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李寒从茶几上抽了张纸巾,一边擦脸一边问,昨天那肥硕母章鱼凭空出现和自己老大争夺邪兵的全过程他都在场,所以隐约能够猜测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肥婆娘不知发哪门子的疯,抢走了邪兵意志不说,居然还打上门来,简直神经病!”
“额...老大,看你这伤势,莫非是没打过她?”
“放屁!”达达气急败坏,有些心虚地说:“她比我更惨...”
李寒起身在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医药箱,对紫金章鱼说:“老大,要不先包扎一下?”
“包扎个屁!就凭你们星球的低劣医学水平?就凭这些棉纱和酒精?”达达从天花板上一跃而下,果冻般降落在茶几上,用八只触手将那医药箱中的纱布酒精和一些治疗腹泻的药全都抛洒了出去。
他在泄愤。
李寒在心虚,因为他截留了那邪兵意志,甚至还还给了尹直,现在看来那团金色粘液对章鱼来说很重要。
三分钟后,李寒家的客厅里一片狼藉。
达达不知从哪掏出来一个小盒子,对李寒说:“小子,这次便宜你了!”然后用一只触手将那暗红色的不知名材质小盒递了过来。
李寒将那小盒子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只见盒内的黑色丝绒布面上静静躺着一小片章鱼造型的贴纸。
“这是?”他一脸问号、
“你有手表吗?”
“有。”
“拿出来。”
他老老实实地从门口的鞋柜抽屉中将那块劳力士黑水鬼拿了出来。
达达用触手尖端的小吸盘从李寒手中取来手表,腕子一翻,露出了这块劳力士的肚子,它又腾出一只触手将那小盒子中的章鱼贴纸吸了出来,轻轻粘在了黑水鬼的底盖上。
“老大,这贴纸...难道说...是我们友情的见证吗?”李寒睁着可爱的大眼睛问。
“呸!你难道觉得老夫是那幼稚园中的小孩儿不成?!”达达气的脑袋瞬间膨胀起来。
“不敢,不敢...那这贴纸?”
“哼!当初要不是老夫救你,你现在还是植物人呢!”
“额...老大...我那是脖子以下截瘫...”
“还敢顶嘴!”章鱼达达气的触手乱舞,脑袋再度涨大了几分。
“我错了老大...”
达达一个弹跳来到了李寒的脑袋上,揪着他的头发问:“我问你,你可知感恩?!”
“老大,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李寒今天能活蹦乱跳全仰仗您大发慈悲,如果有机会报恩,我愿意赴汤蹈火!”李寒感觉自己的头发就快被拽掉了,赶紧表态。
“赴汤蹈火倒是不用,老夫我现在受了伤急需大补,你帮我找点邪兵之类的补补身子就当你报恩了。”达达提起邪兵口水直流。
“老大,你别怪我多嘴,邪兵这种东西应该不是很多吧...再说了,我也不知道去哪找啊。”
“你可知我贴在你手表上的是何物?”达达嘿嘿一笑。
“不知道。”他摇了摇脑袋。
“此物乃是侦测邪神气息所用,你从今天开始切勿摘下这块手表,一旦发现异常就第一时间开启定位,我会前来吃了...不...拔除邪神意志。”
“所以说我这块手表成了邪神雷达吗?”李寒若有所思地说。
“是的。”达达一跃而起回到了天花板,随手划出一道漆黑的裂缝,一边往里面钻一边说:“小子,我要回母体疗伤了,那手表的定位功能有次数限制,切不可滥用!”
看着章鱼消失在次元裂缝之中,李寒长处一口气,庆幸它没有发现自己藏匿邪兵意志。
不过也说不上后悔,毕竟他当时也没想到邪兵对于章鱼老大如此重要。
一条流光溢彩的宇宙通道中,达达一边确认母体坐标一边游动着。
它的心情异常沮丧。
因为看病是需要花钱的。
原本最近就业绩不佳,每次上交的情绪结晶也就刚刚完成任务而已。
这次疗伤之后,本大爷原本就不富裕的口袋就更加雪上加霜了,达达心想。
“嘿嘿,那贴纸的功用可没那么简单,希望李寒那小子别莫名其妙挂了...不过也不至于,只要他及时展开定位就不会有什么危险...”章鱼嘴里念叨着。
原来,那贴纸不仅可以提醒邪神之力的存在,其真正强大的功能是吸引邪神之力。
只不过达达怕李寒贪生怕死不带手表,故意没有说完。
章鱼刚走,李寒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是叶琼真打来的。
“师弟...跟你说件事,你可别生气。”叶琼真带着歉意说。
“大师兄,瞧你说的什么话,你帮了我一堆忙,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咳咳...是这样,我问过师傅了,那江卓随你怎么处置都行,当然最好不要闹出人命...不过藤岛二郎还是得放了,他哥藤岛一郎是日本润畅株式会社的大佬,我们鑫银暂时不想得罪对方...”
“OK,我这边没问题,毕竟集团利益大于天嘛。”
“那太好了,你心里没疙瘩就行...对了,师傅让你快点来上班,我挂了啊。”叶琼真说完挂了电话。
李寒叹了口气,要不是对方提醒,他都快忘了自己已经是武林中人了,于是换了一身宽松点的衣服,戴上贴着章鱼贴纸的劳力士出了门。
刚出门洞,就看见一辆黑色的大奔停在自己楼下,穿着黑衣黑裤戴着黑色墨镜的任凯正恭敬地站在右后车门外等着他。
“二师兄好!”任凯冲他鞠了个躬。
和李寒住一个楼层的邻居老大爷刚刚晨练完回来,瞧见这一幕吓了一大跳,远远地站着不敢过来。
“你叫我什么?”李寒感觉脑壳子有点疼。
“哦...错了...寒少早上好!”任凯急忙改口。
“这还像回事。”
李寒朝手里拿着鞭子和陀螺的邻居大爷亲切一笑,然后低头上了车。
奔驰S600刚出小区大门就停了车,李寒从车上下来,跑到一个卖鸡蛋灌饼的路边摊旁边,咽了下口水说:“双蛋,火腿肠,谢谢!”
那卖鸡蛋灌饼的大妈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呐,小伙子这才几天没来,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大妈,你是想说几天没见,我看起来有钱了不少吧...”李寒感觉耳朵有点痒,伸出左手食指扣了扣,手腕上的劳力士在清晨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可不是嘛,你之前来吃可都是要的一个鸡蛋...”
大妈动作娴熟,谈笑之间已经完成了一个灌了两个鸡蛋的煎饼,她在上面铺上大酱生菜和咸菜,铁手一卷,用纸袋包着递给了李寒。
他接过鸡蛋灌饼咬了一口,冲大妈竖了个大拇指,说:“一如既往地香啊!”
“小伙子,最近转运了?”大妈还挺八卦,小眼神不断往李寒身后的大奔上瞧。
“谁说不是呢,就前几天,我正走路呢,在地上捡到一张彩票,结果中了两个亿,你说说,这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大妈您忙,我先走了啊~”李寒一边小心翼翼地啃着烫口的鸡蛋灌饼,一边往车那边走,完全不顾自己随便编造的一个玩笑怎样伤害了大妈的心灵。
她原本微笑的脸庞迅速阴云密布起来,手上灌饼的动作也慢了下来,鼻头一酸,差点落泪。
大妈的丈夫是个保安,整天喝酒,常年买彩票,喝醉了就回家打她,彩票没中奖也要打她,这么多年了,最大的一次奖也就两百多。
怎么人家的运气就这么好呢?她的泪水不知不觉间已经滴在了炉灶上。
上了车,关了门,李寒正吃着鸡蛋灌饼,瞧见任凯的喉咙正在咽吐沫,顿觉不好意思,于是对他说:“真不好意思,就买了一个,你吃过饭了吧?”
正在开车的任凯挠了挠头说:“二师...不,寒少,我吃过早饭了。”
“那就行,走吧。”李寒说完从奔驰后排的小冰箱里拿出来一瓶矿泉水,一边吃饼,一边喝着装在绿色玻璃瓶中写满了外语的矿泉水,感觉美滋滋。
四十分钟后,任凯载着李寒到了鑫银大厦。
他下了车,扭了扭脖子,双手插袋吹着口哨进了大厦一楼。
任凯在前面领着他穿过众多的白领,来到了可直达顶层的VIP电梯前。
这一幕在鑫银大厦一层刚刚赶来上班的精英小白领眼中要多显眼有多显眼,无数穿着OL制服和高跟鞋的职场丽人纷纷侧目,她们双眼冒光,努力想要把李寒的样貌记在脑中,并展开了丰富的想象力猜测着他的身份。
因为在鑫银,能进这座电梯的,都是她们不敢仰视的存在,都是大佬中的大佬。
李寒感受着众多炽热的目光,非常享受。
他一朝得势,非常嘚瑟,朝一位抱着文件夹的灰丝大长腿美人儿送了个秋波,然后大步流星进入了黑金相间的VIP电梯。
电梯内的显示屏上,数字飞速跳跃,却异常平稳,几乎感受不到是在上升。
李寒脚下的羊毛地毯上没有什么复杂的花纹图案,只是一圈古朴的云纹边框,中间是“星期一”三个大字。
这意味着VIP电梯间的地毯有七张。
真讲究,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