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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鸣手中是一枚菱形的黑色徽章,上面带着一层淡淡的光泽,乍看之下,他觉得徽章非常眼熟。略一沉思,便想起曾在刘兆龙办公室的抽屉里见过,他记得自己临走时把那枚徽章随手揣进了口袋。

姜鸣把手探进衣服里,在身上摸索了半天,却没有找到那枚徽章,心想多半是遗失在黄河的巨浪里了。

“你认识刘兆龙?”姜鸣此时心中又平添了很多疑团,继续一脸凶相地问道。

“刘兆龙?”女人轻皱柳眉,似乎在仔细回忆这个名字的主人。沉思了半晌,她抬头问道:“他是谁?我不认识。”

姜鸣哪能相信她说的话,他把头向女人靠近了一些,加重了语气说:“不认识?刘兆龙也有一枚这样的徽章,我想这不会是大街上随处都可以买到的用来装饰的徽章吧,我劝你最好老老实实地交代。”

那女人又犹豫了片刻,依然是坚定地摇了摇头:“说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怎么,你们想屈打成招?那样你们也得不到正确的信息,有什么用呢?”

姜鸣仍是不肯放弃,继续出声唬她:“刘兆龙已经被我杀了。”他说话的同时,目不转睛地盯着女人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可女人在听到刘兆龙死讯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就像听到踩死了一只蚂蚁一样平淡。这让姜鸣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女人确实不认识刘兆龙,或者说,她曾进行过极为严格的心理训练。

“好吧,既然你真的不认识刘兆龙,那我们换个话题,你为什么要抓我们到这里?”

姜鸣心里有自己的判断,既然他们早已抓住了凌盈,却又没有杀死她,那他们的目的很明显,一定是打算从凌盈这里得到什么东西,或是想从她口中探出某些讯息。

“你很天真,没看到我的同伴宁死都不肯透露半个字吗?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姜鸣怒极:“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毫无办法?”

女人低头不语,仍旧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态度。

姜鸣冲凌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凌盈姐,交给你了。”

凌盈微微一怔,随即会意。

她优雅地伸了伸双臂,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一步步向女人逼近,威胁道:“你若再实话实说,那我就……我就……”凌盈左思右想,忽然转回了脑袋问姜鸣:“我就怎样?”

姜鸣被这话雷得差点跌坐在地上。他伸手扶住了沙发,定了定神,确实不知道他们能把眼前这个女人怎样。

这时谢尔顿似乎缓好了精神,他清了清喉咙,迈出两步站到女人面前,对着她凶神恶煞地说:“小娘们儿,你要再不老实交代,信不信老子把你拖进去好好‘美餐’一顿,再割了你的喉咙抛尸荒野。”

谢尔顿边说边指了指敞着门的卧室。

尽管他脸上没有丝毫表演的痕迹,姜鸣也相信以他那个色魔的本性,这件事绝对有可能发生。但坐在地上的女人却依然面不改色,似乎早已将生死节操置之度外,脸上只写着“任凭处置”四个大字。

姜鸣见她软硬不吃,一时拿不定主意,房间里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

若是让他对一个女人严刑逼供,显然不符合他的品行。左右为难之下,心里萌生了就此放过她的打算。

姜鸣转过头,看着那副美艳的面孔,回想起不久前她给自己喂酒的场景,不禁脸色微红。正巧那女人此时也向他投来了目光,四目相交,两人同时默契地转头避让。

“既然你怎么都不肯说,那总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

“方婵。”

女人回答得很简洁,一个字都不愿多说。

姜鸣无奈地对凌盈和谢尔顿招了招手,把他们叫进了一间远离大厅的屋子里,掩上了房门。

“这个女人该怎么处置?总不能就这样放虎归山吧?”

凌盈皱着眉头说:“不放怎么办?难不成还把她带在身边?那我们什么事也不用做了,天天要防备着她。”

谢尔顿适时地拍了拍胸脯说道:“不如就把她交给我吧,我找个安静地方好好调教调教这个娘们儿,说不定还能从她嘴里套出点儿东西。”

姜鸣和凌盈同时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异口同声地说:“想得美。”

姜鸣双手抱在胸前,犹豫了良久后,缓缓说道:“依我看,不如一刀杀了她,免除后患。”

凌盈点了点头:“也只好如此了,反正已经死了一个,再多死一个也不打紧。”

谢尔顿急了:“别呀,那么美的小妞,杀了多可惜。还是交给我吧,我能……”

话还没说完,忽然门外大厅传来了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

姜鸣反应极快,当即拔脚冲出房间,向客厅里的方婵望去,只见那女人不知如何解开了手上的绳索,已经破窗在外,跑出了几十米远,眼看已经追不上了。

她远远地回头看见了一脸紧张的姜鸣,娇笑道:“你就是姜毅的儿子吧,我记住你了,今天的事,日后我会找你加倍讨回来的,等着瞧吧。”说完留下了一个妩媚的身姿,转身消失在了屋外的密林之中。

“该死!”

姜鸣重重地一掌拍向了沙发,他有些愤怒,却又仿佛松了口气。

房间里安静了,大厅里只剩下那个已经咽气的男人。

这时姜鸣沉下心来开始思考,本来他在看到徽章的一刹那,以为这个叫方婵的女人是来给刘兆龙报仇的,他们拥有的徽章显然是来自同一个地方。但那个女人却并不认识刘兆龙,是她在说谎吗?

显然不是,因为如果她们是为刘兆龙而来,就不可能把凌盈和谢尔顿作为目标。在夜店里,方婵的主要目标显然是谢尔顿而不是自己。这正好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有人要对父亲曾经的组织不利。

再与他之前的想法结合起来看,对方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把柄落在了组织手里,可刘兆龙又是怎么回事呢?他也与父亲有过节吗?还是说自己杀了他只是个巧合?

忽然之间,姜鸣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令他喜忧参半的念头,这个念头他还未出岛时就想到过,但是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他只能不了了之,可如今随着这个徽章的出现,让他又把这个问题重新思考了一遍。

或许,母亲的死因,就在这枚神秘的徽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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