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风可不管男人的命苦是不苦,他此时正满心疑惑地回味着刚才的雷鸣与电光。
那雷鸣与电光还有这满天的乌云,来得过于突然。
不仅是天气预报没有错,连徐风也凭着天象瞧出来了,今夜确实无雨。
可为何会突然发生如此异变?
并且那雷鸣与电光里,徐风能清晰地感受到一些真龙的气息。
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他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感受到过,这一点点的熟悉感觉,有些朦朦胧胧,若虚若幻。
想不明白,便不再多想。反正相较于此时的徐风来说,华国还是很大的,更莫说整个地球了。
有些解释不了的奇怪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
即便是现在突然杀出来一尊合道大能,徐风都不会有丝毫的诧异。
因为世间事就是如此。
虽然像地球这样灵气稀薄,修行资源凋敝的星球,几乎是不可能有合道大能存在。
但这也只是几乎不可能,并不是绝对不可能。
一个词语的差别,所代表的意思或许就是天与地的差距。
就好像前一世里,徐风曾在一个灵气比较地球还要稀薄,人类也比较地球还要稀少的星球上,偶遇了一尊合道大能。
并且,那尊合道大能可是那个星球上土生土长的人类。
这事情说出来几乎没人会去相信,但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徐风的眼前。
世间事,有时候就是这么的让人捉摸不透。
雷声越来越是急促,轰鸣也越来越响。
乌云叆叇,狂风陡起,卷起了漫天落叶,好似暴雨未至,先下了一场初冬的落叶雨。
徐风收回了心神,帮助南宫权与肖琦搭好了帐篷。
而后在南宫权那徒劳的挣扎中,先一步钻进了帐篷内。
“怎么?没成功?”
见南宫权唉声叹气地走进了帐篷,徐风打趣地问了一句。
斯文青年继续唉声叹气,忽有一道异常响亮的惊雷砸落人间。
狂风过处,暴雨终于落了下来。
哗啦啦的雨声里,南宫权说道:“你说我都追了她三年了,怎么就……怎么就一点儿进展都没有呢?”
“或许是方法不对吧。”
徐风随口回答。
南宫权却眼睛陡明,问道:“什么方法?你懂得追女孩子的方法?快快传授点给我。”
徐风白了他一眼,“我懂个什么,兄弟我可还没成年呢。”
“切,装嫩。”
徐风也懒得解释,盘膝于地,透过了帐篷侧面那一小块透明的窗户,看向了雨帘交错的山野。
黑暗里,青山依旧在,只是那明月、那群星,都已消失无踪。
这暴雨也带着些许真龙的气息,不是很浓郁,淡薄到几乎难以发见。
徐风皱着眉,依旧在思索自己究竟曾在哪里感受过这样的龙气。
“想什么呢?”
耳边传来南宫权的声音。
徐风摇了摇头,“没什么。”
“好吧,你既然不想说,我也就不多问了。”
南宫权摘下了眼镜,闭上了双眼准备入睡。
可是雨声哗哗,他又怎能睡得着?
不一时,又问道:“你饿吗?”
徐风摇了摇头。
好一阵子的沉默过后,南宫权继续问道:“你怎么不上学了啊?”
“不喜欢学习。”
徐风简单地回答。
“哦,我也不喜欢学习。”
又是好一阵子的沉默。
“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去藏省吧?听听格西大法师的梵音教导,或许能给你指点出一条人生的道路来。”
徐风摇头一笑,“人生的道路从来都是自己走出来的,靠着他人指点,那走下去的是他,还是你呢?又或者说是他的影子?”
这话说得南宫权若有所思,那好一阵子的沉默自然是避免不了的。
人生便是如此,每一个人都有一条只属于他自己的道路。
若是靠着他人的指点来走,那你还是你吗?
修行也是如此,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其实并不是说修行的结果取决于你自己是否努力。而是说将来会走出一条什么样子的道路,全看你自己的本心。
大道万千,殊途同归,最终极的目的都是为了长生。
长生的道路有很多,若是你依靠师父的指点走下去,即便是得了长生,也终究没有真正的得道。
道是什么?或许是高出长生的一种东西。
至少曾经威服过九方仙界的徐风都没能搞得清楚明白。
若他真的明白了,也就不会重生这一遭了。
风在天,雨在下,狂风依旧,徐风忽然想起了一句话来。
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修行与做人,都该如此。
也正是因为他明白这样一句话,所以才会放任七杀门里的那些个被他所牵挂的人不管,自己忙活自己的事情去。
若是他久居在七杀门中,那些人必然会受他的影响,极难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来。
思思想想,暴雨已歇。
那好一阵子的沉默终究没有被南宫权再一次打破,他的鼻子里已经发出了沉闷的呼噜声。
感情这家伙感悟着徐风的话语,竟然感悟到睡着了。
徐风无奈一笑,却忽听隔壁的帐篷内传来肖琦的声音。
“南宫权,西风,你们俩睡着了吗?”
南宫权的回答她是得不到了,徐风只好说道:“还没。”
“西风,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姑娘的语调里夹杂着一些难以掩盖的恐惧意味,听在耳中,似乎能让人不由自主地在眼前浮现出她那正在隐隐颤抖的身躯。
徐风眉头微皱,刚才在神游前世今生,没有在意这些。
此时听到肖琦如是说,便不由得凝神细听起来。
果然,在雨后的山野里,隐隐传来阵阵微弱的狐狼吼叫之声。
不是很明亮,似乎在有意压低着声音。
但听起来距离也不是很远。
徐风闭目感应四方的天地灵气,微有些波动,且还夹杂着一丝微弱的妖气。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暗道:“华国的妖,还真是不少。”
肖琦听不到徐风说话,忙焦急地问道:“西风,你在听吗?”
徐风“嗯”了一声,
回答道:“我也听到了,似乎是野狼狐狸的叫声。”
“啊?狼?这里有狼?”
姑娘的声音里,恐惧的意味更加重了。
隔壁传来一阵窸窣的穿衣声,不一时,帐篷晃动,拉链被人自外拉开。
肖琦俏脸煞白地钻了进来,颤抖着身子说道:“这也不是什么深山荒野啊,怎么还有狼?”
徐风挑了挑眉,姑娘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这才发现胸口的扣子因为慌乱而没有扣住,露出了里面那淡粉色的蕾丝胸罩。
煞白的俏脸倏忽被胀得通红,肖琦垂着头,不敢去看徐风。
“恩……”
南宫权拉了个长音,吧唧着嘴,翻了个身子。
眼睛睁了睁,似乎没能看见黑暗中的肖琦与徐风,继而又闭了去,呼呼睡得深沉。
肖琦只觉好生尴尬,可怎么才能打破这个尴尬呢?
当下起脚狠狠地踹了南宫权一下,骂道:“你是猪啊,这么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