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曰:依依宫柳拂宫墙,楼殿无人春昼长。
燕子归来依旧忙。
忆君王,月破黄昏人断肠。
再说赵桓不曾想到完颜宗翰接到诏书后竟然翻脸的这么快,正在惶恐之间,完颜宗望带着人送赵桓要回到营帐。
出了球场,赵桓见完颜宗翰已不在眼前,忙问完颜宗望道:“还望二太子告知金国皇帝的圣旨内容。”完颜宗望便让萧庆将完颜吴乞买的诏书读了一遍,
原来完颜吴乞买直接是发来一道《废国取降诏》。
萧庆读道:
敕赵桓:省所上降表,汝与叔燕王俣、越王偲已下宗族及宰臣百僚、举国士民僧道、
耆寿军人,于十二月二日出郊,望阙称臣待罪事,具悉。背义,则天地不容,其孰与助?败盟,则人神共怒,非朕得私。肇自先朝开国,乃父求好,我以诚待,彼以诈欺。浮海之
使甚勤,请地之辞尤逊。析木版图,第求入手;平山伪诏,曾不愧心。罔天罚以自干,忽
载书而固犯。肆予纂绍,犹事涵容。迄悛恶以无闻,方谋师而致讨。犹闻汝得承位,朕望
改图。如何复循父佶之覆车,靡戒彼辽之祸鉴。虽去岁为盟于城下,冀今日堕我于画中。
赂河外之三城,既而不与;构军前之二使,本以间为。惟假臣权,不赎父罪,自孽难逭,
我伐再张。将臣多激怒之心,战士增敌忾之勇。息君犯五不韪之罪,丧亦宜乎;晋师有三
无报之名,倍犹未也。以是济河航苇,降汴燎毛,人竞覆昏,天莫悔祸。谁肯背城而借
一,果闻举族以出降。既为待罪之人,自有易姓之事。所有措置条件,并已宣谕元帅府施
行。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读完之后赵桓等宋人都大惊失色。
完颜宗望叹息道:“这就是天命!我家皇帝既然已是下旨,你就在这军营里面住下吧。”
吴开等一起来的宋朝大臣见金国是要废掉赵桓忙道:“二太子就不能从中周旋一番。毕竟我家皇帝从东京出来也是和二太子谈判。”
完颜宗望道:“我家皇帝已经决定废黜你家皇帝,所以你家皇帝就不要回东京了。我也无能为力。”
吴开等大臣忙跪下道:“还望二太子想想办法,只要保全我家皇帝的皇位,我朝可以开出任何条件给二太子。二太子素来号称菩萨太子,若能助我等渡过次劫,便是我朝的在世菩萨。”
完颜宗望想了一下道:“此事也不是可商量,虽然我家皇帝有明诏废黜赵氏,但是还是口谕让我和国相相机行事,本王可以周旋此事,前几日你们送到我大营的女子都是些下人,难有称心如意的,本王素闻南朝有个茂德帝姬甚是美丽,不如先送到我军中来与她交谈几日,我再想设法周旋。”
赵桓见危及到自己,何况茂德帝姬如今也算是蔡京的家属,便命吴开手持诏命回到城中送茂德帝姬到完颜宗望的军中。
吴开奉命回到蔡鞗的府上,正好蔡鞗外出不在,吴开便帅人直入茂德帝姬的卧室拿人。
茂德帝姬见自己要被送到金营去侍奉完颜宗望不由得害怕哭道:“你等任朝廷大臣官吏,作坏国家至此,今日却令我等女流之辈塞金人意,你等还有何面目来此!”
吴开被骂的连话都不敢说等了好久说道:“这是官家之命,我等只是奉旨办事,何况金国二太子也是金国王爷,对茂德殿下也是钦慕依旧,绝不会伤害殿下。”
茂德帝姬到:“人言:女真人茹毛饮血,身上一股骚腥味,我如何见他们,我不需要他们这些野蛮人的爱慕。”
吴开道:“官家的安危就看殿下了,若是殿下还在这里迟疑,臣只好放肆了。”手一挥两边的军士上前架住茂德帝姬便送到金营。
蔡鞗此时刚从外面回来,见军士要带走自己的妻子,向前便来争夺。
吴开道:“我劝驸马还是遵旨照办的好,驸马可是蔡京的之子,原本是要赐死,如今是靠着茂德帝姬才能苟活于人世。”
蔡鞗道:“金人要殿下去金营,除非我死了。”
吴开也不废话,即刻让军士将蔡鞗捆住,带着茂德帝姬就往金营走。
茂德帝姬虽然已经二十一岁,早已有孩子了,但是早就听闻金人茹毛饮血,如同野人一般,本来就害怕不已,到了营帐里见完颜宗望身材短粗,皮肤黝黑,脸如铁锅,眼射狼光,头秃编发,奇丑无比早已吓得寒颤不已,站立不住瘫倒在地上。
完颜宗望见茂德帝姬聘婷秀雅,秀美曼殊,美艳不可方物,真乃神仙一般的人物,先是一怔,随即大喜,道:“白时中说得不错,果然不愧是大内第一美人。”
便过来扯茂德帝姬,茂德帝姬骤然被这个异族男人碰到不禁害怕,闻到完颜宗望身上的那股血腥味不禁想吐,茂德帝姬大哭不已。
完颜宗望见这样不禁扫兴说道:“你不必哭,这样的美人就是要我这样的强者才配拥有,既然的的父兄保护不了你,那就让我来保护你。”
茂德帝姬还是大哭不止。完颜宗望命侍女强行用酒将茂德帝姬灌醉,宽衣鞑殚,肆意而为,只觉得平生未有的畅快,三日不出营帐。
三日之后,在赵桓等人的不断催促下,完颜宗望终于肯走出营帐,去和完颜宗翰商量是否废黜赵桓的事情。
完颜宗望和金国的将领们说道:“如今东京城被围,宋王室中,只有康王如今不在城中,听闻康王已经到了相州,我与那康王打过交道,康王文武兼备,比起现在的皇帝更加强硬,甚至比这赵桓的威望更高。虽然南蛮的皇子都太过文雅胆小,但是最有胆识的还是非康王莫属。如果贸然废掉赵桓,宋朝皇室就只剩下这一个康王最具正统性,天下的汉人都会不约而同的听康王号令,到时候事情将更加复杂,还不如留下这个容易控制的赵桓,让康王失去正统性,甚至可能在未来利用赵桓将康王诱捕。等到诱捕到康王之后再行废黜也不迟。”
完颜宗翰觉得很有道理,即刻准备命完颜希尹写奏章准备传到上京希望皇帝先暂且保住南朝皇帝。
完颜希尹等完颜宗望走后小声道:“国相真的以为赵氏不可废?”
完颜宗翰道:“二太子说的有理,我也担心康王赵构的勇猛,康王确实比他的皇帝大哥要强。”
完颜希尹道:“前日我军中有人密报:送来的宋人有要回家取金银的,他们说自己还有金银藏在地下,但是南蛮皇帝却始终不肯按照约定的金营数目兑齐,我还听说南朝最貌美的茂德帝姬已被送到二太子的营帐中,二太子三日不出营帐就是在宠幸南蛮的女子,如今二太子不主张废黜赵桓,我想也是这个原因。”
完颜宗翰不禁生气道:“我说怎么这几日不见他的身影,原来是光顾得搂着南蛮的公主睡觉去了,什么菩萨王爷,原来也只是个好色之徒,先前南蛮皇帝送的金银珠宝可都是送到他那里去了,我等要是不打进东京那就白白南下这一遭了,也罢,他既然想做南蛮的小舅子,那我还是做我的国相吧。”
召集众将道:“女真的勇士们,我们再奋力一争,东京城就全部拿下,这里的土地、金帛、钱粮、女人都是我们的了,去把他们的男人当做我们的奴隶,去把他们的女人变作我们的妻子,让南蛮每日哭泣,让南蛮的女子夜夜服侍我们到天亮。”整个军营立时齐声大呼,一军变得骚动起来。准备攻打大内。
完颜宗望正在营中和茂德帝姬饮酒取乐,听闻军中骚动连连不由得吃惊道:“看来国相是要进内城了。”
急忙穿好衣服去找完颜宗翰道:“国相这是要进攻内城吗?”
完颜宗翰冷冷道:“二太子这几日可是辛苦了,我看二太子让南蛮的公主累的都有些不清醒了,我怕再这样下去二太子要被那个帝姬给迷惑了,所以我下令进攻内城。”
完颜宗望道:“保留赵桓利大于弊,国相当三思。”完颜宗翰道:“你有茂德帝姬搂着自然说这话,我等还要进内城把其他公主抢出来供我等享用。”一边的完颜希尹等众将齐声道:“我等愿随国相杀入城中。”
完颜宗望见众将都帮着完颜宗翰说话不由得生气道:“南伐的首谋是我,这事必须听他的。宋朝皇室不能像辽国皇室那样对待,我们再也不能出现下一个耶律大石。”他话说完见没有人回答,咆哮了一阵之后便离开了,毕竟自己也知道自己理亏。
完颜宗翰见完颜宗望走了,即刻命完颜希尹前去赵桓住处逼迫赵桓写下降表,
赵桓见事已至此只好无奈写下降表。
臣桓言:背恩致讨,远烦汗马之劳;请命求哀,敢废牵羊之礼。仰祈蠲贷,俯切凌兢,臣桓诚惶诚惧,顿首顿首。窃以契丹为邻,爰构百年之好;大金辟国,更图万世之欢。航使旌,绝海峤之遥;求故地,割燕云之境。太祖大圣皇帝特垂大造,许复旧疆。未阅岁时,已渝信誓,方获版图于析木,遽连阴贼于平山,结构大臣,邀回户口。虽讳恩义,尚贷罪愆。但追索其人民,犹夸大其土地。致烦帅府,远抵都畿。上皇引咎以播迁,微臣因时而受禅。惧孤城之失守,割三府以请和;屡致哀鸣,亟蒙矜许。官军才退,信誓又渝:密谕土人,坚守不下,分遣兵将,救援为名;复间谍于使人,见包藏之异意。遂劳再伐,并兴问罪之师;又议画河,实作疑兵之计。果难逃于英察,卒自取于交攻。尚复婴城,岂非拒命?怒极将士,齐登三里之城;祸延祖宗,将隳七庙之祀。已蠲衔璧之举,更叨授馆之恩。自知获罪之深,敢有求生之理?伏惟皇帝陛下,诞膺骏命,绍履鸿图。不杀之仁,既追踪于汤武;好生之德,终俪美于唐虞。所望惠顾大圣肇造之恩,庶以保全弊宋不绝之绪。虽死犹幸,受赐亦多。道里阻修,莫致吁天之请;精诚祈格,徒深就日之思。谨与叔燕王俣、越王偲,弟郓王楷、景王杞、祁王模、莘王植、徐王棣、沂王?、和王栻,及宰相百僚、举国士民僧道耆寿军人,奉表出郊,望阙待罪以闻。臣桓诚惶诚惧,顿首顿首。谨言。
天会四年十二月日,大宋皇帝臣赵桓上表。
完颜希尹拿到降表之后帅大军先四处张贴宋朝皇帝的降表。张贴完毕之后,大军蜂拥往大内而来。
一路上金人有了赵桓做人质,宋人见到皇帝的降表果然不再有抵抗。这一天黄沙障天,旋风刮地,风雪交作,金营不住的发炮,四面连珠炮轰轰不绝。
金人造云梯高五丈,城外周围布置,有数百张云梯。金兵手持短刀,如猿猴狡捷,四面登城,逢人乱砍。
守城的宋兵都惊溃纷纷后逃。百姓不断喧哗,文武百官俱换小民装扮,各自奔逃。顷刻儿童妇女,啼哭震天,天气阴霾,日光凄惨。
金人马蹄过处,乱琼碎玉万千银缕。兵士过处,火光冲天鬼哭狼嚎。东京城的流氓和兵痞,趁机把头发一削,冒充金军,四处抢劫和劫掠妇女。
北宋一百六十多年太平锦绣之江山,金瓯堕地。
东京城的明月依旧高悬,照耀着大地。一百六十多年来东京的明月照耀的都是万家灯火,歌舞升平。如今却要见证国破家亡,生离死难了。
在嘶喊的人马声中,在喧嚣的马蹄声中,在寒光的马刀中,这个古老的民族的最高统治者又一次被北方的游牧民族掳掠。
第一次是晋朝的两个皇帝被匈奴人掳掠后先后杀死,第二次是后晋的年轻皇帝被契丹人掳掠到北国受苦并抑郁而死。这一次大宋的父子皇帝步了晋国皇帝的后尘,囚徒一般的后半生即将向他们走来。
马蹄和马刀之下,宋人尸横遍野,金人所到之处百姓鬼哭狼嚎。这个古老的民族又一次遭到了北方游牧民族的骑兵洗礼,只是这种洗礼是用鲜血作为代价。游牧民族离开后只剩下一堆堆的废墟和一团团的马粪。
金兵不费吹灰之力入了皇城,左右太监忙来报赵佶。赵佶正在执笔作画听闻太监禀报依然作画如故,执笔如常,将那幅画画完才道:“尚可一战否?”
左右侍卫道:“太上皇速去,我等舍命保着太上皇杀出去。”
赵佶叹道:“自作孽,不可活,天意如此,亦复何恨。”
命少监康履道:“你等速去,出城之后归语康王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总督天下兵马,监国行事,勿以二宫为念,赶快兴兵,以雪父兄之恨。”
康履道:“请太上皇以随身信物为证。”赵佶解下身上玉佩交给康履。康履哭拜赵佶而去。
康履刚走金人已经闯入龙德殿,为首的正是萧庆。
赵佶命太监打开宫门让金人进来,要以梁武帝平台见侯景之事来见萧庆。萧庆银盔重甲帅五百军士扣刀上殿,见了赵佶也不施礼喝道:“赵佶还不下殿待罪。”
赵佶一言不发只是看着萧庆。萧庆见赵佶不言语又道:“宣和失政,民不聊生,皆是赵佶父子昏庸,本官奉大金国皇帝御旨特来问罪,赵佶为何不答话,是要我派人上殿将你拖下来不成?”
赵佶神色不变徐徐道:“久闻萧御使乃是辽国皇族大家,久沾王化,知书达理,何以行事如此粗暴,朕虽有罪还望有个金国臣子前来,不必让一个辽国降臣前来数落。”
萧庆大惭失色而退,对完颜活女道:“下官常据鞍对敌,矢刃交下,而意气安缓,了无怖心。今日见南朝赵家天子,使人望而生畏,岂非天威难犯?监军大人可前去。”
完颜活女仗剑上殿将赵佶从御座中拉出,赵佶拂袖挣脱开说道:“女真若要杀我,也不必急于一时,天子自有天子死法,何用相逼如此。”
毅然前行全无惧色,金人大惊,以为赵佶还是那个一听闻金人来就逃到镇江去的那个皇帝。
赵佶走出龙德殿见金人有的在抢掠宫女,有的在一箱一箱的搬运珠宝,赵佶不为所动,但见到几个金国士兵在烧古画烤火取暖时不由得大哭,也不顾危险扑过去拼命扑火。
烤火的金国兵大怒一脚将赵佶踢开,一通乱打。骂道:“这天寒地冻得,也没个取暖之物,用这几张破纸来烤火大爷都嫌火小,你还敢扑灭了。”
赵佶不住的在地上流泪叹息道:“夷狄岂懂这高雅之物。”
见萧庆在一旁忙求道;“萧御使是个开化之人,知道这字画的用处和妙处,若留给后人雅观岂不更好。”
萧庆本来被赵佶一番抢白说的颜面尽失、无地自容如今见赵佶求自己正好找个台阶下,便挥手让金兵退下不得再毁坏字画。
萧庆命人带着赵佶一干人等送到完颜宗望处。
赵佶随着牛车初到金营毫无畏惧,见了完颜宗望也不施礼,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二人见赵佶带到责问道“我朝与贵国一向交好,为何一再失信?如今做了阶下囚还有什么话说。”
赵佶道:“贵国在废我朝天子时称,贵国先皇帝有恩于宋,其实是我有功于贵国。若是大辽攻我,亡国为俘,我也心甘。你等去年兴师来攻,我传位于子,他割城犒军,你们反责他失信,天下有这种道理吗?”
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见赵佶如此,一时间有些出乎意料,端坐在帐正在,拒绝回答。
过了一会儿,完颜希尹道:“我大金元帅此来是要请南朝皇帝和太上皇到我国皇帝处一叙,并无他意。”
赵佶一听这话转而哀求说::“事已至此,老拙愿代替南朝皇帝去北国朝见贵国皇帝,请你答应给南朝皇帝南方一个瘴疠之乡的小镇,让他祭祀祖宗,终老天年。至于我本人,听从贵国发落。”
完颜宗翰不屑地说:“当初你国不允议和割地,如今全家被俘,还有何面目见人!”
赵佶道:“人事有代谢,国家有兴亡,人人都有妻子儿女,还请三思!”
完颜宗翰呵斥道::“你的妻子仍可与你团聚,但是你的女儿还有其他的人的妻子便是我们的了。”说着便把赵佶赶了出来。赵佶被送到赵桓的营帐之中。此时赵桓已被关押了二十多天,父子二人抱头大哭。
宋徽宗在这一天被金国人点了全家桶,准备发往五国城。
押走赵佶后萧庆和女真将领帅人在大内大肆搜刮,凡是金银玉器包括字画书籍甚至祭祀礼器统统席卷而去,此时的太庙之门早已洞开,萧庆见宋朝的太庙各个皇帝的牌位也不禁感叹国破物是人非。
见太庙寝殿的一个夹室,门钥封闭甚严。萧庆见一老宦官在此问道:“这密室之中有何物?门钥如此之严?”
那老宦官道:“此是我朝太祖皇帝密镌碑之处,太祖皇帝命只有太庙四季祭祀和新天子即位时方可启封,谒庙礼毕,奏请恭读誓词。平时只有一名不识字的黄门跟随,其余大臣皆远立庭中,不敢仰视。当朝天子行至碑前再拜,跪瞻默诵,然后再拜而出,群臣及近侍皆不知所誓何事。我朝的各代皇帝都紧守太祖皇帝的遗训,从来不敢泄漏里面是什么。"
萧庆命打开这密室。那老宦官也不敢反抗,打开了室门见一个誓碑高七、八尺,宽四尺余,用黄幔遮蔽。
萧庆揭去黄幔见上面刻誓词三行:
一行写道:柴氏子孙有罪不得加刑,纵犯谋逆,止于狱中赐尽,不得市曹行戮,亦不得连坐支属。
第二行写道: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第三行写道:子孙有渝此誓者,天必殛之。
萧庆读完碑文不住的感叹道:“宋太祖果然是仁君之人,南朝自宋武帝刘裕以后便是诛杀禅让的前朝皇帝,宋太祖虽然篡位但优待周世宗后人,霍乱天下者乃是太宗后人,太祖其后无罪,岂可为难仁君之后。”
即刻上奏完颜宗望说只捉拿宋太宗一系的皇室成员即可,不必为难宋太祖后人。
完颜宗望在金国时便欣赏宋太祖一条杆棒齐身,打下四百军州的英豪之事,何况民间都说金国皇帝完颜吴乞买又长得像宋太祖,看到萧庆的奏章便下令金人虏尽京城中宋太宗所有皇族。
但苦于东京城太大、人口太多必然查不过来。
范琼向完颜宗望献计道:“宗正寺藏有皇室族谱,据谱搜捕一定万无一失。”
完颜宗望立即派人前往宗正寺,此时宇文虚中正好负责看管这些族谱,见范琼带人前来索取,便让范琼在门外稍等。
回到宗正寺之后叹道:“久食宋禄岂能望本。”
每隔二,三页就撕去一页丢入火中。
不住的叹息道:“可惜不可能全数救下。”
外面的范琼不住的催促。宇文虚中烧掉几十页之后将宋太宗的族谱交给范琼。完颜宗翰就照着宗谱所载拘捕宋太宗一系的皇亲。
完颜宗望下令逼徽钦二帝、太上皇后、康王之母韦妃、夫人邢氏、诸妃、诸王、公主、驸马、都尉及六宫有位号者,都到金营。
独宋哲宗的孟皇后以废居私第得免。
凡法驾卤簿、冠服、礼器、法物、大乐教功、八宝九鼎、圭壁、浑天仪、铜人、刻漏占器、秘阁三馆书、天下州府图籍及官吏、内人、内侍、伎艺、工匠、优倡、府库积蓄,悉数带走。
王洋之因为已有驸马名号也是被缉拿的要犯。金人开始在城中大肆搜索。东京百姓在这场浩劫之中受的侵害最大。
仅仅是数年之前,赵佶一手缔造的陇右开边,让北宋的疆域扩大了三千多里,让他的子民倍感自豪,谁能想如今却被俘国灭。
究其源头便是金人南下之时,整个宋朝的管理层仿佛集体智商下限一般。
原本可以守住的帝国版图却被金人的骑兵在华北平原上任意驰骋。他们的短暂失忆便造成这样的局面。
这便是当权者的使命,可以犯罪,但绝不能犯错,可能是丹书一笔,冤杀某人,也可能是头脑发热一个错误的决定,便可以导致一个国家的灾难。
就是一个不经意的失误,天下黎民百姓将会流离失所,一个错误将会让天下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正是:风雨迷神路,山河尽国殇;
御袍留血诏,哀痛何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