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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十五分,赵钱接到竺一清的电话,听说了林晓星的事,顿时头都大了。

他这几天,一直围着卓清涟转,就是想查明卓清涟的病,他是真没想到林晓星上班才三天,就能闹出事来。

林晓星是他从英宁县带出来的,他不能不管。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他都不知道如何向林妈义夫妻交待。

他急匆匆赶回星海,发现被打的两个已经送去医院,林晓星因为伤人,而且涉嫌盗窃,已被刑拘。

他先打电话到医院了解情况,被打的余世华,也没有什么事,观察一两天就可以出院,至于保安戴小安,轻微脑震荡,不算严重,留院休息半个月也可以出院。

既然人无大碍,他心中稍定,问过盗窃的东西,原来是四张月饼券和四张购物卡。这些东西,价值四千多块,如果罪名成立,那可是要坐牢的,再加上伤人,那就更麻烦了。

他正想着如何处置,又传来一个坏消息,租赁公司的会计在办公室租盘点物品时,发现环球大厦的地契也被林晓星偷了。

林晓星打架伤人,这事他信,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事,可说林晓星盗窃,还偷地契,他是不会相信的。这个只会练拳,连书不想读的小伙子,偷地契干什么。

林晓星已经被刑拘,要找他了解情况是不可能了,那只能找律师啊。

现在赵钱最担心的,不是林晓星,而是林妈义夫妻。如果林晓星真出事了,自己怎么跟他们俩解释?

他想了想,决定打电话找赵大律师咨询一下。

这位赵大律师,不是别人,正是赵家大小姐,也是他堂姐赵归燕。

“姐,我有个案子想问一下。”

电话那头听了这话,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是老三啊。我现在该叫你赵无眠,还是叫你赵钱?”

“就叫赵钱。”

“当赵钱当习惯了?还是当投资大亨当上瘾了?”

“别闹,有正事。”

赵钱把今天的案件复述了一遍,说:“小伙子是我从乡下带过来的,我不能不管,他父母都是乡下种菜的老实人,我现在还不敢跟他们说,有没有办法?”

“没办法,如果你想请律师,按照咱们九州的法律,一定要通知他的父母或直系亲属,像你这种朋友,包括你的公司,都无权委托律师。”

“那怎么办?”

“其实这案子疑点重重,交给警察处理就好,你找个辩护律师,基本上定不了盗窃罪。至于伤害他人身体,还不算故意,对方也是轻微伤,刑拘还是要的。年轻人受点教训也好。”

“疑点重重?有什么疑点?”

“假设嫌犯先顺手拿走桌上的购物卡,然后再偷地契,这里肯定有搜的过程,办公室抽屉里那么多购物卡嫌犯应该也能看到,为什么不偷这些购物卡,而去偷地契。”

“有道理。”

“从动机上来说,偷购物卡和偷地契的动机完全不一样。你说环球大厦是东城地标,那价值应该是以亿为单位的。想偷地契做文章的人,根本瞧不起这几千块的购物卡,不会偷这点小东西来引人注意。我觉得偷购物卡和偷地契可能是两个案件。”

“我也觉得奇怪,那小子书都不读,把地契给他,他都不会用。”

“说回盗窃罪,嫌犯是在盗窃后重回现场的,正常的嫌犯,重回现场时,会隐藏罪行,在对方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会打人引来警察,惹出更大的麻烦。”

“还有么?”

“我说赵无眠,你到东城是去投资当总裁,还是去当侦探?你一个投资公司总裁,整天就干这个?公司没请法务……”

“停。”赵钱急忙喊停。

他觉得赵归燕说得没错,自己当个保安,还要管着公司这么多事,确实诸多不便。比如公司法务,竺一清肯定是有请法务的,可一个保安请不动公司法务的。

“姐,有没有办法在不通知他父母的情况下,让他出来。”赵钱又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说:“目前没有犯罪事实,应该还没立案,如果今天你能找到证明嫌犯清白的证据,就不需要立案。”

“明白!”

“还有,你找的证据,不一定可以当法律证据,还是找个律师吧。”

赵钱也不敢接话,道了谢谢,挂了电话,决定先尝试破案,如果实在不行,那就请律师打官司。

他来到一楼租赁公司的办公室,看到有个女孩子还在办公室收拾东西,上前问了一下。原来这女孩子是租赁公司的会计余小丽。

“我们余总说丢了四张月饼券和四张购物卡。我回来一查,才知道环球大厦的地契也不见了。”余小丽说。

赵钱环顾四周,看了一会,问:“月饼券和购物卡就放在桌子上?”

“我昨天下午五点钟放在余总的抽屉里,月饼券100张,购物卡50张,我点了两遍,不会错的,而且都有编号。你看,少了四张。”

余小丽说着,指着余世华的办公桌,又拿出包里的购物卡,点着数量让赵钱看。

赵钱看那抽屉,并没有上锁,问:“抽屉不锁么?”

“大门有锁啊,而且这里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平常都不锁的。早知道有人偷,我就锁保险柜了。”

“还有保险柜?”赵钱没有看到保险柜。

余小丽指总经理办公室,说:“保险柜在总经理办公室。”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不锁?”

“有时余总要用,所以都不锁。”

“那地契放保险柜里?”

“是啊,也被他偷了。”

“他去撬保险柜了?”

“这倒没有。”

“那地契应该不是他偷的。”

“那可说不定。”余小丽抬头望着赵钱,“保险柜的钥匙有两把,我一把,还有一把就放在总经理办公室。谁知道他有没有去开?而且那小子精得很,里面两张地契,小的不拿,偏拿大的。”

“里面还有一张?”

“对,只是那张不值钱,他不要。”

赵钱微微点头,以示理解。

离开办公室,他又来到一楼的监控室,调出录像,详细查看了当时的清况。

八点钟,租赁公司老板余世华来到办公室,八点三十二分离开办公室。

八点三十六分,林晓星下楼进办公室搬东西,随即离开。八点四十二分,林晓星再次下楼进办公室搬东西,然后又离开。

八点五十二分,余世华回办公室,喊来一楼保安戴小楼。

八点五十五分,林晓星第三次下楼进办公室。

八点五十八分,一楼的保安冲进办公室报警。

租赁公司的办公室里面,没装监控,看不到当时的情形,但看外面的监控,林晓星进办公室里搬东西的时间很短,第一次58秒,第二次46秒,这么短的时间,就算有钥匙,也不够时间进入总经理办公室,打开保险柜取出地契。

看来赵归燕的话没错,偷地契和偷购物卡,就是两起案件,只是余小丽发现地契丢失,就怪罪于林晓星。

他思来想去,觉得要证明林晓星无罪,只有破案,找出是谁偷了购物卡。

摊开时间线来看,昨天下午五点钟余小丽把购物卡拿到办公室,放进余世华的办公桌抽屉。今天早上八点钟余世华来到办公室,没有发现数量不对。那这段时间,没有发生盗窃。

据余小丽所述,林晓星只是顺走了余世华放在桌子上的购物卡,那么购物卡真正的丢失时间,应该是早上八点半到八点五十二分这段时间。

这段时间内,进入房间的,只有两个人,林晓星和余世华。连一楼的保安戴小楼都只是开门没进去。

如果不是林晓星顺走了购物卡,就是余世华搞错了,或者栽赃嫁祸?

他突然想到了赵归燕说的动机。

余世华为什么要栽赃嫁祸给林晓星,两人素不相识,无仇无怨,余世华没理由这么干。难道两人以前早有仇怨?又或者只是余世华不小心搞出来的一场误会。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购物卡真是林晓星偷的。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一趟医院,跟余世华好好谈一谈,如果真是误会最好,如果真是林晓星偷的,那做什么事就要承担什么后果。

他向余小丽问了两人所在的医院和床号,准备以公司的名义去探望一下。

刚走出环球大厦大门口,他看着自己那个待机两个小时的手机,想想去医院的路程,决定去找一辆车。

打车是不可能打车的,钱不够。

他这几年没工作,存的五百块钱,给卓清涟买花用了两百块,前几天去英宁县和省城花了近两百多,现在身上仅剩几十块钱。

他突然想到陈招弟那辆白色小飞度,只好上楼,来跟陈招弟借车。

陈招弟倒也爽快,只问了两句:

“有驾照?”

“有?”

“会开车?”

“会。”

赵钱拿了钥匙,正准备下楼,又问:“我准备用一天,油够不够?”

陈招弟心想你借一天准备去哪儿?一天够逛东城好几圈了。

赵钱看着她疑惑的表情,小声说:“我没钱加油。”

陈招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车里有油卡,密码我生日。”

“生日多少?”

陈招弟盯着他不肯说。

“姑奶奶,我赶着去救命,下次你生日,我给你送份大礼。”赵钱说。

陈招弟白了赵钱一眼,扯下一张便笺,写上自己生日,直接拍在赵钱胸口上。

“车里能充电?”赵钱又问。

“可以。”

赵钱天准备离开,突然看到陈招弟桌子上的一支录音笔,心生一计,说:“录音笔借我用一下,能录多久?”

“12小时。”

“够用。”

赵钱说完,急忙下楼来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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