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就不说了,到哪比,怎么比,说说看吧。”
柳轩很是自信,尤其是在他从陈光华哪里了解了华齐河大致的水平之后。
柳轩更是觉得自己的水平不说吊打华齐河,也至少也能和他五五开。
“好!不愧是主家的俊才,果然有主家的傲气,”华齐河哈哈大笑,
“我有个族孙,不知是怎么的,导致阴气入体,影响了子孙,恐怕今天便拿他做个题目,你我各展手段,谁的法子更好谁就获胜。”
华齐河环视四周,对前来观摩比赛的众医者略微鞠身,道:“就劳烦各位做个见证,也是全了老夫的一个心愿。”
“受不得,受不得,华老先生您可是我们的前辈,这是我们的本分。”
一个胡须飘飘的老者,连忙向前扶起了华齐河,众人也是连连应和道:
“老先生高风亮节,倒是华家,派这么个小辈前来,莫不是辱我们中医无人了?”
“这小子如此年轻,如何能窥探到中医的精妙,怕不是连汤头歌都没背过。更不要说什么医书了。”
“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啊,华家主脉避世多年,竟然已经堕落成此等样子了!”
七嘴八舌之间,都是唱衰柳轩的。
“各位,中医之道,达者为先,我不过是痴长诸位几岁,才略有小成,算不得什么。”
华齐河享受着众人的夸奖,满是满意的神情。
“这才是国之圣手的风范啊,我等简直是拍马莫及。”
“就是就是…”
柳轩听着一群七八十岁的老头子在那里拍马屁,不由得感叹道:“这才是真正的夸夸群啊,连马屁都能拍的如此真挚又不显得谄媚,也只有他们能做到了。”
“各位…”在享受了近一分钟的夸奖后,任凭华齐河那厚如城墙的老脸,也有些受不住了,只是还没等他说完,人群中就传出了不和谐的声音。
“哼,我到不知道,中医什么时候都成了这种溜须拍马之辈。”
还在多嘴的众人就像是被强行喂了一只苍蝇,瞬间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
说话的人也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脸上的嘲讽之意甚至没有一丝收敛。
“要是你们不来学医,说不定千百年后还能有幸在青史上留个秦桧第二的名头,可惜倒是大财小用了。”
那老者重重地把拐杖扔在地上,撇开了一旁扶着他的年轻人的手,甩下一句“这比赛,不看也罢!”
就独自向外走去,被他抛下的年轻人一脸的委屈,看了看场上的人,急忙追了上去,“爷爷…等等我…”
那老者路过柳轩身边,停了下来,拍了拍柳轩的肩膀,道:“华家后辈,要是这比赛你赢了,就不要让华家出山了。”
“不然,我们中医最后一片净土,怕也是要消失了…”话语中,浸透着一种唏嘘之感。
“老先生不必如此,不过是人以类聚的道理,为了这些害群之马伤了身子,不值当。”
“小子!你说什么?”最先开始夸华齐河的老中医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立刻站出来痛斥柳轩。
“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安敢在前辈面前放肆,就是有你这种不尊师重道的混混乱窜,中医的传承才越来越艰难了。”
那老者张嘴就是一顶大帽子扣了上了,却引发了一阵共鸣。
“你小子,能让你和华老先生比斗,就是在抬举你了,若不是你有个华家的名头,我早就乱棍把你赶出去了。”
“看他年纪轻轻的样子,这哪里是比斗啊,华老先生不过是在提携后生吧。”一中年医者讥笑道。
柳轩听了这些讥笑他的话语,不仅不怒,反而觉得好笑,原来医学界已经衰落到了这种程度了吗?亏得自己之前还为这次比斗提心吊胆了许久。
“难道医术什么时候已经成了嘴上定输赢的了吗?”虽然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但对于这种为老不尊的,柳轩没有半点好脸色。
“放肆,小子,你可知道在场的都是何等人物,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中年医者当场暴跳如雷,他可是堂堂京城中医院的主任,可在这里,也不过是个孙子辈的后生,这个小子凭什么敢说出这样的话。
“哦?你倒是说说都有何等人物,我老头子可是洗耳恭听呢。”被年轻人搀扶着的老者听了这话,反问道。
“葛…老,”中年男子闭上了嘴,咽了咽嘴里的唾沫,葛参,出生医学世家中的葛家,是东晋名医葛洪的后人。
他也是享有盛名的名医,在场的诸人,不说都是他的门生,至少也都向他请教过问题,可以说的上是医学上的一代泰斗了。
更何况自己还受过他老人家的指点,中年男人实在是不能反驳,不然就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他欺师灭祖了。
“唉…老头子我也是年少学医,到了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尚且不敢说自己算的上·是个人物了,想来真是唏嘘啊…”
明显的自嘲话语,葛参叹了口气,看着面红耳赤的众人,突然对柳轩说道:
“华家的小子,你要赢,就赢的漂漂亮亮的,不要留情面了,要是不能,你还是走吧…”
葛参告诫柳轩,“倘若你今天有了一点点瑕疵,他们就不会死心,到时候,才是你的麻烦日子。”
这几乎就是当着众人的面说他们言而无信,就算柳轩赢了,他们也会找各种借口不承认。
柳轩笑了笑,虽然没把葛参的话放在心上,却还是对他拱了拱手。“谢过老先生了。”
柳轩行的是古礼,一板一眼的,没有半分折扣,他能听出来,葛参是个真正的好医生,不仅是医术,更是一颗医者仁心。
而对于这样的前辈,柳轩向来都是再尊敬不过的。
不过其他人,可就没有这种待遇了,柳轩扫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深深看了一眼华齐河,
“我倒是怕各位‘前辈’没有机会耍赖了。”
柳轩脸上划出一道讽刺的弧度,说出的话更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可偏偏声音又是那么的恭敬,让人不好发作。
见柳轩没有退缩的意思,葛参眼中的赞赏意味更加浓厚了。
“好小子,老夫现在才相信你是真的华家后人了。”葛参眼含笑意,却只是对柳轩一人的。
“有你这样的后生…也许避世才是最好的选择吧…”老头子的话语中透露出几丝愁绪。
看了看自己身边站得兢兢业业的孙子,又看了看气宇轩昂的柳轩,葛参不由得摇了摇头。
一老一少聊的倒是无比投机,可华齐河却是忍不住了,本来他才应该是这次比赛的主角,现在却被所有人给晾在了一边。
“哈哈…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人总是要有点冲劲的嘛,”华齐河三言两语就把柳轩的挑衅变成了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不等柳轩反驳,华齐河就接着道:
“时间也不早了,宾客们也都到的差不多了,我想还是赶快开始吧。”华齐河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
这些小事还不让他放在心上,就是本来想给柳轩的下马威没有成功罢了。
真正的重头戏还是接下来的斗医,那才是关乎华家能不能成为主脉的决定性因素。
为了这场比斗,华家可以说是倾尽了人脉,短短的几小时之内,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基本都收到了请帖。
这当然不是华家主的意思了,可是有关自己宝贝孙子的子嗣,他只能捏着鼻子
认了。
华腾马的脸色已经比厨房的锅底还要黑了,他原本以为不过是私人比斗,丢脸也只是在华家内部。
没想到现在大半个京城都知道了他不行了的消息,以前和他一起风流的几个狐朋狗友还发消息来问他是不是成了太监…
“回头等我成了家主,一定要把他弄到非洲去给我打工。”
华腾马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
华家内部分为两脉,这和他们的祖先有关,华齐河所在的“齐”一脉,就是帮了黑白无常压制伤势的人的后人。
而华腾马,他们一脉的祖先,是华齐河祖先的弟弟,一开始只是沾了自己哥哥的光,后来才有所机缘,夺了华家家主的位置。
这种打击对手的机会,华腾马可是绝不可能放弃的。事实上,华家一直也都是这么做的,现在还在的齐脉后人,也就华齐河一个了。
要不是他的辈分够高,和华家主也没有矛盾,他早就被弄死或者被失踪了。
华腾马还在想着自己得势后该怎么对付华齐河,他就已经被搀扶到了比赛场上。
说是赛场,不过就是华家后山上修建出来的一块平地,平时是华家人用来休息观光的地方,临时搬来了几十张椅子,供人就座罢了。
场上已经坐满了人,看到被搀扶上来的华腾马,窃窃私语道:
“这不是华家大少爷吗?真没想到他居然…”
“他以前还是我们家会所的常客呢,怪不得他出手那么大方,原来是怕自己不行了的消息透露出去,给的封口费啊…”
“居然还能这么玩吗?哈哈哈…不愧是华家大少爷啊,想的就是高远…”
听着众人嘈杂的话语,华腾马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完了…全完了,无论以后自己走到哪,太监的名头怕是丢不掉了。。
他双目赤红,却不敢向华齐河发作,只好看着柳轩,“就是这个不长眼的华家子弟,居然在这种时候找上门来,让自己这么难堪。”
柳轩也是瞪大了双眼,没想到来者居然会是华腾马。
“天助我也!”没有人比柳轩更清楚华腾马的情况了,毕竟就是他下的药。
“不知华小兄弟可看出些什么了?”华齐河捋着自己长长的胡须,问柳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