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遥回到家中,便开始准备起草工司章程律令事宜,大遥当然不是闭门造车,而是根据自己印象中的公司法规为模板,然后修改调整而草拟的大汉公司制度,虽然肯定不完善,但是思想至少领先大汉千年。
大遥于是开始回想,整理,撰写,然后把具体章程,创办条件,审批,颁发证件,以及赋税纳税,工司工人的薪酬发放问题,以及管理制度,能想到的都写了一遍。
写好后跟程静婉解释了下工司含义,然后再把自己所想所写跟程静婉再商讨了会,最后删添调整了部分,就这样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大汉工司第一版律令出炉了。
大遥想着估计绝大部分官员会反对,毕竟工司是新生事物,又与商贾挂钩,所以提前做好了被诘难的准备。
大遥没想到的是当大遥来到朝中准备好慷慨发言时,朝廷中的反对声音很少。
刘弗陵看着朝中重臣说:“各位爱卿,关于昨天陈侍郎所议工司一事,不知道各位可有反对?”
一众官员均说:“臣等赞同此事。”把大遥惊讶的不行。
实际上大遥没想到的是朝朝堂上分三股力量,霍光一股,霍光虽把持朝政,却是能为朝廷殚精竭虑的人;第二是御史大夫一批人,虽然有想着为子侄谋官,但是也是有为朝廷着想,不过由于历史背景所限,没有好的解决方案;第三批就是一些崇尚儒家的大夫,只讲道理人,讲究以贤治国,却无具体方针,比如认为治理国家讲究贤德匈奴就不会侵犯。
这时突然有人说话,那人大遥认识,是九卿之一的太常,涂侯魏说:“高帝有政令,商贾不任官,赋税翻倍,禁穿丝衣华服,而今若准许大行商贾之事,岂不是与高帝相违背?”
大遥开口道:“太常所言没道理,敢问太常可知盐铁官营的本质是何?盐铁官营的本质乃朝廷为商贾,造盐铁酒卖与百姓家,敢问太常,那朝廷为商贾,那百官为何物呢?”
涂侯魏想了想,大怒:“你说什么胡话,此事能跟市井商侩混为一谈么,朝堂之上要么是能经善术之人,要么是饱读诗书之儒士,要么是能征善战之将士,商乃末业也,岂容你来玷污我等。”
刘弗陵也颇为不悦,说:“陈侍郎慎言,不可在朝堂之上乱议此事。”
大遥连忙告罪,然后说:“待臣细细说来,朝廷实行盐铁专营,臣以为此事确实利于国家,为何?朝中文武百官俸禄、戍边行军需要物资、与其他国家交好需要钱财仅靠农耕赋税是远远不够,但是也正如贤良文学所言,此举是与民争利的行为,酒类虽早已限制,但是还有其他种种限制。我提的工司制度不仅能解决与民争利之嫌,也能让国库日渐充盈。”
刘弗陵说:“哦,陈侍郎可有良策,昨日所说只有个大概,未能得知陈侍郎具体方措。”
大遥于是说道:“工司分三种,一种完全有朝廷控制,关乎朝廷命脉的如:水利,铁、铜、金矿等;二则是朝廷与民合作,一些关乎民生的如造桥如,修路,教育,养殖等;第三种则是民独立经营:如耕种织造,养殖锻造,三百六十行均可。”
霍光说:“你继续往下说下去。”
大遥接着说:“以民营为例,有个人的工司,此为个体司,则要求比较少,赋税一般收取少部分;若是大工司,则要求比较严格,一是账目必须清晰,二是工司所属之人必须要求付一定报酬,三工司必须向由朝廷申请得到许可,正所谓抓大放小。”
桑弘羊说:“此举怕是难以推行下去?”
大遥不解的说:“为何?”
桑弘羊说:“地方豪强所拥田地甚多,奴仆牛马成群,怎可轻易设置账目,缴纳赋税,算缗、告缗已使百姓元气损伤,不可再次行之。”
大遥说:“见贤思齐是儒家所言,此处我借用一下,臣不指望一下就推及全国各郡县,可先选取几郡作为示范点,待法令完善,举措稳当,再慢慢普惠全国,徐徐图之,我们可以从第一家工司开始,应对煤矿之事。”
众三公九卿以及所属之官相互交头沟通交流,大遥接着说:“我这里有写一份大概的律令,可供陛下一观。”
刘弗陵说:“陈侍郎给大司马先阅。”
大遥递到霍光手里,霍光接过后细细的看了一遍,边看边思索,过了会递给了丞相,丞相看好后递给了刘弗陵,刘弗陵看好后交给旁边的谒者,谒者拿过便开始一项一项的宣读。
涂侯魏刚听时本想反驳,但是听到后面后发现大遥所想非常全面,不仅对工司管理、申请、注销有了说明,还对赋税,逃税,缴税有了细则,甚至连工司所属工人都有了要求以及说明,细细一想,此构思律令竟然比现行廷尉遵从的律令考虑的还要细致到位,不禁对这位年轻的陈侍郎有了一点点佩服。
当宣念完后,整个大殿都陷入了安静,甚至霍光也都在凝眉沉思,过了会桑弘羊对大遥作了一揖:“陈侍郎之大才我拍马不及,敢问陈侍郎可否愿意为我长史?”
霍光听后说:“陈侍郎虽只领工部一室,也是领秩俸比二千石,可曾听过宁为鸡头莫为牛尾。”
桑弘羊这才想起此新进朝堂不久的年轻人,跟自己一样都是能在朝堂正殿发声之人,然后作揖告罪说:“我愿意配合陈侍郎做此事,不过陈侍郎隶属工部,此事我观乃涉及大司农之责,该如何处之。”
这时丞相开口:“御史大夫,此事尚未定夺,请稍安勿躁。”
刘弗陵看着丙吉,只见丙吉稍微摇了下头,示意昨日商谈之事此时时机不对。
这时霍光说:“尚书跟其属官何在,将陈侍郎所拟律令誊抄下来,殿堂大臣各领一份,回去仔细研读,此事过于突然,容后再议。”
刘弗陵点了点头说:“让尚书们去誊抄吧,注意字写好看点,陈侍郎所写字虽端正,却难登大雅之堂。”
在场人心思各异,一时半会也不好表态,只是今天之事打乱了刘弗陵的计划,本来准备趁机磨练一下大遥,没想到大遥提出个这么大的议题,而且所思所想都十分缜密周全,明显是构思许久,这下可算真正的锋芒毕露了,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大遥像想起了什么,便说道:“陛下,臣最近天气严寒,身体十分不适,待此事落定后,能否告假五月,以养身体?”
霍光说:“陈侍郎年纪轻轻,面色红润,不像生病之人,若有不适,可请太医为你医治。”
大遥想到的是这大冷天想猫个冬,然后等开春好带一千人马去取回东西,不然时间拖的越久,变化越大,万一东西腐朽受湿损坏,世上就再也找不回那些东西了。
大遥于是说:“下官偶尔心痛难耐,有时又腿脚无力,问过大夫,大夫说是我所思所想过于耗神,劝我多多休息,让我勿思勿想。”
刘弗陵大为紧张,想着霍去病本为朝中砥柱突然早夭,眼前的人虽然武功不及霍去病,但是其他方面可是十分难得,而今竟然身体有碍,千万不要出什么大问题啊。然后赶紧说道:“陈爱卿,你身体是否严重,我马上遣太医到你府邸为你看病,不管你身体:如何,你的告假孤准了。”
涂侯魏立马说:“陛下,朝中有规定,若官员无事告假三月则是默认为请辞,除非家有大丧,如今陈侍郎仅仅身体不适,就要告假五月之久,臣觉得不妥当。”
霍光也在旁说:“太常所言我也赞同,若朝中官员均以身体不适告假几月,那朝中无人,那该如何议事,如何运行。”
大遥一看事情可能黄了,便也没说什么。
这时丙吉说:“臣以为,可先遣太医诊治,若无大碍修养几天即可,若太医确诊事态严重,则就准许告假,陈侍郎之才有目共睹,不可因一时之需,而断朝堂之柱臣。”
丞相看了看大遥,然后说:“光禄大夫所言有理,能写出这篇工司律令,足以说明陈侍郎不光在小小工部有大才,在朝堂之上,对国家大事的见解上也有其独到之处,不可因小失大。”
霍光一听只能说:“那就依丞相所言,不过日后各部若有所需要之处,陈侍郎可不要推卸。”,然后心中想着,还好没把小女嫁给他,原来是体弱之人。
大遥赶忙说:“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