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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梦中虽暂见,及觉始知非。

转展不成寐,徒倚独披衣。

凄凄晓风急,腌腌月光微。

空床常达旦,所思终不归。

仪福帝姬打开画扇见正面写着:你关心我一时,我关心你一世。一场幽梦同谁近,千古情人独我痴。

扇子的反面写着: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仪福帝姬看完了不由得害羞的低下了头。

生平从未有的感觉,只觉得心脏不停的乱跳,就如同小鹿乱撞一般,想按却按不住。

自己生平从未有过男生向自己表白,从未有这般羞涩的感觉,到了晚上睡觉也在不停的想画扇上的诗,到了黑夜恨不得早一些天明,好再一次见到王洋之。

王洋之送走仪福帝姬之后问杨再兴道:“哥哥觉得那京超如何?”杨再兴道:“这个京超是个好汉。”

王洋之道:“哥哥和京超聊了那么久,可知他们何时再来大相国寺?”

杨再兴道:“适才京超说下个月十五,那个帝姬还来大相国寺上香。”

王洋之内心大喜。在康王府中不断的数着星星盼月亮,期盼着下个月的十五日早些到来。

这一个月真是煎熬,比自己在东京街头流浪乞讨之时都难熬。

其实这也难怪,常言说得好:天下之道论到极致,百姓的柴米油盐;人生冷暖论到极致,男人和女人的一个情字。

日子总算是熬到十五日。王洋之天还不亮就颠颠的骑着马到了大相国寺,和杨再兴杨钦打过招呼后就在偏殿等着仪福帝姬。

等到大约快正午之时,仪福帝姬缓缓而来,一边的京超和侍女一步不离。

王洋之见仪福帝姬等人走到近前,蹭的从侧面窜了出来,吓了京超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猛兽要袭击仪福帝姬。

此时的王洋之要是四下无人恨不得赶紧和仪福帝姬诉说相思之苦。

仪福帝姬见是王洋之也不由得大喜,此时杨再兴出来与京超施礼,仪福帝姬便让京超和侍女云儿、冬菊退下,京超便和杨再兴讨论刀枪去了。

王洋之道:“今日王萧正好在此上香,不想遇到殿下了。”

仪福帝姬道:“我也正要上香。”

二人同时跪下上了三炷香,王洋之上完香之后跪在佛像面前手拿签筒略高头顶,心中默默念道:“大慈大悲的佛祖,求你指点迷津,希望我能与仪福帝姬白头到老,我也不枉来到宋朝这一遭。”

然后开始晃签筒,晃了一会之后一支竹签掉了出来。

仪福帝姬拾起来读道:“寒鸦攀高有欢喜,狼入国中一场空。三七花开泪洗日,重圆镜合貌全非。先生这是求得姻缘签?”

王洋之道:“不是姻缘,是运势,殿下最近可好?”

仪福帝姬道:“多谢先生上次相救,已无大碍,只是时常觉得胸闷的很。”

王洋之道:“殿下这是身居大内不出来走动所致,今日正好有空不如我带殿下逛一番这周边,殿下放心,有我在必然保殿下无虞。”

仪福帝姬想了想便出门和云儿、冬菊说道:“我到这寺内一走,有康王府的先生保护,你等在此等候。”

云儿道:“殿下,上次那事情险些灭我等九族,还是多些人保护吧。”

仪福帝姬道:“有上次之事,开封府必然将大相国寺周围清理了一边,还有先生保护万无一失,你等在此等候,不必多言。”

云儿见仪福帝姬如此也不能再说什么。

仪福帝姬跟着王洋之出了大相国寺,到了一座桥边,二人正在欣赏风景之时,原本晴朗的天气忽然起来一阵风。

那风来的可是时候正好将仪福帝姬的手帕吹到桥下的水中,王洋之见如此正是表现之时,便对仪福帝姬道:“帝姬稍后,王萧这就跳到水中把手帕拿出。”

仪福帝姬忙说道:“别跳,一块手帕而已,别伤了先生。”

王洋之以为是仪福帝姬关心自己不会游泳内心大喜,笑道:“殿下放心,王萧水性极高。”说罢摆了一个大义凛然的造型纵身跳了下去。

仪福帝姬忙道:“别跳,那水我看很浅,会摔到先生。”

话音刚落,一声唉呀妈呀的惨叫,仪福帝姬见王洋之已然横躺在水中。仪福帝姬忙找路下到水中,问王洋之道:“先生无恙否?”

王洋之道:“帝姬何不早说这水浅,我恐怕腰折了。”

仪福帝姬忙要看看王洋之的伤势重不重。

王洋之道:“无碍,不妨事,在下适才虽然是坠河,但是是坠入爱河。”

仪福帝姬一阵脸红将头转到一边,说道:“先生在乱说了。”

王洋之道:“王萧怎敢乱说,帝姬是天上的仙女下凡,王萧就是把命赔上去也要博仙女一笑。”

王洋之起身出了桥水。二人便往榆山而来。此时正是五月份的天气,一路上见鸟语花香真是踏青的好日子。

王洋之看了看仪福帝姬在低头笑便道:“殿下可知道这百灵鸟会不会笑?”仪福帝姬摇摇头。

王洋之微笑道:“这百灵鸟会笑,而且笑得十分迷人。”

仪福帝姬不信道:“先生这话我可就不信了。”

王洋之道:“在下说的都是真事,我旁边就有一个百灵鸟一般笑容的人。”仪福帝姬听懂了之后忙低下了头。

王洋之轻声耳语道:“殿下的笑容是世界上最美的笑容,每次看到殿下的笑容,一切的哀伤和彷徨都会忘于脑后,殿下可知沉鱼落雁典故?”

王洋之的嘴几乎都碰到仪福帝姬的耳朵根了,仪福帝姬顿时觉得一股热浪在自己的耳朵边萦绕,霎时间自己的耳朵像被抚摸了一般,仪福帝姬不由自主的摇头。

王洋之领着仪福帝姬走到一池塘。

王洋之道:“殿下请看,这水中的鱼儿为何不由自主的沉落下去。”仪福帝姬又摇摇头。王洋之道:“因为鱼儿看到殿下的容貌惊叹的都不知道游水了,不由自主的下沉了。”

仪福帝姬含羞道:“先生说笑了,这鱼儿看到的是我二人。”

王洋之道:“殿下且看这鱼儿为何又游走了,那是因为看到我的相貌给吓走了,为何有的沉下去了,那是见到殿下了,殿下这便是沉鱼之容貌。”

仪福帝姬低头害羞道:“不和你说了。”

王洋之指着池塘说道:“不知殿下在池塘里摸没摸过鱼?”仪福帝姬道:“我从未下过水。”

王洋之自己先把鞋脱了下到水塘里不到一会便摸到一条鱼忙捧给仪福帝姬看。

仪福帝姬从未从池塘中捉上鱼对这鱼不禁怜悯,对王洋之道:“先生还是放了这鱼儿吧!”

王洋之道:“殿下真是菩萨心肠。”便放了那鱼。

采了一朵莲花给仪福帝姬道:“殿下就不想下水一试,此间的乐趣绝非在宫中可比。”

仪福帝姬摇头不敢。王洋之道:“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还不玩个尽兴,要知道错过今日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有次机会。”

仪福帝姬道:“女子的双足岂能轻易示人。”

王洋之道:“殿下放心王萧去百步之外的树林里绝不敢看殿下的玉足。”

仪福帝姬一想也是虽然心中不免害怕但禁不住下水的诱惑,便道:“先生不必如此麻烦。可用头巾蒙住双眼,不许看我的双足,若敢偷窥,死罪,还有先生可要听我吩咐,若有意外可要保护好我。”

王洋之道:“殿下放心,就是舍了我这条命也要保护殿下周全,何况这池塘没任何危险。”解下头巾蒙住双眼,双手用布包好后拉着仪福帝姬下水。

仪福帝姬一下水,双脚被池塘水浸泡,看着鱼儿在自己的脚边来回游荡,果然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走了几步已经不用王洋之来扶,自己就可以大胆走了,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高兴,伸手入水中戏水。

王洋之实在按捺不住偷偷的掀开头巾,仪福帝姬在荷花水塘轻轻的走着,激起一圈圈的水波,王洋之顿时傻了。

仪福帝姬那一身白色加粉红色的衣服加上那轻盈的身段在莲叶与湖水中闪烁,真是像红鲤戏荷叶,那美轮美奂的情景丝毫不比雨天遇到李师师差。

王洋之自从来了宋朝就没有这种感觉,只有在自己前世上初中那一会有这种心里痒痒的感觉,这便是初恋的感觉吧。

王洋之顿时觉得空气是如此新鲜,天空是如此美好。正在畅想着美好之时。忽然听到仪福帝姬大叫,王洋之以为是仪福帝姬发现自己在偷看忙罩住眼睛。仪福帝姬喊道:“先生救我。”

王洋之忙扯下头巾近前一看是一条水蛭叮在仪福帝姬的小腿上,王洋之忙拔去水蛭,仪福帝姬见流血了不禁吓得花容失色。

王洋之忙将仪福帝姬抱到岸上,见仪福帝姬如此害怕不由得心中好笑暗道:皇家子女身居宫中从未见这水蛭便吓得如此。

刚要说这水蛭不要紧的,但是转念一想何不趁机戏弄一番,主意打定便道:“这是水中毒物需要吸出毒来才能没事。”

仪福帝姬急道:“我够不到自己的腿如何能吸出来?”王洋之道:“王萧愿给殿下吸毒。”

仪福帝姬担心道:“先生若也中毒我于心何安。”

王洋之道:“王萧愿为殿下去死何况为殿下吸毒。”说罢低头便吸仪福帝姬的腿,伸出舌头用力一吸只觉得一股甜头涌遍全身,如同嘴入软糖一般。

仪福帝姬生平是第一次被男人碰到也觉得心跳加速,玉足如同触电一般向后缩,脸红的不要的不要。

王洋之用力按住仪福帝姬的脚,好不容易等到这机会不想立马就松口,将伤口周围用舌头舔了一个遍,本来是听着仪福帝姬尚在哭泣,这一会儿已经没声了抬头看见仪福帝姬低着头满头通红。

仪福帝姬羞怯道:“先生还未将这毒吸走,都要快一炷香的时间了。”王洋之这才从云雾中苏醒,忙道:“已然吸出毒来,殿下放心。”

擦了擦嘴边的哈喇子,忙扶起仪福帝姬穿好鞋子之后往榆山而来。

一路上二人各有自己的心思,王洋之恨不得立时把仪福帝姬搂在怀里,仪福帝姬则是又羞又怕,害怕他不来又怕他乱来。

她们彼此仿佛能听到彼此那颤抖的心跳,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两颗心跳,二人四目对望不由自主羞愧的低下了头。

二人正在甜蜜时候忽然天空下起一阵急雨,王洋之忙领着仪福帝姬到自己先前住的山洞里避雨,包手的布巾在雨中不停的颤抖,一如二人此时的心情。

二人在洞口望着远处朦胧的山峰云雾绕,细细的夏雨温润着清谷天。

王洋之道:“油然作云,沛然下雨,古人诚不欺我也。”

仪福帝姬低头不语。王洋之轻声问仪福帝姬道:“不知殿下喜欢此地否?”仪福帝姬点点头。王洋之随口吟诵道“红满苔阶绿满枝。杜宇声声,杜宇声悲。

合欢未久又分离。彩凤孤飞,彩凤孤栖。

别后相思是几时。后会难知,后会难期。

此情何以表相思。一首情词,一首情诗。

仪福帝姬低着头不说话。王洋之道:“臣愿与殿下在榆山隐居终老。”

仪福帝姬脸色大变道:“先生莫要让他人知道,这可是犯上杀头之罪。”

王洋之笑道:“王萧愿为殿下去死,自从在校场有缘遇到殿下,我便始终觉得帝姬和我前世是否见过,再到康王府的走廊上遇到殿下,王萧便整日魂不守舍,想殿下想的好苦啊,世间女子在与殿下一比皆是下品,王萧虽然知道自己出身卑贱,但有一腔热血和满身经天纬地之才,他日必然能功成明达,待我功成名达,许你花前月下,殿下如此佳人难道就要嫁给一个自己毫不相识,一丝不爱之人。”

仪福帝姬道:“我也始终觉得和先生是否前世见过,但自古婚姻大事全凭父母做主,帝姬私定终身是有违礼法,这还了得。”

王洋之道:“这规矩既然是人所定,自然打破也是由人完成,帝姬的婚姻应当爱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是官家给你指定一个人便托付一生,夫妻乃为彼此补过饰非,不被琐碎的礼法所束缚,理应彼此深爱,一直相爱,穷尽一生至死都相濡以沫,帝姬难道就要像别的女子一样被父母安排一个陌生人下嫁,之后便平淡的过一辈子吗?连那个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在下为了殿下的幸福,王萧甘冒一死。”

赵圆珠被王洋之一席话说得很是和心意,二人正在听雨。

王洋之小心的退到仪福帝姬身后将满脸通红的脑袋趴在赵圆珠的后背上,仪福帝姬本能的想摆脱,但是身子不听使唤的站在原地。

王洋之能感觉到赵圆珠的身体在颤抖着,她的心跳不停的加快,呼吸不停的急促,两个纯白的身体在细雨的轻抚下,在大山的环绕下互相颤抖着。

那一刻他们和天地万物交织在一起。

二人正在甜蜜之时天空忽然想起一声惊雷,将两个原本拥抱的身体惊吓开。

一阵急雨过后,不一时雨过天晴,远处仿佛能听到京超和云儿的喊叫仪福帝姬声。

仪福帝姬说道:“此地虽好,可终不是久留之地,我们下去吧,别让云儿京超他们担心了。”

王洋之点头,扶着仪福帝姬便往山下走,在半路遇到京超等人,仪福帝姬便要回大内皇宫,临走前转身望着王洋之道:“先生保重。”

王洋之施礼道:“殿下保重。”说完各自依依不舍回自己的住处。

王洋之回到府中正在回味刚才在榆山浓情蜜意高兴之时,赵伯拿着一张请帖给王洋之。

王洋之一看上面写着:今日晌午请先生务必赏光八仙楼湘子阁。王洋之问是何人所送。

赵伯道:“这人是蔡京府上的人,好像还是个都管。”王洋之暗道:这老贼为何如此,难道是给我设了一道鸿门宴不成?

但是一想自己如今已经是王府公职在身料想蔡京也不敢加害,但为防万一还是在腰间悬了一把宝剑骑马出门,临出门吩咐赵伯道:“若是明日午时我还是未曾回来,赵伯便告诉康王让他去蔡京府上要人。”说完就往八仙楼而来。

到了八仙楼的湘子阁雅间推门而入,见是东京郊外蔡京外宅那个施舍自己胡饼的都管蔡辛。

那官家忙起身给王洋之施礼道:“小人蔡辛恭迎王先生。”

王洋之道:“是你找我?”蔡辛道:“正是小人,先生能来真是小人荣幸。”

忙请王洋之上座。

王洋之见是他心里放心了不少问道:“请我今日前来莫非有事相商。”

蔡辛道:“大人何必如此,不如先尝尝这酒菜如何。”

说罢给王洋之倒上一杯蔡京府上私酿的庆会酒,王洋之立马闻到一股酒香,将整个包间里飘的香气四溢。

王洋之也是好酒之人一闻就知道是好酒,蔡辛见王洋之在闻酒香就知道事情有眉目,忙敬酒,王洋之先坐在墙边的椅子上不肯入席。

蔡辛见王洋之不肯入席忙道:“先生放心,今日酒席是蔡辛单请大人与他人无关,大人只管饮酒小的有事相求。”

王洋之道:“我不过是不受宠王爷的一个伴读,阁下可是蔡太师的门人,我岂敢共席,若是你说之事办不到岂不不妙。”

蔡辛道:“先生哪里话,小的只是找大人来问个前程,成与不成不耽误酒席。”

王洋之见这样方才入席,只是不肯喝酒,蔡辛料到王洋之怕酒里有毒,也将自己的酒杯倒满,将口中的酒一饮而尽。

王洋之见蔡辛喝酒了方才浑身轻松,将那杯酒一饮而尽,立马觉得口舌润滑,喉胃舒畅,赞道:“好酒。”

蔡辛道:“先生若是喜欢小的自当孝敬。”

指着王洋之桌子上的菜道:“大人尝尝这菜品是否合胃口。”

王洋之一看自己这桌子上摆着:鹌子羹、虾蕈羹、鹅鸭签,葱泼兔、煎鹌子、入炉羊头,脆筋巴子、姜虾、酒蟹、獐巴、鹿脯、石肚羹等,还有一些冰镇的蔬菜水果。

而蔡辛的桌子上只是摆了一些寻常果蔬,王洋之笑道:“蔡都管有事情不妨明说,要不这饭吃的不踏实。”

蔡辛从身边的盒子里拿出一个包裹,那包裹里是一包金子。

蔡辛道:“他日还望先生垂目。”

王洋之见那金子不下五十两诧异道:“你家蔡太师正当隆赫,蔡都管何处此言?”

蔡辛道:“日不常午,愿先生勿忘今日之托,久闻先生能预知未来,有神鬼莫测之能,愿先生赐教几句金言。”

王洋之道:“我可是被他人认为是胡言乱语的疯子,开封府都有杖责的案底。”

蔡辛道:“他人不知先生之能,小的可是知道,小的知道先生绝非池中之物,他日必能名扬四海。”王洋之被这商业吹捧弄得有些发飘,笑道:“先生果然高见,先生既然如此说,那王洋之就实情相告,你蔡家在金人入侵之后便要遭殃,不出半年必有变故,先生何不称病回乡以观时局若王萧所言不中当谢罪先生。”

蔡辛道:“若不信先生何必如此讨扰先生,在下祖籍在大名府,只是蔡京收养的孤儿原本姓黄如今冒姓蔡,小的这就回大名府。”

王洋之道:“北方国土必然沦陷,先生还是南下的好,出了东京城便要隐姓埋名,不可与蔡家有任何关联。”

王洋之又道:“蔡都管如是单单为了知道这个恐怕你出的钱有些多。”

蔡辛道:“先生果然聪慧,我已知晓先生的令尊是因蔡太师而死,相必先生对蔡太师恨之入骨,先生他日得志必然不会放过蔡家,小的只希望先生不要以为我也是蔡家的人,到了清算之时请对在下高抬贵手。”

王洋之心道:这人果然厉害,已经将我的底细摸清了。便说道:“这是自然,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况当日我在郊外乞讨之时你对我还有一饭之恩,你且放心,他日自当互相扶持。”

蔡辛谢过王洋之之后便装病去江南养病不提。

王洋之离开酒楼见这八仙楼的牌匾忽然想起小御巷了,回到八仙楼打包了一份鹿家鹅又要了一瓶和旨酒忙上马直奔小御巷而来。

到了矾楼下马将马系在后院,李妈妈见是王洋之回来了忙道:“王小哥回来了。”

王洋之施礼道:“妈妈别来无恙。”从包袱中取出十两黄金来给李妈妈道:“先前多有叨扰今日权当孝敬。”

那李妈妈推辞一番后忙收下笑道:“小哥如今是在王府之中说话办事果然是有了大人模样。”

王洋之道:“姐姐在否?”

李妈妈笑道:“师师姑娘这阵子在矾楼,整日在房中闷闷不乐,还不是因为小哥去了王府,小哥也太狠心,这一去王府几个月也不来小御巷看看我等。”

王洋之忙笑着赔礼,转身骑马直往矾楼而来,到了李师师的卧室。

见子佩在门外侍立,忙做安静的手势,从包中掏出一锭五两的金子给子佩退下,子佩高兴而退。

王洋之轻轻的推门而入,李师师头朝里侧身躺在床上说道:“不是说了这几日身体有恙不想见人了吗,怎么又进来了。”

王洋之笑道:“姐姐就不想见小弟了不成?”

李师师一听是王洋之心中大喜,原本要起身但假装道:“贤弟来此作甚,恐怕都忘了这小御巷和矾楼了吧,如何今日才来,早知如此当日就不去求官家让贤弟去王府了。”

王洋之道:“姐姐恕罪,王府规矩甚多,王萧这也是好不容易才到了此处与姐姐相见。”

从包裹中拿出用油纸包的鹿家鹅和和旨酒道:“姐姐请看王萧若不挂念姐姐如何能将鹿家鹅和和旨酒带来。李师师方才起身近前仔细端量了王洋之道:“贤弟在府中是否受气?”

王洋之道:“康王对我恩重如山,以国士之礼待我,小弟不曾受气,请姐姐宽心,今日王萧此来特来报恩。”

将包袱递给李师师道:“这是王萧的一点心意请姐姐笑纳。”

李师师见是黄金生气道:“你是在骂我不成,你把我想成了一般贪财的俗人。”

王洋之见李师师生气忙道:“姐姐这般说真是羞煞王萧,王萧感念姐姐知遇再生之恩,即使万死也不能报,在矾楼整日受姐姐周济,真是无以为报,拿出这点钱姐姐自然是不放在心上,但王萧希望姐姐手下这样王萧心里才能好受些。”

李师师见王洋之都急出眼泪来了幽道:“吾弟何必如此内疚,你能给我解闷已是最好报答,这钱你拿着日后定然有用处的,你要是觉得不好受就时常来看看姐姐就是了。”

王洋之也知道李师师是个不爱财的人便不再强推。

李师师道:“洋弟既然是要报恩,那就今夜在矾楼住上一夜如何。”

王洋之道:“小弟此次回家,就是要在姐姐这里过夜,李师师大喜忙让子佩去通知矾楼准备酒菜。

李师师梳妆了一番便让人摆上酒宴。店家早已准备好了,见李师师招呼忙将酒菜上齐。

王洋之给李师师倒满和旨酒道:“不知飞将军能满饮此杯酒否?”

李师师笑道:“斑儿若能饮下,我自然能饮下。”

王洋之拿过碗来倒满一饮而尽道:“斑儿嫌杯子小,不知飞将军如何?”

李师师也取过碗来倒满一饮而尽道:“斑儿尚有何言?”

王洋之道:“今日方知斑儿只是纹面的犯罪兵卒,飞将军才是指挥若定的大将军。”

二人相视大笑,不知不觉闲聊饮酒到了两更天。

李师师兴趣上来说道:“贤弟走了之后,这玉箫已经闲置许久,今日当再见主人了。”

王洋之便和李师师便在厅中一边弹琴对箫,一边赏月。

此时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阵禽兽的叫声,那叫声甚是凄凉和惨厉。

王洋之问道:“这声音甚是不详,姐姐可知这声音是从何而来?”

李师师道:“听方向好像是官家所建的艮岳,最近几日每到深夜便有如此的声音,以前从来未有。”王洋之心道:这声音如此恐怖莫非金人便要南下不成?

正在此时见原本皎洁银光的月亮霎时间变得通红,整个天空瞬间如同鲜血满天,照的地面也通红,整个世界如同炼铁狱一般。

李师师从未见过这么奇异的天气,很是害怕,忙拉住王洋之道:“人言:赤月主有冤案,也主兵灾,血月现,国之将衰,气尽如同坠狱,这情景如同炼铁狱一般,想必是天下又有冤案了。”慌忙向客厅中退,

王洋之见李师师害怕,先拉着李师师到后厅中笑道:“天下无时无刻无有这冤假错案,若是因这冤假错案,这赤月要日日来此,姐姐说主兵灾确然不错,金人不久即将南下,东京城危在旦夕,京城之人必要受这兵灾之苦。”

李师师不解道:“如今四海升平,国富民安,一片歌舞升平哪里会有什么兵灾,贤弟莫要胡言乱语。”

王洋之道:“燕雀处堂,不知祸之将及也,姐姐身居富贵温柔乡之中不知草莽夷狄之事,如今辽国已被金国打的奄奄一息,行将灭国,我朝与金人私下签订海上会盟相约夹攻辽国,但童贯大军出师遇到辽国败军尚被打得丢盔卸甲,何况遇到这骁武凭陵的女真人,金人灭宋后下一步便轮到我朝了,东京城必有一劫。”

李师师道:“官家来此从未听过讲起此事。”

王洋之道:“官家来此只为和姐姐谈风月,赏诗词,听琴箫,若来此还议军国大事官家在朝堂之上便可,所谓:宴安鸠毒,古人深戒,死于逸乐,又何足怪。”

李师师点头称是。王洋之又慢慢说道:“小弟还有一言还望姐姐接纳,我朝承平日久,人不习战,绝非金人之敌。

金人会围两次东京,在第一次东京解围之后姐姐便向南方走,不要再留于东京城里,姐姐艳名名动北邦,金人早有耳闻,若东京城破必要强掳姐姐去北地受苦,金人都是茹毛饮血,满身骚腥味,小弟为姐姐好万望姐姐速速南下,姐姐一定要早作打算。”

李师师道:“洋弟莫要唬人,何况如今官家常来矾楼,岂是说走就走的,你这好不容易回这矾楼一会,却和我说这些,虽然天气有变,但你我继续弹唱不可失了雅兴,日后之事容日后再议。”

王洋之见这兵灾的话说多了也有些扫兴也忙和李师师弹唱。正是:关外军号肃杀起,惊醒汴梁温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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