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肚子在叫吗?也太早了吧。”举着茶杯的赫敏轻抿了一口茶。
“什么?”
“你不是在说有什么声音吗?”赫敏将茶杯放在了茶托上。
“噢,是的,声音。”依安反应了过来。“啊哈,原来是从这里就开始了。”
“你在说些什么?什么开始了?”
“没有什么,无关紧要的自言自语。”依安将茶杯中的茶一饮而尽,但他忘记了这茶水其实刚刚泡好。热茶烫的他舌头发麻,但吐着舌头的样子逗笑了赫敏。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种沉默,依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在与哈利三人的交流中更多的是扮演聆听者的角色,毕竟他在某种程度上算是新来的。如此短的时间让他还不大清楚要如何与他们这些“朋友”相处。在为数不多的主动交谈中,他大多带着目的。譬如昨天感谢赫敏的膝枕,譬如今早与赫敏约定。但是闲聊就是另一回事了。
“时间还早,我们要到午餐后才能在人前现身。或许你可以在这里完成作业。我猜那么多的课程一定有着与之相当的作业吧。”总要有人打破沉默。
“算术占卜,留了一大堆作业。但它比占卜课棒多了。”赫敏从自己那巨大且鼓鼓的书包中抽出了几本书来,摊开到桌子上。
“听名字像是以数起卦、万物皆数的那一套,勾起了我的兴趣。有机会我可以和你一起上课吗。”
“当然,你今天就该和我一起的。”赫敏有些惋惜,“或许你可以用时间——”
“赫敏。”依安坐直了身体,“你有看到我出现在算术占卜的教室中吗?”
“没有,当然没有,怎么了。”赫敏的视线从书转移到依安身上。
依安没有回答她,只是扬了扬下巴。
“噢,我明白了,这说明你没有用时间转换器。”
依安摸了摸赫敏的头发作为答对的奖励。说来奇怪,他会因为不知道聊什么而冷场,但绝不会因为陌生而羞于去摸一个女生的头。古怪的癖好。
“可如果都按照已发生的去决定我们的行动,那我们的自由意志呢?这还算是我们‘想’要去做吗?”赫敏放下了羽毛笔,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依安起身走向厨房,从柜子中取出了一个盘子。
“你喜欢蛋糕吗?”
“我的父母都是牙医,你猜呢。”赫敏向着依安的背影答道。
“那我猜你一定爱极了它。”依安打开冰箱门,将盘子放了进去。“还记得我说的时间可以被改写吗?如果你真的觉得那违背了你的意志,你断然不会去遵守它的,那么时间就因此发生了改变。巫师这个特殊群体会保留改变前后的所有记忆,但你有在记忆中发现我去上过课吗?”
“没有。”
“那就是了。”
依安取出魔杖扫过一下冰箱门后又收回怀中。
“你怎么会对时间如此了解?”
“如果我知道就好了,但也仅限于此了。每个人对时间的理解不同,你会在今年的回溯中找到自己的那份理解的。”
“叮。”这是冰箱发出的声音,就像一个烤箱烘焙好东西那样。
依安笑了,这种趣味让他确定了这是自己的手笔。
“刚刚的话题,”依安重新打开了冰箱,一块蛋糕出现在了盘子里。“你在使用时间转换器的时候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依安想起来另一种困扰着他的声音,那个曾在他的梦魇中出现过的声音。
“你是指那飕飕的声音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耳边猛敲?当然,无法让人忽略。但我猜那是时间回溯时世界运动的声音,你应该也看到那些快速掠过的东西。”赫敏看着依安将切开的蛋糕放在了自己的手边,“你是怎么变出蛋糕的?这不符合——”
“甘普基本变形法则,是的。但它来自于厨房,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几乎紧挨着厨房。”依安将一小块蛋糕放入口中,虽然他不是那么喜欢甜食,但是偶尔的尝试还是会觉得非常的美味。“时间回溯的时候运动的不是世界,而是我们。虽说这是相对的感觉,但让世界那样运动也太难了些。”
显然赫敏并没有听到那声音,依安只能寄希望于克拉拉。
依安与赫敏在第一节课前离开了这里并回到了礼堂。表现的像是从未离开过一样。挨过一节昏昏欲睡的魔法史后,依安发现周围的人都在讨论海格的课,似乎是什么人在课上受伤了。分开前赫敏说过他们的第一节就是海格的课,这让依安担心起来。
依安想找哈利他们问清楚,但没有找到。直到克拉拉告诉他受伤的是马尔福后,依安才放心下来。
他在晚饭的时候终于见到了哈利他们,但见到他们焦急地表情,决定暂时不去打扰他们。
“他们是在担心海格会不会被开除。”克拉拉对依安汇报到。他们的焦虑已经影响到了一般人,何况是能够摄神取念的克拉拉。
“我也不希望海格被开除,他才刚上了一节课。”依安咬了一口香肠。“开学第一天就闹出这种事情,真令人郁闷。”
“那么今天还去吗?”
“去哪里?”
“密室!你答应过我的!”克拉拉在桌子下面踩了依安一脚。
“小点声!”依安捂住了克拉拉的嘴。“今天先不去了,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克拉拉来了兴趣。
依安的求助一般都会很有趣,甚至伴随着什么危险,非常的刺激。
“小事,等下我先去找卢娜,你在有求必应屋等我。”
“卢娜!又是卢娜!是不是还有那个金妮?”克拉拉有些不悦,“我就知道,你去年就将时间都花在了她们身上。你就那么喜欢带孩子吗!”
“是啊,要不然怎么会一直陪着你闹。”依安掐了掐克拉拉的脸,弄出一个鬼脸来。“乖,只是要你帮的忙恰好需要卢娜而已。”
“我不喜欢她们。”克拉拉仍是不悦,“那个金妮·韦斯莱,我实在是看不到她在想什么,就像一块石头一样。比石头还要冰冷。简直就像你的那个鬼冠冕一样。”
“或许你可以重新感受一下,去年她……额”依安握住了克拉拉的手,在心中补全了这句话。“你知道的,去年她被那个谁附身了。”
克拉拉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你是说,神秘人?可校长只是说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克拉拉开始在人群中搜索金妮,捕获并感受她溢散出的思维。
“哈利。”克拉拉突然说。
“什么?”
“哈利·波特。”克拉拉确认道。
“他怎么了?想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吗?”
“不,金妮·韦斯莱。我是说她一直在想着哈利,她的脑海里都是他,几乎感受不到一点别的。”克拉拉对依安耸了耸肩。“啧,少女呀。”
“你好,大妈。”
“一边去!”克拉拉用肩膀撞了下依安,接着露出一副惨淡的表情。“金妮姑且就算了,但是卢娜·洛夫古德,她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个噩梦!”
依安还是头一次见到满脸愁容的克拉拉,他真的好奇卢娜做了些什么会让克拉拉这样。
“她对你做了什么吗?”
“骚扰,侵扰,简直就是精神污染!她无时无刻不在发散着思维,想着那些不着边际的东西,什么弯角鼾兽之类的。噢,天啊,我竟然到现在还记得那怪东西的名字。我只想躲着她,如果不是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和她有交集。”
“你真该练习下控制自己的能力了。”依安捏了捏眉心。“但我真的需要她。”
“我拒绝。”
“密室。”
“我可以试着克服一下。”克拉拉纠结地说。
“带你去禁林认识个新的物种。”
“我会努力的。”
“一条通往校外的密道。”
“成交!”克拉拉忍不住笑出了声,“我就知道你还藏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依安看着克拉拉那副大获全胜的样子,嘴角滑过一丝笑意。一种爱意油然而生,是父爱。克拉拉真的是太可爱、太好懂、太好哄也太好骗了。
“卢娜在哪?”依安看向拉文克劳的桌子,并没有发现卢娜的身影。
“肯定不在礼堂,那样我会知道的。”克拉拉咽下了最后一块南瓜派,拿起了书包准备前往有求必应屋。“或许你可以去拉文克劳的休息室找她,找人传个话。秋怎么样?她那人还蛮听你话的。”
“还是算了,失忆后的我似乎让她不是那么开心。拉文克劳的休息室在哪?我去那找她。”依安拒绝了克拉拉的提议,他去年期末差点将秋·张弄哭。
“那祝你好运。”克拉拉转身就要离开。
“你知道拉文克劳的休息室在哪吗?”
“不清楚,似乎是在某个塔楼上。”
“似乎?”
克拉拉朝向拉文克劳的桌子,闭上了眼睛。
“在西侧的螺旋楼梯顶部,大概位于5楼的位置。他们的表层记忆是这么说道。”
“谢谢”依安向克拉拉举起了手中的茶杯。
克拉拉则做作地回了个提裙礼后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在走错了至少五次之后依安终于看到了一个旋转楼梯,这上面就是拉文克劳的休息室。在这种时候依安就特别羡慕韦斯莱双子手中的那份地图,虽然自己也几乎亲身走遍了霍格沃茨的所有密道,但像公共休息室这样人流攒动的地方他还真没怎么来过。
依安转着头晕目眩的小圈往上走着,却在将近到顶的时候被人流阻挡了。拉文克劳的学生在公共休息室的门口排起了一条长队,他们似乎被阻挡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