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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曰:登临送目,正故国晚秋,天气初肃。千里澄江似练,翠峰如簇。

归帆去棹残阳里,背西风,酒旗斜矗。彩舟云淡,星河鹭起,画图难足。

念往昔,繁华竞逐,叹门外楼头,悲恨相续。千古凭高对此,谩嗟荣辱。

六朝旧事随流水,但寒烟衰草凝绿。至今商女,时时犹唱,后亭遗曲。

再说宇文虚中将太原失守的奏报上奏完之后,又有人来报:将军范琼帅本部军马投降了金人。

赵桓一口气没上来晕倒了过去,众大臣和御医慌忙来救。

赵桓被大臣们救醒后哭泣道:“天亡朕也,各地可还有勤王之师上次?不是有百万勤王大军,现在勤王之师在何处?”

宇文虚中回答道:“种师中的十万大军是守卫东京的大部分主力,其余各地勤王之师已被陛下分谴回各地,如今仓促之间无兵可来。”

赵桓顿足叹道:“朕为李邦彦、耿南仲等人所误,若迁都岂有此祸,诸臣误我,诸臣误我。”一边的李邦彦和耿南仲等人听到皇帝如此责问,无言以对。

再说这耿南仲被赵桓一顿臭骂彷徨无计,走到军营中想办法。

走到步兵营只听一人在高声说道:“我身怀佛、道二教之法术,能施道门"六甲法",用七千七百七十七人布阵,并会佛教"毗沙门天王法",可生擒金将退敌。”

一边的宋军军士嘲弄道:“若是你真那么大的本领,如今为何金人不退军?”

郭京道:“只恨在下言微官轻不能上达天听,若朝廷重用我,一定会打退金军。”

耿南仲一看是军中负责祭祀驱鬼的郭京,这郭京平时就以神汉知名。

耿南仲将郭京叫来说道:“你真有破敌之策?”

郭京道:“这金人不过是驱了黄大仙前来所以才能到此,我若请来虎力大仙打退黄大仙,必能破敌!”

耿南仲道:“需要何物?”

郭京道:“命有司择一空阔之处,筑一座天坛,三层共高七支二尺,摆列九宫八卦、天地风雷、五行旗帜、华盖幢幡。选民间十六岁以上十八岁以下相貌端妍的童男童女,捧剑执炉,司香秉烛,共二十四名。甲士选七千七百七人,不论军民杂役,只要年甲相合的。并牲醴采缯什物。演法七昼夜,然后出师,金兵自然退服。”

耿南仲此时已是六神无主权当死马当作活马医,即刻命郭京募集六甲战士来打退金人。

并授以官职,金帛数万。

郭京不到半日募集起七千七百七十七人,所募之士兵六甲者都是东京的市井无赖,地痞流氓。

郭京在城内开始做法,旗帜上描绘"虎力大仙像"不住的在祭坛上跳抽筋舞,远远看着就像在祭坛上边发羊角风边蹦迪。

跳完之后郭京烧黄符道:"择日出兵三百,直袭至阴山”。

做完六甲之法后,命军士东京宣化门出战。

耿南仲见要打开城门大惊道:“为何要开城门?”

郭京道:“虎力大仙已将黄大仙击退,我等速开城门乘胜追击不可违背虎力大仙的懿旨。”耿南仲也不敢得罪神仙命人打开宣化门。

完颜宗望在中军听人禀报说:东京城内烟雾弥漫,不知何故。

完颜宗望以为宋军在燎柴祭告天地准备出战,命众军严阵以待。

突然见城内涌出身穿黄符的宋军,一边冲来一边念咒语,如同道场大会。宋军突然出战打了金国先锋部队一个措手不及,金国前军被击败。

完颜宗望喝命全军稳住,金军才反应过来,自己遇到了神汉部队。

完颜宗望命完颜兀术帅铁浮屠进攻六甲军。

宋军中的地痞无赖见铁浮屠威猛而来纷纷败退。

金兵骑兵大砍大杀,不一时将这帮地痞无赖杀尽。

金军大队人马开始入城,郭京在城头上见金人冲了进来,刚要下城,被守城的宋军将领吴革乱刀砍死。

宋军拼死守城,与金人在城上激战,此时耿南仲大喊军士到大内救驾,城上宋兵立时大溃众皆披靡,东京的外城遂陷。

金人因而上了外城。

刘延庆见城陷,和儿子刘光国、刘光世引本部秦兵万人夺开远门以出。

刘延庆见形势危急让刘光世和自己分开跑,防止一家被金人点全家桶。

刘光世打仗不行,但是逃跑在行,坐下骏马就是为逃命而准备的,命部将郦琼和王德在身后抵挡,自己一溜烟往南方而逃。

刘延庆和刘光国逃命至龟儿寺,所部秦兵逃亡殆尽。

被金国完颜兀术的追骑追上,父子二人被金国骑兵所杀。

东京城内统制姚仲友为金军军士所杀,何彦庆力战死于城上。

张叔夜父子力斩金人金军大将二人,身被数枪,父子力战,部下皆殊死斗,金人死伤甚重才将张叔夜父子擒住。

完颜宗望扫清外城之后催军往内城而来不断的放火杀戮,一路上不断有军民自发抵抗。

为首一将正是吴革帅军民躲于隐蔽处远的用弓箭射,近的用刀枪砍。

金人要还击,吴革这些人便躲起来,金人虽然在平原上纵横无敌,但一遇到巷战便死伤惨重。

完颜宗望见攻城已然伤亡很大,若这样下去内城没攻破,自己的军队已被袭扰的疲惫不堪了,便派降将范琼找吴革谈判许以不杀东京汴梁军民,只问赵氏之罪,如今只是来此议和,只要不抵抗,保准东京汴梁城生活如旧。

吴革见金人已经入城再拼死抵抗只是多死人命,如今诈降可徐图后举对范琼说道:“请金国主帅折箭为誓,许以不杀百姓方可。”

完颜宗望即刻请吴革到金国大营中,吴革进了金国大营,完颜宗望见吴革谈吐豪迈,一股的英雄气概不禁大喜道:“真乃壮士也,谁言宋人无能,今日观吴将军之勇,我女真男儿亦有不及。”即刻折箭为誓许以不杀百姓,重赏吴革。

此时的东京城外城和内城相继被攻破,只剩下大内城未被攻下了。

过了几日,吴革单独和范琼在看城防,吴革低声道:“将军世受宋禄,世代忠良,就甘心为金人所驱使,受这万人唾骂?”

范琼诧异道:“以你之见该当如何?”

吴革道:“将军听小将一言,今日之事虽是逼不得已,但金人对我等新归附之人并无防范之心,今有一计,小将秘密联络城中将士,将军举兵于金营内,小将帅所部趁机发难三路夹击金人必败。如此大功一件,乃不世之功,纵然兵败身死也可以见列祖列宗。”

范琼点头道:“我有此心久矣,恨力不能致,你这就去安排,我也联系旧部,我等里应外合,但是金人机警万望周密不可走漏了风声。”

吴革走后范琼径直去完颜宗望大营将吴革所言尽数告密。

完颜宗望大怒道:“本王以真心相待,南蛮却如此无情无义,果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即刻要命人将吴革拿来斩首。

范琼道:“二太子不必如此,何不将计就计任吴革前去联络城中,我等设伏保管让他们有去无回。”便在耳边低语一番,完颜宗望听后大喜依计行事。

再说吴革见范琼答应秘密潜人入大内城中约定二月元日夜同时举兵攻击金国大营,此时的赵桓刚被主战派大臣说服好,一听可以夜袭金营便答应,到了约定的日期,宋军内城坠下三千禁军与吴革在外城汇合后直扑完颜宗望大营。

一路上金人只是象征性的抵抗了一下便撤,杀进大营见金营虽然灯火通明但无人驻守。

吴革大惊知中计了忙命撤军,刚要退时一声炮响,四下涌出无数金人为首一将完颜兀术大骂道:“反复小人,今日就让你死于此处。”

金军万箭齐发宋军立刻死亡过半,未死的被金军大砍大杀无一幸免,金军捉住吴革见范琼。

吴革大骂道:“吴革眼瞎,想着人人都有忠义之心所以真心托付于你,未曾想你范琼是个不认祖宗忘恩负义之徒。”

范琼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在大金我照样吃俸禄,不是非要吃他赵宋家的。”吴革大骂范琼不止,范琼大怒取来刀手刃吴革。

完颜宗望杀了吴革之后即刻便命范琼为议和使臣去内城议和逼赵桓投降。

城内的赵桓一听宋军全军覆没不由得吓晕了过去,良久才醒对着白时中道:“打是打不过金人了,看来就是要依白卿家所言与金人议和了。”

正说着,有人来报:金国派范琼前来议和。

赵桓忙命人请进来。范琼持书上殿趾高气昂,到赵桓这里也不下拜递上信并说道:“今日北国皇帝所有施行事件,索黄金一千万锭,白金二千万绽,采帛一千万匹,割河北、河东三镇,请陛下到我大金营中商议议和之事,如此两家罢兵如初永结盟好,东京百姓也可免受涂炭之苦。”

赵桓无奈只好命耿南仲帅人揭榜立赏,搜刮在京军民官吏金银,敢有违抗就地斩之。

搜刮了一天,得金二十余万两,银四百余万两。民间藏蓄,为之一空。

赵桓见只搜刮到这些为难道:“此时上次已经给二太子许多金银了,便是将东京城掘地三尺也找不出黄金一千万锭,白金二千万绽,采帛一千万匹。”

范琼道:“若是拿不出这么多的金银绸缎只好拿女子顶,百姓之女五十锭,官员之妇女一百锭,宫内两百锭,宗族之妇女五百锭,帝姬和嫔妃一千锭。”

宇文虚中和张浚大怒道:“范都统做了降将连人伦和礼节都都忘了不成?怎的说出这般话?”

范琼道:“大国使臣不拜小邦之主,我劝各位识时务者为俊杰,若是金人打进来了只恐你们连说放肆的时间都没有。”

赵桓道:“范都统也是名门望族久食宋禄,为何要叛我大宋。”

范琼道:“若是姓李的皇帝来,我范琼一样做这个都统制,与你赵家何干,你发俸禄,我来当职理所应当,何来叛变一说。”

赵桓无言只能坐在椅子上难受。先命人按照金人旨意将东京的百姓的女子捉住送往金营,再将官员的女眷送去,若是金人不满意,最后再将宗室和皇家的女子往金营送。

一时间东京的妙龄女子被搜出强行带到军营,身后的父母无可奈何哭泣之声,遍于里巷。

白时中帅人最为卖力,百姓恨之入骨称其为金人外公。

成群成捆的年轻女子被白时中帅人抓住送往金营。范琼见送去了许多女子便回营复命了。

过了三天金国又派萧庆前来催促道:“宋人不讲信用,说好的事情都要反悔,这次必须要请陛下亲自前去议和方才算数。”

赵桓道:“还要朕亲自去金营?”看来信用不良不仅仅妨碍贷款,更是妨碍国家大事。

萧庆道:“二太子元帅数次遣人请陛下出城同共议事,陛下不肯出。近日已经有金国皇帝的手诏在此,陛下之意如何”

赵桓道:“你且退下,容我等商议。”

萧庆曰:“事急矣!从且福,逆则祸。陛下为宋朝奸臣所误以至于此,还要听臣下之言,恐祸在不测。况北国皇帝宽慈正直,不比你父子两人反复无状。”说完之后拂袖不拜而退。

到了晚上又派完颜银术可前来催促,完颜银术可不管许多,见了赵桓厉声叫道:“元帅遣我上闻国主!前日已曾遣人将到北国皇帝圣旨,所议事理,如何更无一言相报,使我元帅无可奏知北国皇帝!今特遣我来见南朝皇帝,如果今日还不到金营相见,我等可不保会发生怎样的祸害!之前有盟约在先,不欲仓卒刀兵相见,若是刀兵相见只怕东京城万劫不复了。”

赵桓见事已至此只好抱着侥幸心理随金人出城议和,张浚等人大哭死谏不可前去。

赵桓道:“朕身为皇帝不能只想着自己享乐,如果能够替百姓减少一点灾难,就不要吝惜自己的身体。朕决定亲自前往金军营地。”

正说着左右来报:白时中帅家丁投降了金人。

宋钦宗赵桓哭道:“白时中等众卿家不是誓死以报社稷吗?”

张浚愤恨道:“城破时白时中率先投降,帮金人搜罗城中女子,百姓都称之为金人外公,这些饱读诗书之辈,尚不及屠狗卖猪之辈,陛下万不可去金营,此是金人恐吓陛下而已。”此时范琼也帅人前来请赵桓。

赵桓见要到众叛亲离的地步,不听张浚的话,命车驾前往金营议和,张浚力请太子留下。

赵桓想了一番,临走之前命枢密院同知孙傅兼太子少傅,吏部侍郎谢克家兼太子宾客,辅太子赵湛监国,金营扣留自己不还则让太子赵湛登基。

张浚想用所募武士微服护卫太子溃围而出送到南方召集兵马徐图后举。孙傅不许道:“官家尚在议和,若是贸然对抗只恐官家性命不保。”

赵桓的车驾出幸金兵营,百姓数万人扼车驾道:“陛下不可轻出!若出,事在不测!”号泣不已,不让车驾前去。

赵桓也不禁泪如雨下。范琼按剑呵斥道:“皇帝本为两国生灵,屈己求和。今幸虏营,旦去暮返;若不使车驾出城,汝等亦无生理!”

百姓大怒一起大骂范琼,抓起砖头和瓦片便扔向范琼。

范琼大怒挥剑杀死数人,其余百姓纷纷后退。

范琼道:“你们只是少了个主子,东也是吃饭,西也是吃饭。这就像军营里,姓张的来管,叫他张司空,姓李的来管,叫他李司空。你们军民百姓都快回去干活儿,照管好家里的老小才是正道!若是真的惹怒了金人将汴梁毁了,你我都将是万劫不复。”百姓们一听这话才安静了下来。

车驾到了金营,赵桓刚下车就被金国的军营给震慑到了。

但见:刀枪密密,戈戟重重。皂雕旗,闪万片乌云;黄皮帐,映千山紫雾。如山马粪,大堤上消尽无数莺花;遍地人头,汁渠中流出有声膏血。悲茄吹起,惨动鬼神;呐喊声齐,振摇山岳。石人见了也生愁,铁汉到来多丧胆。

赵桓见了这个阵势不由自主吓得毛发直竖,身子寒抖不定。

被左右扶着到了完颜宗望的中军帐下。完颜宗望见赵桓来了,下台阶握着赵桓的手道:“我是东北的蛮夷,不知中国礼义曲折。”命人给赵桓看座。

赵桓刚要说话,左右金国武士各执利刃大刀走进营帐。赵桓看了这个架势不禁心寒。

完颜宗望让萧庆翻译道:“两国既然已经讲和,请陛下前来便是商议议和之事,不必惊恐。”

赵桓道:“既然已到此安敢不从命!若是为天下苍生以息兵革,二太子吩咐何事都可。”

完颜宗望对赵桓道:“既如此,请南朝皇帝先在我帐下少住几日,等候北朝皇帝圣旨。”乃令武士引着赵桓到了一个营帐。

到了一处营帐不一时有人进酒食,此时的赵桓内心忐忑不安哪里还吃的下。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初更天。

赵桓问左右道:“可以和你们的主帅说一下。两国所议之事赵桓无一不从,还是让我回去吧。”

左右的金国看守人道:“金国皇帝的圣旨这几日就要来了,你且在这里耐心等待,等金国皇帝的诏书来了之后再回东京也不迟。”

赵桓听闻这话默然不语。左右金人又进酒食,命伶人作乐。

赵桓听到伶人在唱晋出帝被契丹俘虏到北方的事情,不禁唏嘘不已,刚举起的筷子又放了下来久久不能吃饭。

此时的赵桓触景生情不住的大哭,大骂李邦彦、白时中、耿南仲不已。

不一时完颜银术可持食肉一盘,酒一瓶走到赵桓面前说道:“来,宋朝俘虏,吃吧吃吧!”

赵桓一听金人称呼自己为俘虏不禁哭道:“此生再也见不到父母了!”

完颜银术可笑道:“你父母不久就能与你相见了!”说完完颜银术可便走了出去。

这晚上没有床席可以睡觉,但有木凳二条而已,也没有灯烛。

窗外只听到兵甲声。当时是二月的天气天气寒冷,赵桓一晚上没有睡着。

第二日是二月初五,完颜宗望邀请赵桓和完颜宗翰一起打马球。

赵桓带着自己的随从前去,被守卫的金军拦下随从,只有赵桓一人进入到球场内。

赵桓面向西坐,两位元帅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面向东。此时的二人正在等金国皇帝的诏书,还不知道是议和还是灭了宋国,所以他们此时还是对赵桓都表现得很客气。

赵桓道:“朕素来不愿上马,所以打不得马球,二位元帅可自便。”

二人见赵桓不肯打球,喝了几轮酒后,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便进入场内打球。

二人打了不到一局的时间,一人手持诏书飞马而来。二人见是万夫长蒲鲁虎。二人知道这是金国皇帝完颜吴乞买的圣旨来了,急忙命将酒席撤掉。

赵桓不住的心惊,完颜宗望劝道:“官家勿忧,此来只为议和,不必担心。”

蒲鲁虎即刻用女真语宣读诏书,读完诏书后,完颜宗望不住的叹息。

此时完颜宗翰脸上不住的高兴,就像是要发大财一般。

赵桓听不懂女真语,所以不知道读的是什么,便问道:“朕可以回东京城了吗?”

完颜宗翰一听这话起身咆哮道:“你这个南蛮皇帝还要去哪里?”这一声咆哮将赵桓咆哮的六神无主,肝胆俱碎。

正是:二百北宋终成黄粱一梦,三千皇族竟是阶下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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