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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一定要一个理由,那便是你叫柴军达”黑衣人说话的同时身形跃起,祭出了自己极快的一刀。

余下的五个黑衣人也动了,手里的刀闪着寒光,罩向柴军达周身。

关于死不死的问题,柴军达没有过多的去思考,在黑衣人有眼露寒芒的瞬间,他便意识到战斗已然开始了,因此几乎和黑衣人同时动了。

这一瞬间,只见空中刀光闪烁,身影翻飞。

与此同时,刚刚有感于柴军达激昂陈词的场中众人的愤怒情绪似乎到了某个临界点。他们也动了。他们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纷纷攻向场间其余的黑衣人。

一时间,常乐坊内现场乱了。刀剑声,呼叫声,怒喝声,此起彼伏。

场间,满脸胡须的大汉此刻此时犹如杀神一般出拳收拳之间,就见黑衣人躺在地上无法动弹;臧阳千山的大刀也舞得虎虎生风,刀锋过处一蓬蓬血雾飞溅而出;再看那被古三娘称作展大秀才的俊俏朗,此刻一把也上下翻飞,从黑衣人的眉间、胸膛、腹部洞穿而过;那和臧阳千山切磋的胖大个,斗大的拳头,不停的砸中黑衣人脑袋,他到不像其余人那么弑杀,只让黑衣人丧失战斗力便作罢.......

其余人等,早已循着那些自以为安全的地方躲避起来。

黑衣人此刻倒下的速度,竟然以成片来计。

地上此刻已堆积了不少尸体,有黑衣人的,也有被殃及的常乐坊其他看客的。

地板上的血液刚刚迅速凝结又被新鲜滋润着,刺鼻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让人干呕不止。

不惧生死的黑衣人前仆后继,依旧不断的有人相继倒下。

........

另一边,柴军达还在苦苦支撑着,他已经体力不支了,此刻他全身上下已被鲜血染红,受伤不轻。

七处刀伤,外加两个血洞的他,仍然顽强的坚持着,只是除了防守之力,再也无力无暇顾及其他。

黑衣人总是游刃有余,像是猫戏耍那被逼入死角的老鼠一般。而且让人郁闷的是,为首黑衣人自从率先动手之后,便在一旁掠阵。

即便这样依然随时都面临着被斩首的危险。

一名黑衣人总算看到了柴军达露出的空门,挥刀便给予最致命的一击,倒在空中画出一刀诡异额幅度,想要以一个最刁钻的角度,削下柴军达的头颅,看起来,任务马上就完成了。

就在这时,他的余光中出现了那个满脸胡须的大汉面前的小个子黑衣人。

胡须大汉的两个指头,正以极快的速度指向黑衣人的喉咙。

眼看着,小个子黑衣人即将被洞穿喉咙。

黑衣人立即改变方向,极快收刀,然后以惊人的臂力掷出长刀。

长刀似流光般的速度直取大汉后背。

其余黑衣人见状,纷纷露出震惊之色,不明白这么好的斩首机会怎能放弃。

当他们看着长刀所向之处后,总算明白怎么回事。

这一刻,几个黑衣人勃然大怒。

地上躺着的,大多数是和他们一样的黑衣人。

他们毫不犹豫,放弃了对柴军达的戏谑,只留下为首黑衣人。

柴军达总算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然而,为首黑衣人下一刻就让他绝望了。

“嗖”的一声,黑衣人如鬼魅一般的出现在柴军达面前,而他手里的长刀,已贯穿他的腹部,后背穿出的刀尖上,血液不断的滴下。

柴军达仰天长啸,似乎生命从这一刻起便走到了尽头。

他眼里充满不甘,他不惧生死,只恨自己最后没能战死沙场,而是死在这样不明身份的黑衣人手里。

长啸声格外响亮,仿佛穿过了无尽的岁月,穿过层层阻碍,到达了它想要到达的彼岸。

在场的所有人不再厮杀,都停了下来,他们纷纷把目光看过来,就看到了柴军达此刻的惨状。

一身鲜血的他,腹部插着一把只看得见刀柄的刀。

胡须大汉、臧阳千山、展秀才这一刻都红了眼睛,三人不约而同拔地而起,朝着柴军达的方向飞去。

有黑衣人试图阻止,被一旁的为首黑衣人阻止,他喝了句“撤”,人就飞起,从来的地方而走,一个起落间,人已到二十丈开外,眨眼便失去他的踪迹。

余下的黑衣人见状,纷纷下令撤退。

他们来得极快,走得也极快。

只是片刻,场间活着的黑衣人便走得干干净净,只余下那些还散发着余温的尸体。

。。。。。。。。

自始至终,苏图也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待着,动也没动一下。

他也听到了柴军达激昂的陈词,同样也看到了那凄惨状的柴军达。

他没有表情,可是,心里很难受。

到底有着多大的仇怨,连致人死地的理由都不屑告知?

他没有去过多的感慨。至少现在的自己,是无力的。

他看了眼依旧昏睡的沐风,准备把他背回上神院。

苏图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的大街上,此刻的街道上,依稀有极薄的月光洒下,勉强能识路行走。

深夜的风打在身上,尽管身上还驮着个沐风,苏图依旧感到了一丝凉意。

这种凉意大多数来自于心底的沉重或者说是悲伤。

这世间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兰亭街的刺杀是这样,常乐坊的刺杀依旧如是。

“施主,不能再往前走了”一个声音响起。

苏图想着心事,好像并没有听见,依然没有停下脚步。于是,他便一头撞在前面人的身上。

苏图吓了一跳,然后身体失去重心一个踉跄便向后跌倒。

一股巨大的力量诡异传来扶住了他,总算没有摔倒。

“施主,都给你说了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的人再次开口。

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楚眼前人。

一个和尚,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和尚。

“对不起,这位大师,在下没看到您。”苏图诚挚的表示歉意。

“呵呵,小施主,这三更半夜的,你背个人这是要去哪里?”和尚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样子,俨然把自己当成长者的模样。

“哦,我本来是回上神院的,可现在只能回家了”苏图说道。

“小施主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能不能告诉盘僧?”和尚问道。

苏图皱眉,今夜经历的事情对自己有着不小的启发和打击,曾在路上的某一瞬间苏图暗下决心要为那柴将军讨回公道。

有些心痛,自己留着就好,何必示人。

所以,他没有打算对和尚说起。

和尚看着苏图的表情,就知道对方不肯言说,也没为难。

他打了个佛礼,继续道:“贫僧知道小施主从常乐坊出来,至于发生在里面的事,贫僧也能猜测个一二。”

苏图有点意外,他并没有在常乐坊见到过任何和尚僧人。

“贫僧只能告诉你,那柴将军并非短命之人,还请小施主放心。”和尚说得很笃定,故作神秘状。

苏图更加疑惑了,淡淡道:“在下亲眼看到了,那把刀从腹部只穿腰背,大师何以见得?”说话间对和尚已有些许的不难烦。暗道:这和尚好生神秘。

和尚再度双手合十,打个佛礼,没有对苏图解惑。

“小施主,阴山的雨越来越大了,烟波寺最近也有佛像流泪,听说寂空山的大弟子三日前也失踪了,而云端山庄的第三夫人裘飞絮下山了..."和尚语重心长不无担忧的说道。

苏图上一刻听他说起柴军达还流露的喜悦之情,下一刻,他的心就攥在一起了。

对方提到了阴山。

到了现在,他不得不多思考一些,对于初来苏阳便遇到刺杀的他,总觉得某些事情的发生和自己有着某种联系。

和尚似乎看穿了苏图的心思一般,继续道:“小施主不必介怀,我想和小施主做笔交易,不知道小施主意下如何?”

这下,苏图就更疑惑了。

“这和尚说话云里雾里的,不知道搞什么鬼,先听听他说什么。”苏图暗道。

“大师请说?”

和尚一副高人模样,再度双手合十,他说:“两年后,烟波寺的众生塔将开启,贫僧想请施主入一趟众生塔”。

苏图石化,一脸呆滞状。

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香饽饽了?

娄关山如此,萧震业如此,现在冒出个和尚也这样?

待他回过神,哪里还有和尚的影子。

“不是交易吗?那我能得到什么?”苏图撇撇嘴,哪有人招呼都不打就离开的,他不悦的对着街道嚷道。

回答他的,只有那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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