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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柳轩手上像是一条吞天巨蟒一样的花纹,老族长长叹了一口气。

很显然,他是认识柳轩手上的花纹的。

“没想到...”老族长走到柳轩身边,把那一摞兽皮中损毁最严重的一张单独抽了出来,递到柳轩面前。

柳轩定睛一看,仅剩的难以辨认的色块中,居然有一个和他手心花纹一模一样的巨蟒。

“这是我们部落的图腾。”老族长指着那巨蟒说到,但柳轩却是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柳轩好歹也在部落里生活了这么久,作为精神象征的图腾也不只是见过一次两次了。

虽然大体都是蛇的模样,但和老族长给他看的完全不一样好吗?

老族长知道柳轩为什么而疑惑,解释道:“当然,这个图腾已经是以前的了,在我们部落战败后,就没有使用这个图腾的权利了。”

柳轩明白了一些,这就类似于游戏中的“战神”之类的竞技称号,输了就不再属于你了。

“而且,这也是进入试炼塔唯一的标志。”

老族长的话让柳轩有些疑惑,族地不就是试炼塔吗?难道这二者还有什么不同之处?

老族长在这时也明白了柳轩为什么突然问起自己有关族地的事情。

因为知道族地的危险,所以老族长解释的格外用心。

“族地是族地,试炼塔只不过是族地中很小的一个区域。像这样的区域,族地里还有很多。

但试炼塔是最危险的区域,同时试炼塔也是族地的中心。”

柳轩也听明白了,族地是给族人们锻炼的地方,里面有很多的区域,而那些区域是分等级的,试炼塔就是最危险的一级。

至于血河说的族地就是试炼塔,在有了老族长的解说后,柳轩自然不会再去相信血河。

“族地是给所有族人举行成年礼的地方,但试炼塔一次只有一个人能进入。”

说到这,老族长叹了一口气,虽然只是一代代口述传承下来的传说,但也足以见这唯一名额的争夺有多么的激烈。

“您那块石头是在哪里找到的?”老族长问道,并不是觊觎,只是像了结自己的一桩心事。

自从部落搬迁之后,原本每十年出现一次的钥匙也逐渐消失了踪影,这也是原本部落人人皆知的消息沦落到只有老族长一家能够传承的原因。

没有亲眼见过,他们很难相信部落有过如此神异的东西。

“不知道...”柳轩摇了摇头,实话实说。

那块石头是血河给他的,鬼知道血河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到的。

不对,柳轩猛地醒悟过来,这应该是连鬼都不知道血河是从哪找到这块石头的。

“钥匙被激活——也就是变成纹身之前,会随机出现在一个地方,只有有缘人才能找到。”

老族长说的很是玄乎,至少柳轩看着自己那可怜巴巴的五点魅力,觉得那个有缘人肯定不会是自己。

“比较奇特的一点,就是这钥匙在试炼开始之前是不能被抢夺的。”老族长看柳轩的表情,补充道;

“只能通过等值的交易得到。”

说到这,老族长喜忧掺半,这样的特殊性使得部落被卷入抢夺标志的可能大大减少,但相对的。

被压抑火气直到进入族地才能爆发的年轻人们之间的战斗就变得更加激烈了。

老族长继续解释道:“进入族地之后,其他的人就能通过真正打败钥匙的所有者获得钥匙。”

老族长特意在真正打败上加重了音节。也就是说口是心非的投降是不被认可的。

这也是堪称火上浇油的一点,年轻气盛的少年人哪有一打就心服口服的,所以到了最后,标记的抢夺往往就要见血了。

原来这标记还能被剥夺?柳轩暗自记住了这个知识点,看来血河对自己隐瞒的不是一点点啊。

柳轩想到血河的尿性,在心中长出了一口气,这个消息除了自己估计是所有人都知道。

族地那里应该已经有了不少人摩拳擦掌准备抢这印记了。

柳轩眼中冒出一缕精光,他现在是来者不拒。

所有阻碍自己寻找白烟寒的,都得死。

似乎是感受到了柳轩的决心,他手心的标记突然开始发热,甚至让柳轩感到了一阵痛感。

柳轩不得不看向自己的手心,只见那条吞天巨蟒居然在动!

说是动其实也并不准确,只是那条吞天巨蟒的位置发生了偏移,从原本的蜷缩状态渐渐舒展开身体,像是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一般。

柳轩和老族长都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巨蟒,就连一直缩着减少存在感的小黑,都被一股莫名的威压感压制的不能动弹。

那巨蟒慢吞吞的展开身体,虽然不过是中指大小,却有一股子傲视天地的气势。

最后,巨蟒将头颅转向了东方,然后又恢复成了一动不动的纹身。

“这是在给我指路?”柳轩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和老族长两人大眼瞪着小眼。

老族长知道的都是部落里传承下来的东西,不可能详细到这种地步,所以面对柳轩的问题,老族长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无可奈何。

柳轩则是试着转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发现确实如自己猜测的一般,那吞天巨蟒头颅所指的方向,就应该是试炼塔所在之处。

就在巨蟒舒展开身体的那一瞬间,血河也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你之前到底藏在了哪里?”血河面前的阎罗王一脸正色,质问着血河。

虽然怀疑血河又偷偷的去见柳轩了,但没有证据,阎罗王也不能凭自己的想象就暂停财神的计划,只好拼命搜捕血河。

血河自然是不傻,在把事情告诉柳轩只后,他其实就已经离开小世界了。

可惜棋差一着,还是被阎罗王察觉到了,被堵在了这里。

不过血河并不慌张,他的脸上还是那变态一般的笑容。

“要不,你来猜一猜?”

血河最为欣赏的就是阎罗王那宛若吃了奥里给的表情,每次看到都觉得无比的享受。这次当然也是不会例外的。

“猜尼玛猜!”

血河叹了一口气,就是阎罗王时不时的抽风挺让自己觉得难受的。

表面看似轻松的挡住了阎罗王这一击,血河轻飘飘的后退了几步,和阎罗王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

“不要激动,我们都是文明人了。”血河看上去就像一个大人在教育不听话的熊孩子。

可是看看他和阎罗王的差距。

阎罗王是山羊胡子一脸的中老年沧桑男了,可血河却是像个翩翩贵公子。

这巨大的外貌差距让阎罗王觉得无比的牙疼。

“你到底想怎么样?”阎罗王知道自己一时半会是解决不了血河的。

或者说的直白些,他杀不掉血河。

所以干脆停下了攻击,转而质问血河道:“轮回程序是有不好的地方,但我们一直都在改进了。

那件事...永远不会再发生了”

阎罗王本来是想以此来打动血河,毕竟说起血河,他的内心是有愧疚的。

却不曾想他的话反而让血河更加恼怒了。

“你原来还记得啊,我以为你早就忘了呢?”血河话中的嘲讽是显而易见的,以阎罗王的厚脸皮都觉得有些脸红。

不过回想起血河叛逃的原由,阎罗王也是忍不住叹气。

其实说起来阎罗王河血河其实是老交情了,当初的血河还是阎罗王一手提拔起来的。

阎罗王几乎是一眼就看中了这个戎马一身的将军。

没错,不要看血河现在这么疯狂,但他身前却是一个实打实的将军。

率领着麾下的十万人马,驻扎在帝国的边疆,统兵十年竟然没有让敌人闯入帝国的一寸领土。

“使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抱怨”这就是对血河和他麾下军队的评价。

血河可以说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功绩,可惜他辅佐的君王并不这么觉得。

所以在一次还朝接受封赏时血河突然被皇帝以“冒领军功,欺君罔上”的罪名给关进了大牢,不日就要处斩。

皇帝并没有给血河留一点余地,在抓捕的同时就把这个消息大肆传扬,尤其是传到了血河部队暂时驻扎的兵营中。

血河虽然为人狠辣了一些,但对于自己手下的兄弟却是没有话说的,他的部队一向是所有军队中待遇最好的,也是武器最为精良的。

将士们知道精良的武器在战场上有多么重要,也知道一笔丰厚的抚恤金在他们战死后将起到多大的作用,但是皇帝不知道。

在皇帝的眼里这就是野心的象征。

所以血河早就知道了自己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边境动荡的时候皇帝还能容他,一旦边境安定下来,血河也就可以退场了。

但是血河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随自己还朝的士兵在知道自己入狱的消息后会来劫法场。

所以...没有一丝侥幸的,被早就埋伏好的羽林卫乱箭射死。

死后血河就带着自己的兄弟们到了地府。

可那只是噩梦的开始。

因为谋反,除了血河之外所有士兵保家卫国的功德都被抹除的一干二净,还背负上了反贼的罪孽。

没有功德点数的他们转世也只能落得个早夭的命格。

血河哪里能咽的下这口气,自然是不可能让自己的兄弟落得这样的下场的。

所以他一咬牙,提出了他一个人包揽所有人的功德,让他们等着。

所以血河才那么拼命,所有脏活累活都抢着干。

连那些因果缠身的怨灵别人招惹都不敢招惹的,血河也是第一个冲上去。

就这么不要命的干,足足百年下来,血河也才勉强攒够了功德。

同时他这要功德不要命的态度也是打动了阎罗王。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阎罗王要提拔血河,这消息就在地府传开了。

有人欢喜那自然就是有人嫉妒。

在血河送走了自己最后一个“兄弟”——家住边境全家被杀后女扮男装入伍的吴雅,也就是后来的小骷髅时,他得知了一个让他崩溃的消息。

他兄弟们的命格被人恶意篡改了,不是投胎成了牲畜就是身患残疾之后,他彻底崩溃了。

偏偏还举报无门,最好的结果也只是把那些功德返还。

可血河要这些功德有什么用?

他试过把那些证明上司受贿的证据给阎罗王看,可得到的却只是一个“工作失误”作为答复。

于是他毅然逃出了地府,还带走了天庭刚刚研发出的新产品。

或许是血河积累的功德在那一刻终于起了作用。

血河偷到的那件东西,正好是用来修补轮回的。

紧接着被追杀的血河逃到了一片神秘的区域。

虽然也是地府的一部分,却不受阎罗王或是地藏王菩萨的管辖。

依靠着自己偷来的东西,血河在那里建立了修罗道——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

画面回到现在,阎罗王还在想着血河解释道:

“那是我们的工作失误,绝对不会再出现的。”

阎罗王还在强调那只是一次失误,只是偶然事件,是不会再次发生的。

血河虽然早已不对地府抱有任何希望了,但听到阎罗王这么不要脸的话仍是嘲讽道:

“直到现在你们还认为那只是失误吗?”

血河就不明白了,自己把证据都摔在阎罗王眼前了,这个男人又是这么能够厚着脸皮告诉自己那只是失误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阎罗王现在还为了维护地府的尊严而不承认当初的真相,血河也就没有和他继续谈下去了。

反正他的目的只是吸引住阎罗王的注意力,让他没时间去发现自己在试炼塔里动的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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