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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过黑天劫吗?”

“难道你是黑天之子?”文静在师祖的日记中看过,天魔挡住太阳时,大地黯淡无光,外面的世界称之为黑天劫,这期间出生的孩子,被称作黑天之子。

更关键的是,师祖当年遇到的灾星,就是黑天之子,这么巧,难道李缺就是文静要找的灾星?

“没错,我就是黑天之子,我出生时,正好阴阳判官经过,说我命硬,妨碍家族,我爹为了避灾,就将我流放府外,不让我进天道山庄。”李缺想起往事,语气萧瑟。

彭庄主没想到眼前坐着的,竟然是极具杀伤力的黑天之子,喃喃道:“这么大的事,兄弟怎么从没提起过。”

“大哥难道不知道吗?”李缺好奇道。

“这个,猎食山庄只会吃吃喝喝,其他事情知之甚少。“

李缺感到庄主语气不对,问道:“大哥难道嫌弃我?”

“不,不,绝对不会。”

两人说完,文静又问道:“你娘是庄主夫人,她难道不帮你说话吗?”

“我娘生下我就死了,我从没见过她。”

“原来你身世这么可怜。”

“我不怨天,我只恨周判官,我这一生,就是毁在他身上。”

“他经常欺负你?”

“就是他说我妨碍家族,所以这些年来,家里的很多悲剧,都算在我头上。”

“很多悲剧?”很多两个字,让彭庄主有点惊讶。

“我三岁那年,大舅带着我出去踏青,结果不小心摔落悬崖,当场惨死,他们说是我带来的噩运。我大舅身体不好才失足摔落,我也很伤心,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虽然不幸,但仅凭这一件事就认定你是灾星,确实太过。”彭庄主说道。

“我六岁那年,我二舅带着我出去吃饭,结果被仇家尾随杀死,他们又说是我的责任,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彭庄主听到二舅又死了,吓了一跳,虽然事有凑巧,但连续死人,确实让人浮想联翩,他想了想,试探的问道:“还有三舅吗?”

“我三舅最可怜,他沉迷赌博,欠下大额赌债,一时想不通上吊自杀,可他是上吊自杀,为什么大家都说是我连累。”

彭庄主没想到还真有三舅,敢情这和李缺亲近的人,都快死干净了,自己和他称兄道弟,是不是也有危险,一想到这,拿筷子的手都开始颤抖。

“还有我四姨,她家中意外失火,这难道是我能控制的吗!”

彭庄主听到还有四姨,吓得筷子一掉,他连忙捡起来,掩饰道:“酒很多了,对不起。”

“你一直都是海量,今天这才到哪。”李缺酒劲上来,没注意彭庄主的恐惧。

彭庄主心中寻思,就算他不是灾星,这么命背的人也得赶紧送走,于是说道:“发挥不好,抱歉,抱歉。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我和阮姑娘都受了伤,来向你讨点伤药,明天我们就继续赶路。”

彭庄主看下文静,不想她被李缺连累,回道:“阮姑娘伤势太重,需要在山庄静养,才能确保复原。”

文静正在回想李缺的成长过程,好确定他是不是自己寻找的灾星,突然听到彭庄主提起自己,好奇道:“我要留下来?”

“没错,你虽然服了丹药,但需要持续观察,避免反复。”

“我服药后已经好了很多,不碍事的。”

“那怎么行,如果你伤势复发,岂不是砸我山庄的牌子。”彭庄主非常严肃。

文静很想跟着李缺,了解他的详细经历,但彭庄主如此盛情,实在不好拒绝,眼神向李缺示意,要他帮忙脱身。

李缺虽然多喝了几杯,但一涉及到文静的事,立马清醒,沉吟道:“彭大哥说得没错,疗伤事大,你还是痊愈后再走。”

文静知道无法再拒绝,只好笑道:“彭大哥,那就麻烦你了。”

彭庄主留下文静,非常高兴,开心回道:“好说,好说。”

三人大事谈定,继续吃吃喝喝,共谋一醉。

第二天一早,一切都很安稳,文静酒后睡觉,又香又沉,醒来时,李缺正要离开山庄,过来与她告别。

“阮姑娘,我这就要走,后会有期。”

“你什么时候回来?”

李缺感受到文静话里充满关心,有点激动的回道:“我有急事要处理,月内应该能回来。”

文静现在对李缺充满好奇,必须等他同行,说道:“好,我就在山庄等你。

李缺这一走,再见文静时,已经物是人非。

天道山庄,天下第一大庄,以自然素雅为主旋律,完美融合山水之色,清新淡雅,让人心境平和;庄外不远处有一块大石,自然而成,气势磅礴,上刻四个大字,天道山庄。

李缺已经很久没回家,再次见到家中美景,不禁有点怀念。可守门弟子见到他回来,却吓一大跳,像见了鬼一样的跑开,李缺习以为常,不以为怪,对着逃走的弟子喊道:“别急,记得通报。”

可怜的李缺,进自己家门,竟然还要通报。可守门弟子都是李洪的嫡系,首先通报的不是庄主,而是夫人,夫人此时正在花园散心,听到这个灾星回来了,脸上立马变色,急匆匆的向门口赶去,她早就接到儿子传书,务必要堵住李缺,不让他踏进山庄一步。

李缺见到二娘出来,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礼貌的说道:“孩儿见过二娘。”

二娘一照面就板着脸,说道:“回来有什么事?”

“有事拜见爹爹。”

“庄主不在,你走吧。”

李缺一脸诧异,按爹之前的吩咐,完成灵州任务就赶回山庄,按此推算,爹应该正在山庄,回道:“二娘,是爹要我回来覆命。”

夫人很不耐烦,直接说道:“我要你走,你没听懂吗?”

李缺对这个二娘其实是深恶痛绝,心中不知骂过她多少次,但她是长辈,出于礼貌,又只能恭敬的说道:“孩儿不敢,只是事情急迫,希望二娘告知爹的具体行踪。”

“不知道,快走。”

李缺观察她的表情,估计她肯定知道,只是纯粹不愿告诉自己,心中一急,语气有点冲的说道:“二娘,我真的有急事。”

“放肆,你敢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

李缺不敢顶撞,说道:“孩儿不敢。”

“不敢?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早就不把二娘放在眼里。”

“孩儿没有。”

夫人也不想做的太过,说道:“算了,你走吧。”

李缺知道问不到结果,正准备离开,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李缺回头一看,竟然是山庄里唯一挺自己的三叔,立马行礼:“侄儿见过三叔。”

三叔名叫李易,是山庄内唯一不用剑的高手,人送外号“非剑客”,武功高强,威名赫赫。他很久没见李缺,非常欣慰,笑道:“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进庄拜见你爹。”

“爹不在庄里。”

三叔看了嫂子一眼,心中有数,说道:“你爹刚回来,你随我进去。”

李缺听到爹已经回来,心中松了口气,立即跟着三叔进庄。夫人不敢阻拦老三,但还是讽刺道:“老三对李缺,可真是关爱倍加啊。”

老三一笑,说道:“嫂子客气了,大哥的骨肉,我自然要看重一点。”

夫人冷哼一声,让开道路,不再说话。

三叔看着李缺长大,知道他从小历经磨难,因此对他格外关注,说道:“你有段时间没回了,这次该在家里休养一下。”

“三叔,我要是呆在家里,恐怕会鸡犬不宁。”

三叔知道他的情况,苦笑一声,同样是李家子弟,为何要弄成现在这副田地。两人边走边聊,慢慢向大厅走去,可一进大厅,里面竟然空无一人,连服侍的弟子也没见到。李缺感到情况不对,山庄向来注重礼节,怎么连个招呼的人都没有,他在这庄里实在吃过太多亏,立马提高警惕,四处观察。

突然,一道剑气从厅外冲入,气势惊人,瞬间罩住李缺;李缺反应也是极快,立即凝聚剑气,护住全身,对方剑气极强,瞬间让李缺透不过气来。

三叔见李缺反应迅速,功力精纯,武功较之前又有精进,笑道:“大哥不要开晚辈的玩笑。”

三叔的话很快起了作用,剑气逐步减弱,最终消散,一个中年人随即走入大厅,此人一身宗师气派,正是天道山庄庄主李泽,他看了一眼李缺,说道:“你的武功倒是小有进步,但做事的方法,还是一塌糊涂。”

李缺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说道:“孩儿不明白。”

“哼,不明白,我看你是装不明白。”

李缺连忙跪下,说道:“孩儿不敢。”

“洪儿来信说,你在灵州私自放走叛军将领,有没有这回事?”

李缺一愣,他从没告诉二弟这件事,现在却已经传到爹的耳朵里,二弟的消息手段,真是让人惊叹。

李庄主见他不回答,知道确有此事,继续说道:“你可知道这个判将是王智有意放走?”

李缺从没听过这个说法,惊讶道:“王智故意放人?”

“没错,洪儿本来想利用此事打压王智,结果你追回判将,还交给王智,白白错失这个机会。”

“爹,王智是朝廷大将,与周翼素不相识,怎么会冒险救人?”

李庄主白他一眼,说道:“王智不想和马帮公开翻脸,否则以判将那点功夫,怎么逃得过王智的铁桶阵。”

“这。”李缺不知怎么反驳。

李庄主也知道李缺不善言辞,又白了一眼,继续说道:“我素来赏罚分明,你公然抗令,就算是我儿子,也不能轻饶,自己去大院,跪两个时辰。”

李缺心里还不认错,跪着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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