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耀国，大部分都是荒漠，只有靠海的一部分平原有大量的草原，然后东耀国最南边，擎天山脉以北，靠着擎天山脉的地方，有许多的山林。

然后就是东耀河的发源地，东耀国王城东耀城的所在地。

地处东耀国西北，但实际处于天苍皇朝的东南，那里有茫茫多的草原，然后沿着东耀河自西北向东南流向，有一些适宜居住的河谷、平川。其他的七成以上的土地都不太适合人居住。

如果早两百年开辟东青关，那么东马场说不定就是宋国的了。

因为开辟东青关之前，连东耀人自己都很轻视东马场，虽然那里有一些肥沃的土地，不过距离王城太远，具体天苍皇朝的核心天苍皇城就更远了。

文明没有抵达的地方，即使千里沃野，也如同荒漠。

……

杨舟带着庞无际，还有两个伙计，准确的说着两个都是东青关派过来的探子，具体负责的就是密语沟通。

要说着密语，虽然没有接触过，但是庞无际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首先派人探查当地的动物情况，例如鸡鸭鹅，猫狗猪，牛羊马等等。然后一部分人学习这些禽类牲畜的叫声啼声，再然后就是根据这些声音的固有规律编辑一些对应的暗号。

如：鸡叫有“喔，呜”一低一高，两种音，还有“咯咯”连续的平声等等，然后可以改变一个音调的发声次数，还有发声频率，以此编纂出许多的密语。

还有其他各类禽畜，鸭子的“嘎嘎”，鹅的“啾啾”，狗的“旺旺”等等，更高阶的甚至涉及到音调的细微变化，那就更复杂了。如此便能够比较完整的传递所需要的信息。

这些密语或者暗号，是有专人编纂的，编纂好之后，再交由学习声音的人来对练适应，要说用密语代替说话，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在特定的领域，传递一些关键词，关键信息确是极好用的。

既安全，又隐秘。

比如东青关这边，鸡鸭鹅这些可能就不太合适，不过牛羊马确实非常适合，这里还有猪、狼、狗等等，一些比较不会让人察觉的声源。

这些情况庞无际都是从东青关管理情报的一些文书中看到的，但是庞无际却从来都没有见过。

所以这次既能够传递情报，也能够开开眼，那确实不错。

……

这次走的是一条密林小道，这里也是擎天山脉北面的一些地形特点。以周围的密林为屏障，算是为递送情报的人保留了一条安全的生路。

在距离东青关大约一里地远的密林中，四人站定，全员屏息凝神，准备开始工作了。

两位传音的伙计中的青须少年率先开口。

“嗷——嗷——”

“嗷——嗷——”

“嗷——嗷——”

连续三声狼的嚎叫，非常迅速，这声音有些不同寻常，但是确实可以常常听到狼嚎。

杨舟低声告诉庞无际，三声狼嚎代表有紧急情况需要通报，因为需要紧急通报，所以回应会慢许多，需要等一会。

大约过了一刻钟，从东青关下的丛林中传来了一声。

“喵——”

仅一声回应，代表关内已经准备就位，可以开始传递信息。

因为庞无际这边为信息传送方，所以这边开始了大量的狼嚎狗吠鸦叫……

一开始仅有几声，庞无际还听不出来太多，要说像也是挺像，但是要说多厉害也感觉不到。

不过等到后面这两位伙计连续发声之后，庞无际都叹为观止，为了让声音传递的足够准确，无论音调高低，这声响都是很大的。

而且这些动物叫声跟人声差别很大，所以连续发声对于嗓子的影响是非常大的。怪不得杨舟带了两个伙计过来，不然这看似简单的信息一个人还完成不了。

传递完情报之后，这边再根据庞无际和杨舟的讨论把指定的对策也传递给了关内。

基本策略很简单，都是连续突袭，关内的东青军配合，两日后来的虎豹营和四日后的通天军骑兵分别对东耀军突袭。

第一次的目标，是粮草，因为虎豹营人数较少，不适宜正面大战，可以突袭东耀军的粮仓非常合适。第二次就是配合两万通天奇兵摧毁一部分东耀军侧翼的哨卡和防御工事，这样能够压制东耀军的战线和生存活动空间。

敌人的生存活动空间小了，我们的生存活动空间自然就大了。

……

这并不算很多的信息，包括传递、等待、回应等一共耗费了大概一个半时辰。

耗时太久也是因为事情紧急，情报太多，还涉及临时决策，所以拖得久了点，不过结果还是很好的。

策略被关内同意了，庞无际等一行四人也趁着夜色回到了拴马庄。

庞无际根据自己对于虎豹营的行军速度估算，安排好自己的时间，再一次跟虎豹营回合。

陆青怡都忍不住夸了夸自己的儿子，庞无际的斥候工作完成的实在太好了。

虽然没有太多决策权，但是所有交代的事情都完成的非常好，而且有时候甚至还有些惊喜。

陆青怡来的路上一直在计算着，这五千人马到底该如何运用。如果来了之后再花费时间跟东青关关内沟通定夺，那就浪费了许多先机，兵贵神速，这是军事战略的第一要点，在这里骑兵作战就更加明显了。

如果东耀大军，以虎豹营的势力可能会有不少的成果，但是大局未定的时候，能够破坏地方粮仓，这就是天大的功劳，尤其是东耀军这种不擅长打阵地战的军队。

挤压了东耀军的生存空间，还包括他们可以使用的战略空间，如果他们打阵地战的战略被压缩，主将可能就会被下属怀疑，可能就会启用一些不合时宜，或者改变原有的固定策略。

这样对于东青军才是最大的利好。

凌晨丑时过后，这是天然的袭击好时间，所有有一定常识的军事人才都知道需要警惕偷袭的时间。

同时又是人类战争史上，屡试不爽的偷袭时段，因为智慧难以战胜禀赋。

……

东耀军的一个粮仓已经化成火海，守军并没有被杀多少，但是在虎豹营的攻击下早已溃散。

目的明确，战术简单，只用了一个时辰不到，虎豹营就准备离开了。

离开之前，陆青怡有些担心的看着庞无际：“无际，你真的不跟娘回去吗？这里挺危险的。”

之前庞无际跟陆青怡说过，自己在这里还可以二次配合通天军的骑兵，所以留在这里有非常重要的任务。

不过道理再简单，也抑制不住母亲的担心和关爱。

“娘，你不用担心，我很能跑的，东耀军根本那我没办法。”

感受到娘亲的关怀，庞无际只能笑着安慰母亲，然后赶紧催促母亲离开回到东青关。

因为之前约定了由关内出行袭扰东耀军，总共不超过两个时辰，这样调动了东耀大军，引起他们的注意力，为火烧粮仓赢得更多空间，所以虎豹营撤退也必须足够迅速。

陆青怡也是一位果断的决策者，她不会置自己的虎豹营于险境。

就这样，庞无际独自回到拴马庄，陆青怡带着虎豹营回到了关内。

……

庞无际这段时间，才渐渐的明白了父亲说的最后一张底牌，还有往日里东青城人们对于父亲的崇敬。

相当长的时间里，他都认为这些是理所当然的，庞青山是东青关主将，母亲管理着东青城的政务，而且父母的工作都做的还不错。

今天庞无际才明白，这些不是理所当然的。这些是整个东青人共同努力的一个结果，只不过庞青山和陆青怡是这个共同努力的代表，东青人想要生存，所以二十年前在当年还是二十来岁的两位年轻人的带领下，保住了自己的家乡。

而后面的这二十年，二人无时无刻都记得需要为东青城为东青人的未来努力。

二人带领着东青人走向更美好的生活，所有的东青人又怎么会不发自内心的支持庞青山和陆青怡呢？

今日庞无际的所有贡献，日后也必然会被城内的人，东青人——甚至宋人都铭记在心，因为他值得。

……

天亮之后，在杨舟的带领下，众人开始查探新的信息。

昨天粮草被偷袭，东耀军的戒备明显森严了许多，而且也开始更大量的从附近的城池搜集粮草，搜集对象包括包括商户、农民、牧民，而且价格还不太公道，有许多强买强卖的情形。

许多东青人去告官，官府一时也处理不了，只能向朝廷禀告，向军队试压。但是他们都是地方官，向军队试压也都只是形式上的。

虽然一时间压力还没有显露出来，爆发成为事件，但是庞无际已经开出来了，东耀军明显没有做够充足的战争准备。

如果有机会挑拨一些，策动东耀人闹闹事，说不好可以从其他方面击溃东耀军，准确的说是击溃东耀国。

现在军事方便东耀国全面优势，但是东耀国的国力从来都是落后于宋国，现在举全国之力开启国战。

如若力有不逮，便不能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