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际公子，两军之间的碰撞越来越多了，虽然我们东青军损耗略占优势，不过东耀军这里的人数比我们多得多。所以现在情况非常不明朗，东耀国朝廷近期也支援了许多战略物资。
天马城这样的物资搜罗也越来越紧，连我这里最后几匹老马都已经征调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匹实在跑不动的残马留下来了。粮食也全部被官府管制起来了，本来牧民手中的主粮就不多。管制之后又出现了许多走私，反正天马城的老百姓过日子是非常辛苦了。”
庞无际有些惊叹到杨舟的情报：“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那这里没有马匹我们跟关内交流是不是就更难了？”
“那到也不是，我们再林中有几处暗哨，放了一些马匹，面上的贩卖生意会收影响，但是本职工作肯定不能收到影响。”
如此庞无际有些恍然，杨舟在本地也算是做大生意的，都已经被盘剥成这样了，那普通的东耀老百姓生活肯定就更差了。
庞无际思考了一会，问杨舟：“老杨，我在马场那边的事情是不是没有必要了，现在马场的草越长越快，我引出的马匹可能越来越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不，不，不，这次将军传信特意说了这件事，让你继续坚持，最好可以直接在他们常用的放牧场地上面放牧，这样就可以加大他们的放牧难度。
刚才说了，东耀朝廷那边又调来了五万匹战马，虽然不是最优良的战马，但是食量是丝毫不少于精良战马的。现在不仅要帮助东耀军消耗他们的粮草，还要提高他们放牧的难度和加长他们放牧的时间。
而且天马城这里的牧民手上可不只有马匹，更多的是羊和牛呀，私下里这边的牧民已经发了通知了，我们会结定同盟，找机会偷偷进入马场放牧。
这样的话，东耀军的放牧难度会更大。最近几天已经有不少牧民被抓起来了，不过官府也处理不了这件事情，如果官府退让，牧民就肯定会更进一步，如果官府强硬那么就会计划矛盾，如果牧民不配合官府的行动，也是变相拆东耀军的台。”
“原来如此。”
听完杨舟的话，庞无际总算是清楚了，其实这些事情之前是有很多征召的，不过东耀内乱能不能发生又是另外一件事情了，现在看来，已经进入不可调和的情况了。
“那我们更不应该跟东耀军提前大决战呀，尽量拖后岂不是更好？”
“拖后当然是对我们有利，可是战事也不是我们单方面说了算，听说西林关那边东耀国也在增派军队，如果那边开始侵入宋国境内，我们这边的压力就会更大了。朝廷也一直在催促将军提前开战，击退东耀军。”
这下庞无际彻底沉默了，朝廷又朝廷的想法，东青军有东青军的想法，当这些想法不同的时候，就是这里最困难的时候了。
其实刚才庆幸东耀军和地方的矛盾，在宋国之内也是同样发生了。
“那我父亲是什么意思？”
“将军没有明说，不过将军说大决战应该是不远了。”
……
还是拴马庄的午夜，庞无际离开返回马场。
东青军内父亲的困难也是显而易见的，宋国之内都希望快点结束这场战争。东耀军方面龙泉肯也是面临许多压力，不论是从地方还是朝廷，获取的资源越多，各方面的诉求就更多。
天马城这边肯定也希望能够尽快的结束这场战争，东耀朝廷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这明显不是一场灭国大战，但是东耀国已经占领了宋国西林关，现在派出重兵想要占领东青关，这些都是不能否认的事实。
庞青山有过出兵与东耀军正面对战的想法，如果出关作战，那战略目的自然不仅仅是出关击败东耀军了。如果庞青山手中拥有马场中央的几万匹黑鬃大马，他肯定能够荡平东耀国，为宋国立下不世之功。
庞无际带回马群之后，坐在山洞之中，一夜未睡，也没有修炼。
现在前方战事紧急，实在有些睡不着，最关键的是前线都是自己的家人亲友，庞无际又怎么能够不担心呢？
山洞里面虽然看不到阳光，不能根据外面环境变化判断时间，但是这山洞里面的其他马群开始陆陆续续走出山洞，往河谷里去活动了。
一旁的奔雷也在庞无际身边打转，庞无际只好起身带着奔雷出门。
原本前面快两个月都是天天修炼，然后给东耀军放马的事情捣捣乱还挺不错，但是现在做的事情好像没那么大作用，又不能不做，庞无际实在有些无心修炼。
“奔雷，走，我们出去转转！”
说完庞无际驾着奔雷就向马场方向跑去了。
……
庞无际许久之前都换上了牧民的装扮，只不过白天几乎都没有到过东马场。
杨舟说每天实际有许多本地牧民过来放牧，让庞无际可以到马场看看，顺便侦查侦查。
庞无际在距离马场有些距离的地方停下来，仔细看了看。
发现自己过于谨慎，马场里根本不是又牧民，而是到处都是牧民，看来把守马场的官府随着马场青草成长的速度，已经大大的放宽了进入马场的门槛了。
庞无际也混入其中，装作牧民，毕竟一人一马在马场晃悠实在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
牧民大多都是放养，还有牛或者马，马的数量相对而言非常少。
不过庞无际走到马场中央的时候，发现这里有非常多的马，而且非常好辨认，这些就是东耀军的战马。
这些战马身上有特定的东耀军的标识饰品，庞无际也做不了什么，只能保持一定距离围着这马群转了转。
虽然没有明确的数量，但是庞无际估计这马群应该在十万匹左右。
如此多的战马，幸亏九成以上都是东耀本地的普通马，如果都是黑鬃大马，那对于宋国来说可就是绝大的灾难了。
其实庞无际还是过于紧张，东马场的出口有限，而且这些军马的放牧人都十分懒散。
一来这十万匹根本就不可能一次性管理，分成很多个管理队伍在管理，二来军中的马夫很多都是临时雇用的，甚至有些本地的牧民也加入其中。
平时放牧就已经很懒散了，加上马场现在军事化管理，这些牧民就更加放松了。
旁边有什么人去逗逗马，他们也不去管，庞无际也尝试着跟这群马接近，这些马也丝毫不认生，不远处的牧民也没有要管他的意思。
而且还有许多稍微小一点的马群根本是处理五人管理的状态，庞无际有些心动，要是能直接把这些马偷走该多好呀。
当然也只能想一想，偷走？连走的路都没有，又能往哪里走呢？
去海里？找死去？
去拴马庄？给人送马去？
去北面的河谷？嗯？
……
庞无际心中开始胡思乱想，可以带走吗？带的走吗？
“奔雷，你能不能让这些马聚集过来？”
庞无际看着目力范围几里之内都没有人，便偷偷给奔雷提了个要求，怕奔雷听不多，还用手比划着，一手虚揽住周围所有的马。
奔雷倒是利索，一声轻啸，声音倒是不大，但是却神奇的把周围几里范围内的马匹都聚拢过来了。
庞无际都惊呆了，本来心里带着一丝侥幸，没想到这么顺利就办成了，之前奔雷可以号令河谷里面的马群，可能是因为奔雷本身就是那里的头头。
没想到这里奔雷的号令依然有效，这下庞无际心思活络起来了。
可堪大用的本领啊，虽然不是庞无际自己的本领，原来马匹中间也有真正的马王。
这匹奔雷就是真正的马王，庞无际非常惊喜的抱着奔雷的脖子，不停的抚摸，奔雷也感受到了庞无际的喜悦，很得意地叫了几声回应到。
好像在说“看，我厉害吧”，不无炫耀的成分在里面。
庞无际又跟奔雷一起，找了好几处马群多事实验，之后庞无际心中非常确定，自己能够让奔雷把这些马匹带走。
现在带走肯定不是一个好的时机，最终的计划肯需要一个周全的策略，不然这样像莽夫一样行事可是不好了。
庞无际想着回去拴马庄跟杨舟商量一番，但是又没有具体的对策，如果只是回去说这个事情，好像也没那么急迫。
还好现在大白天在马场晃悠也没有什么影响，就这样一人一马，不疾不徐的往拴马庄方向去了。
路上也看到许多本地的牧民，还有许多军士打扮的牧民。
忽然，庞无际竟然看到了杨舟，心中暗喜，压住内心的喜悦，并没有直接上去打招呼。
等到太阳稍大，牧民们都纷纷找寻一些临时歇脚的地方，庞无际才开始靠近杨舟。
杨舟是一位牧民，但他更是一位搞情报的，虽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庞无际，但是在庞无际没有可以隐藏自己的情况下，杨舟还是发现了。
两人很有默契没有第一时间交流，而是走了又走，拐了右拐，在一个远离人群的地方停留了下来。
“公子这么高兴，有什么事儿？”
杨舟看着满脸笑容的庞无际，好奇地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