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痕思索了一下老人最后的那一句话,却并没有得到什么结果,只是月痕有一个疑虑,倘若,那柄剑是被老人埋在那儿的话,又怎么会到这里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带着深深的疑惑,月痕再看这柄剑时突然觉得,这柄剑有些与众不同,虽然同样是生着铁锈,但给月痕的感觉却是,这柄剑才是这剑冢之中的王者,即使是比起那柄没有一丝锈迹的断剑也是当仁不让,否则,它又怎么会在最后发动攻击?
而那柄银色断剑,更像是一个控制这个剑冢的阀门一般,就如同机关之术,往往触动了一个点,就会激发其他的机关。
月痕跟随月明光那三年,见惯了那些猎人设置机关捕猎的场景,对此也是记忆犹新。月痕骤然想到,自己是否可以借机关术而将毒阵进一步发扬光大?只是这种想法很快就被月痕抛之脑后,现在月痕所思考的全是如何找到这柄断剑所在的位置。
至于为什么寻找?他并不清楚,只是隐隐有一种不将这剑归位就会很不安的感觉,月痕将四周都给找了个遍,竟然奇异地发现,没有写柄剑所处的剑洞,在这座断剑冢之中,这柄断剑,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月痕正诧异之间,忽然,因为凭空显现出来八根石柱,每一根石柱都是有着一条金龙盘旋,对着剑冢,形成了一种众星拱月的趋势。
月痕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候陈暮雪的声音忽然传来,将月痕给惊了一下。
“这是八龙卫主的传说。”
这一句话瞬间点醒了月痕,月痕忽然想起来一个很早之前的传说。据传,在数万年之前,那时候大陆上的格局并没有现在这般多样,有一些国度并没有出现。尤其是楚国,当是为一个蜀的国家所占据。而这蜀,正是八龙卫主的来源。
传说蜀王还未称帝之时,只是一介散修,但天赋过人,实力强劲,当年仅仅一把大刀就直接杀进了龙巢,将整个龙族搅了一个天翻地覆,而后龙族妥协,交给了他八头巨龙。让他前去征战天下。
之后,蜀王带着那八头巨龙纵横沙场,横扫八方,终于建立起一个强大的国度,而那八头巨龙,因为追随他打下了天下,而被封为了八方诸侯。
而在蜀王末期,蜀王已是重病缠身,一身修为无力施展,一次巨大的叛乱席卷全国,也是这八头巨龙平定了叛乱,但八龙全部丧生在这一次战役之中。
蜀王为了纪念八头巨龙,将其封为八位护国公。
只是,这一切,与此又有何关系?这一点才是最让月痕疑惑不解的,这八龙卫主的传说是很久远之前的事了,与这座洞窟里的古龙又有何关系。
忽然,月痕的脑中顿闪过一道灵光,他看向陈暮雪,而陈暮雪也看向他。
“这不会是蜀王的陵墓吧!”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这一个猜测一出现,竟是把月痕都给吓了一跳,因为蜀王,传说是帝主后期的境界,至于这么高境界的人,怎么会染上病,在历史上是众说纷纭,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蜀王末期,的确是没有了修为。
想到这里,月痕突然发现,八头巨龙的眼中闪烁着一丝不自觉察的光芒,倘若不是月痕的感知力足够强,兴许都不会发现,月痕注意到,八头巨龙虽然所拱卫的地方是这座剑冢,但其看向的方向却是正中央的一座石台之上。
这座石台虽然处于正中心的位置,却是难以发现,月痕若不是看到八头巨龙的眼神,也不会看出这样一个地方,怀着一丝憧憬,月痕走了过去。
石台之上已经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极为影响月痕的视力,但是却可以看出一些古文字雕刻在其上,月痕将灰扫除,让这座石台彻底地显露出来,却见石台正中,缺少了一块。
月痕细细观察,看了看手中的剑,惊讶地发现手中的剑似乎就是缺少的那一块。
月痕将剑慢慢地放了进去,突然,整座洞窟开始震动起来,宛若地龙打滚。
但是月痕能够清晰地感受出来,这样的震动没有丝毫的危险,反而是整个洞窟的一种兴奋?这洞窟也有兴奋的理由吗?
而这柄断剑,就更是特别了,直接发出铮铮的响声,让月痕分外惊讶,这剑,就如同回归大海的浪花一般,在酝酿着一股汹涌澎湃的气势,宛如不甘跌倒的战士一般,爬起来又继续战斗。
月痕死死地盯着断剑,想要看出这剑会有些怎样的变化,忽然他看到一匹战马向自己奔腾而来,接着是两匹,再然后,是一支军队,一支踏着战马的铁骑,这些士卒,至少都是筑基的修为,而且,还有不少的化鸿境士兵。
“还愣着干什么,杀敌啊!”突然有一个身穿将军服的人朝着月痕怒吼一声,月痕下意识地看着他,竟是没有反驳,看了一眼敌军,月痕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战马,反正就是骑着战马出征了。
在战场的交锋当中,无非是枪戈矛与刀戟等兵刃的对拼,而月痕却是拿着一柄剑,一柄银色的断剑。很多敌军嘲笑月痕用断剑对敌,但很快,他们就死在了月痕的剑下,成为剑下亡魂。
月痕眼神淡漠地收割着一个又一个头颅,没有用丝毫的灵力,仿佛,这种战场上,使用了灵力就是对战场的一种侮辱,敌方也是一枪一枪地攻击,而自己,也是不使用丁点儿的灵力,只是利用巧妙的身法,避开敌人的攻击,而后,将自己的断剑,狠狠地抹在脖子上。
忽然,号角声响起,月痕还欲再战,结果却被自己的战友硬生生地拉了回去。双方各自撤退。
那一日,月痕被将军邀请坐在他的旁边,军营的酒,将军敬了他一杯又一杯,对他赞不绝口,称他是英勇无双,还欲封他为先锋。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月痕都拒绝了,仍旧做着一个平凡的小兵,上阵杀敌,喝庆功酒。
后来有一天,将军死了,而月痕被众人以自刎为要挟推选成为了新的将军,他带领士卒大开杀戒,打得地方片甲不留。先后攻下数十城。
敌国震怒,派遣百万雄狮围剿,因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难以自拔,月痕的军队被围困在了一座孤城之中,敌众我寡的形势之下,月痕迫不得已请援,结果,却得到了国家拒不援助的消息。
“将军,大蜀已与邻国和好如初,代价是以你军队为代价,换取敌国十城。”
月痕看到这一消息,大怒:“蜀王,究竟是什么让你失了当年的锐气,我已为你攻下数十城啊!蜀王,你不配再称王!”
月痕满腔愤怒,看着正在浴血抵抗的将士,大声喝道:“蜀王已经不管我们了,但我们仍是大蜀的将士,今天,你们跟我一起杀敌!”
说着,月痕冲向了敌阵,一股滔天的威势显露出来,直接压得对面的军队溃不成军。
敌军将领大怒,喝道:“王起,你用灵力,玩诈的!”
仅仅一瞬间,敌军便是损失惨重,但好在敌军将领没有轻视他,一直坐镇军中,因此得以发觉,及时调整了战略,瞬间,天空之上,陆地之上,俱是闪烁起了灵力光芒。
那一战,很惨。月痕手中的剑被击落,而后,被敌军生擒带走,等到月痕再有感受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个老人,走在返回当年那个战场的路上。
只是,还没有回到战场,画面就彻底的结束了,一个苍老无比的声音传来:“感受到了吗?感受到了那被身后的帝王背叛了的悲哀吗?感受到了那身临必死之局的绝望了吗?感受到了那孤身一人回到战场,战友们却只剩下了累累白骨的悲哀吗?”这声音不停地传来,叩问着月痕的内心。
月痕轻轻地点了点头,又鬼使神差地将断剑给取了出来,他的脑海之中不停地回放着那些战场之上的战斗,感觉这柄断剑就像是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器一般,能将敌人轻而易举地摧毁。
月痕站在石台边上,整个人就在那里手舞足蹈地挥舞着那些动作,他的记忆力极强,对于他所感受到过的、施展过的剑术也是极为敏感,因此总能轻而易举地将那些巧妙的剑术重演。
月痕全身心地投入到这种推演之中,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这时洞窟之中忽然出现了一股幽幽的叹息,月痕却毫无所觉。而听到了这一声叹息的陈暮雪顿时毛骨悚然,整个人都是戒备了起来,本打算叫醒月痕,可是看月痕依旧在那里推演剑术,就没有打扰。
陈暮雪小心地戒备着四周,周围的景象与之前并没有什么差别,断剑横七竖八地插在一堆泥土之上,还有几个莫名其妙的影子在那里兴高采烈地交流,是的,陈暮雪感觉他们就是在交流,只是,这都无关紧要,因为之前这些就已经存在,她更关心的还是那一声幽幽的叹息声究竟是从何而来,那一声叹息,竟是让她感受到了无尽的危机感。
这时月痕慢慢地停了下来,只是停了下来的月痕并没有露出满意的神色,而是看向断剑,脸色十分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