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珠打量着她，“你是……”

“我叫宁婴，是林玄野的人，我叫他玄少。”

“他人呢？”

“他说你醒后就可以离去了，不用再见，也不必问起他。”

“为什么？”

“不是你说的吗？从此恩断义绝，永不相见。”

“可他……”

宁婴打断她，“他知道你为他做的一切，所以豁出命来帮你，把最好的都给了你。以你现在的法力，虽说超不过二郎神，但纵横天下是没问题的。你还想从他那得到什么？”

“我没想过……”

“我不管你想没想，总之他能给你的都给了。”

蕊珠望向她，“你是他的……妻子？”

宁婴苦笑，“我倒是想，可他心里只有你。”

蕊珠娇躯一震。

宁婴又道：“玄少出道以来一直无往不利，碰到你便出这么大的事。告诉你，我很讨厌你，你是个不祥之人，是个扫把星，你这种人我一看就知道，谁喜欢你谁倒霉。他已经被你害那么惨了，你还想怎样？”

蕊珠颤声道：“我就是想见见他。”

“他不会见你的，你说的话伤透了他的心，而且他伤那么重，我怕你再刺激他，他会死的。”

“我可以等他伤好。”

宁婴骂道：“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都说了这不欢迎你，你滚！滚啊！”

听她咆哮着，蕊珠反而露出坚定的表情，“不！我不走！就当我不要脸，我一定要见到他。我可以等，你让我做什么都行，让我等他好起来，我见一面，见一面就够了。”

“做什么都行是吗？”宁婴冷笑一声，“你既然这么不要脸，就在这做个小奴隶吧。”她把一把抹布甩到她脸上，“去，把这洞里每一寸地皮都擦干净。”

蕊珠默不作声，果真提起一桶水，细心地擦起地板来。

看着她逆来顺受的样子，宁婴面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但旋即消失，“好好地干，干不好就滚！”说完转身离去。

蕊珠看了她背影一眼，继续低头擦起地板来。

宁婴出洞后驾起祥云飞出三、四里外，这儿有条小河，风景怡人，河边一块青石板上，玄野躺在上面，一身绷带，正默默地调息。

“好些了吗？”她上前给他揉了揉肩。

“一时半会好不了，好在二十个时辰后，有新的百花露了。”

“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心上人醒来了。”

“蕊珠？”他坐了起来，“她还好吗？”

“挺好。所以我把她骂了一顿。”

玄野眉头一皱，“骂她？为什么？”

“你呀，还没看出来吗？蕊珠就是个叛逆的小孩子，你越不让她干什么，她越要干。你要是过去对她嘘寒问暖，她就开始矫情起来，又会想到她的主母，师父，师叔，然后又想到一大堆不应该呆在这的理由。”

玄野笑了，“所以你这是反激将法了？”

“是啊。她说想见你，我就骂她不要脸，叫她滚，她反而非要留下来。这小丫头，外表刚强，骨子里贱得很。”

玄野苦笑，“好姐姐，你就别为难她了。她一直随主母修炼，其实没见过什么世面，有些矫情在所难免。哪像你人情干练，世故通达。”

“我这是帮你啊。你为她命都差点没了，那么好的法宝给了她升级，就这么让她走了，不是很吃亏？”

“这么说就不应该了。就像我要给你些什么，我也不会想什么吃亏不吃亏的。”

宁婴格格笑道：“合着你就是个专门给女人倒贴的情圣啊？”

“那也不是。”他长叹一声，“主要我背负的东西太多，我不知道我在这世界能活多久，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何必害了人家？”

“人家？合着我也是人家？”

玄野一笑，搂她在怀道：“你肯跟我同生共死我当然开心，可我怕的是，能不能一辈子让你这么开心。”

宁婴苦笑，靠进他怀中，“你可真是我前世的冤家，明知你是甜言蜜语，可我就吃你这一套。行吧，你放心做你的，蕊珠的事交给我，我会帮你把她治得服服帖帖的。”

玄野大笑，“还说你当不了正妻，这就开始摆出正妻的架式了。”

“你别不识好人心，你要这么说我就撒手不管了。”

“行行行，你怎么说怎么好行了吧？”

“那好，从现在起，你再想她也不可以去见她。”

“好，你说了算。”

“好好养伤吧。”宁婴亲亲他的额头，飘然离去。

玄野独自坐了一会，想想刚才宁婴的话，露出个无可奈何的笑容。

他起来走动了一下，虽然真气未复，但身体还是好了许多，能勉强御风了。松松筋骨后觉得呆在这有些无聊。

他登高望远，看到远处有座城，心道：“难得有渡假时间，两个大美人又碰不得，不如去玩玩散散心吧。”

他整理下行装，打扮成个行商模样御风飞至城外，这座城叫高罗城，是个比较富裕的城市，来往百姓络绎不绝，城里商铺林立，好不热闹。

玄野路过一家高楼饭馆闻到香气，食指大动，便进去品尝美食，坐在高层之上，边吃边喝，边欣赏湖光山色，倒也惬意。

“如果这只是个虚拟世界，未免也太逼真了。那些高维生物到底要从这虚拟世界得到什么呢？”

他胡思乱想了一阵，终归是没有答案，并安下心来，享受难得的悠闲。

这时他听到远处一张桌子有名食客大叫：“小二，再来五斤牛肉，三斤白干。”

小二惊道：“客官，您刚吃过五斤了，吃得完吗？”

“怎么？怕大爷给不起钱？上好的菜肴都给大爷我来一份。”这食客是个彪形大汉，掏出一锭金子拍在桌上。

“马上到！”小二接了金子乐不可支，赶忙上菜去了。

玄野忽然感知这人身上一股仙气，像是来自佛门。他在修罗斗场时就练出一手可以气息感知的绝活，不管人、神、妖都能分辩，比火眼金睛还管用。而这股气息他感觉很熟悉。

终于他想起来了，“这不是金头揭谛的气息吗？”

他哑然失笑，便走了过去道：“你不是陪着唐僧，日夜监察吗？怎么来这了？”

金头揭谛一看是玄野，惊得张大嘴巴，嘴里的牛肉都掉了下来。“你……你……”

“放心，我没事找你，只是巧遇罢了。你吃你的。”

金头揭谛松了口气，“林少侠……”

“别那么生份，看得起就叫声兄弟。”

“不敢，便称阁下玄少如何？”

“随你。”

金头揭谛放松下来，给他倒酒，“我道上次孙大圣和您离去干啥了，原来是去大闹灌江口。现在三界都知道您和二郎神大战一场，拼斗上千招不曾落败，听说连玉帝都赞您是这个！”他伸出大拇指。

“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在这呢？”玄野不想提这事，扯开话题。

“这不上次得了玄少赏的珠宝，便换了一笔银钱，日夜守着唐僧也是闷得慌，便请其他揭谛兄弟代个班，我出来透透气，顺便也尝尝这人间美味。”

看他桌上又是肉又是酒，玄野道：“看来你是要当个酒肉和尚了？”

“说来还是受玄少一番话的点化，我这辈子是别指望坐莲台了，能不能长生都说不定，不如过个快活人生，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岂不美哉？”

“那你不干脆还俗算了？”

“玄少此言差矣，佛门也好，凡间也罢，何处不是修行？人间不能修行吗？在佛门就不会堕落吗？有佛性才有佛缘，所以我还不还俗有什么关系？”

玄野赞道：“好！就凭这句话就知你有真佛性，不像灵山那帮菩萨，惺惺作态。来，我敬你一杯。”

金头揭谛和他欢喜干杯，道：“以前败在您手上总是心中不忿，如今听说您和二郎神一场打斗，叫人热血沸腾，虽说当时帮您作事是受您胁迫，但如今发现，却是跟了个英雄啊。”

“那么说是想通了？”

“想通了。完全想通了。”金头揭谛又大喝一口道：“人生在世，要么自己有本事，要么跟个有本事的，就像您这样。”

“你又知我有本事？”

“能和大圣称兄道弟，能和二郎神打个有来有往，还叫三界中人无不称一声好汉，这还不叫本事？”

“那承蒙夸奖了。”

“总之呢，以后您做您的大事，我就跟着您做个快乐和尚，吾无忧也。”

玄野大笑，“好一个快乐和尚，见你这么快活我倒也安心了。”

“都是拜玄少所赐，不然哪来这美酒佳肴？”

两人大笑，这时好菜流水价送上，两人相谈甚欢，胡吃海喝，好不快活。

酒足饭饱，玄野问：“对了，唐僧走到哪了？”

“已到落伽山了。”

“哦。”玄野回想《西游记》中情节，在此处唐僧和孙悟空先后碰到落伽山的水神和山神，水神送他们渡河，山神送了一副龙马鞍辔。之后便是走了两个月太平之路，再往后便是到观音禅院，遇到盗袈裟的老和尚与黑熊精。

玄野心想：“系统让我休息两个月，唐僧也刚好走了两个月太平路，莫非下个任务，和观音禅院的盗袈裟案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