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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呢?”

时清探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迹,冷冷地道:“你学会了玄法,修成了神通,不仅不想着父母与祖母的仇,却来打起了我大巫教的主意。哈哈,我的好孙儿,你可真够孙子的。”

时云逸见时清吐血受伤,心底的惧意一扫而空。

他右手一引,一柄尺长短匕已出现在了手中。

匕首上,墨光沾染,更有妖气震荡。

“那个东西所料果真不差,他说你时清防备谁也不会防备自己的亲人。这点他可是摸了个清清楚楚。我本来还不相信……”

“嘿嘿,老巫婆,没想到你还真跟那个老东西所说的一样,竟然蠢笨到被我一个后天宗师偷袭重伤。”

时云逸把玩着匕首,一步一步逼近高台。

“什么父母的仇,什么祖母的仇,那些都算得了什么?我时云逸何曾见过他们?你又何必将一些我连见都没见过之人的仇恨推到我时云逸的身上?”

他已走到了时清的身前。

匕首划过了时清美丽的面颊,鲜血流淌,她却已无力反抗。

后背上的伤口在流血,伤口中妖气弥漫,已坏了她那精纯且浑厚的修为。

“引气修士又如何?被这柄妖刃刺中,便是天神也将沦为凡人。”

挥手又是一下,在时清的脸面上再添一条伤痕。

时清怒目圆睁,连说话的力气都已没了。

时云逸在笑,疯狂且变态地大笑。

“交出大巫教的秘典,老子赐你一个好死。如不然……哼!”

时云逸说着,已收起了匕首。

他在脱衣服,眼中喷吐出淫邪的光芒。

“一个活了近二百岁的老娘们,竟然还能这么的水灵,真他妈让人难以置信。”

“你……你个畜生,我与你祖母是多年好友,抚养你长成,你为了权力而杀我便也算了,竟然还要辱我?”

时清在疯狂地怒吼,然而时云逸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脱衣的双手。

衣衫滑落,时云逸赤着身躯挺立在时清的身前。

美丽的巫主闭上了双眼,恶狠狠地说道:“我时清生于嘉庆五年,修道二百载,没想到今时却受你这畜生之辱。”

一语言罢,时清忽而面露疯狂。

“小畜生,姑奶奶今日便是散功自爆,也绝不让你得逞。”

说着脸上忽起一阵潮红,好似春来潮水涌动,又似晚霞映照天空。

汹涌澎湃的强者威压自时清的身上散出,她疯狂地笑着,终于“轰”的一声,爆裂开来。

血雾飞扬,天地一片殷红。

血雾内,时云逸踉跄着后退。

“咚咚咚”,三步过后,时云逸已跌下了高台。

他冷视血雾,怒骂道:“草,老娘们真他妈心狠。”

也是时清被妖刃所伤,一身修为尽付流水。

如不然凭她引气入体之修为,散功自爆的威力,又岂是这般雷声大而雨点小?

轰鸣惊来了许多人,其中便有长孙无极。

众人看着赤着身躯,半跪在地的时云逸,都是一脸的茫然与疑惑。

时云逸看了一眼长孙无极,眼珠子一转,说道:“九大爷,我行功出了偏差,惊扰了诸位,实在抱歉。”

众人纷纷劝诫时云逸莫要太过努力,也该劳逸结合才是。

唯有长孙无极看了一眼漂浮在密室之中的血雾,目光闪变,似有所觉。

“少主,巫主现在何处?你怎么会在巫主的闭关密室之中练功?”

时云逸暗骂一声,心想:“以我现在的修为,还不是这死老头的敌手。他可是时清那贱人最忠诚的奴仆,如果被他知道时清已死,他必然会追查到底。说不得,只有先隐瞒下来,等日后老子修为有成,再将这件事挑明白了,而后再除去这个死老头。”

心有此想,便说道:“祖母去巫神行宫闭死关了,说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打扰。这件密室内灵气充裕,祖母不忍浪费,便让我过来在此修炼。”

长孙无极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众人离去后,时云逸忽然挺身而起。

看着满地的血珠,眼神变换,忽然计上心来。

“老巫婆,你真以为自爆了老子就没办法对付你了吗?”

时云逸冷笑一声,自怀中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玉牌。逼出后天精气渗入玉牌内,他冷视血雾,喝道:“聚魂凝灵往生法阵,起!”

阵法起时,天地忽颤,血珠融合,残魂凝聚。

不一时,那血珠与残魂便在阵法的效用下,化作了一个通体赤红的人影。

只是一个人影,虚虚幻幻,似乎随手一挥,便要重新化作血珠与残魂。

时云逸半跪在地,冲着东北方向叩首道:“时云逸恭请云宫真祖。”

一道黑影飘忽而至,内中传来一道嘶哑却刺耳的声音,“灵石三百枚,本尊助她还阳重生。”

时云逸恭恭敬敬地道:“多谢老祖成全。”

风去,黑影散,连带着血色人影与时云逸手中的短匕妖刃也消失不见。

三日后,时云逸带着大巫教的所有秘藏灵石外出。七日方归,却带回来了一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女婴。

婴孩的哭声是那么的悦耳,好似林中的百灵鸟。

风在天,艳阳高挂,时云逸带着冷笑,吩咐众长老:“此女乃本少的丹药,你等要好生对待,切莫出了半点差错。而且莫要让她心生违逆反抗,如不然影响了药效,本少拿你等是问。”

大巫教本来就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以凡俗稚子为丹药,培养其长成之事,古来已做过太多次。

众长老恭声应是,唯有长孙无极老脸含悲,似乎有些不忍。

而在那女婴的灵魂深处,徐风察觉到了一抹与云瑶一样的诡异迷雾,将她的本来面貌掩盖,化作了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女孩。

不这样,又怎能瞒住长孙无极的眼睛?

……

幻境消散,徐风恍然回神。

再看云瑶,暗道:“我该叫你云瑶,还是该叫你时清呢?”

云瑶也倏地回神,眼望徐风,“徐风,刚才那一切,都是真的吗?”

徐风被幻象所笼罩,云瑶乃是本尊,自然也没能逃出幻想的束缚。

徐风看到的,她都看到了。

她似乎知道了什么,故才有此一问。

徐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云瑶失魂落魄,良久无声。

玉兔东升,金乌西坠,转眼天已大黑。

徐风松开了右手,拍了拍云瑶的肩膀,起身便要离去。

筑基之事非在一朝一夕之间,照这个情况下去,怎么着也得个三五七日。

云瑶却忽然拉住了徐风的右手,颤声道:“徐风,我害怕,你别走好吗?”

徐风点了点头,又坐回了床边。

二人就着黑暗,相互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

唯有尹雪在密室外徘徊,焦急又无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们在搞什么呢?”

女孩的心思在翻覆泛滥,她趴在门缝上,却怎么也看不见内里的情况。

隔壁密室中,姜晴云似乎做着什么梦魇,颤抖着身躯叫道:“不要,不要……求求你放过我好吗?袁涛,求求你帮帮我。”

可谁又能放过她,谁又能帮她呢?

长孙无极提着一坛窖藏了百余年的老酒,独坐在明月下,抬头望天,无声独饮。

刚才徐风与云瑶被幻境所笼罩的时候,他去了一趟巫神行宫。

那里哪有人在?只有满地的灰尘,显示着已有很多年没有人踏足了。

幻境引起的波动让他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是巫主时清。

他回望了一眼波动传来的方向,正是云瑶与徐风所处的密室。

老头儿能活百岁,能修炼到如此境界,自然不是痴傻之人。

他喝着酒,回想着云瑶初来大巫教时的情况,似乎已明白了些什么。

“巫主,老奴有罪!”

酒入愁肠,长孙无极似乎在这一瞬间,老了十多岁。

而他体内的后天精气,却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着转变。

一点一滴,一毫一厘,吞噬着月华,感悟着轻风,正化作精纯且浩然的先天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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