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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庾氏志在中原

石勒死之后,石从以谯来降。当时石虎实力尚能掌控全局,晋朝无法出师援聪,只能期盼石聪自己能抵抗住石虎。石生在关中起兵,遣使来降,石生失败后,手下将领郭权率众来归,晋朝也没能收纳。石虎自立以后,咸康元年,石虎亲率大军兵犯历阳。帝加封王导大司马,假黄钺,都督诸路军马抵御石虎。石虎到达江边就回去了。陶侃死之后,庾亮代陶侃镇守荆州,有施展才华恢复中原之志。

咸康五年,庾亮出任豫州刺史。与西阳太守樊峻,以精兵一万驻扎邾城。庾亮弟弟庾翼任南蛮校尉,南郡太守,镇守江陵,以武昌太守陈嚣为梁州刺史。庾亮自率十万大军,据守襄阳,以声援各军。上疏请便戍守关隘边让士卒屯田,以修进取之备。等几年之后,乘胜而进,收复河、洛,还说到淮泗、寿阳容易攻取。帝与群臣商议,王导同意庾亮的建议,而郗鉴认为物资粮草没有备齐,不能轻举妄动,蔡谟也力陈石虎之强,不可妄动干戈。其实王导并非有恢复中原的意图,只是此时不想与庾亮有摩擦罢了。皇帝接受了蔡谟的主张,庾亮也只得作罢。石虎遣燮安率七万人侵犯荆、扬等地,后被打退,劫掠汉东七千余户人家,将其迁往幽、冀。第二年,庾亮去世。庾亮死之后,庾翼为荆州刺史,都督六州,镇守武昌。

郗鉴患重疾,上疏卸职,并且向皇上推荐了蔡谟,说他平简贞正,素望所归,可以担任徐州刺史。还推举了自己族亲郗迈,正所谓举贤不避亲,只要是有才之人即使是自己的亲人也得敢于推荐。说他谦爱养士,非常得流人敬仰,可以担任兖州刺史。左卫将军陈光上疏请求讨伐胡人,朝廷令其攻打寿阳。蔡谟上疏说寿阳城小而坚固,自寿阳到琅琊之间,一个城池受到攻击,其他城池必定来救,况且朝廷军队光行军就得五十多天,大军未到,敌人早就收到消息了,援军也早就到达了。说白了,蔡谟还是主张怯弱退守,不思收复河山。

庾翼政令严明,考虑长远。几年之内,仓廪充盈,百姓安居。黄河以南,都有归附之心。建元七年,石虎手下的汝南太守戴开率数千人投降庾翼。庾翼遣使到辽东,凉州等地广结各方力量,想联合他们一同起兵收复河山。九月,庾翼移镇安陆,派桓宣进取丹水,上疏请让桓温戍守广陵,何充据守淮泗、赭圻,路永屯守合肥。皇帝遣使前去阻止,庾翼违旨照行。到达下口,又上表请求镇守襄阳。满朝上下都不赞同,只有庾翼的哥哥庾冰和桓温赞成。十月,庾冰为江州刺史,镇守武昌,作为庾翼的外援。十一月,庾冰去世。庾翼令长子庾方之戍守襄阳,朝廷下诏使庾翼都督江州。庾翼打算迁到乐乡,朝廷不许。庾翼修缮兵器,囤积粮草,意图北进。永和七年,七月,庾翼去世。部将于瓚、戴义叛乱,长史江虨、司马朱焘等共诛之。庾翼生前表请以第二子庾爰之为荆州刺史,朝廷让桓温接替了庾翼的职务,刘琰取代了庾方之,于是长江上游被桓温把控。

历史知识普及:庾翼。庾翼风仪秀伟,少有经纶大略。咸和二年(327年),苏峻之乱爆发,庾翼被庾亮指派白衣领数百人守备石头城。但于次年苏峻进攻建康时庾亮抵抗失败,于是庾翼与庾怿和庾条随庾亮逃到寻阳投靠温峤。

乱事平定后,受太尉府辟命,转参军,后迁任从事中郎。庾翼及后先任振威将军、鄱阳太守,后转建威将军、西阳太守,任内安抚百姓,很得百姓欢心。咸康五年(339年),庾亮打算北伐,庾翼加辅国将军,转任南蛮校尉,假节领南郡太守,镇守江陵。但于同年,后赵天王石虎因庾亮的军事部署而派兵南侵,重镇邾城被后赵军攻陷,更围困石城。庾翼此时屡设奇兵,偷偷将粮食军需送入石城支援城内。及后竟陵太守李阳拒击后赵军,为石城解围。庾翼因协助石城固守不失而封都亭侯。

次年,庾亮逝世,庾翼获授都督江荆司雍梁益六州诸军事,安西将军、荆州刺史,假节,接替庾亮镇守武昌。庾翼接手重任后努力不懈,令军纪和地方管治都严明,数年就令官府和人民都财资充实,人们都称许其才干。而且归心者不独东晋臣民,连后赵黄河以南领地的人民都有归附之心,建元元年(343年),后赵汝南太守戴开更率数千人请降。当时庾翼亦有北伐的大志,以平灭成汉和后赵为己任。更派使者联结前燕和前凉预备一起出兵。同时,庾翼打算举兵北伐,并想移镇襄阳,但怕朝廷不许,于是在上表称移镇安陆。但康帝和朝中大臣多派人阻止,庾翼都不听。庾翼违诏北行到夏口后再度上表,求镇襄阳。朝廷最终加庾翼都督征讨诸军事,后更进庾翼为征西将军,领南蛮校尉。

建元二年(344年),康帝和兄长庾冰先后逝世,庾翼回镇夏口并接管庾冰的部众。不久朝廷下诏庾翼再督江州并加领豫州刺史,庾翼于是修缮兵器军备,积存粮食,准备之后举兵北伐。后又派益州刺史周抚和西阳太守曹据讨伐成汉,在江阳击败成汉将领李桓。

庾翼在永和元年(345年)患上背疽,病重时表次子庾爰之行辅国将军、荆州刺史,代替自己的职位;又表司马朱焘为南蛮校尉,以一千人守巴陵。七月庚午日,庾翼逝世,享年四十一岁。朝廷追赠车骑将军,谥肃侯。

《晋书卷七十三列传第四十三》,翼字稚恭。风仪秀伟,少有经纶大略。京兆杜乂、陈郡殷浩并才名冠世,而翼弗之重也,每语人曰:“此辈宜束之高阁,俟天下太平,然后议其任耳。”见桓温总角之中,便期之以远略,因言于成帝曰:“桓温有英雄之才,愿陛下勿以常人遇之,常婿畜之,宜委以方邵之任,必有弘济艰难之勋。”

苏峻作逆,翼时年二十二,兄亮使白衣领数百人,备石头。高败,与翼俱奔。事平,始辟太尉陶侃府,转参军,累迁从事中郎。在公府,雍容讽议。顷之,除振威将军、鄱阳太守。转建威将军、西阳太守。抚和百姓,甚得欢心。迁南蛮校尉,领南郡太守,加辅国将军、假节。及邾城失守,石城被围,翼屡设奇兵,潜致粮杖。石城得全,翼之勋也。赐爵都亭侯。

及亮卒,授都督江荆司雍梁益六州诸军事、安西将军、荆州刺史、假节,代亮镇武昌。翼以帝舅,年少超居大任,遐迩属目,虑其不称。翼每竭志能,劳谦匪懈,戎政严明,经略深远,数年之中,公私充实,人情翕然,称其才干。由是自河以南皆怀归附,石季龙汝南太守戴开率数千人诣翼降。又遣使东至辽东,西到凉州,要给二方,欲同大举。慕容皝、张骏并报使请期。翼雅有大志,欲以灭hu平蜀为己任,言论慷慨,形于辞色。将兵都尉钱颀陈事合旨,翼拔为五吕将军,赐谷二百斛。时东土多赋役,百姓乃从海道人广州,刺史邓岳大开鼓铸,诸夷因此知造兵器。翼表陈东境国家所资,侵扰不已,逃逸渐多,夷人常伺隙,若知造铸之利,将不可禁。

时殷浩征命无所就,而翼请为司马及军司,并不肯赴。翼遗浩书,因致其意。先是,浩父羡为长沙,在郡贪残,,兄冰与翼书属之。翼报曰:“殷君始往,虽多骄豪,实有风力之益,亦似由有佳儿、弟,故不令物情难之。自顷以来,奉公更退,私累日滋,亦不稍以此寥萧之也。既雅敬洪远,又与浩亲善,其父兄得失,岂以小小计之。大较江东政,以伛儛豪强,以为民蠹,时有行法,辄施之寒劣。如往年偷石头仓米一百万斛,皆是豪将辈,而直打杀仓督监以塞责。山遐作余姚斗年,而为官出二千户,政虽不伦,公强官长也,而群共驱之,不得安席。纪睦、徐宁奉王使纠罪人,船头到渚,桓逸还复,而二使免官。虽皆前宰之惛谬,江东事去,实此之由也。兄弟不幸,横陷此中,自不能拔脚于风尘之外,当共明目而治之。荆州所统一二十郡,唯长沙最恶。恶而不黜,与杀督监者复何异耶!”翼有风力格裁,发言立论皆如此。康帝即位,翼欲率众北伐,上疏曰:“贼季龙年已六十,奢淫理尽,丑类怨叛,又欲决死辽东。皝虽骁果,未必能固。若北无掣手之虏,则江南将不异辽左矣。臣所以辄发良人,不顾忿咎。然东西形援未必齐举,且欲北进,移镇安陆,人沔五百,涢水通流。辄率南郡太守王愆期、江夏相谢尚、寻阳太守袁真、西阳太守曹据等精锐三万,风驰上道,并勒平北将军桓宣扑取黄季,欲并丹水,摇荡秦雍。御以长辔,用逸待劳,比及数年,兴复可冀。臣既临许洛,窃谓恒温可渡戍广陵,何充可移据淮洒赭圻,路永进屯合肥。伏愿表御之日便决圣听,不可广询同异,以乖事会。兵闻拙速,不闻工之久也。”于是并发所统六州奴及车牛驴马,百姓嗟怨。时欲向襄阳,虑朝迁不许,故以安陆为辞。帝及朝士皆遣使譬止,车骑参军孙绰亦致书谏。翼不从,遂违如辄行。至夏口,复上表曰:臣近以胡寇有弊亡之势,暂率所统,致讨山北,并分见众,略复江夏数城。臣等以九月十九日发武昌,以二十四日达夏口,辄简卒搜乘停当上道。而所调借牛马,来处皆远,百姓所蓄,谷草不充,并多羸瘠,难以涉路。加以向冬,野草渐枯,往反二千,或容踬顿,辄便随事筹量,权停此举。又山南诸城,每至秋冬,水多燥涸,运漕用功,实为艰阻。计襄阳,荆楚之旧,西接益梁,与关陇咫尺,北去洛河,不盈千里,土沃田良,方城险峻,水路流通,转运无滞,进可以扫荡秦赵,退可以保据上流。臣虽不武,意略浅短,荷国重恩,志存立效。是以受任四年,唯以习戎为务,实欲上凭圣朝威灵高略,下藉士民义慨之诚,因寇衰弊,渐临逼之。而八年春上表请据乐乡,广农蓄谷,以伺二寇之衅,而值天高听邈,未垂察照,朝议纷纭,遂令微诚不畅。自尔以来,上参天人之征,下采降俘之言,胡寇衰灭,其日不远。臣虽未获长驱中原,馘截凶丑,亦不可以不进据要害,思攻取之宜。是以辄量宜入沔,徙镇襄阳。其谢尚、王愆期等,悉令还据本戍,须到所在,驰遣启闻。翼时有众四万,诏加都督征讨军事。师次襄阳,大会僚佐,陈旌甲,亲授弧矢,曰:“我之行也,若此射矣。”遂三起三叠,徒众属目,其气十倍。初,翼迁襄阳,举朝谓之不可,议者或谓避衰,唯兄冰意同,桓温及谯王无忌赞成其计。至是,冰求镇武昌,为翼继援。朝议谓冰不宜出,冰乃止。又进翼征西将军,领南蛮校尉。胡贼五六百骑出樊城,翼遣冠军将军曹据追击于挠沟北,破之,死者近半,获马百匹。翼绥来荒,务尽招纳之宜,立客馆,置典宾参军。桓宣卒,翼以长子方之为义成太守,代领宣众,司马应诞为龙骧将军、襄阳太守,参军司勋为建威将军、梁州刺史,戍西城。康帝崩,兄冰卒,以家国情事,留方之戍襄阳,还镇夏口,悉取冰所领兵自配,以兄子统为寻阳太守。诏使翼还督江州,又领豫州刺史,辞豫州。复欲移镇乐乡,诏不许。缮修军器,大佃积谷,欲图后举。遣益州刺史周抚、西阳太守曹据伐蜀,破蜀将李桓于江阳。翼如厕,见一物如方相,俄而疽发背。疾笃,表第二子爰之行辅国将军、荆州刺史,司马朱焘为南蛮校尉,以千人守巴陵。永和元年卒,时年四十一。追赠车骑将军,谥曰肃。翼卒未几,部将干瓒、戴羲等作乱,杀将军曹据。翼长史江、司马朱焘、将军袁真等共诛之。

郗鉴:郗鉴(269-339)东晋大臣。字道徽,汉族,高平金乡(今嘉祥南)人。生于晋武帝泰始五年,卒于晋成帝咸康五年,年七十一岁。少孤贫,博览经籍,躬耕吟咏,不应辟命。晋明帝初,(公元三二三年)拜安西将军,假节镇合肥。为王敦所忌,征还。寻迁车骑将军,都督徐、兖、青三州军事,与王导、卞壸同受遗诏辅少主。祖约、苏峻之乱,鉴登坛流涕,誓师勤王。事平,进太尉,封南昌县公。卒,谥文成。鉴作有文集十卷,(隋书《唐书经籍志》)传于世。

郗鉴(269-339)字道徽,高平金乡人。生于晋武帝泰始五年,卒于晋成帝咸康五年,年七十一岁。少孤贫,博览经籍,躬耕吟咏,不应辟命。晋明帝初,(公元三二三年)拜安西将军,假节镇合肥。为王敦所忌,征还。寻迁车骑将军,都督徐、兖、青三州军事,与王导、卞壸同受遗诏辅少主。祖约、苏峻之乱,鉴登坛流涕,誓师勤王。事平,进太尉,封南昌县公。卒,谥文成。鉴作有文集十卷,(隋书《唐书经籍志》)传于世。

如前所论,东晋门阀政治格局形成的原因,是士族专兵和皇权不振。士族专兵而又不允许一族独占兵权,皇权不振而又不允许任何其它士族取代司马氏的地位,这就需要一些人物的调处经营。郗鉴对付的办法,一是维护司马氏皇权的存在使之成为维持稳定局面的因素,一是抑制过分强大的士族门户以绝觊觎。郗鉴在江左完成的几件大事,都是属于这类性质。

在一一探究郗鉴的几件大事时,我发现胡三省在《通鉴》注中对此都有所评论。其一,郗鉴建议用流民帅的兵力以平王敦之叛问题,《通鉴》大宁二年(324年)胡注曰:“夫理顺者难恃,势弱则不支。以〔王〕敦、〔钱〕凤同恶相济,率大众以犯阙。虽诸公忠赤,若只以台中见兵拒之,

是复周〔〕、戴〔渊〕石头之事。微郗鉴建请而召刘遐、苏峻,殆矣。”其二,郗鉴协调当权门户王氏、陶氏、庾氏关系问题,《通鉴》咸康四年(338年)胡注曰:“庾亮之谋(案指庾亮废王导之谋),微郗鉴拒之于外,孙盛谏之于内,必再乱天下矣。”①其三,郗鉴经营京口,控制东道问题,《通鉴》咸和三年(328年)胡注曰:“晋都建康,粮运皆仰给三吴,故欲先断东道。王敦、苏峻之乱,匡复之谋,郗鉴为多。”②本文所论郗鉴数事,都暗合胡三省之所见。当然,把这些事放在一定的时代条件下并联系起来探寻其本质,是胡三省为其史观所限所不能做到的。

正是由于这类原因,今人研究历史,必须汲取前人成果,而又不能圃于前人成果。

郗鉴名义上虽居朝廷三事之列,但从未入主中枢。他的所作所为,主要属于战略性的奇谋异策之类。《世说新语·排调》“郗司空拜北府”条王徽之已讥其“应变将略非其所长”③。所以他在东晋并没有什么轰动的事迹足资称述,古今史家也多不甚重视郗鉴其人。同时,他的家族在江左也未曾获得最高的社会地位,像王、谢那样。郗鉴先世,郗虑以后没有显宦,其家族在两晋之际,基本上未曾脱离东汉儒学家族轨道,直到郗鉴的子侄辈,才完成向玄学士族的转化过程。两晋之时,居于显赫地位的士族人物,往往多方网罗名士,充实幕府,制造声誉。东晋王敦、庾亮、桓温府内,莫不名士充盈,人才济济。可是郗鉴以三公之尊居重镇历十余年,而名士出其州府者则寥寥无几。这也是郗氏家族地位、门户状况的一种反映。当然,郗鉴与出自另一儒学大族的卞壸又有所不同。卞壸与门阀政治格格不入,可以为司马王朝死节,而不能像郗鉴那样厕身于门阀政治之中并能有所建树。

《世说新语·言语》:“郗太尉拜司空(案在咸和四年,329年),语同坐曰:‘平生意不在多,值世故纷坛,遂至台鼎,朱博翰音,实愧于怀。’”《礼记·曲礼》下:“鸡曰翰音。”《易·中孚》:“翰音登于天,贞凶。《象》曰:‘翰音登于天,何可长也?’”郗鉴之意,以为自己只不过是像朱博那样的吏才而得登于台鼎,像鸡飞上天一样,在门阀政治中,这本来是想象不到的事。《太平御览》卷二○七引《晋中兴书》:“郗鉴为太尉(案在咸康四年,338年),虽在公位而冲心愈约,劳谦日厌,诵玩坟索,自少及长,身无择行。家本书生,后因丧乱,解巾从戎,

非其本愿,常怀慨然。”郗鉴两拜三公,相隔近十年,而谦退旨趣前后如一。正因为郗鉴不操其柄,无竞于朝,所以能够久任于京口,善始令终而无殒坠之虞。

不过,郗鉴毕竟是流民帅,也有过流民帅所共有的杀人越货之事,已见前引。《晋中兴书》说他“自少及长,身无择行”,是一种溢美之词。《世说新语·品藻》:“卞望之(壸)云:‘郗公体中有三反:方于事上,好下佞已,一反;治身清贞,大修计校①,二反;自好读书,憎人学问,

三反。’”三反,犹今言三种矛盾。郗鉴在性格和素养上,也是一个充满矛盾的人物。

本文之始,曾引用《晋书·明帝纪》史臣之言曰:“维扬作寓,凭带洪流,……不得不推诚将相,以总戎麾,楼船万计,兵倍王室,处其利而无心者,周公其人也。”史臣本指王敦有上游形胜之利,遂启篡窃之心,因而感叹世无周公。借史臣此论以观郗鉴,虽不处顺流之势,但建康锁钥在手,亦可谓“处其利而无心”。他身居危朝而能阻遏觊觎,终于对东晋朝廷有所匡救。如果郗鉴舍京口地利而居官建康,不以谦退自处而务求竞逐,以他本不优越的门望实力,在东晋翻云覆雨的门阀政治中,未必能有多少建树。

此处胡三省只说到“庾亮之谋”而未及陶侃,是因为司马光未录庾亮致郗鉴信中关于陶侃欲起兵废王导之事,所以胡注也未论及。

此处胡三省只说到东道粮运之事而不及京口的经营,是因为司马光未措意于京口地位问题,于《通鉴》中略去了郗鉴致温峤函中“静镇京口”之语,所以胡三省作注,也就未曾言及京口。

引陈寿评诸葛亮语以论郗鉴,当然也有抬高郗鉴的用意。郗超已有此说。

计,计簿,计算;校,校实。“大修计校”,当谓大聚甲兵钱谷诸事。《三国志·魏志·崔琰传》曹操领冀州牧,“校计甲兵”;《太平御览》卷二六三引此,作“计校甲兵”。又《三国志·蜀志·杨戏传》注引《襄阳记》,诸葛亮尝自校簿书,主簿杨颙进谏,亦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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