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韵回来了,带来整整五食盒饭菜。
饭菜很可口,酒却很差,只能买醉无法解渴。
金瀚还没回来,要在一座海上孤岛找石灰,毫无疑问是极其困难的事情。
岛上空气湿润,纵是有干石灰,也成了一坨白泥。
金瀚垂头丧气的回来了,他没有找到石灰,他很惭愧,愧疚得斩下自己一根尾指。
他是个重承诺的人,言出必行。
辛喆看着金瀚疼的龇牙咧嘴,丢过去一小瓶粉末。
金瀚道了声谢,回到丁不忧的房间疗伤。
“你为什么要他去找石灰,你应该知道,这座岛上不会有干石灰的。”辛喆品了口茶,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他都不缺一壶茶。
“不,岛上有,而且很多,有一面十几米高墙壁那么多。”丁不忧说的很笃定,目光看向房门对面的崖壁。
辛喆循着丁不忧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那面崖壁。
这面崖壁十分滑溜,但奇怪的是并不湿润,崖壁边缘处还挂着些许海草,可这些海草颜色泛黄,并不翠绿,连水分都被榨干了。
没有水分滋润的海草,总是枯萎特别快。
“看来,你已经有了线索。”辛喆笑道。
丁不忧摇摇头:“这不算线索,是一个不成熟的推测,如果这个推测是真的,七子楼恐怕就没有什么秘密了。”
“野小子丁忧总是能够窥探到别人的隐私,真让人害怕。”
“没有隐私的人才可怕。”
“哦?还有令你害怕的?”
“有,很多很多,比如凌一风的剑。”丁不忧又看了一眼崖壁。
“看来,我不得不快点将解药研制出来。”辛喆道。
“不,不能快,只能慢,而且要很慢很慢。”丁不忧道。
辛喆一愣,尚没有反应过来,扭头看向崖壁,沉默片刻。又转过头和丁不忧相视一笑,顿时会心一笑,点点头。
“对,只能慢,很慢很慢。”
吃饭完,辛喆写了一份药材单交给花心和尚置办。
花心和尚不是辛喆的朋友,但他是丁不忧的朋友,辛喆相信丁不忧。
花心和尚将药材送进辛喆的房间,辛喆便用黑布将窗门全部遮了起来,屋内一片黑暗,从外面看不见丝毫光亮。
即便遍布荧光石的崖壁,也照不进辛喆的房间。
“你这个朋友,炼药手法真特别。”花心和尚敬了丁不忧一杯酒,说道。
“他本是个很特别的人,看来,在解药没有研制出来前,我是看不见这位朋友了。”丁不忧说道。
丁不忧拎着一坛酒,走到崖壁面前,看着面前这堵干燥的崖壁,丁不忧又饮了一口酒,向身后花心和尚问道。
“你师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传奇,一个江湖中的传奇。”花心和尚道。
“能和我说说,你师傅的事情吗?”丁不忧问道。
“可以,当然可以。”花心和尚说道。
凌一风是个很奇怪的人,他有世间最霸道的剑,却从不出剑。
他的剑和他的人,都成了一个传奇。
他创建七子楼,不是为了杀尽天下豪杰,而是寻找可令他出剑的对手,可这个对手一直没有出现,也无缘交手。
所以,七子楼,也就成了一个传说,一个恐怖的传说。
花心和尚还说了一件隐秘,一件天下所有人都或许不知道的隐秘。
凌一风原本居住在石台镇,十五岁被灭门,全家十六口一夜之间惨遭屠杀,毁尸灭迹,凶手下落不明,凌一风也不想去找凶手。
“石台镇?哪个石台镇?”丁不忧眼前一亮,问道。
“兵戈之地,位于边陲交境处的石台镇。”花心和尚道。
丁不忧陷入了沉思,他想不明白,始终都想不明白。
花心和尚知道,当丁不忧不说话的时候,说明他肯定有了重大的发现,发现了一些常人不知道的细节。
“你想到了什么?”花心和尚问道。
“我没想到什么,只是不明白。”丁不忧又喝了一口酒,酒坛快见底了。
“想不明白什么?”花心和尚问道。
“狗,那条死狗,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那条死狗会出现我房前,在那样的一个时间出现在我房前。”。
“看来你有了新发现。”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一个小忙。”
“虽然我不能出去,但我可以将情报递出去。”
“那就再好不过了。”
丁不忧回到房间里写了一张小纸条,交给花心和尚。
“如果你在外面的人足够可靠,当回信的时候,我想真相就应该大白了。”丁不忧笑道。
花心和尚带着纸条离开,丁不忧还坐在崖壁前饮酒,最后一口酒。
他抬头打量着这堵十几丈高的崖壁,他想知道凌一风的剑究竟有多么霸道,能劈出这么高的一道崖壁。
七子楼没有黑夜,但一直都很安静,死亡一样的安静。
安静的环境适合思考,丁不忧很享受这种感觉。
可突然间,他想到了一个人:阴阳童子。
他觉得这个人,他不该放过。
他也觉得,花心和尚,好像不能算是他的朋友。
花心和尚骗了他,他刚才在花心和尚身上闻到了一缕桐木的味道,阴阳童子的算盘就是桐木制的。
可回念一想,丁不忧又释然了,谁还没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呢?
花心和尚有,他也有。
丁不忧突然笑了,狂笑,他笑着抓起地上最后一坛酒,一饮而尽。
“看来,我应该去看一看蒋门思,向他多要几坛酒。”丁不忧自言自语道。
丁不忧回到房间,金瀚闭目靠在墙上,上官韵躺在床上,摆出妖娆的姿势勾着他的魂。
“你的事聊完了?”上官韵浅笑如花。
“难道,你有事要告诉我?”丁不忧问道。
上官韵掀动轻纱,攀上丁不忧,在他耳边说道:“那看你要怎么谢我,你让我舒服了,我就告诉你。”
“在这里?”丁不忧笑道。
“你一个大老爷们都不介意,我会介意吗?”
上官韵是一个妖精,会吃人的妖精,丁不忧被他吃了。
当丁不忧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十分舒服。
上官韵是个懂得如何让男人舒服的女人。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丁不忧问道。
上官韵从亵衣中拿出指甲盖大小淡黄色纸皮。
“这是什么?”丁不忧接过来问道。
“做面具的水冰纸,是我在厨房里发现的。”
上官韵咯咯一笑,她舒服得不想起身,也起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