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风能够在这里停留这么长时间,首要目的就是为了看戏。
初时是为了看那个假徐风的戏,而现在是为了看一看萧景洹与游军之间的戏。
当然,徐风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游军的游军剑法。
这是一个徐风十分熟悉的名字,在游军说出口后,立刻便将他的思绪给拉扯回了前一世里。
那时候,有一个威震修真界东北雪原的王侯,他所修之道,岂非正是游军剑道?
一柄后脊大剑,重比山岳,在那个体态雄健的王侯手里,足有毁天灭地之功。
曾几何时,他一剑斩千神,一剑诛万鬼,何等之霸气。
而当时的徐风,只是一个还没有得到七杀传承的小人物而已。
在那一段很长的时间里,徐风一直都给那个王侯当做偶像一样看待。
直到他得到了七杀传承,成为了让修真界陷入绝对恐慌之中的七杀魔君。
七杀魔君与关内王侯的第一次真正相见,是在大雪原上。
王侯一剑开天,只为保住自己的王国以及王国内的万万生灵。
而徐风那历时整整三千五百多年的前一世里,就只有那么一次放下了手中的止杀刀。
他没有将王侯国家里的万万生灵斩杀,只因为对方的宁死不屈之意。
往事如烟,俱随风散,徐风幽然暗想:“这个时候,他在做什么?”
“当年那约定的一场酒宴,终究是没能与他喝成。”
关内王侯没有死在徐风的手里,却因为徐风的七
杀之名而被整个修真界所憎恨。
那些个庸庸之人以为,关内王侯是徐风的党羽,是七杀魔君的扈从。
可谁又知道,徐风与他相交,只是因为气节而已。
直到徐风威服九大仙界,也没能在轮回里找回关内王侯的残魂。
此时艳阳在天,一切都是那么的喧闹。
游军与萧景洹又哪里知道徐风此时的心情?
二人对视一眼,各自看出了彼此目光之中的戾煞之气。
“你我的事情等以后再做了断,今日且让我先来会会这个徐风。”
萧景洹踏前一步,周身气势攀升,后天宗师的风范毕露无遗,直惊得旁观众人纷纷张大了嘴巴,争先恐后地向后急退。
宗师之斗,不说能使天地翻覆,江河断流,至少这装修辉煌的大酒店是保不住的了。
“不管你是真徐风,还是假徐风,我萧景洹今日便给你当做是真正的徐风来看待了。若真是男儿,且亮出你的真本事,让我看看你究竟配不配得上名入天妖誓杀帖。”
一步落地,狂风陡起。
可狂风刚刚卷起,忽有一道黑影横插而来。
那黑影不是别人,正是迫不及待要为游老二报仇的游军。
游老二没有传授给游军游家弃剑本宗心决,游军的心里自然不忿。
但不忿归不忿,师父的恩情还是烙印在心里的。
斯人已去,遗留下来的仇恨,他这个做徒弟的该当为其了了。
“游军,你他妈的懂不懂先来后到?”
萧景洹愤而怒吼
,可游军那前递出的一剑,已经贴近了徐风的胸膛。
先手终究是被游军给抢去了。
周婧面起恐色,紧张地看着徐风。
夏亭芝、蔡妍、巫青竹也都忍不住惊呼出口。
徐风这边,就只有秦宛儿带着好奇,斜睨着徐风的侧脸。
姑娘似乎在等待着徐风露出真本领,看看他究竟是不是真的配得上这几天的赫赫声名。
而徐风呢?依旧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脸的闲散随意。
直到长剑临近,徐风才终于摇头一叹,“你们好好搞一场开胃大戏来给我下饭不好吗?非要来争这些有得没得虚名。”
“岂知寻常宗师都不可辱,我七杀门门主徐风,又怎能轻辱了?”
那叹息之声还未消散,叹息而出的一口轻气已悄然将游军的长剑阻住。
长剑存进不得,徐风凝神感受着剑身之上传来的震荡之意。
凝神片刻后,面色微起一丝变化。
这一丝变化是惊奇,却不是因为游军的剑招威力而惊奇,而是因为游军所刺出的这一式游军剑法,让徐风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意味。
“是他,没错。”
正是前一世的那个关内王侯所创的游军剑法。
游军剑法出现在地球,是否意味着那个王侯的传承也遗落在这颗渺小的星辰上?
又或者说,他关内王侯本尊曾经来到过此间?
重生遇故人,是令人心欢喜的。
并且这个故人在徐风的心里有着奇特的地位。
在某些层面上,徐
风对那个关内王侯是很有歉仄存心的。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牵累,他又怎会身死道消?
如果不是七杀魔君之名的牵累,他的王国以及王国内的万万生灵又怎会化作一片飞扬与修真界内的齑粉?
而今重生一遭,徐风不再希望这些事情发生。
他有心要找到关内王侯,以报前世之负累。
游军这蕴含毕身力道的一剑竟然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所阻挡,任凭他如何调运体内的后天精气,都难以再寸进分毫。
游军大惊,想要抽剑后退,谁知那无形的屏障上面竟然好似又生出了无穷吸力。
吸力拉扯着长剑,以他游军的力道,是如何也不能抽剑回身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
游军心起骇然,却见徐风的右手自裤子口袋里抽了出来。
食指微曲,轻轻地在剑身上弹了一下。
“啪”的一声清脆入耳,长剑轰然破碎,化作点点星芒,飘散在酒店一楼的大厅内,同时也飘散在众人的眼前。
游军受气机牵引,只觉得心肺翻覆,一口闷血终究是没能忍住,夺口喷了出来。
徐风只轻巧一弹,他自负不凡的游军便剑毁人伤。
这是什么实力?
游军愣住了,萧景洹愣住了,谢灵韵、萧景桐、吴家三兄弟以及旁观众人都愣住了。
“这便是徐风吗?”
“这便是义阳市的少年宗师吗?”
“这还是后天宗师之境吗?”
“无怪天妖宗会如此严重对待,不惜发布天妖誓杀帖,
义阳市的少年宗师徐风,果真名副其实。”
众人纷做此想,而徐风似乎只随手弹飞了一只蚂蚁蚊子一样,又将右手插入了裤子口袋里。
他直视喷血后退的游军,淡淡地道:“去将传授你游军剑法之人唤来,我可饶你一命。”
游军骇然大惊。
萧景洹亦心起波澜,“什么?游军剑法不是游军自己亲创的吗?”
外人都以为,游军剑法是游军自己所创,是他在修炼弃剑术之时偶然顿悟所得。
而事实,就只有游军一人知晓。
在那个不知名的夜晚,游军无心睡眠,在弃剑山庄外的荒野之中游荡。
忽有流星落地,少年游军一时好奇心起,便跑了过去查看。
又哪里是个流星?分明是一个重伤濒死的青年。
那人一身古装,似乎是从电视剧里走出来的。
而这一则威力不凡的游军剑法,正是游军从那青年人的身上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