术,将弹珠变作钢针,漫天漫地打出,名唤作“暴雨梨花”,一经打出,十丈方圆,无可闪避。
怪鸟惨叫一声,被无数钢针打穿身体,在半空就死透,堕入弱水河。
蕊珠飞身上前捞起怪鸟,喜道:“又立一功,少爷一高兴,说不定又有绝技传授予我。”
正在满心欢喜,忽然前方狂风大作,弱水河巨浪涛天,同时天空电光闪闪,杀气蒸腾。
蕊珠一惊,“有人在幽冥世界斗法?”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人影从黑雾中冲出,双手在空中一划,如大鹰般在弱水河上翱翔,而他身后,是成千上万的地狱鬼卒在追赶。
蕊珠一看这人的衣着,居然是她曾亲手缝制的红风衣,她目力超人,再定睛细看,惊叫道:“玄野?”
来者正是玄野。
且说当时李靖喝令左右拿下他,他飞起一脚,将两名天兵踢飞,李靖大惊,劈手便来抓他。
李靖功夫了得,出手如电,原以为十拿九稳,不想玄野跃至空中,横空一字马掠过他的大手,又瞬间后脚变前脚,“砰”一声踢来。
李靖惨叫一声,面门被踹个正着,身体飞迸出去,撞碎一座冰山,又滑出百丈才停下来。
三千鬼卒一看,立时哇哇怪叫,扑上来要抓玄野。
“五百年了,该轮到我还手了!”玄野瞬间双目通红,看着这群鬼卒,五百年来的恨与怨瞬间涌上心头,大吼一声,玄风大剑扬出,一剑劈地。
“轰隆!”大地开裂,激起无数碎冰,铺天盖地向鬼卒们打去,无数鬼卒被击倒在地。
“看剑!提撩斩!”他一剑挥出,剑风长达数百丈,轰的一声,众鬼卒如狂风扬起的麦谷,飞至空中,噼哩啪啦落下,天空顿时下起“鬼卒雨”。不远处的秦广王被狂风吹得满地乱滚。
玄野一击立威,并不恋战,腾空而起,一剑甩向空中,正中空中李靖设下的封印,一声脆响,封印如蜘蛛网般裂开,再身体一冲,封印砰然碎裂,玄野如离弦之箭冲出修罗斗场。
“妈呀!”秦广王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看起玄野会觉得他气场威压,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原来他早已渡劫成功,有了神仙体质,只是真人不露相。
“快追!”李靖大喝。秦广王这才反应过来,急令地府鬼卒拦阻玄野。
玄野势如破竹,尽管沿途不时有鬼卒拦阻,均无法挡他一剑之威,一路狂杀,挡者要么击飞,要么斩成两截,根本阻不住他脚步分毫。
一直杀到修罗斗场门口,从弱水河中浮现八条恶龙,是为修罗斗场的护法,防止修罗恶鬼逃窜。
“旋风斩!”玄野更不停留,从恶龙中央穿过,当八条恶龙同时扑来时,他一记回旋,剑风环形斩出,只听八条恶龙同时哀鸣,被齐齐斩来十六截。
直到此时,玄野被阻得脚步一缓。李靖连忙祭起手中法器——三十三天玲珑黄金宝塔,在空中变得巨大向他罩来。
“玄风!长!”玄野举起大剑,剑身飞快延长,瞬间长达十丈,砰的一声,正好挡住罩下的宝塔,那宝塔拼命下落,但他神力非凡,尽是压不下去。
“不可能!”李靖目瞪口呆,他这宝塔可是燃灯道人所赠,镇压邪众,收服妖魔,一经使出从未失手,居然让玄野给挡住了,那岂非玄野法力远在自己之上。
“滚!”玄野怒吼一声,以剑顶得宝塔飞起,身体快如闪电从塔口下方掠过,宝塔罩了个空,轰然掉进弱水河中。
但地府兵力不容小觑,光是修罗界就有九十亿修罗魔军,纷纷出动,全面阻截。但玄野的御风术无比快疾,不待他们近前便冲出修罗界,沿弱水河腾空直上,眼看要冲出地府。
李靖到底是五大天王之首,法力高强,玄野的御风飞行到底初次使用,不够熟练,眼看要被他驾云追上。
玄野暗道不好,如果他再使宝塔罩来,就算自己能顶住,但修罗大军团团围上,自己恐怕难以脱身。
就在这时,他看到前面一个曼妙的身影,是个少女,正拉满弹弓对准自己。
玄野一时没看清她是谁,何况五百年过去,蕊珠面目总有些变化,以为是阻截的地府女鬼,心道“苦也”。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委实难出生天。
李靖也追到他身后,再次举起宝塔:“上!”
几乎在同一时间,蕊珠手中弹弓射出,正是“暴雨梨花。”
玄野正要挥剑抵挡,却发现这些飞针没一根对准自己,全是打向身后。
追赶的修罗魔兵连声惨叫,纷纷被飞针射中。李靖最惨,他冲得最近,被钢针射了一脸,虽然他有神力护体,钢针射不进去,但满脸是针,痛苦难当又狼狈不堪。一个仰面翻倒跌进弱水河中。
玄野这才明白她在帮自己,近前一看,惊道:“是你?”
蕊珠叫道:“快走!”再次运起暴雨梨花又射翻一批追兵,掩护玄野逃遁。更用左手运起道法,打开通往阳间的法术通道,两人同时从地府逃出。
出了幽冥世界,玄野仍不敢掉以轻心,一拉蕊珠的手,“跟我来。”
他拉着蕊珠御风飞行,一直冲出数千里之遥,到达一座山坳,确认没有追兵,方才落下。
“蕊珠。”他不敢相信地望着眼前美若天仙的少女,“你怎么会在幽冥地府?”
蕊珠道:“我本是奉二郎真君之命,追杀一只祸害人间的怪鸟,不想那怪鸟成精,竟能逃进幽冥,好在我随主母学了道法,追了进来,杀了怪鸟。不想会遇到你。”
“那你为何助我?”
蕊珠刚想说什么,头一低发现他还抓着自己的手,不由俏脸一红,轻咳一声。
玄野醒悟,连忙松手,“失礼了。惭愧。”
蕊珠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没想什么,看你被追杀,想都没想就出手了。”
玄野见她脸红,明白什么,笑道:“五百多年了,想不到你还认得我?”
蕊珠道:“这五百年我随主母闭关修道,也没见过几个人,认得你也不稀奇。再说,你不也认得我吗?”
玄野道:“剑侍姐姐美若天仙,一见难忘,我岂能忘却?”
蕊珠“咄”了一声,“我道你是个守礼君子,言语却如此轻佻,好不知羞也。”话虽如此,但得玄野赞美,却是心中暗暗甜蜜。
玄野眉头一皱,“可是姐姐可知你闯下弥天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