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之气？什么东西？”王小非越发摸不着头脑。

王材围着王小非的灵识转了几圈，好好打量了一番，奇怪的说：“确确实实是太虚之气——这个世界哪来的太虚境？王小非，你遇到什么高人了，还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没有啊，我联系完黑市以后就回了宿舍，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呢。”王小非无辜的说道：“我就是坐在这里把自己这几天的思路心得整理了一下——你看就是笔记本上这些。”

王材二话不说直接操控了王小非的身体，开始翻看笔记本上的内容。随着一行行的读下来，他的脸上越来越凝重，表情越来越严肃。看到最后，他长叹一声：“原来如此！”然后合上了笔记本，退回王小非脑海中，将身体操控权还给了王小非。

“有什么发现吗？”王小非问道。

王材沉默了一会儿，心情有些复杂，缓缓开口道：“爸爸。”

王小非微微一愣：“儿子。”

王材却一脸严肃的说：“如果灵体共振是你让我最为震惊的一件事，那么现在所发生的就是让我最为敬佩的一件事。”

王材有些感慨：“在你看来，你只是将自身的修炼梳理了一下，并且进行了感悟，提出了猜测和疑惑，但实际上你这是一次道心修炼。”

“道心是什么？”王小非似懂非懂。

王材答道：“你可知道对修炼者而言，什么是最重要的？财、侣、法、地都不可或缺，但是这些东西只是基础，比起道心来都是微不足道！——可惜啊！可惜直到今天我才明悟这一点。”

“现在想来，在明空界，我六年成就道基圆满，虽然未曾暴露给任何人，但我相信，自己必定是是明空界万中无一的绝对天才，可是如今看来，当时的我与其他庸庸碌碌的修炼者相比，也就是进度快了一点而已，其实并无本质不同。”

回想当年在明空界意气风发的样子，王材觉得当时的自己有些愚蠢，已经迷失却毫不自知。再次叹了口气，他继续道：

“修炼者沉醉于功法的运转，沉迷于灵能的滋养，沉醉于力量的增长——虽然追求更强更优是人类的本能，但是靠着本能去修炼就能成道吗？我以前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直到今天我才意识到这其实已经走上了错误的道路。难怪当年讲道的大能说我资质平庸，我以为是他没看出我的真正实力，心中颇为不以为然，现在看来人家是在提醒我勿失道心啊！

你这几天迅速变强无数倍，由一个废柴直接成为引发灵体共振的绝世天才，但却完全没有沉迷于其中，也没有因此迷失自己的本心，反而以低微的淬体境界，遵循着自己的道，直面自己的内心。刚才你的一番梳理，不仅刀口向内、把自己剖析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且直指大道，探索这个世界的本质和规律——你知道你刚才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王小非摇了摇头：“不知道，只觉得头脑清凉，浑身通畅。”

王材神情复杂的说：“那是太虚之气净化了你的灵识——刚才你的一番思考感悟，直面大道本身，无遮掩无私欲、不强求不执迷，恰恰符合了“太虚不虚，无心即道”的无上悟道境界，竟然凭空生成了一道太虚之气！”

“太虚之气是什么？有什么用?”王小非好奇的问。

“太虚之气是出神境到太虚境的关键，我在明空界曾有一次听大能讲道，得知修炼前期靠天赋、中期靠感悟、后期靠道心，而前中后期分别对应纳气道基、抱朴出神、太虚真灵（在明空界淬体不算正式修炼），而出神到太虚的突破，就是靠着感悟的逐渐深入，生成道心、获取太虚之气，如此方能进阶太虚，天下之大、尽可去得！”王材回忆道：“据说这太虚之气妙用无穷，我只知道它一是能提高拥有者的悟性，二是能够自发滋养、保护拥有者的灵识。”

“不过没道理你这么简单就能生成太虚之气啊！”王材百思不得其解，就算王小非当时的状态再怎么贴合道心，就凭他的低微境界和粗浅感悟，比起出神境的悟道深度简直天差地别，为什么出神境都难以悟出的太虚之气，会被他如此简单就获得呢？要知道王小非所获得的的这道太虚之气，虽然细弱不堪，比不得大能的太虚之气那般浩荡，但是这也是真真正正的太虚之气啊！王材对讲道大能的太虚之气印象极为深刻，自认绝不可能认错。

“莫非太虚之气跟境界高低和感悟深浅并无太大关系？”王材暗暗思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很有可能跟心境是否契合大道有关，王小非这家伙虽然头脑简单、行为中二，但是却还真有一种不忧不惧、不喜不乱的自然气质，道心极为纯净。”

王小非回忆自己刚才所思所考，觉得并无太多异常之处，只是觉得随着不断地分析、猜测、质疑，自己的思维越来越清晰，内心越来越平静，如同被洗涤了一番，内内外外的清净——也是在此时，灵识生出了一道细微但笃定的清凉气息。而此刻，这一道清凉的气息仍然在不断在灵识中游走，随着它的游走，王小非的思维越发清晰，对修炼、对肉身灵能乃至灵识的认识越发清晰，不断有明悟从心中升起，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玄妙的韵味。

“据说太虚境之后，由于太虚之气对悟性的不断提高，修炼各种功法、术法都会变得极快。”王材羡慕的看着在王小非灵识中不断游窜的太虚之气，暗暗叹到真是傻人有傻福。“虽然你现在没什么灵能了，但是还是可以再研读一下《化气术》，应该会有新的感悟和进步。”

王小非闻言微微点头，《化气术》和《化神术》是他唯二可以修炼的功法，而现在当务之急是讲《化气术》修炼的再进一步，达到改变和模拟气息、形象的地步，只有这样才能以假身份进入天予星。于是他不再多说，心神收拢，开始再次研读感悟《化气术》。

脑海中，王材看着王小非进入专注状态，也不再言语，只是盯着他灵识中的太虚之气——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灵识中的太虚之气，以前在明空界，讲道大能虽然曾将太虚之气外放，为听讲的众人点化，但是那毕竟只是短短一瞬，没有能够近距离、长时间的感受和观察。现在王小非灵识中的太虚之气虽然弱小，但是本质上却与大能的别无二致，只见这道微微发青色的气息以玄奥的轨迹在王小非灵识内游动，虽然此刻王小非没有刻意控制——实际上在太虚境之前都无法用意识控制太虚之气，但是它在灵识内的运行却不是胡乱跑，而是沿着玄奥莫名的轨迹，给王材的感觉就是：它就应该这么运行，任何的干扰或者控制都是错误的。随着太虚之气不断运行，王小非的灵识充满了厚重却又灵动的奇妙道韵，就连同在脑海中的王材都受其影响，心神变得纯粹而宁静。于是王材不再作他想，靠近王小非灵识坐下，感受着太虚之玄妙，参悟起记忆中的种种功法知识来。

……

这一夜就这样静静的过去了。

第二天鱼肚初白之时，王小非缓缓睁开眼睛，在太虚之气的加持下，经过一夜的参悟，他对《化气术》的感悟更进一层，改变、模拟血肉气息和外在形象的方法他也已经入门，只有有足够的灵珠，很快就可以升级灵能封印，至于灵识与灵能封印的接入控制他也稍微摸到一些头绪，现在已经可以初步接入，最基础的气息收敛已经可以做到快速开闭。

让王小非意外的是，刚刚开始的《化神术》参悟反而异常顺利！

得益于灵识的强大以及肉身的弱小，此刻他已经初步的能够化灵识于肉身，不过需要的时间极长，并且暂时只能实现左手手臂的灵识转化。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融合灵识后，左臂的皮肉筋骨竟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操控！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操控，而是操控每一寸的皮肉筋骨，能让骨骼在一定程度上弯曲变形、肌肉扭曲伸缩甚至能控制毛发的生长和毛孔开闭！

王小非不是没有想到过《演员的基本素质》系列能做到这一点，毕竟要完美扮演，易容改型是基础的、也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在他的观念里，这应该是《化气术》的灵能运用范畴，万万没想到《化神术》居然也能做到！

而且利用灵识改变肉体外形更加毫无痕迹——灵识控制的改变，某种意义上是肉体本身真正的改变，因为如此改变可以不影响个人实力的发挥！

这就有点逆天了啊，王小非暗暗思忖。

“《化神术》好像是为我量身制作的一般，灵识越强肉身和灵能越弱、修炼起来就越容易！而且在有了太虚之气后，我的领悟能力提高了太多，一晚上的时间居然就把王材口中的这本极难修炼的功法给入门了！

这还只是太虚之气最初始的状态，以后我的悟性还会缓慢提升，日积月累之下，悟性的提升程度恐怕会极其可观！——而且太虚之气本身也会提升，那些太虚境的大能的悟性有多高？简直可怕。”

“但是显然，这种东西是越早掌握越好，对以后的修炼和武道修为提升都有莫大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