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桑弘羊走到大遥前面,示意一旁说话,大遥问道:“不知御史大夫找下官有何事?”
桑弘羊抚了下胡须说:“我乃洛阳商贾出身,虽说后来入朝为官,但对行商坐贾之事也算精通熟稔,适才看陈侍郎所拟的工司章程有几处不是特别清楚的地方,可否到我府中,为我解答一二。”
大遥想了下,桑弘羊做御史大夫前就是负责盐铁官商的,说不定以后很多地方会跟他打交道,便点了点头说:“当然没问题。”
两人来到御史大夫府,御史大夫府就在丞相府后面,离未央宫挺近的,坐下后御史大夫说:“我观此章程律令有几个问题,还望不吝赐教。”
大遥赶忙说:“大人不必客气,有疑惑的地方尽管问,下官定会认真解答。”
“不知这商标有何用处呢?”桑弘羊问了第一个问题。
大遥想了想说:“商标主要有三个作用,第一是做识别用,如产地,生产工司等,第二是让产优质器物的工司让人更容易记住,第三为工司旗帜之用,像国号,增加工司认同与凝聚。”
桑弘羊认真听后,说了一句:“善,我之前在洛阳行商贾时,曾与商标有些许不谋而合之意,我在器物上镌刻器物产地,以及所做之人,不过比不上陈侍郎商标的高明。”
随后桑弘羊问了第二个问题,“不知陈侍郎你来开工司的话,会开什么工司。”
大遥想这是在套自己话呢,不过也没关系,便说道:“下官会先考虑与民相关,比如衣食住行,百姓穿的暖吃的饱住的安心行的方便,那万事可期也。”
桑弘羊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这专利是何意,此章程上写若工司有向朝廷申请新秘法新术,朝廷加以保护一年,若其他工司运用许缴纳一笔费用才允许用,我百思不得其解,还望解答。”
“专利有好有坏,好的一方面就是希望工司不要固步自封,改良造器物之法或提升农耕之效率,但是若专利过于保护反而又会阻碍其他工司,所以朝廷加以登记保护,然后保护时间为一年,故下官还有提议,若有利于天下的秘法,可由朝廷出资买断然后推及天下。当然若是有人愿意将新秘法公布于众,也未尝不可。”
桑弘羊听的不是太懂,然后抚摸胡须沉思许久,说:“此事容我细细琢磨一二。”
过了许久,桑弘羊笑着说:“我初时不明何意,但我想起侍郎你在公布公告栏写的一些章程,豁然开朗,此法甚妙,甚妙啊。”
大遥拱手说:“谢大人夸赞。”
桑弘羊心情甚好,突然正色说道:“不知陈侍郎对大司马有何感想。”
桑弘羊跟霍光不合瞎子都能看出来,但是私下议论长官肯定不合适,于是说:“大司马勤勤恳恳,为国为民,在其治理下百姓日益富足,国库充盈四海宾服,大司马乃我辈之楷模。”
桑弘羊看了眼大遥说:“哦,陈侍郎说的可是真心话。”
“句句真心,虽下官入朝不久,但观大司马处理朝中之事特别妥当,事事安排到位,朝上朝下为君担忧,挈领百官,下官佩服不已。”
桑弘羊默然不说话,然后说:“陈侍郎可知他几个儿子与女婿都在朝中任郎将,而我多次推荐我几个有能力的子侄都被驳回。”
“任人唯贤,若贤则不避亲,下官对大人子侄跟大司马亲戚了解不多,不敢置喙。”
桑弘羊想着眼前的人还真是滴水不漏,便没说什么,接着跟大遥讨论几个工司的小问题,事罢,大遥告辞回府。
桑弘羊面色不定,想着目前上官桀有拉拢自己,但是上官桀乃一介武夫,儿子上官安虽然是陛下岳丈,但是行事荒唐,若贸然答应,恐出大祸。而眼前的年轻人资历尚浅,又无根基,确前途无量,若能结为联盟,说不定大事可期,可惜自己没有待嫁女侄,不然倒是可以尝试一二。
大遥不知道桑弘羊在想什么,只是大概感觉桑弘羊在拉拢自己,大遥又不傻,交浅言深实乃大忌讳,更何况在一个不熟悉的人面前讨论当朝枢纽重臣,这万一传出去,就算没有定罪,也免不得被针对。
大遥回到府邸时,有人通报有太医奉命过来帮忙看病,正在大堂等着,大遥知道是陛下安排过来的,想着怎么才能蒙混过去呢,要不学着电视里胳肢窝里放块鹅卵石?正想着的时候看到大堂里坐着的竟然是老熟人,当初跟华太医丞一起过来的太医,大遥虽然不记得名字,但是面貌还是很好认的,心里一喜,熟人好办事,哈哈。
大遥走过去,说:“好久不见啊,不知对那马车是否满意啊。”
那太医赶紧说:“侍郎大人所造的马车确实一流,我事后得知侍郎车是半卖半送于我,在此谢过侍郎了。”
“客气客气,不知太医姓名,上次见面比较匆忙,未能问你姓名,还望海涵。”
“下官张意中,此次前来是奉命为陈侍郎看身体的。”张意中拱手对大遥说。
大遥很奇怪:“张太医,不必客气,请坐。”
这时程静婉也端茶过来了,听说太医专门给自己郎君看病,也很担心,然后也坐在一旁看着。
“不知大人身体感觉哪里不妥当啊,我看大人气色不错,就是火气有点过大。”
大遥看了看在旁边担忧的程静婉,然后看了看张意中,说:“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其实没病,只是想在家过个冬,然后再出去散散心,朝堂跟工部上的事太多了。”
张意中抚须笑了笑说:“无妨,让我为你号号脉。”
“好,那劳烦太医了。”说着大遥把左手伸了出来。
过来一会,张太医说:“倒无大碍,就是气血两旺,平时吃清淡点就行,另外我为太医就不忌讳过多了,敢问陈大人是不是很久没行房事了。”
程静婉一听脸色立马羞红,刚准备走又想知道自己郎君情况,又忍住在旁边旁听。
大遥看了程静婉的窘迫的样子笑了笑,说:“我良人刚有身孕,想让她调理调理,稳稳胎。”
“嗯,时代,前三月最好不同房,以免动了胎气。”太医点了点头。
大遥眼睛眨了眨说:“张大人,我有个不情之请。”
“大人是想让我将你病情说严重一点,好让陛下恩准告假,对吧。”
“呵呵,对的,若是你觉得难的话,就当我没说。”
“也不是不可,大人确实身体有恙,只是....”
“谢过张太医,我绝对会守口如瓶的,不然被朝中大臣知晓对我没任何好处。”
“那我就说你积劳成疾,心力交瘁,又恰逢遇到邪寒,需调养静休,你看如何?”
“一切依太医所言。”说完张中意便开始收拾行囊,大遥随后送到门口。
程静婉等大遥回来后说:“太医说你火气旺,这可咋办,要不给你煮点消火的羹汤吧。”
“没事,火气旺还不好啊,天气这么冷。”大遥不在乎的说道。
“对了,你为什么要假装生病告假呢。”
“我想在家陪陪你,还有酒楼的事不是要准备一下嘛,还有你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要出趟远门,我想等开春的时候去下,到时我带多些人过去。”大遥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记得,你当时说要出去一两个月,既然你计划已久,那就等开春准备好了再去吧。”
“你不问问我过去做什么么?”
“你愿意说我就听,不愿意说我也不问,反正我跟宝宝在这,你也跑不了。”
“哈哈,那我晚上我跟你讲。”说完亲了一口程静婉,然后去工部安排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