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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城,城主府。

离王金石矿之战已过月余时日。

伤势以痊愈的七七八八的夏甲手捏长槊挥舞直刺而出,却被一杆随意折下的树枝轻易卸去力道挡向一旁。

夏甲腰马合一,收力而回,爆退之际驶御断戬斜斩向阵军身侧。

“你又输了。”

阵军轻弓身子躲过袭来的断戬,上挑手中白杆木棍重击在夏甲的下颚,将其打飞出去。

空中的红血白牙映着月色,突显着被重击之人的凄惨。

还未等夏甲从地面爬起阵军手中的长棍便已经抵上胸口,将他轻轻按住,难以站起。

“第二百七十一胜。”阵军轻佻着干练的眉头,言语中的得意毫不遮掩。

“你也太弱了!”阵军收回长棍一脸鄙夷的讽刺。

这些时日被打习惯的夏甲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站起身来将碎裂的口牙裹着鲜血啐出,轻轻拂去尘土。

“姐,阵军姐,你也下手轻点,我只是个脆皮的术修,比不得你们器修。”

夏甲一脸的讨好,只因阵军的前生太猛了,夏甲觉得抱大腿要趁早,晚了就抱不动了。

阵军,乘落大帝的伐佛军北路元帅,半步渡劫境,天人转世……

夏甲……岚邯道人也只听过乘落大帝的名号,据说曾是这方世界唯一的主宰。

再其飞升之前,普天之下,皆是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

可惜的是,现在离乘落大帝的时代已经过去数十万载,曾经的大帝飞升而走,帝国已成历史。

曾经的北路元帅也只剩下廖廖残魂,大部分记忆丢失,实力不足百万分之一。

惜哉哀哉。

“哼,你若将实力差距归于三修之分,那修仙路就只能止步于此。”阵军表示孺子不可教也。

修仙者大概分为三种,体修、术修和器修,对应精气神三者。

皆修精气神,只是主司不同。

体修练体主修精,精炼气血,精细到身体每个分子,肉身不灭,滴血重生。

术修练物主修气,以浩瀚法力为主,多用器物来承载、使用过于庞大的法力,远程职业,八百里开外试探一下,发现打不过就撤。

器修炼技主修神,追求神之一窍,即冥冥之中的那一点感悟,什么剑意、刀意的,而什么剑气、剑胎、剑丸之类的都需极致的精神掌控力,无比锋利的同时也要伤不到自己。

“是是是,您说的对。”夏甲点头称是,表示极为赞同。

但心中暗暗揣测,你丫就是干脆的想虐我。

阵军朝着月光行走几步,转身对着夏甲轻挥手中长棍,摆出姿势挑衅道:“第二百七十二次,你估计需要万次才可能摸到本帅的衣角。”

夏甲闻言望去,随后低头看地神情沮丧:“这样啊。”

夏甲突兀的患得患失到是让阵军有些猝不及防,怀疑自己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

只是夏甲那垂下的眼睦中精光闪烁,背后的手掌不断的结成法印。

阵军有些愣神之际,夏甲遥控断戬从背后斩向阵军,同时持槊正面突刺。

“嗯?”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阵军的愣神,但却丝毫未有影响她的动作。

“卑鄙,骗,偷袭我一个数十万年的老同志。”

夏甲对阵军语气中那深深的鄙夷没有生出任何的愧疚感,反而笑的十分猖獗。

“哈哈,这不您教的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虚晃一招,引敌深入,阵军师父~~”

那嗲声显然恶心到了阵军,让她脸上的鄙夷更甚几分。

“去死,阵军破。”

“阵军破。”

……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自然少不了争斗。

人作为一种群居动物,同样也有群居动物的生活习性,内部势力分化严重。

在岚邯道人刚至驼鹿郡时,此地便已有四方势力,一寺,一军,一国,一教。

驼鹿郡处于偏远地带,地广人稀,各方势力的交界区域较少,因此对对方的势力文化没有任何的兴趣,但是对于地盘还是兴趣蛮大的。

一国,运乾国,施行帝制。

运乾国国都,蓝启城。

深夜中庞大蓝启城宛如蛰伏的巨兽令人惊叹,在那为数不多的灯火通明之处便是帝宫。

蓝启,运乾国的开国之君,结丹境巅峰的他寿命已经逾越千年,强大的修为使其驻容有术。

面如不老的蓝启,身心也为老去。

垂地的红纱帐将温玉床卧环绕,蓝启躺卧其上,身边三名仅着片缕羽衫的貌美女侍小心翼翼的侍奉着。

美人捏肩捶腿衔玉果,一片淫靡。

蓝启肆无忌惮的上下其手逗的三名女侍娇嗔连连。

一缕清风吹动红纱帐巾,为这燥热夏日中的燥热男女带来一些微凉。

原本正欲办正事的蓝启压制住起伏的血气,轻轻推开女侍。

“下去吧。”

面带桃红的女侍抚首告退。

待女侍离去后,蓝启望向楼台口,那一抹撒在地上的皎白月光。

“敢问教主大人,此行为何事?”

那抹月光似乎被风吹动,稍微闪烁模糊了一阵,一道身影缓缓走出。

“岚邯道人度过雷劫了。”

“哦,那倒是有些麻烦。”蓝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卧,还抓了一下屁股。

看着蓝启无所谓的态度,那来人皱起眉头搅成一团。

“你想居人之下?”

“呵呵,你敢去扳扳昊然古宗的铁腕?”蓝启无奈的说道。

“至少试一试。”那人挥动青衫灵袖,一脸的坚决。

“你想怎么做?”

“借刀杀人。”

那人待了半个时辰后便轻舞灵袖消散在楼台的月光中。

“啧啧啧,身材还真的是好,话说,也不知这月神教的教主什么滋味。”

蓝启用力了嗅了嗅,试图将弥散空中的淡雅香气纳入肺腑。

……

一寺,小文梵寺。

一名清秀的小沙弥映着初升的朝阳,行走在青石台阶上。

穿过早起的僧众、庙宇、林木,小沙弥前去一座有些陈旧的庙宇。

至庙宇前,小沙弥将手中的餐盘放在紧闭的门前。

棕木餐盘上仅,一碟小菜,一碗清粥,十八个白面馒头,一简玉简。

缘行师叔还真的是能吃呀!

收回心中的感慨,小沙弥轻轻言语,生怕惊扰了庙宇中人的清修。

“缘行师叔,用斋饭了。”

“知道了。”

庙宇之内传来慵懒的回答。

“邯城方向的雷劫已有定数。”小沙弥想起了师兄的托付。

“哦?怎样?”

“据说,岚邯道人已成结丹。”

庙宇之内沉寂了片刻,似乎在思索。

小沙弥也静静的等着。

“方丈可有定夺。”

“弟子不知,只是交给弟子一封玉简。”小沙弥恭敬的答道。

那紧闭的门窗打开一道风险,地上的棕木餐盘化作一道流光钻入其内。

门窗再次紧闭后,小沙弥恭敬的行了个礼。

“弟子告退。”

“去吧。”

……

一军,座山军。

曾经只是一些落草的匪寇,现在彻底洗白变成了照样凶残的雇佣军。

“二狗!在干啥呐?”

“整理一些消息。”

“重要吗?”

“小道消息罢了。”

“那就别搞了,二当家……军长找到活了,缺几个人,来不?”

“额……这……”

“你小子,老子照顾你才先来找你,别说让我白跑一趟。”

“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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