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和尹直互加了微信之后气氛有些尴尬,他举起啤酒咳嗽了一声说:“走一个?”
“嗯”尹直言简意赅,也举起了手中的啤酒,两人将啤酒一饮而尽。
正在这时任凯的电话打了过来。
“二师兄,大师兄打过来电话说你初恋的老公也就是那个叫什么江卓的已经被他抓到了公司,还有那个藤岛二郎被我们飞云堂的人控制在一个酒店里了。”
“额...好吧...你先过来接我。”李寒感觉有些不真实,有一种瞬间成为大人物的感觉,更没想到鑫银飞云堂的动作这么快。
五分钟不到,任凯驾驶着那辆黑色的奔驰S600L安静而又顺滑地停在了李寒跟前,他拉开车门坐在右后方的老板位,舒服地躺下,示意小凯司机往医院驶去。
看着已经沉沉睡去的姜宁皱着眉头蜷缩在病床上,李寒心中一痛,怒火再度燃起恨不得捏死那什么狗屁藤岛二郎,但还是深吸了口气告诫自己不要失了智,毕竟法制社会,任鑫银集团在国内乃是数一数二的巨无霸,一旦出大事估计还是不好替他摆平。
跑到异国他乡成为逃犯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二十分钟后,李寒阴沉着脸从黑色大奔里下了车,在凌晨三点钟进入了鑫银大厦,早有保安穿戴整齐神情严肃地跨立在大门口等着他。
进了大门乘坐电梯,看着显示屏上那数字因为闪动太快已经有了幻影,他却并没有体感不适,只得在心里感慨有钱真好,连电梯都他娘的是高科技。
“96层,到了。”高冷的机械美女音响起。
李寒出了电梯,看到96层走廊尽头有一间办公室的灯开着,有两个飞云堂的弟子一左一右把这门,他心想应该就是这里了,于是大步流星穿过走廊推开办公室门进入其中。
办公室内只有三个人,分别是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脸不耐烦的董事长秘书雪绮女士,还有一个貌似是鑫银集团中层领导的谢顶中年男子,正满头大汗地弓着腰站在她旁边,最后一个人就是已经心如死灰快要快要哭出来的纸片男江卓同学。
看到李寒推门进来,雪绮不悦地冷哼了一声,根本不抬头看他。
鑫银集团投资管理部的总经理曾荣光已经快五十岁了,他有个老同学在云芝市政府担任副市长,江卓来炎城市鑫银总部之前就在云芝市内一家鑫银的下属小公司内担任副总经理,偶然在一次饭局上听这位副市长说和鑫银总部的曾荣光是老同学,他自此就上了心,逢年过节就到这位副市长家中送一些家乡“土特产”。
由于这些“土特产”实在太值钱了,那副市长实在不好意思,于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给自己的老同学曾光荣打了个电话,说自家有个年轻后辈能力不错,希望他帮忙照顾照顾。
于是江卓就顶替掉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被破格提拔到鑫银总部工作。
哪知道今天出了这么一档子奇葩狗血之事。
按照鑫银一贯的企业文化,曾荣光若是知道自己下属为了公司利益主动向客户奉上了自己老婆,肯定是要加以夸奖的,如果最后因此能跟藤岛一郎搞好关系那就不是夸奖那么简单了,还要大大地给与物质奖励。
人家为了公司利益牺牲老婆,公司奖励一套房一辆车什么的也是合情合理的。
“这位是老爷子的新招的关门弟子,李寒。”雪绮的语气敷衍而又冷淡,她打了个哈欠继续说:“虽然还没正式入职鑫银,但也就这两天了,到时候收拾你们俩不要太简单,要求绕趁现在吧。”
曾光荣垂着脑袋汗如雨下下,他用骇人的眼神盯着江卓,突然冲上前左右开弓给了他二十多个大嘴巴子,面目狰狞地低声说:“跪下!”
那声音宛如魔鬼。
李寒看了心中一阵唏嘘,对于人吃人的大公司有了更深的见解。
“智创”只是个规模中下等的广告公司,虽说也压抑,但也不是没有一言不合或者心情不好直接炒老板犹豫的年轻员工。
但在鑫银这样的超级巨头集团中,没有人会为了所谓的尊严放弃历尽千辛万苦得到的职位,小职员如此,大中小领导们更是如此。
这里的每个人在受到屈辱时都会将屈辱化为动力,一旦有朝一日得以上位,那就是露出獠牙复仇之时。
所以即使江卓可以为了拉拢藤岛二郎让自己老婆姜宁去陪酒。
所以即使他此刻被曾荣光抽的眼镜横飞,口鼻窜血,依旧保持谦卑的表情把脸伸出来让他打的更顺手。
“我说,就别在美女面前动手了,你们也不用演戏给我看了。”李寒叫停了曾荣光。
江卓扑通一声朝着李寒跪了下来。
“行了行了行了...这又不是什么旧社会,快点站起来,我简单交代两句,让绮姐赶快回去休息。”他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说。
“叫谁姐呢?”雪绮原本正低着头欣赏自己的手指,突然抬头说道。
李寒连忙道歉:“雪绮大美女对不起。”
曾光荣换上了舔狗的面容,一张老脸笑的仿佛菊花,弓着腰凑到他的身边说:“寒哥,我...”
“叫谁哥呢?!”李寒把他拽着自己胳膊的手打到了一边,不满地说。
“额...”曾荣光犯了难,因为李寒尚未在鑫银任职,他一时间也想不出来一个尊贵的称呼。
“叫寒少。”
“寒少!”
“这还差不多,你叫啥?”
“叫我老曾吧。”
“哦,老曾啊,来,加个微信。”李寒拍了拍曾荣光的肩膀。
“好好好...”曾荣光满头大汗地摆弄着手机,结果半天也没弄明白怎么把二维码调出来。
“算了,把你电话号码给我说一下就行了。”
两人互加了电话,曾光荣乖巧地站在他身边,李寒一看那江卓居然还在地上跪着,于是上前把他扶了起来说:“去把你眼镜捡起来。”
江卓一声不吭地在墙角找到了自己的黑框眼镜,原本想戴上,结果拿起来一看眼镜腿已经断掉,只能揣回了自己兜里,然后仿佛小学生一样双手贴着裤缝垂头站着。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去震惊李寒的身份,感叹自己的倒霉已经没有意义,接受现实,乖巧认错才能将损失降到最小。
辛辛苦苦费尽心机一步一步爬到分公司副总的位置,如今终于晋升到鑫银总部,可惜点子太背,江卓心中暗自叹息。
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他就是现代公司所谓狼性文化培育出的一匹饿狼。
“寒少,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让他滚蛋!”曾荣光率先开口。
“这么好的员工,为什么要辞退?”李寒淡淡地说。
“那寒少你的意思是?”
“一切照旧,他该干嘛干嘛,你也不用刻意针对他。”
“啊?这...您也太大度了!”曾荣光拍马屁道。
正在这时,高冷秘书雪绮打了个哈欠,翘着二郎腿的两条动人心魄的大长腿完全不漏缝隙地上下换了个位置。
李寒拍了一下江卓,示意他跟上,然后转身出了办公室门,到了走廊上。
月光幽蓝如水。
“对姜宁好一点,我就只有这一个要求。”李寒叹了口气说。
江卓虽不能理解他,但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让我知道姜宁再受一点委屈...”李寒用冰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说:“后果你懂的。”
江卓原本还对李寒的心慈手软颇为不屑,这时看到他的眼神,没由来地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好好工作,如果你以后在丈夫这个角色上能做的特别好,我完全可以在董事长那里给你美言几句,你懂的...”
江卓的心头顿时一片火热,毕竟当一个模范丈夫可比在鑫银这种竞争激烈的公司做出一番成绩容易多了。
“能加个微信吗,寒少?”他谄媚地笑着说,可惜一张脸肿成了包子,显得很滑稽。
“可以。”李寒说出了自己的电话号,然后说:“以后不准加班及时回家,做家务,做饭,每天拍照发给我...还有,不准对姜宁说!”
“寒少放心!”
他回办公室简单跟雪绮和曾荣光交代了几句,就匆匆出了鑫银大厦,任凯为他打开车门,然后驾驶着大奔如幽灵般安静地钻进了炎城凌晨的夜幕之中。
这一天实在太过充实。
李寒到了家三下五除二脱去衣服,直接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睡梦中,他化身成为沙漠中的一颗仙人球,一动不动地看着两只章鱼打架,整整打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晨八点钟,躺在客厅沙发上的李寒感觉有温热而又粘稠的液体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他伸手一摸,结果那液体糊了他一脸,散发出淡淡的腥甜味道,伸出舌尖一舔,是菠萝味儿的。
“味道不错吧。”紫金章鱼达达倒吊在天花板上,用愤怒而又虚弱的声音说道。
李寒听到声音一睁眼看到他瞬间清醒,赶紧坐了起来,他伸手一看,手掌间都是紫色的粘稠液体,他再一抬头看,章鱼老大浑身是伤,紫色的血液正一滴滴地落下来。
“老大,你受伤了!”他惊慌地问:“还有,你的身体怎么好像变小了一点?!”
“还不是那个臭婆娘!我要杀了她!”章鱼达达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