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洹看着族会上的气氛正被自己所带动,正欲再加一把火,忽见一道白光向自己而来,左胸感到一股凉意,他的眼晴瞪得很大,看着那持剑之人,他不敢相信的看着那拔剑刺向他的人。
“叔……为…为什么?″他说完这句话便直挺挺倒了下去。
姜云持剑而立,目光冷漠,好似一座矗立千年的铜像,他剑上的未曾凝固的血却显现出他的杀机。
一时间,原本嘈杂的堂内,只剩下寂静,众人看着平日里待人和善的家主,心里出了森然的恐惧。
“还有谁想要谋反?!″姜云将剑指向桌上众人,此时无数人噤若寒蝉,连刚刚一直举止轻浮的姜宇也仿佛突然间不认识了自己的堂弟。
“姜云!你想做什么!!″南向的一名老者面色涨红,向姜云怒吼。此时躺在地上的姜洹,正是这老者的的儿子。姜云看着他,表情不变,眼睛如一潭死水。
“怎么,你还想杀了我不成。”那老者毫不退让。姜云手中的剑微微抬起,却又放下,他叹了一口气:“大哥,不要逼我。″
“是你在逼我。”姜志眼睛瞪得溜圆。“来人!”在外候着的族卫听闻此语,忙是冲了进来,“老大哥身体有些不适,带他下去。″姜云命令道。
“得令。″那族卫也不多说,应了一声便驾着姜志出去。
“姜云,你不得好死!姜家迟早有一天会亡在你的手上!!”被驾着的姜志死命挣扎,怒骂连连,声音祭庙外不住的回荡,随着声音的远去,姜云看了看剩下的姜家众人。
人都是会趋利避害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再无人提起谋反之事。
“我做的一切事都是为了家族,谁再敢有反对的声音,一律族法处置。″姜云严肃的说到。
人们看着还躺在地上的姜洹,心中不禁一阵恐惧,忙说道:“一切但凭家主差遣。″
血在地上慢慢流淌,好似一幅画,在这祭庙的大堂中绘出。当血液慢慢凝固,这四溢的黑色血迹形成的一幅冰冷残酷的画,仿佛暗示了这个传承千年的家族血腥的宿命。
“家主,是否将姜洹的尸体移出?″终于,一个胆子大的人站了出来。姜云点点头,说话的那人不禁松了一口气,忙叫人将尸体抬出了祭庙大堂。
“我将向皇帝禀明这件事,让我带领一支队伍去白雁山寻找老祖,以求得将功折罪,换我姜家一线生机。″姜云说道,又看了众人一眼,“你们还有谁有意见?″
众人尽皆沉默。
“就这样,散了吧。″姜云用布将手中的宝剑擦拭了一下,插入了剑鞘之中,转身走出了大堂。过了好久,姜云走远了。众人才反应过来,回忆起今天这场族会,他们不禁遍体生寒。
“家主这样行事,实在是让人寒心啊!″一句抱怨打破了这肃杀的沉默,接着是两句,三句。
“是啊,妄用族规,滥动杀伐,这无疑是让家族在这关键的时候离心离德呀!”
…………
黑色的瓦宛若乌云笼罩在这片宫殿上头,暗红色的柱子好似一个个浴血的巨人支撑起这片乌云,祥云砖做的基石铺在地上,彰显着庄重与华贵,那屋檐上盘踞的石龙,眼神中充斥着冷漠,目睹着这千年的王朝兴衰。
这黑色的宫殿乃是贯穿齐秦两朝的皇宫。现在在这皇宫大殿之中,一名身着黑色金纹龙袍的男子端坐在那权力的中心,他就是现任大秦王朝的文正皇帝——赢苏。
嬴苏的手指尖有节奏敲打着龙案,眼睛盯着刚刚黑冰卫呈上的奏疏,在他的另一只手中还有一份暗卫传来的密报。
空荡荡的大殿回荡着手指落下的声音,令伴驾的四个宦官背后渗出冷汗,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这声音戛然而止,嬴苏抬起了他的头,对那宦官命令道:“将李穆召进来。”
这令人恐惧的安静终于结束,那四个宦官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在嬴苏左边为首的那个宦官答了一声“喏″便躬身走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