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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打算责备月痕的陈暮雪见到这一幕说不出话来,而月痕就有些尴尬了,他想要动,却又不敢动,他感觉只要自己一动的话,这剑就会进一步划伤他。

而且,他的大脑竟然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觉,让他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该干嘛。

木筱月本已负伤,看到他被扎了一剑,原本打算恢复自己的想法瞬间消失,一股柔和的灵力直接涌向了月痕。

月痕下意识地想要阻止,却没有丝毫的动作,他恍惚之间,能够看到木筱月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而自己却无力阻拦。

伤口出的疼痛没有那么严重了,可是依旧有一种被撕裂的感觉萦绕着他,让他难以清醒过来。

心脏受到如此重创,就算是修行者,也是容易一命呜呼,只有那些修炼到极致,可以不依赖肉体而存活之人才能够无视这种伤害,而月痕,显然不是这一类人。

现在月痕心脏处的疼痛给他的唯一慰藉就是自己还活着,除此之外,他找不到丝毫的安慰。

陈暮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重伤,一个虚弱,却无能为力,小怜眼中更是布满了一丝血丝,虽然它平时没心没肺,但是现在的它却心中极为担忧月痕的安慰。月痕陪着它走山走水,也是月痕陪着它度过了心灵上的难关,在它最无助的时候给了它关怀,如果陈暮雪与月痕只能选一个的话,它肯定会选月痕,哪怕这些日子它一只在陈暮雪身边。

时间过去了很久,木筱月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不再输送灵力,但是整个人直接是倒了下去,所幸陈暮雪及时扶住,才没有真正地倒在地上。

下一刻,月痕也跟着倒了下去,小怜又冲过去将他接住,然后缓缓地放在地上。

月痕昏迷过去之后,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手中的断剑也不经意间松开了。

断剑直接飞出,又插回了剑冢之中,周围的锈剑也纷纷摇晃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而那柄刺伤月痕的剑,却怎么也不见回去,只是摆在那儿,仿佛彻底地失去了灵性一般。

陈暮雪照看着月痕与木筱月,自然是无心顾虑这些情形,看到月痕的时候,她的目光之中露出了一丝惊讶,以前没有认真看过月痕,如今一看,却发现月痕长得分外英俊,无论是脸上清晰的轮廓,还是那英气逼人的眉梢,都会让人着迷。

只是陈暮雪没有看多大一会儿,注意到月痕与木筱月都没什么大碍之后,便又继续玩起小怜来。

困兽山脉极北,甘东磊疲倦地睁开了双眼,第一眼看到这些弟子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而这些弟子也跟他一起陨落了。

可是当他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疼痛之时又觉得自己应该没死,不然又怎么会感受到这痛彻心扉的疼痛。

“我晕了多久了?”甘东磊有气无力的问道。

“组长,你晕了整整三天了,这些日子,都是我们一路将你带着转移地方,中途遇到了好几次灵兽群,还好那些灵兽都比较低级,被我们直接打发了。”一个弟子兴奋地说道。

甘东磊听到自己晕了三天,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诶?组长你怎么又晕了?”那个弟子喊道,然后,他又听到周围传来了灵兽的动静,立马吩咐道:“马上走,这里不能久留。”

于是,众人搬着甘东磊,逃了出去。

困兽山脉的另一处,荒九歌也遇到了一件麻烦事,他被一支狩猎队给装上了。

狩猎队的队长仔细地打量了荒九歌许久。说道:“没想到撞上了一队弱鸡,小子,你们运气不怎么样啊。”

荒九歌微微一笑,看着狩猎队的队长,沉声说道:“如果你们不想惹麻烦的话,就趁早离开。”

狩猎队队长一听这话顿时乐了,看着荒九歌,沉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现在,是我在训你的话。”

“哼,那你知道我是谁吗?”荒九歌把玩着手中的短剑,觉得无聊,又将其给收了起来。

“不就是一个西天圣殿的弟子吗?有什么好得瑟的?老子告诉你,死在我手里的圣殿弟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就凭你们几个小杂毛,也配让我忌惮?”狩猎队的队长讥讽地说道。

荒九歌微微一笑,手中突然出现了一块黑色令牌,其上还漂浮着更为深邃的黑色元素,刻着一个大大的荒字。

“你可以不认识我,但是,这个你总应该认识吧?”

狩猎队队长定睛一看,却没有发现出什么端倪来,疑惑道:“你这是什么玩意儿。”

荒九歌一怔,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不认识北荒冥殿的令牌,看来,是他们北荒冥殿沉寂太久了啊,让世人都快忘记了,这个大陆之上,具有霸主地位的究竟是谁。

“北荒冥殿!”荒九歌冷声道,眼瞳之中,黑暗一片,摄人心魂。

狩猎队队长一怔,忽然想起了北荒冥殿的传说,一股冷意从脚底瞬间窜上了脑门,北荒冥殿,传说中最是计较门内弟子生死的势力,若是敢伤他们一人,甚至会灭人满门。

而眼前这人,既是北荒冥殿之人,又在西天圣殿,那一定是北荒冥殿的重点人物,若是自己想要屠杀这样的一个人的话,会不会为自己带来什么不可承担的后果?

他想起那一支不幸弄死了西天圣殿一位镇殿使孙子的狩猎队,那下场,简直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而作为西天圣殿的人又这个能力算出是谁伤害了他们的弟子,那北荒冥殿就没有吗?北荒冥殿可是以心狠手辣闻名的啊。

“既然我已经得罪了你们,那我有什么必要还放过你们呢?”狩猎队队长说道。

荒九歌听到此话,微微一笑,也是让了一步。

“我可以承诺,此事过后,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真的?”

“当真!”

“好,既然如此,那刚才多有得罪了,告辞。”说完,毫不停留地带队离开,并准备立马出去安排其他的事情,纵然荒九歌答应了他,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安排一下,毕竟北荒冥殿的人,他可不敢轻易相信。纵然找他很是容易,但总要准备一些退路。

他却是没有看见,荒九歌眼中深深的不屑。

“蝼蚁而已,与你们计较只是浪费我的时间。”

荒九歌收起令牌,带队离开了此地。

……

断剑旁,月痕悠悠转醒,看着身边正在等着他醒来的陈暮雪,轻声问道:“过去多久时间了?”

“三天。”陈暮雪道,有些惊讶,月痕居然这么快就醒了。

虽说有木筱月为其治疗,但木筱月也不过才堪堪稳住了他的伤势,让他没有生命危险。但是。那么重的伤,按理来说,不应该好那么快才是啊?这一点,让陈暮雪是匪夷所思。

月痕慢慢地爬了起来,看着躺在一旁的木筱月,心中一痛,也不知是伤口的疼痛还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自己很是愧疚,短短时间内,竟然让她为了救自己而透支了两次。

“别担心了,她就是有些虚弱而已,你还是担心担心小怜吧,它已经饿趴下了。”陈暮雪道。

月痕这才发现,小怜已经“奄奄一息”地躺在一边,肚皮深陷,无精打采。

月痕直接取出两头早就烤着准备着的鹿,扔给了小怜。

然后自己缓缓地站了起来,注视着周边的一切。

他的目光锁定在地上那一柄断剑之上,属于他的血迹已经干涸,与铁锈混杂在一起,露出一种奇特的暗黑色的颜色,让月痕惊讶不已。

月痕捡起这柄锈剑,欲将其放回它本来应该在的位置,脑海之中却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

他看到,千军万马在战场厮杀,鲜血染红了大地,不同属性的灵力波动绚丽缤纷,让整个战场看起来美仑美奂。

忽然,一阵轻风吹了过来,将正在发生的一切吹散,整个战场之上,只剩下了累累的白骨。

一个苍老的老人拄着拐杖来到这片战场之上,翻过一具又一具尸体,似在寻找着什么,他的腰间,还配着一副剑鞘,剑鞘之中,并无剑的存在。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问君所得有几何,不过累累白骨堆。呵,呵呵。”老人嘴里念叨着,还不停地翻开这些尸体,依旧在不依不挠地寻找自己想要寻找的东西。

“我的剑呢?我的剑呢?”老人嘴里不停地念叨,似想要找寻到自己的剑。突然,老人眼中焕发出无尽的光芒,直接奔向了一处,将那里的战士掀开,找到了一柄断剑,将这断剑如同爱人一般抱在怀中。

月痕看到这剑,心里一惊,居然和自己手中的这柄剑长得一模一样,这是一种错觉吗?

而就在月痕走神的刹那,画面一转,老人来到了一处深山之中,山上,墓碑林立,但墓碑之上却没有一个名字。

老人用短剑雕刻着一座新的墓碑,但是这依旧是一块没有名字的无名碑。

将墓碑立好,老人的指尖一簇灵力之花激射而出,将墓碑之后炸出一个大洞,老人将剑埋了进去,月痕惊讶地发现,洞中还埋下了一块剑尖。恰好是这短剑少去的那一部分。

老人将剑埋好,嘴里念念有词:“断剑可重铸,尔等皆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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