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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对面,赵裕隆还趴在桌子上沉睡,心里面鄙视了一下,这赵老板,酒量也忒差了。

活动了一下手,江畅没有叫醒赵裕隆,推开门走了出去。

先去衙门点到后,在来到李碧云的庭院。

庭院中的石桌上摆着几个包子,李碧云正坐在一边,眉头轻锁。

走过去坐下,顺手马上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含糊的叫了一声,“大人。”

李碧云点头以做回复,江畅也不在意,继续吃包子。

这段时间的接触,两人的相处已经很随意了,早餐就是一人请一天。

三下五除二吃完一个,江畅拿起第二个慢慢吃起来,边吃边问,“大人,还在为采花贼一事烦心?”

“是啊。”李碧云推过去一杯茶水,“这一连几日,采花贼都不见动静,实在令人有些不安。”

“大人勿虑,以陆小姐的美貌,采花贼是绝难抵抗的,想来不出几日,定会出手。”

“希望如此吧。”

等江畅吃完包子,两人站起来一道,开始巡查江州。

江畅曾提过,六扇门的大人是不用巡查的,有事自有他们前来禀告,以前也确是如此。

但给李碧云摇头否决了,李碧云的原话是,“既在其位,当谋其政,高高在上,又怎知人间疾苦。”

所以一直坚持每天巡查两次,早晚各一次,期间看到闹事的江湖人士,就出手擒下,交给普通捕头押到牢房。

又擒下一个闹事的江湖人士,随手交给捕快押到牢房。

江州的百姓对此情形已经见怪不怪了,都知道江州新来的六扇门大人,武功极高。

一连几天抓了不少江湖人士,让江州的治安变得好多了,凡是江湖人士打斗损坏的东西,这些捕快事后都会送来赔偿金,这在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故而百姓对这位新来的六扇门大人,都是非常敬仰。

不要以为百姓愚昧,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是好是坏,嘴上不言,心中自有计较。

听着百姓口中小声称赞李碧云,连带着他也一起称赞,江畅心中畅快至极。

除恶务尽,不惧这些个江湖人士的背景,说抓就抓。

这才是维护一方治安,这才是当初自己做捕头的初衷。

又走了一段路,江畅停下身形,脑中一道闪电划过。

察觉到江畅的异样,李碧云回首望去,“江捕头,怎么啦?”

“大人。”江畅看着李碧云,“我想,我知道采花贼为什么不敢出手了。”

“哦?说说看。”

“我觉得……”

江畅刚说了几个字,李碧云做手势止住江畅的话,“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回庭院细说。”

两人快步回到庭院中,李碧云问道,“说说看。”

组织了一下语言,江畅道,“大人,卑职认为,采花贼没有出手,恐怕是慑于大人的武功。”

“此话怎讲?”

“大人到江州以后,早晚各巡查一次,但凡遇到江湖人士争斗闹事,不管对方何门何派,皆出手擒下,以律定罪。”

“小人虽然武功粗浅,但是眼光仍在,大人出手,多是一击擒下,鲜有出第二招,大人的武功一定是极高。”

“只凭我的几次出手。”李碧云不置可否,“就断定我武功极高,会不会有些武断。”

“当然还有其他方面的佐证。”江畅伸出一根手指,自信满满道,“其一,江州位于大周中心,连接东西南北,城外十里通天河,贯穿大周,是大周漕运重地。”

“能够坐镇此地,大人的武功必定极高,不然怎么压制周边的江湖势力!”

“其二。”江畅伸出第二根手指,“大人第一天到江州,就擒下奉天楼的管事,前几天又擒下绝剑门少门主。”

“大人如此不惧,只能解释是大人自身武功极高,不惧奉天楼跟绝剑门的事后报复。不知卑职所说,可对?”

没有正面回答江畅,李碧云道,“说说采花贼这件事吧,你说采花贼是因为惧于我的武功,才不敢出手?”

“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江畅嘴角微扬,“陆小姐这几日,可以说是走遍了江州各地。”

“只要采花贼还在江州,不可能不知道陆小姐的存在。而以陆小姐的美貌,采花贼更不肯定忍得住。”

“唯一的解释就是采花贼有所顾虑,而这个顾虑,就是大人您了。”

“你是说。”李碧云一点就透,“只有我离开江州,采花贼才敢动手?”

“卑职觉得,应是如此。”

“好。”李碧云负手而立,“那我就给他这个机会。”

离江州城十里外的通天河,有一个码头,常驻有一个营的兵力,名义上归江州管辖。

实际上通天河的真正掌控者,是一个叫做漕帮的组织。

漕帮是江湖上人数最多的帮派,最底层的帮众就是码头的搬运工,人数虽多,但多是普通人。

漕帮成立的时间,已不可考,但是,大周太祖韩非雄才大略,覆灭六国,统一中原,兵锋所指,莫敢不从。

但是,漕帮依然存在,依然掌控通天河,掌控大周漕运,漕帮实力,可见一斑。

夜晚,无星无月,能见度极低,也不知为何,漕帮跟驻守码头的士兵爆发了冲突,很快就变成了械斗,已经死了好几个人。

场面无法控制,消息快马传回江州,知州李子文大惊。

由于牵扯到漕帮这个江湖组织,所以李子文赶紧吩咐捕快去找李碧云,请李碧云前去处理。

捕快找到李碧云时,李碧云正在跟江畅讨论如何出城,既要大张旗鼓,让采花贼知道。

又要合情合理,不显突兀,这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听完捕快的禀告,李碧云跟江畅对视了一眼,江畅道,“大人,此乃天赐良机啊。”

“确实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不过人命关天,岂能儿戏,此时码头仍在械斗,若不及时处理,也不知会死多少人。”

左右走了两圈,李碧云骤然转头看着江畅,“江捕头,你有没有把握在我返回码头前,控制住现场?”

“啊?”江畅迟疑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自己一个小小的捕头,能够控制住局面吗?

眼中闪过失望的神色,李碧云吩咐道,“先去备马,等我我解开陆小英跟温玉亮三人的内功封印后,即刻前往码头。”

“大人,不可啊。”江畅阻止道,“若是温玉亮把陆小英带回陆家庄,那这几天的努力可就前功尽弃了。”

“哎!”李碧云叹息一声,“若真如你所料,采花贼惧怕于我,定会在暗中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我此时离开江州,前往码头,采花贼必定知晓,说不得今夜就会对陆小英出手。”

“若不解开三人的内功封印,那我们不就是那采花贼的帮凶吗?陆小英还不满二十,以后的路还很长。”

说完,李碧云就向外走去,准备解开陆小英三人的内功封印。

江畅心中此时天人交战,想到了被采花贼糟蹋的那些少女,想到了死去的杨铁匠夫妇,又想到了自己的前程性命。

这短短一瞬,江畅想了很多,看着李碧云就要走出房间,江畅一咬牙关,“大人,采花贼罪大恶极,若不抓住,后患无穷。卑职愿往码头一试。”

停下脚步,李碧云没有回头,“此时码头群情奋勇,每个人都杀红了眼,你,有把握吗?”

“并无完全把握。”江畅一脸坦然,“卑职虽有对策,却不敢保证一定成功。”

“有多少把握?”

“五层。”

“五层。”转过身来,李碧云看着江畅,“好,那码头就交给你了,待我抓住采花贼就速速赶往码头。”

顿了一下,李碧云接道,“在我赶到码头前,就全靠你了。”

“若是没有止住械斗,卑职愿以死谢罪。”

没有想到江畅会这么说,李碧云走到江畅身边,拍了拍江畅的肩膀,“不必如此,有我在,所有后果,皆由我一力承担。”

决定后,没有片刻耽搁,江畅带着几个赶过来的捕快,骑着独角马,来到江州最大的贩卖烟花的店,一个捕快走上去,咣咣咣的敲着店门,声音在这黑夜中传出老远。“谁啊?这么晚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要买东西明儿再来。”

店中传来不耐烦的声音,还夹杂着低低的,听不真切的骂声。江畅眉头一挑,一脚就把店门踹开,带着捕快进到了店中。

进到店中,江畅没有犹豫,迅速吩咐道,“快,把震天响给我全部带走。”

几个捕快没有犹豫,拿过店中用来盛放烟花的竹篮,拿起震天响就放在竹篮中。

烟花店的店主已经被声音吵醒,披了一件外衣走了出来,看到店中搬运震天响的捕快,心中就是一抖,已经到嘴边的怒骂也咽了回去。

来到江畅面前,挤出笑容道,“江捕头,这是什么情况?”

没有多余的话语,江畅冷冷道,“事关重大,临时征用你店中的货物,你且把货物的价格统计一下,明天去州府领钱便是。”

听到明天到州府领钱,烟花店主放下心来,“是”“是”了两句,就默默的站在一边,不敢多言。

把店里面的震天响全部装好,江畅等人骑上独角马,往城门奔去。等到江畅等人走远,看着狼藉一地,烟花店主“啐”了一口,骂道,“玛德,真是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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