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第二日柳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块石头从盒子中拿了出来。
把玩着手中的石头，柳轩还是没能看出它和普通的石头有什么两样。
“这就奇了怪了...”柳轩反复摩挲着那块石头，甚至拿到了日光下照射了一番，也没有任何奇特的现象出现。
最后一无所获的柳轩只能把石头小心翼翼的放回一个遮光的盒子里，避免再次发生像昨晚一样的事故。
这边柳轩刚把石头放下，转头老族长就跑过来询问柳轩发生了什么了。
他昨晚一直听着柳轩的话，留在隔离屋里配合医生照顾病人，顺便观察观察是不是还有像青石一样“傻”的医生把自己的救命药留给了别人。
不过即使是在隔离木屋，老族长也透过窗户看到了广场上传来的亮光，一颗心早就痒痒的不行了。
好不容易挨过了昨天晚上，一大早就出来找人问了问昨晚的情况。这才知道事情有多么凶险。
“神使大人，那些人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老族长开口就在斥骂昨晚哪些被白光所影响的族人们，看上去义正言辞，不过目光却一直偷偷盯着柳轩。
见柳轩没有发怒的样子，老族长暗暗松了一口气，但面上还是愤怒的样子，对着外面大声道：
“就听我的，把昨晚所有参与闹事的人这三天的口粮都减少一半。”
外面顿时传来一阵舒气声，看来老族长早就和他们说过了，减少口粮只是名义上的惩罚。所以一听到这个，他们就知道没什么事了。
听到族人们欢呼雀跃的声音，老族长的脸色却是一阵青一阵红的。
这不是摆明了在坑他吗，不过想了想自家族人的脑子，老族长也知道他们不是故意的，而是真就智商不够。
老族长见柳轩一脸憋不住的笑意，叹了一口气道：“神使也别怪他们，他们只是单纯的脑子不大好使。”
柳轩自然不会和他计较这个，那不是自找没趣嘛。但经过昨晚石头的事情，柳轩心里那件事倒是又死灰复燃了。
虽然血河说老族长不知道族地的事情，但万一呢？
于是柳轩叫住了准备离开的老族长，问道：
“族长等等，你们部落是不是有个族地，或者叫做试炼塔？”
听到柳轩的话，老族长蓦然回头，脸上是藏不住的惊诧：“神使大人是如何知道的？”
柳轩也没想到这居然还问出了一个意外之喜来，连忙拉住还一脸惊讶的老族长道：“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了，你先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老族长看着柳轩，又透过柳轩看到了他身后的木盒子，忽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的也不多，就全都告诉神使大人吧。”
说完，老族长就对着柳轩说了这个部落的往事：
“那还是我小时候了...”
“我父亲是记录部落历史的长老，我在他的房子里翻到了一本书。”
柳轩猜测老族长知道的关于族地的事情就是从那本书上看到的了。
他想了想，觉得既然是书上看到的，那不如让老族长直接把书拿给自己看一眼，还避免了老族长传递信息时的错漏。
于是柳轩对老族长道：“那本书呢？还在部落里吗？”
柳轩期待的看着老族长，就害怕他说书丢了或者是毁坏了。
好在老族长点点头道：“那可是珍贵的藏书，我父亲死后就传给我了。”
不等柳轩厚脸皮的开口索要，老族长就直接提出把书拿给柳轩一观。
柳轩自然是举双手赞同了。
老族长的速度很快，不消片刻就已经拿着一本破旧的书回来了。
其实说是“书”，实际则是一摞垒在一起的兽皮，上面还用着不知道什么颜料画了一大堆不明其意的图画。
柳轩看到那摞兽皮，先是愕然，然后才反应过来老族长口中的“书”这一个词语应该是从世家子弟学来的。
以部落的科技水平，估计还有个几千年甚至几万年才能见到书的影子。
柳轩也不嫌弃，好歹还是有颜色的，没有拿个龟甲让他看上面歪七扭八的刻痕。
拿着那摞兽皮看了半天，柳轩除了看出一副用了大量红色颜料的应该是在反应狩猎外，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你是怎么看出东西来的？”柳轩不耻下问，或许是术业有专攻吧，反正他是看不出任何东西。
老族长听到柳轩的话，先是面色一僵，然后居然笑了起来：“我可不是从书上知道族地的事情的，把书拿给你看，只是为了证实我话的真实性。”
老族长也看出了柳轩听完他的话后的尴尬，忙解释道：“族地的事情太复杂，光看画能看出什么。”
“都是我们祖祖辈辈口耳相传传承下来的...”说到这老族长甚至有些许的唏嘘。
“可惜我儿子死的早，这秘密到我这里估计就要断了。”仔细凝视着柳轩，老族长好像找到了一点希望，
“现在说给神使大人听也算是一种传承吧。”
这时老族长才像是放下了心结，缓缓地道：
“我拿着书就去找了父亲，他见我好奇，就和我说了关于族地的事情。”
“我们部落最开始并不是居住在这里的，”老族长的眼神中流露出向往。
虽然那也只是从他父亲口中听到的故事，但老族长还是憧憬了一辈子他父亲口中那片富饶的土地。
“我们居住在一片肥沃的土地上，那里有数不完的食物，只需要打开房门就能随手抓到牛羊，
甚至连像外乡人送来的大米一样的植物，就生长在我们的房子门口。
族里的年轻人都有像神灵一样呼风唤雨，开山裂石的力量，我们部落是最为繁荣的部落。”
这简直让当初年幼的老族长记了一辈子，现在说来依旧是记忆犹新。
柳轩听的却皱起了眉头，他凭借着老族长的描述，在兽皮上找到了类似的画面，接着就瞪大了眼睛。
几个模糊的色块，如果不是听着老族长的描述，柳轩完全是想不到这个部落以前的科技居然已经到了农耕文明。
那所谓的“一打开门就能捉到牛羊”在柳轩眼中，指的应该是部落里的牧场。
这样一个农耕文明极其发达都可以称之为远古城镇的地方，怎么就会衰败成现在柳轩见到的这个还在依靠游猎为生的原始部落？
随着老族长叙述的深入，柳轩从兽皮上发现了更多的细节。
比如说一只手就能拔起一颗参天大树的青年，或者是使用旁边的湖水来灭火的女子。
况且这还不是个体现象，而是成了一种试炼，一种孩子成年的试炼。
柳轩咽了一口口水，要说这部落里的人不是超凡他打死都不信。
血河的话也再次出现在柳轩耳畔，部落中存在着一种神秘的血脉，能加速修炼。
柳轩心中已经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但老族长的话还是清晰的传到了柳轩耳朵里。
“族地就是当时举办孩子的成年仪式的地方。
所有的孩子都会被送进去，得到祖先的保佑。
然后...就会拥有这么惊人的力量。”
和血河所说的差不多，柳轩最关心的信息则是一点没有提到。
书和老族长的口述中，都没有提到半点有关族地位置的消息，反而是强调了族地的神异。
这让柳轩在失望的同时不由得更加期待了。
“即使是这样，我们部落依然遭遇了不可匹敌的敌人。”
老族长的故事也说到了转折之处。
“别的部落觊觎我们的富饶，联合起来进攻我们部落。
更为可恶的是他们居然还使用了毒计，把在战争中死去战士的尸体扔到了我们部落的水源中。”
连柳轩都被那些原始人的狠毒吓到了，md这也太狠了，连细菌战都用上了，这可是绝户计啊。
瘟疫一旦流行起来，团灭就很有可能发生。
“我们战败了，”老族长长叹一口气，“经过谈判，他们允许我们的老弱妇孺远离那里，而青壮年则全被杀死。”
柳轩忍不住咂舌，那些人说的好听，是让老弱离开，但没有了劳动力的妇孺在危机重重的丛林中独自生存，和直接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
刚准备安慰安慰老族长，柳轩就听他接着道：
“不过他们这就是低估了我们的战士。”在说到如此惨淡的情节时，老族长居然诡异的笑了出来：
“老人和妇女带着孩子离开后，战士们立刻献祭了自己，换来了祖先的苏醒。”
“而祖先的怒气，烧毁了原本部落的驻扎地...”
“还消灭了所有的侵略者。”
柳轩伸出去安慰老族长的手停在了半空，“是我想多了...”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柳轩的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就是这句出现在世界上第一部法典中的话。
老族长的话生动的给柳轩上了一堂课。
原始人的战争是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在决出最后胜负之前千万不能放松警惕。
看上去已经放弃挣扎的对手可能随时暴起，拉着你同归于尽。
在最基本的生存问题上，他们剩下的只有兽性。
人性已经成为了奢侈品。
而就在柳轩明白了这一点时，那个被他用来装石头的盒子凭空浮起。
“那...那个！”柳轩是背对着盒子的，所以并没有发现异状，倒是老族长一眼就看到了。
柳轩回过头去，瞬间瞳孔紧缩。
那盒子的盖子已经自己打开了，而里面的石头和昨晚一样，开始闪烁出光芒。
不过可能由于现在还是白天的原因，柳轩总觉得那光芒变得柔和了些许，不像昨晚那么的刺眼。
但柳轩还是立马冲了过去，想要把石头收回来。
意料之中的痛感并没有出现，柳轩几乎是顺利的把石头收入了掌心。
为什么说是几乎顺利？因为柳轩在握住石头的那一瞬间，其貌不扬的石头就在他的掌心中融化了。
柳轩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的手，上面空无一物，只余下一个像纹身一样的花纹。
“这！”老族长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