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万德看着孙浩脸上那道伤痕，看得心惊胆颤，定了定心神，上前把今天下午的情形，仔细说了一遍。
孙浩听完，说道：“吴老板，你们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规矩，我们混江湖有混江湖的规矩，不是你说给钱了，我们就可以随便找上门去的。”
吴万德微微一愣，立即应道：“明白，浩哥，钱不是问题。十万，只要你们把我搞定这件事，我出十万。”
孙浩冷眼盯着吴万德，好一会，才说道：“吴老板，你可能有什么误会，我清帮不是黑帮，不是说你给钱了，我们成了你的打手。”
“浩哥，那个赵钱就是个疯子，二话不说就把我扔下河，我也就要个公道。如果赚钱少，我给二十万。”吴万德应道。
郑子辉听得这个数字，两眼发光。因为按照规矩，介绍生意上门，有一成的佣金，这一单如果能成，他就有两万的进账。
“那你们以前真没有什么恩怨？”孙浩盯着吴万德，意味深长地问道。
“没有，我以前就没跟他说过话。他一疯起来力气还特别大，你们一定要特别小心。”
孙浩把身子往前一探，凑到吴万德眼前，盯着吴万德，提醒道：“吴老板声名在外啊，你不会是看上人家老婆了吧。”
吴万德心里格登一下，心想自己这些破事清帮都知道，急忙跺脚起誓：“浩哥，我对天发誓，我连他老婆的衣服都没有碰过。”
“行了，你先回去吧，待我们查了这人，再找你。”孙浩突然下了逐客令。
吴万德顿时愣在原地，不解地望着孙浩，连旁边的郑子辉都有些发呆。
“三天。”孙浩举起三根手指，朝吴万德晃了一下，“三天后再来。”
吴万德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规矩，郑子辉也没说。但孙浩既然开了口，他不好再多说，应道：“好，那我三天后再来找浩哥。”
吴万德带着汪启顺，离开了码头。郑子辉看了孙浩和林天龙一眼，也急忙告辞。
“辉子，回来。”孙浩突然喊了一句。
郑子辉急忙转身跑了回来。
“浩哥，有事？”郑子辉问道。
“你去哪儿？”
“我去查那个叫赵钱的。”
孙浩望了郑子辉一眼，发现这个小伙子还留着长发，扎在脑后，配着那张白净的脸，活像一个大姑娘。他拾起腿上的那顶黑帽，戴上自己脑袋，压低了帽沿，遮住了额头上的伤痕，躺了下来，问道：“辉子，进清帮多久了？”
“快三年了。”
“在清帮三年，人不认得几个，头发还越来越长。最近很缺钱么？”
郑子辉知道清帮里很多人对自己的长发有意见，但孙浩这话问得有些跳题，他稍稍愣了一下，想了想，笑道：“我妈身体有点不舒服，准备给她买点东西补补。”
“红杉。”孙浩大声喊了一句。
不远处的一间房子里，突然跑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问道：“什么事。”
“辉子他妈身子不太好，拿两万块钱给他妈看病。”孙浩转身对余红杉说道，说完，把帽子一压，又睡下了。
余红杉应了一声，跑回房间取钱去了。
郑子辉顿时慌了神，急忙说道：“浩哥，别误会，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正在钓鱼的林天龙，喊了一声：“辉子，过来。”
郑子辉知道自己肯定是做错了，但错在哪里，孙浩不说，他也不知道，只能干着急，此时听得林天龙喊他，如遇救星，急忙应了一声，跑了过去。
“咱们清帮第一打手的故事，听说过么？”林天龙问道。
“这我肯定知道。”郑子辉应道。
清帮第一打手的故事，发生在四年前。
四年前，清帮来了一个年轻人，大家都叫他小钱，这位小钱，心事重重，也不说话，一直着跟着打杂的老金干些杂活。一年后，清帮和东兴帮起冲突，眼看着清帮一众兄弟落在东兴帮手里，这位小钱，凭着两只拳头，孤身闯进东兴帮，把东兴帮一众高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把清帮十几个兄弟救了回来。
事后有人问起小钱的功夫，小钱说是这一年跟打杂的老金学的。一时间，准备拜老金为师的兄弟跪了整个码头。
第二天，老金不辞而别，没多久，被众人称为钱哥的小钱也离开了清帮。
但这两人的传闻，是清帮曾经的辉煌，郑子辉自然听说过。
“咱们帮里几十个兄弟，随你挑，让你带着他们去挑战这位第一打手，能打得过么？”
“那肯定打不过啊。”
郑子辉立即应道，正等着林天龙继续说话，可林天龙手持鱼竿，望着前面漆黑的大海，突然静了下来，似乎在等什么大鱼上钩。
他不敢继续问，再看着林天龙身边，什么都没有。要钓鱼，起码要有鱼饵，要有装鱼的桶，可什么都没有，这完全不像是钓鱼的样子啊。
过了许久，林天龙微微叹了一口气，平静地说道：“辉子，你现在要去找的这位赵钱，就是咱们清帮的第一打手，钱哥。”
“什么？”郑子辉吓了一跳，震惊地望着林天龙，“不是说钱哥回北方了么？”
林天龙白了郑子辉一眼，继续望着前面的海水出神。
“不对啊，龙哥，这位赵钱，可是卓家出了名的废物女婿，咱们清帮第一打手，怎么会受这种窝囊气？”郑子辉又问道。
林天龙冷笑一声，应道：“钱哥跟金爷修炼一种极厉害的内家功夫，杀伤力极大，但这功夫，越练脾性越暴，钱哥自己不知道。金爷只好安排他上门当赘婿修炼一下心性。所以咱们清帮也只能看着。要在四年前，吴万德这个色鬼早被你钱哥大卸四十八块，扔河里喂鱼了，现在看来，你们钱哥的心性应该磨得差不多了，可以出山了。”
“原来是这样，龙哥，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要是知道他就是钱哥，我跪舔都来不及，哪里敢去找他麻烦。”
“今天钱哥给我打电话了。”躺在睡椅上的孙浩突然说了一句。
“他说了什么。”林天龙来了兴趣，问道。
“他要把吴万德的丑事曝光，让他再也作不了恶，我刚让人去找吴万德，没想他竟然跑过来找我。”
孙浩说完，又对郑子辉说道：“辉子，跪舔你钱哥的事来了，干不干？”
“干！”
孙浩勾了勾手指，郑子辉会意，走到孙浩身旁，俯下身来，侧耳倾听。
孙浩微微起身，在郑子辉耳边仔细说了一番。
郑子辉听完，点头应道：“知道了浩哥。”然后起身告辞。
余红杉拿着两万块钱，从屋里跑了出来，喊道：“辉子，钱啊。”
“不用了，嫂子。”
孙浩坐起来喊了一句：“辉子，记得给那女的打马赛克。”
“知道了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