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心智成熟比男孩子要早些,豆蔻华年的沈梦溪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有些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其实内心深处还比较细腻的。
遥想一年前林世荣的忽然受伤,内心朦胧的她便觉得有些不舒服,一种失落悲伤的心绪迟迟萦绕在心头。
直到得知林世荣重伤醒来后,这种感觉才淡了些。
期间也曾鼓足勇气,看望过林世荣两次,但是都被林世荣冷漠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一言不发的伤走了。
女孩子终归是女孩子,脸面还是看得很重的,心底再怎么喜欢,终究还是不敢明目张胆的表达出来,只能将这份朦胧的感觉埋在内心最深处。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朦胧的感觉不但没有消散,反而变得愈发清晰。
女孩子年纪大了,终身大事便提到了日程上,刚开始也有不少的名门望族来沈奎家门提亲,甚至不乏周围城府的大家族天才。
但无论是谁来提亲,沈梦溪都坚定的拒绝了。随着提亲人数的增多,沈梦溪的性情也开始大变,像一只浑身带刺的刺猬,完全是一副谁来跟谁急的态度,搞得沈奎也无可奈何,最后只能随她了。
众人得知沈梦溪的表现后,都无奈的皱眉,在这个男权为主的社会,脾气火爆,强势的女孩子是不受待见的,大家渐渐便断了去沈家提亲的念头。
沈奎就这么一个闺女,自然是疼爱有加,外加上他也觉得女儿现如今年纪尚小,过早婚配,让宝贝闺女自此离开自己,他内心还是有诸多不舍的,所以沈梦溪的婚事就真的稀里糊涂的拖了下来。
林树魂穿到林世荣身上的事,沈梦溪自然是不知道的,除了林树以外,恐怕没人会知道这种夸张的结果。
后来在街上意外的与林树相遇,她虽然感觉现如今的林哥哥与当初的有很大变化,但也只是认为这是受伤后的一种心境的变化罢了,自己这一年不是也性情大变吗。
那一次相遇让她暗自高兴了许久。
接下来便是辛苦的闭关,为三年一度的御选会做准备,沈奎也故意封锁了外界的所有消息。
直到御选会开始前的一天,沈梦溪才得知有一个叫莫离的姑娘与林树走的很近,她气愤了许久,心底也难受了许久。以至于在与对手比试时都下手十分狠辣。
后来看到莫离被师叔带走,看到场上的林树的表现,她几度心酸,但内心还是有些许窃喜的。
得知林树进了前两名,即将成为自己的竞争对手时,开始她是挺矛盾的,但后来就想开了。
毕竟无论第一还是第二,她肯定是会与林树哥哥一起去御林院的。
男人都是好面子的,林树哥哥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输给了自己,会被别人嘲笑的,这样也会影响自己与林树的感情。
既然这样,不如自己故意输给林树,那样对谁都好。
虽然千年何首乌价值不菲,但与林树哥哥比起来,还是差得很远。
沈梦溪的那些想法,林树自然是不知晓的。
穿越前的林树已然活了三十多年,心智已经完全成熟,即使他知晓,恐怕也很难接受并喜爱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
林树只是单纯的把沈梦溪当作一个小妹妹来看待的。
在二人花里胡哨的交手了三十几个回合后,林树实在是不想演下去了,他实在想不明白,沈梦溪为什么不展现真实实力。
莫非是她想故意输给自己?
难道是有人暗中操纵了比赛?
完蛋!不会是临时赌坊的暗箱操作吧?
既然这样,我更不能让你们如愿了!
“玉女指路”
沈梦溪一声轻喝,手中长剑刷刷挽了两个剑花,潇洒异常,然后长剑便慢悠悠的飘向了林树。
虽然剑光熠熠,看起来煞是好看,但其实这一招漏洞百出,到处都是空门。
就算是一个剑士境八九阶的剑者都能随意化解此招,并能随手找到攻击点。
用处这一招的时候,沈梦溪都想好了,只要林树稍一反击,她便假意不小心长剑与林树的长剑触碰,然后装作力有不济,弃剑认输。
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的长剑离林树还有两三尺远呢,眼前这货竟然掉头就跑,一路狼狈的连滚带爬的,一溜烟似的跑到了擂台边缘,嘴里还不停地大叫着:“我滴娘呀,太厉害了!”,然后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动作干脆利落的跳下了擂台。
看到林树那夸张的神情,沈梦溪都愣在了原地,手中的长剑还保留着前刺的姿势,单脚着地,另一只脚高抬,身子前倾。
如此明显的放水,观众都看不下去了,纷纷跳起来指责林树“见色忘利”,就差上前给他两脚了。
林树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反正他就没打算赢,怎么输不是输,难道上了擂台就不能缴械投降了!
永宁城的御选会在一顿指责与嬉笑中落下了帷幕。
几家欢喜,几家愁。
永宁城北,一处极宽广气派的府宅内,灯火通明。
孙家的所有核心人员都聚集在了府内正中一处阁楼内。
众人默不作声的盯着屋角的橡木床,就连家主孙百力也不例外,紧闭的有些发紫的双唇更显出了他的紧张。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此时正微闭着双目,颤颤巍巍的伸出右手,这是一只满是色斑的充满褶皱的枯手,五根手指就好像五根虫蛀后失去生机的枯枝。
枯手好像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轻轻搭在了床上躺着的青年腕脉上。
青年脸色雀青,双眼紧闭,嘴唇都变成了紫黑色,这是严重血流不畅的表现。若不仔细观看,几难发现其胸膛的起伏。
如果林树在场的话,一定会第一时间认出这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青年就是孙金山。
十分诡异的是,当手搭在腕脉上之后,这只手竟然忽然间停止了颤抖,五根干枯的手指也开始逐渐变得红润,充满了光泽与弹性。
如果仅看此时的手的话,你会以为这是一个保养极佳的贵妇人的柔胰。
随着时间的流逝,老者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了。本来就蜡黄的脸色变得没有一丝血色,就像敷上了一层厚厚的严霜。
老者轻轻的摇了摇头,光润的手再次变成了枯枝,将枯手从床上青年的腕脉上移开。
“老祖。金山可还能救活?”
见到老者的神情,孙百力有些担忧,小心翼翼的问床前的老者。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仿佛充满了无尽的疲惫,“若是普通的剑庐被毁还好弄些,可这娃子明显是在剑庐被毁前中了软仙散的毒,能保住性命就是好事了……”
说完这些话后,老者就陷入了沉思,脸上的褶皱纵横交错,仿佛一条条毫无规则的沟壑。
“那便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孙百力有些不死心的问道,在他的眼里,跟前的这位老祖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只要他想做的事,就一定能成功,这是多年来慢慢衍生出来的信任。
“也不是毫无可能,只是……”老者的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沉默了良久,才将双目睁开,顿时两道寒光从其漆黑明亮的眸子中射出,“罢了!时也!运也!命也!”
“事到如今,只得以命换命了。”老者的言语中充满了沧桑。
“老祖不可!”
孙百力听到这句话如遭雷击,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边说边不住的磕响头,才几下子,就将额前的头皮磕破,鲜血沿着额头滴下,落在了眼前的青石板上。
周围的孙家众人也都不是傻瓜,也纷纷学着孙百力的样子,拼命的磕头祷告。
“你们不必如此。”老者慈祥的看了眼众人,“我本就是一具行将就木的枯骨罢了。活了这许多年,我也过够了,前几日我还梦到我的那些哥哥们,他们说十分想念我。他们问我为什么迟迟不下去陪他们。”
“我知道我的大限将至,即使没有这些事,我也残喘不了几天了。既然我的死能唤起后辈的生,那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有一点,我死后,切末风光大葬。一岭凉席,三尺深坑足矣!”
“老祖……”
听到这些话,孙百力泣不成声,他如何不知道老祖的心思。老祖这是给孙家省钱呢。
别看老祖平日里总是闭关修行,对窗外事充耳不闻,但其内心是相当透彻的。孙家最近发生的事,恐怕都瞒不过眼前的老祖。
“好了,百力与有才在这里与我护法,其他人你们都出去吧!。”
声音虽不大,但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味道。
众人纷纷悻悻的离开了斑驳的阁楼,只留下昏迷不醒的孙金山,还有孙百力等四人。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的时间,“老祖!”一声惨怯的哭声从阁楼中传来。
门外的众人,不管是真伤心还是假意做个样子,听到这声呐喊后,也纷纷跪地,埋起头来,号啕大哭。
时间不长,房门大开,孙百力横抱着老祖从房里出来,满脸悲愤。
老者此时已没有半点生的气息。
“不杀此贼,我誓不为人。”孙百力咬着牙,当着众人的面发誓道。
“对!杀了他!杀了他!”
众人也纷纷振臂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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