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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刘子勋败亡

前废帝死后,湘东王刘彧奉太皇太后命即皇帝位史称太宗明皇帝。即位第二天就诛杀了豫章王刘子尚和山阴公主刘楚玉以及前废帝的同母兄弟。史书记载山阴公主曾经对废帝说我们是亲兄妹,您继承了皇位,后宫佳丽万余人,而我却只有驸马一个男人,这不公平。于是废帝赏赐了她三十多个面貌俊朗的男子。

袁觊到寻阳以后,与邓琬结交,众人都知道此二人有异志。到襄阳以后,便修缮兵器,收敛士卒。荆州刺史、雍州刺史、梁州刺史等共同聚集寻阳,欲图造反。

明帝派王玄谟领水军征讨,建安王休仁统领各路大军。东面敌军不久便被平定,于是全力讨伐西路贼军。邓琬派两万大军进发,义兴的兵马也到了延陵。一时间内外忧困,大家都打算各自逃散。明帝不得已征召孝祖入朝,孝祖率两千人还都,人情稍安。孝祖在于敌军交战时,中流矢而死。邓琬又派刘胡率三万大军屯守雀尾,刘胡军大败逃走,袁觊也跟着逃走,在路上被杀。其余各路军队也陆续被朝廷军大败,战乱遂平。

孝武帝时,山阳王刘休祐为豫州刺史,废帝景和元年,休祐入朝,以殷琰行府事。明帝时,任命休祐为荆州刺史,以殷琰为豫州刺史。殷琰手下司马刘顺劝殷琰同刘子勋一同叛乱,殷琰因为自己家人尚在京师,因此打算忠诚于明帝。士人杜叔宝也劝殷琰会同子勋一同起兵,殷琰本来就是个没主意的人,受制于叔宝等人。杜叔宝一手掌控内外诸事。明帝知道殷琰受制于人,因此想放他一条生路。泰始二年,派军西讨,休祐出镇历阳。刘顺等率八千人占据宛塘,叔宝以为朝廷军很快便退,于是之调拨了一月军粮,最后刘顺军因缺粮众溃,叔宝守城自固。最后,殷琰等人打开城门投降。

历史知识普及:刘子勋。刘子勋,南朝宋孝武帝刘骏第三子,幼年出镇江州后被大臣邓琬、袁顗等拥戴起兵讨伐荒淫的皇帝刘子业,讨伐军还未进入建康,刘子业便已在宫廷政变中身亡,明帝刘彧(刘子业,刘子勋之叔)即位,双方为争夺帝位而爆发战争,刘子勋一方最终落败。刘子勋被刘彧下令处死。

大明四年封晋安王,食邑二千户,都督南兖州、徐州之东海诸军事、征虏将军、南兖州刺史。

前抚军咨议参军何迈从小习武,召集有许多勇士。曾娶宋文帝刘义隆的女儿新蔡公主为妻。前废帝刘子业继位后,将已婚的亲姑母新蔡公主纳入后宫封为夫人,对外谎称新蔡公主已死,杀一宫人假冒新蔡公主进行了隆重的安葬。他非常忌恨何迈,何迈担心受祸,密谋在刘子业出行时发动政变,迎立刘子勋为皇帝。事情败露,何迈被杀。刘子业欲杀刘子勋,遣朱景云送药赐子勋死。朱景云至盆口,停止不前,遣信使报江州长史邓琬。邓琬等奉刘子勋起兵,要废黜刘子业。

刘子业的左右亲信柳光世、寿寂之等人合谋将刘子业弑杀,迎湘东王刘彧继任皇位,进刘子勋号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邓琬等人不接受,而于泰始二年正月七日在寻阳奉立刘子勋登基为帝,年号义嘉元年,备置百官,得到广泛响应。寻阳势力一度被视为正统,如薛安都等镇守各方的宿将都对刘子业表示效忠,其军队逼近建康,获得了极大的战略优势。但随着刘彧启用沈攸之、吴喜、张兴世等出色将领,战局向不利于寻阳势力的方向转变,邓琬、袁顗等人缺乏军事才能,且与众武将关系不佳,当战局不利时,军队立刻分崩离析。刘彧派兵讨伐,大败刘子勋的部队,并杀了刘子勋和他的母亲。刘子勋死时年仅十一岁,葬于寻阳庐山。

史书记载

(宋书列传第四十孝武十四王)

晋安王子勋,字孝德,孝武帝第三子也。大明四年,年五岁,封晋安王,食邑二千户。仍都督南兖州、徐州之东海诸军事、征虏将军、南兖州刺史。七年,改督江州、南豫州之晋熙、新蔡、郢州之西阳三郡诸军事、前将军、江州刺史。八年,迁使持节、都督雍、梁、南北秦四州、郢州之竟陵、随二郡诸军事、镇军将军、宁蛮校尉、雍州刺史。未拜而世祖崩,以镇军将军还为江州,本官如故。眼患风,为世祖所不爱。景和元年,加使持节。

时废帝狂凶,多所诛害。前抚军谘议参军何迈少好武,颇招集才力之士。迈先尚太祖女新蔡公主,帝诈云主薨,杀宫人代之,显加殡葬,而纳主于后宫。深忌迈,迈虑祸及,谋因帝出行为变,迎立子勋。事泄,帝自率宿卫兵诛迈,使八座奏子勋与迈通谋。又手诏子勋曰:“何迈杀我立汝,汝自计孰若孝武邪?可自为其所。”遣左右朱景云送药赐子勋死。景云至盆口,停不进,遣信使报长史邓琬。琬等因奉子勋起兵,以废立为名。

太宗定乱,进子勋号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琬等不受命,传檄京邑。泰始二年正月七日,奉子勋为帝,即伪位于寻阳城,年号义嘉元年,备置百官,四方并响应,威震天下。是岁四方贡计,并诣寻阳。遣左卫将军孙冲之等下据赭圻,又遣豫州刺史刘胡率大众来屯鹊尾,又遣安北将军袁顗总统众军。台军屯据前溪断顗等粮援,胡遣将攻之,大败,于是焚营遁走。顗闻胡去,亦弃众南奔。沈攸之诸军至寻阳,诛子勋及其母,同逆皆夷灭。子勋死时,年十一,即葬寻阳庐山。

沈庆之(续): 沈庆之少有志力。时值东晋末年,会稽王司马道子专权,政刑谬乱,朝中党林立,互相倾轧,朝政腐败,不断爆发流血斗争。浙东地区赋役苛重。东晋隆安三年(399年),五斗米道教主派孙泰之侄孙恩率众起义,并派军进攻武康。当时沈庆之未满二十岁,便跟随乡族与义军作战,并以勇猛闻名。

起义被镇压后,乡邑百姓流转失散,沈庆之耕种田地,勤苦自立。到三十岁时,还未出名。沈庆之的哥哥沈敞之是赵伦之的征虏参军,监南阳郡。一次,沈庆之去看望兄长,遇见了赵伦之,赵伦之对沈庆之很赏识。时赵伦之之子赵伯符为竟陵太守,赵伦之便让赵伯符任命沈庆之为宁远中兵参军。当时竟陵境内的蛮人经常攻打来犯,沈庆之便为赵伯符出谋划策,每次作战都取得了胜利,赵伯符由此得将帅之称。有时赵伯符外出作战,沈庆之没有跟随,赵伯符常无功而返。

永初二年(421年),沈庆之被任命为殿中员外将军。宋元嘉七年(430年),和赵伯符随到彦之北伐(北伐时间在《南史·到彦之列传》有此记载)。赵伯符中途病归,沈庆之则随檀道济继续北伐。次军,宋军回师,檀道济对文帝说沈庆之忠谨晓兵,文帝于是让他领队防卫东掖门,稍得引接,出入禁省。后出戍钱唐新城,回京后,领淮陵太守。

领军将军刘湛知道沈庆之的才能后,便想拉拢他,对他说:“卿在省年月久,比当相论。”沈庆之正色说:“下官在省十年,自应得转,不复以此仰累”(《宋书·沈庆之列传》)[1]。不久,转为正员将军。

宋元嘉十七年(440年)十月,文帝欲收捕刘湛。当日,文帝召沈庆之,沈庆之穿戎装来见。文帝见他如此打扮,大惊,问沈庆之:“卿何意乃尔急装?”沈庆之回答:“夜半唤队主,不容缓服”(《宋书·沈庆之列传》)。文帝很满意,派他收捕吴郡太守刘斌,斩首。后又迁始兴王刘浚后军行参军,员外散骑侍郎。

元嘉十九年(442年)十二月,宋雍州(治襄阳,今湖北襄樊市)刺史刘道产卒。刘道产善于为政,民安其业,大小丰赡,山蛮走出深山,沿沔水(今汉江及其北源陕西留坝县西沮水)为村落,户口殷盛。继任者治理不善,不久,山蛮即群起反宋,征西司马朱修之率兵镇压,初战不利。宋廷以沈庆之为建威将军,助朱修之。朱修之失律下狱,沈庆之代其征讨,俘杀万余人。迁广陵王诞北中郎中兵参军,领南东平太守,又为武陵王刘骏(后为孝武帝)抚军中兵参军。

元嘉二十二年(445年),沔水沿岸诸蛮连年聚众反宋,使水陆梗阻。七月,武陵王刘骏为雍州刺史,将至襄阳(今属湖北)赴任,遂派沈庆之率兵突然进击,大破之,降二万口。刘骏抵达襄阳后,诸蛮切断驿道,欲攻随郡(治今湖北随州),随郡太守柳元景率招募所得的六七百人进行拦击,又破之,俘7万余口。时涢山(今湖北潜江东北)蛮最强,沈庆之率兵进攻,获3万余人,将1万余人迁移至都城建康(今南京)。沈庆之又为广陵王刘诞北中郎中兵参军,加建威将军、南济阴太守。

元嘉二十六年(449年)十二月,沔北诸山蛮攻雍州。沈庆之随刘诞至襄阳,奉命率后军中兵参军柳元景、随郡太守宗悫、振威将军刘颙、司空参军鲁尚期、安北参军顾彬、马文恭、左军中兵参军萧景嗣、前青州别驾崔目连、安蛮参军刘雍之、奋威将军王景式等2万余人前去征讨。宗悫自新安道入太洪山,柳元景从均水据五水岭,马文恭出蔡阳口取赤系邬,王景式由延山下向赤圻阪,八道俱进。各路讨伐兵马皆营于山下以迫之,诸蛮凭借山势居高临下,连发矢石击打宋军,宋军不断受挫。沈庆之乃会诸军于茹丘山下,对诸将说:“今若缘山列旆以攻之,则士马必损。去岁蛮田大稔,积谷重岩,未有饥弊,卒难禽剪。今令诸军各率所领以营于山上,出其不意,诸蛮必恐,恐而乘之,可不战而获也”(《宋书·沈庆之列传》)。于是命诸军斩木开道,8道并进,鼓噪登山。群蛮首尾难以兼顾,十分震恐。宋军乘机直捣腹心,占据险要,诸蛮奔溃。沈庆之自冬至春,屡破雍州蛮,并用诸蛮所聚之谷以充军食,前后斩首3000级,俘蛮民2.8万余口,降者2.5万余户。

元嘉二十七年(450年)正月,沈庆之复率众攻山。大羊蛮凭险筑重城,施门橹,甚峻。山中蛮民积以为礧(即礌石),守御甚固。沈庆之命诸军连营于山中,开门相通,各自在营内掘池以供食用之水。不久,大风,蛮民潜兵夜来烧营,宋军以池水灌灭。并多出弓弩夹射之,蛮兵散走。蛮民所据山高路险,一时难以攻克,沈庆之乃置东冈、蜀山、宜民、西柴、黄徼、上夌六戍,围守而还。蛮民被围日久,粮尽,纷纷下山归降,悉迁至京都建康(今南京)为营户(南北朝时,战争使人口耗损,为扩充民力,多以所得战俘,或所占地居民集中编为户籍,归军队管辖,称为营户)。沈庆之患有头风,常戴狐皮帽,所以当地蛮民称其为“苍头公”,每次看到沈庆之军,都畏惧地说:“苍头公已复来矣”(《宋书·沈庆之列传》)!

此次作战,沈庆之采用多路多路进击、营内挖池、置戍围困等战法,其因机制变的灵活方略,因而所向获胜。

是年,沈庆之升为太子步兵校尉。当时北魏不断派兵南犯,所以文帝也欲伺机北伐。当文帝得悉魏诛杀谋臣崔浩,又见河道通畅,柔然遣使远来,誓为犄角,便想伐魏。六月,丹杨尹徐湛之、吏部尚书江湛、彭城太守王玄谟等大臣鼓动文帝出兵。沈庆之认为不妥,进言道:“马步不敌,为日已久矣。请舍远事,且以檀、到言之。道济再行无功,彦之失利而返。今料王玄谟等未逾两将,六军之盛,不过往时。将恐重辱王师,难以得志。”文帝不以为然地说:“小丑窃据,河南修复,王师再屈,自别有以;亦由道济养寇自资,彦之中涂疾动。虏所恃唯马,夏水浩汗,河水流通,泛舟北指,则确磝必走,滑台小戍,易可覆拔。克此二戍,馆谷吊民,虎牢、洛阳,自然不固。比及冬间,城守相接,虏马过河,便成禽也”(《宋书·沈庆之列传》)。沈庆之坚持己见,文帝又让徐湛之和江湛难为沈庆之,沈庆之说:“治国譬如治家,耕当问奴,织当访婢。陛下今欲伐国,而与白面书生辈谋之,事何由济!”文帝听了大笑,但仍未纳沈庆之之言。

以七月,文帝遣大军伐北魏。遣宁朔将军王玄谟率沈庆之、镇军咨议参军申坦水军入黄河西进,受督于青、冀二州刺史萧斌;太子左卫率臧质、骁骑将军王方回回直捣许昌、洛阳(今属河南);徐、兖二州刺史武陵王刘骏、豫州刺史南平王刘铄各率所部,从东西两翼同时北上;梁州、南秦、北秦三刺史刘秀之进击汧、陇(陇东一带);太尉、江夏王刘义恭出驻彭城(今江苏徐州),节度诸军。由于兵力不,宋廷又又征发青、冀、徐、豫、南兖、北兖6州的民丁,三丁抽一,五丁征二,并赏募有武艺的壮士;因军费不足,一面发动臣民捐献金帛,一面又下令向富民僧尼借贷。

时建武司马申元吉引兵趋碻磝(今山东茌平西南),魏济州刺史王买德弃城逃走。萧斌遣将军崔猛倾兵攻乐安(今山东广饶北),魏青州刺史张淮之也弃城而去。萧斌与沈庆之留守碻磝,王玄谟部进围滑台(今河南滑县东),仍领萧斌辅国司马。

北魏太武帝拓跋焘认为马今未肥,天时尚热,速出必无功,需宽延至十月方可反击。九月,魏太武帝引兵南下救滑台,同时命太子拓跋晃屯漠南以防备柔然,吴王拓跋余镇守京都平城(今山西大同东北)。随后征发州郡兵5万分发给诸军。

王玄谟功滑台(今河南滑县),数月不克。十月,魏太武帝率大军渡黄河,号称百万。王玄谟恐惧,撤滑台之围逃走,遭魏军追击,死万余人,部众溃散几尽,丢弃军资器械无数。萧斌派沈庆之救助王玄谟,沈庆之说:“玄谟兵疲众老,虏寇已逼,各军营万人,乃可进耳;少军轻往,必无益也”(《宋书·沈庆之列传》)。沈庆之至半路,正遇王玄谟逃回。萧斌要将王玄谟处斩,沈庆之坚持谏止说:“佛狸威震天下,控弦百万,岂玄谟所能当!且杀战将以自弱,非良计也”(《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二十五》)。王玄谟这才得以免罪。后文帝问沈庆之:“何故谏斌杀玄谟?”沈庆之回答说:“诸将奔退,莫不惧罪,自归而死,将至逃散。且大兵至,未宜自弱,故以攻为便耳”(《宋书·沈庆之列传》)。

萧斌见前军已败,欲固守碻磝,沈庆之反对此举,认为:“夫深入寇境,规求所欲,退败如此,何可久住。今青、冀虚弱,而坐守穷城,若虏众东过,青东非国家有也。碻磝孤绝,复作朱修之滑台耳”(《宋书·沈庆之列传》)。此时,文帝诏书到,下令不许后退。诸将也为应该留守,萧斌又问计于沈庆之,沈庆之说:“阃外之事,将所得专,诏从远来,事势已异。节下有一范增而不能用,空议何施。”萧斌和在坐的人都笑著说:“沈公乃更学问。”沈庆之厉声说:“众人虽见古今,不如下官耳学也”(《宋书·沈庆之列传》)。萧斌乃命刚从滑台退还的王玄谟守碻磝,申坦、垣护之据清口(清水入黄河之口处),自率诸军还历城(今济南)。后来文帝对沈庆之说:“河上处分,皆合事宜,惟恨不弃确磝耳。卿在左右久,偏解我意,正复违诏济事,亦无嫌也”(《宋书·沈庆之列传》)。

闰十月,魏太武帝下令全面反攻,诸将分道进击。永昌王拓跋仁率部自洛阳趋寿阳(今安徽寿县),尚书长孙真率部趋马头(今安徽怀远县),楚王拓跋建率部趋钟离(今安徽凤阳东北),高凉王拓跋那率部自青州趋下邳(今江苏睢宁西北),魏太武帝自东平趋邹山(即邹峄山,今山东邹城东南)。

十一月,沈庆之骑驿马回朝,未至,文帝令其去回救王玄谟。此时魏军已进至彭城,无法通过,太尉江夏王刘义恭便留沈庆之领府中兵参军。时拓跋焘至卯山,刘义恭遣沈庆之率兵3000拒之,沈庆之认为魏军强盛,去必败,所以未去。时魏军在萧城,离彭城十余里。彭城兵虽多,而食少,刘义恭欲弃彭城南归。沈庆之认为:“历城兵少食多,欲为函箱车陈,以精兵为外翼,奉二王及妃女直趋历城;分兵配护军萧思话,使留守彭城”(《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二十五》)。后刘义恭经众人所劝,才没有南逃。

元嘉二十八年(451年),文帝派沈庆之迁彭城流民数千家于瓜步(今江苏六合东南)。

元嘉二十九年(452年),二月,魏统治集团内讧,魏太武帝拓跋焘被中常侍宗爱所杀。三月,宋文帝刘义隆见有机可乘,欲再次伐魏。五月,沈庆之固谏不能北伐,但文帝不从,又认为沈庆之意见相佐,便没让其参加北伐。八月,宋军北伐果以失败告终。

十月,西阳的五水(指巴水、蕲水、希水、赤亭水、西归水)蛮民凭借山川险阻,聚众起事,反抗宋廷,活动于淮水、汝水以至长江、沔水一带。文帝命沈庆之督江、豫、荆、雍四州之众进行征讨。将起事镇压。

元嘉三十年(453年)正月,文帝因欲另立太子,被太子刘劭率东官兵所杀,大臣江湛、徐湛之、王僧绰等同时遇害,刘劭自立为帝。以萧斌为尚书仆射、领军将军,以何尚之为司空,前右卫率檀和之守石头城,征虏将军营道侯刘义綦镇京口。当时刘骏统诸军讨西阳蛮,军屯五洲(今湖北浠水西南)。沈庆之从巴水出至五洲,商议军情。

三月,刘骏典签董元嗣自京城而回,刘骏才知文帝已死。得知其父被杀,与沈庆之举兵讨刘劭。沈庆之对心腹说:“萧斌妇人不足数,其余将帅,并是所悉,皆易与耳。东宫同恶不过三十人,此外屈逼,必不为用力。今辅顺讨逆,不忧不济也”(《宋书·沈庆之列传》)。

当时,刘劭秘密地给沈庆之写了一封信,让他杀掉刘骏。沈庆之求见刘骏,刘骏称病不敢接见。沈庆之只好冲进去,径直到刘骏面前,把刘劭的信呈给他看。刘骏吓得泪流满面,乞求沈庆之准许他到屋内和母亲诀别。沈庆之说:“下官受先帝厚恩,常愿报德,今日之事,唯力是视,殿下是何疑之深。”刘骏这才起身再拜,说:“家国安危,在于将军”(《南史·沈庆之列传》)。沈庆之于是著手内安排讨伐之事。

主簿颜竣闻沈庆之至,急忙去见刘骏,对刘骏说:“今四方尚未知义师之举,而劭据有天府,首尾不相应赴,此危道也。宜待诸镇唇齿,然后举事。”沈庆之厉声说:“今方兴大事,而黄头小儿皆参预,此祸至矣,宜斩以徇众。”刘骏急忙说:“竣何不拜谢。”颜竣忙起身拜谢,沈庆之又说:“君但当知笔札之事”(《南史·沈庆之列传》)。于是继续安排,十天便安排妥当,时人皆以为神兵。

是月,刘骏从西阳(今湖北黄冈东)出发,假沈庆之征虏将军、武昌内史,领府司马。襄阳太守柳元景、随郡太守宗悫为咨议参军,领中兵;江夏内吏朱惰之兼代平东将军;记室参军颜竣咨议参军、领录事,兼总内外。南谯王刘义宣、雍州刺史臧质皆不受刘劭之命,与司州刺史鲁爽一同起兵响应刘骏。兖、冀二州刺史萧思话也自历城率部至彭城(今江苏徐州),举兵响应。

起初,刘劭以素习军事,若有反抗,自能抵挡;后闻四方起兵声讨,始有惧意。急忙悉召宿卫,实行戒严,并将秦淮河(今江苏南部秦淮河,于南京注入长江)南岸居民迁于北岸;为防止王公大臣出奔,尽将其聚于台城(皇帝所居之处,今南京鸡鸣山南干河沿北)之内。

四月,刘骏率军自寻阳(今江西九江西南)东下,沈庆之总领中军,柳元景统率宁朔将军薛安都等十二军由湓口(今江西九江市西北,湓浦水入长江之口)出发,司空中兵参军徐遗宝率荆州(治江陵,今湖北江陵)之众继之。不久,刘骏军至鹊头,传檄于宣城太守王僧达。沈庆之对人说:“王僧达必来赴义。”人问其故,沈庆之:“吾见其在先帝前议论开张,执意明决;以此言之,其至必也”(《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二十七》)。不久,王僧达果然来附。

柳元景知船舰不坚,担心水战难于战胜,遂于江宁(今江苏江宁西南)登岸,潜进至长江边的新亭(今南京南),依山筑垒。刘劭唯恐朝中旧臣不为已用,悉将军务委于辅国将军鲁秀、右军参军王罗汉及太尉司马庞秀之,并以领军将军萧斌为谋主,天天自出慰劳将士,亲督建造船舰。不久,庞秀之投奔武陵王刘骏,由于他掌管军队,刘劭朝内大受震动。刘劭派萧斌统率步军,褚湛之统水军,与鲁秀、王罗汉、刘简之所部之精兵一起,计万人,攻新亭,刘劭自登朱雀门(建康的正南门)督战。由于刘劭出重赏,将士皆死战;柳元景军虽水陆受敌,斗志也颇昂扬。刘劭兵即将获胜,鲁秀却鸣退鼓,刘劭兵闻鼓音停止进击。柳元景乘机开垒出击,刘劭军大溃,溺死在秦淮河中甚多。刘劭亲率余众攻垒,柳元景部复复大破之,刘劭兵死伤比前更多。刘劭手斩后退者,仍不能禁。刘劭只身逃回台城。江夏王刘义恭和鲁秀、褚湛之等皆先后往投刘骏。二十五日,刘骏于新亭即皇帝位,是为宋孝武帝。以沈庆之为领军将军,加散骑常侍,不久,又为使持节、督南兖、豫、徐、兖四州诸军事、镇军将军。

五月,臧质率雍州兵2万至新亭,豫州刺史刘遵考部将夏侯献之率步骑5000至瓜步山(今江苏六合东南)。此时,会稽太宗随王刘诞亦响应刘骏,派军进攻建索。刘劭遣殿中将军燕钦等抵御东来刘诞军,大败于奔牛(今江苏常州境)。刘劭遂令沿秦淮河树栅坚守,又决破岗、方山河堤,企图以水阻挡刘诞军。鲁秀等募勇士攻克大航(又名朱雀桥,今南京市南,秦淮河上),王罗汉投降,刘劭兵纷纷奔逃。当夜,刘劭闭守台城6门,于门内凿堑立栅,准备固守。但此时城内人心已乱,文武官吏纷纷越城出降。不久,辅国将军朱修之部克东府(今南京东,为宰相、中书令所居),诸军克台城。刘劭被俘,斩于大航。

闰六月,以沈庆之为南兖州刺史,常侍如故,镇盱眙。

不久,孝武帝思将帅之功,下诏封赏诸功臣:“朕以不天,有生罔二,泣血千里,志复深逆,鞠旅伐罪,义气云踊,群帅仗节,指难如归。故曾未积旬,宗社载穆,遂以眇身,猥纂大统。永念茂庸,思崇徽锡。新除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南兖、豫、徐、兖四州诸军事、镇军将军、南兖州刺史沈庆之,新除散骑常侍、领军将军柳元景,新除散骑常侍、右卫将军宗悫,督兖州诸军事、辅国将军、兖州刺史徐遗宝,宁朔将军、始兴太守沈法系,骠骑咨议参军顾彬之,或尽诚谋初,宣综戎略;或受命元帅,一战宁乱;或禀奇军统,协规效捷,偏师奉律,势振东南。皆忠国忘身,义高前烈,功载民听,诚简朕心。定赏策勋,兹焉攸在,宜列土开邑,永蕃皇家。庆之可封南昌县公,元景曲江县公,并食邑三千户。悫洮阳县侯,食邑二千户。遗宝益阳县侯,食邑一千五百户。法系平固县侯,彬之阳新县侯,并食邑千户”(《宋书·沈庆之列传》)。又使沈庆之自盱眙还镇广陵。

孝建元年(454年)正月,孝武帝考虑荆州是长江上游重镇,不愿让他叔父南郡王刘义宣(宋武帝刘裕第六子)久任荆州刺史,于是内调其为丞相、扬州刺史。义宣主持荆州10年,财富兵强,与江州刺史臧质以灭刘劭有功,益发骄横专行;朝廷诏制若与已意不同,则不遵行。今见孝武帝欲夺去其兵权,即与臧质议定先发制人,举兵反抗宋廷。刘义宣和臧质素与豫州刺史鲁爽结好,遂密遣人于宋孝建元年正月告知鲁爽及兖州刺史徐遗宝,约定当年秋天同时举兵。使者携带函至寿阳(今安徽寿县),恰逢鲁爽醉酒,误记预约日期,即日起兵。徐遗宝亦随之举兵,从兖州(治瑕丘,今山东充州)往攻彭城(今江苏徐州)。

二月,刘义宣和臧质忽闻鲁爽已反,仓促起兵,并上表宋孝武帝,言欲除君侧之恶。臧质加部将鲁弘为辅国将军,东下屯兵大雷(今安徽望江);刘义宜遣咨议参军刘谌之率万人往会鲁弘,并召司州刺史鲁秀,使为刘谌之后继。是月,宋孝武帝以领军将军柳元景为抚军将军,统率左卫将军、豫州刺史王玄谟等诸将迎击刘义宣。王玄谟等率舟师进据梁山洲(今安徽和县南,长江西岸梁山),在两岸筑偃月垒,以待叛军。

刘义宣自称都督中外诸军事,于三月传檄各州郡,给诸州郡官吏加官晋爵,令他们出兵响应自己。同时自率众10万由江津(今湖北沙市东南)东进,以子刘恬为辅国将军,与左司马竺超民留镇江陵(今属湖北)。益州刺史刘秀之斩刘义宣信使,遣兵万人袭江陵。刘义宣知雍州刺史朱修之与已二心,乃以鲁秀为雍州刺史,命其率兵万余击之。徐遗宝攻彭城不克,弃众焚烧湖陆城投奔鲁爽。刘义宣以臧质为前锋,军至寻阳(今江西九江西南);鲁爽也引兵自寿阳直趋历阳(今安徽和县),与臧质合兵,水陆并进。殿中将军沈灵赐率水军于南陵(今安徽繁昌南)击败臧质的前哨部队,俘军主徐庆安等。臧质至梁山,立营两岸,与宋军对峙。

四月,孝武帝以左军将军薛安都、龙骧将军宗越等屯历阳,击斩鲁爽的前锋杨胡兴。鲁爽被阻,留军于大岘城(今安徽含山县东北),命其弟鲁瑜屯于大岘之西的小岘。孝武帝遣沈庆之渡江督战。鲁爽军食少,引兵稍退,自留断后。沈庆之派薛安都率轻骑追之,斩鲁爽,鲁瑜也为部下所杀。宋廷军进而克寿阳,徐遗宝逃出,途中被杀。沈庆之使人将鲁爽之首送与刘义宣,并写信给刘义宣说:“仆荷任一方,而衅生所统。近聊帅轻师,指往翦扑,军锋裁及,贼爽授首。公情契异常,或欲相见,及其可识,指送相呈”(《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二十八》)!孝武帝知道后,只好将申坦赦免。

时宋孝武帝刘骏对竟陵王刘诞多聚才力之士,蓄jing甲利兵,畏而忌之。便于大明元年使其出镇京口(今江苏镇江)。又嫌其离京都建康(今南京)过于逼近,故更易其为南兖州刺史,移镇广陵(今江苏扬州西北)。并命心腹之臣刘诞孙前往镇守京口,以防刘诞。

大明三年(459年)四月,孝武帝闻民间广传刘诞正反叛朝廷,即令掌管司法大臣上奏刘诞罪恶,请收捕治罪;并先以羽林禁兵配给兖州刺史垣阆,命其以赴任为名,与给事中戴明宝袭击刘诞。垣阆在交战中被杀,明宝从间道逃还。孝武帝诏令内外戒严,以始兴公沈庆之为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南兖州刺史,率兵讨伐刘诞,沈庆之只好同意。

沈庆之至欧阳时,刘诞便遣门客,沈庆之族人沈道愍去劝说沈庆之,并赠一把玉环刀做为见面礼。沈庆之将沈道愍遣回,并列数刘诞的罪行。刘诞焚烧民屋,驱赶居民入广陵城,闭门自守。沈庆之至城下,刘诞登城楼对他说:“沈君白首之年,何为来?”沈庆之说:“朝廷以君狂愚,不足劳少壮,故使仆来耳”(《宋书·沈庆之列传》)!

沈庆之为防刘诞逃奔北魏,移营至距广陵18里的白土,以切断其逃路。进军至新亭(今江苏江都蜀冈)。时豫州刺史宗悫、徐州刺史刘道隆、兖州刺史沈僧明等,皆率兵来助。刘诞见诸军会集,自率步骑数百人弃城北逃,行10余里后因随从不欲北走,又返回广陵,筑檀誓师,为部属加官晋俸。时右卫将军垣护之、虎贲中郎将殷孝祖等击魏还师,也至广陵受沈庆之节度。沈庆之进逼广陵城。刘诞给沈庆之军送粮,沈庆之拒而不收,悉焚之。刘诞又让沈庆之给孝武帝送一封书信,沈庆之说:“我奉诏讨贼,不得为汝送表。汝必欲归死朝廷,自应开门遣使,吾为汝送护之”(《宋书·沈庆之列传》)。每次攻城,沈庆之都身先士卒。孝武帝提醒他说:“卿为统任,当令处分有方,何蒙楯城下,身受矢石邪。脱有伤挫,为损不少”(《宋书·沈庆之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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