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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够了!”依安大吼着,面对着堆在工作台上的木材。

“你们喜欢我,却不想做我的魔杖!”依安愤怒地拍着桌子,“你们想和我暧昧,却不想嫁给我!你们太渣了,一群树渣!木头渣!”

依安知道那些木材不可能回应他的控诉——即使它们确实可以——它们一直在不断共鸣来表达愉悦。这让依安更加的恼火。

这些木材,传统意义上的死物,因为寄宿着魔法而具有了一定的感知能力。正因为如此,它们才能够成为制作魔杖的材料。奥利凡德先生提供给依安的都是非常好的素材,作为最好的魔杖制作者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就像是一种骄傲。然而却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依安,一个重要的问题,重要到让他无法开始自己的工作。这些木材,并没有选择依安。

对于一个魔杖制作者来说,这不算一个问题。你知道的,他们制作魔杖,然后出售。魔杖会不会选择自己是个无需考虑的问题,甚至会选择怎样的巫师都无所谓,因为会有那么多人来供它们选择。所以魔杖制作者们会尝试用各种木材,加入不同的杖芯来确保多样性。可依安的情况不一样,他制作魔杖,是想制作一根属于自己的。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选择与自己相匹配的素材。奥利凡德先生提供了一堆杖芯的素材,各种各样的神经和羽毛,而几乎所有的杖芯都对非常适合依安。虽然很奇怪——因为每种杖芯匹配着不同人的不同特质,你不该在同一个人身上找到所有的这些——可它们就是如此选择了。

而作为杖身的木材则完全不同。

它们喜欢依安保养它们,它们为依安在它们身边而开心,它们因依安的存在而产生魔力的共鸣。但是当依安需要一根魔杖时,它们却不想成为那根木棒。奥利凡德先生总是在说:“魔杖选择巫师。”可当依安真正接触到魔杖学之后,他觉得这更像是场婚姻。

婚姻是两个人的选择,两个人的付出,两个人的共同成长。巫师与魔杖间也是如此,从不是单方面的选择,而是两者之间的誓约。

“这些木材可能并非不想成为自己的魔杖,而是害怕失去。”

依安只能这样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按照他的理论,他其实也无法想象自己被人用了缴械咒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或许有着情人文化的英国人不会在意,但依安的内心无法接受这种无力。

了解的越多就会想的越多,越是想得到时就越是害怕失去。依安没办法使自己不再思考这些,可能他和那些木材都缺少某种格兰芬多式的勇气。

“哦,卢娜,这可真困难。”

依安看着被他收进盒子中的一缕金发,来自卢娜的夹杂着棕色的金发。自从依安喜欢上摸卢娜的头后,每次卢娜探望依安要离开病房时,都会将小脑袋主动凑过去。在放假前的最后一个夜晚,在依安帮助卢娜找到她的鞋子后,卢娜剪下了一缕头发送给了依安。正常人少了一缕头发之后也不会有多大的区别,想想你在理发店失去的那些秀发。可卢娜不一样,她在最显眼的地方剪出了一个整齐的断面,这让她看起来更加疯疯癫癫。

“这次别再忘了。”

这是卢娜交给他时说的。缥缈的声音像是融入进了棉花糖。可棉花糖怎么会融入进声音中呢?哦,那一定是云彩。卢娜的话就像是云彩一样缥缈,云彩托着依安不断地上升,云彩在依安的胸口中不断膨胀。卢娜,一个有魔力的女孩。

依安将礼盒收进了手镯中,他准备开始今天的淘货了。

“我出去了,奥利凡德先生。”依安对着架子后面喊道。

“不用每次都对我说,”奥利凡德先生的声音从一排排架子后面飘来,“我们是在合作一件令人兴奋的事,而不是我在雇佣着你这么无聊。”

“可事实上都差不多。”依安走出了店门。

奥利凡德先生免费给他提供休息的地方,给他提供食物,给他提供制作魔杖所需要的一切。并且还会给依安一些零花钱作为在店中帮忙的回报。而如此慷慨的原因仅仅是奥利凡德先生对于依安会制作出什么样的魔杖有着浓厚的兴趣。奥利凡德先生非常喜欢依安提出的婚姻理论,他认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天才,并乐于将所知道的一切都传授给依安而不索取回报。

干他们这行几乎不会错过天才,毕竟所有的巫师都需要一支自己的魔杖不是。

“看着魔杖理论的进一步完善,还有比这更好的吗。”奥利凡德先生总是这样说。

“嗨,艾博夫人,今天依旧是这么迷人。”依安笑着向旧物店门口的老板打招呼。

“哦,依安,真不知道你开学的日子我会怎么度过。”

艾博夫人是位胖胖的年迈女巫,在对角巷经营者一家旧物店。在她的店里你几乎能找到魔法界所有的东西,从魔杖到斗篷,虽说都是些二手货。艾博夫人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早已在霍格沃兹毕业并有着不错的工作,这家旧物店对她来说更像是消遣的玩具。所以她一般会用最合理的价格收购旧物,再用最低的利润将它卖出去。对于那些不太富裕的巫师家庭来说这里的价格非常具有吸引力,而品类的丰富更是让这里成为了像依安这种的怪人的天堂。依安喜欢到这里来淘换一些奇妙的小玩意,那才是最能体现魔法想象力的东西。

依安的目光扫过一排排架子,回忆着昨天探索到的位置,一不留神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细长的红棕色的圆柱状的东西横在了两个架子中间,它散发着依安熟悉的气味。

“像是一种木材。”

依安捡起了其中的一根仔细观察,某些记忆开始在脑海中复苏着。

“反正要买下来的。”

依安这么想着。于是他进行了破坏性的鉴别。

首先是气味,依安嗅着它,有些淡淡的甜味。他舔了一下外皮,什么味道都没有,舌头上的触感倒是说明它很有纤维性。又将它掰断咀嚼着芯,这下依安至少知道了这没有毒。又研究着里面的纹路。

是甘草。

依安认出了这堆东西,其实在他看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他不明白脑子中的知识从何而来,但他能轻而易举地鉴定出这些甘草符合所谓的道地标准——当然不是指依安的一系列行为,那只是因为兴奋。依安轻轻抚摸着它们,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朋友。甘草用共鸣来回应着依安的抚摸,这倒是让依安意外又兴奋:与依安的共鸣就意味着这堆植物的根部实际上寄宿着魔力,甚至可以用来制作魔杖。

几乎没有人采用植物的根部来制作魔杖,据他所知没有。奥利凡德先生习惯于用有着强大魔力的木材制作杖身,因为每种木材所具有的特性已经被奥利凡德先生摸清。而通过奥利凡德先生对他做过的介绍,不同的魔杖制作人之间或许会对选材有着自己的偏好,但基本都在“木材”这一范围之内。

或许自己能为魔杖学增加新的理论也说不定。

这想法让依安兴奋不已,他忙抱着这堆甘草去结账。

“哦,这些甘草。”艾博夫人说,“作为魔药素材进货的,可在英国似乎没人习惯去使用。我就只买过一次,都积压在了这里。一些女巫倒是会买它制作食物,可我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做的。”

艾博夫人只收了依安5个纳特就给了他一大堆甘草。

“其实这些甘草也可以泡茶的,”依安抱着甘草准备回店里,“哪天我泡给你喝。”

留给艾博夫人一个健康的微小后,依安脚步轻快地走回了店里。他已经迫不及待要给自己制作新的魔杖了。来自家乡的素材,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

依安拿出了银制小刀先将甘草的红棕色外皮去掉,这些东西松紧不一,但总的来说几乎没有难度。然后修整光滑的主干,按照魔力流动的痕迹将他们切成一个个的杖身素材。魔杖的杖身并不需要一定是笔直的,但是其中魔力的流向一定是畅通的。内在回路畅通,就可以在几乎没有损耗的情况下施放魔咒了。

无杖咒为什么困难呢?因为它缺少了能够聚集并导向魔力流的媒介,这就需要巫师本身对魔力的控制达到一种高级的层次。

工具总是在简化我们的工作,在魔法这方面也是一样。

事实上,修剪魔力流动回路的工作是制作魔杖中最重要也最为困难的。你需要对魔力有着最精确的感知能力以及其有着最精准的控制。

而在这之后就几乎没剩下什么工作了。这种甘草的粉性不大,但也需要用魔力来固化形态。将其修剪出魔力的轮廓,放入特制的魔药中浸泡一个小时。最后只要植入杖芯在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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