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重和怯懦之间，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秦素素拍了拍秦不良的肩膀：“不要逃避选择。”

在秦素素看来，逃避选择，得过且过的秦不良真的不是她认识的那个秦不良。

沉默。

秦不良怯懦地沉默着。

良久之后，秦不良长叹一口气。

“或许是因为我知道天有多高，才无法做到像你那样热血吧？”秦不良轻轻地说着：“也或许是因为我知道，死亡会带来多大的痛苦吧？”

“不只是自身，更是对健在的至亲。”

“呼。”秦素素摇了摇头：“秦不良，你有没有想过？伯父如何能在魔界活到今日？”

“伯父葬送了魔界千年大计，魔族绝不可能善待伯父；如果他落在了魔族手中，那他还活着，只可能是因为魔族不想让伯父就这么轻快地死了。”

“在裁决所，制裁罪不容诛的罪人；有无数种酷刑，每一种都会让罪人生不如死。”

“易位而处，或许，他们每日会敲碎伯父的一根骨头；然后划开血肉，一粒一粒地取走骨头碎屑。”

“那些早已不惧生死的铁汉，在裁决所，面对这种刑罚时没有一个不哀嚎求死；但在裁决所，他们连痛晕过去的权力都没有；接近致死剂量的兴奋剂会让他们时刻保持清醒，同时让他们的痛苦放大十倍，百倍。”

“先是手指骨，再是手臂骨，紧跟着是脚趾骨，后面是腿骨、胯骨、肋骨......每日只处理一根骨头，不会多，也不会少。”

“两百天之后，除了头部，他们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已经变成了一堆碎屑；他们会变成一条条瘫软的虫子。”

“然后我们就会放进去几只真正的小虫子，没有任何特别的小虫子。”

“那些小虫子会以罪人的血肉为食，放心，它们吃得很少；和世俗界的蚊子差不多。”

“那种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吞噬，会让所有人感到绝望。”

“它们会在罪人身上产卵，经历数代的繁衍。”

“最后虫子越来越多，罪人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长出虫子的幼虫，然后幼虫会吃他们的血肉，长成成虫；然后成虫又会再他们身上产卵。”

“那个过程很慢，慢到让人绝望。”

“可是我们还是不会让他们死，在他们的身体被吃掉三成之后；我们会用烈火焚烧，把它们的身体烧成一堆焦肉，外熟里生。”

“我们手上都很有度，不会让他们死的，我们会再简单地给他们一些治疗。”

“我们会将那些散发着恶臭，布满虫子焦尸的焦肉塞进他们的嘴里。”

“......”

“不要说了。”秦不良光是听秦素素的描述，胃中就已是翻腾了起来。

秦素素，你到底是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单单只是前期的准备工作，你就受不了了？”秦素素冷笑：“后面的东西还多着呢。魔族的手段，绝对会比我们更残忍，超出我们想象的残忍。”

“想想伯父如果落在魔族的手里......”

“够了。”

秦不良一声冷呵，右手死死地掐着自己的大腿。

“不够，你的无能狂怒，真的很可笑。”秦素素未有丝毫让步：“想一想伯母的姿容，女罪人在裁决所所受的屈辱，可是......”

“我说够了。”

“你听不懂人话吗？”

秦不良转过身来，手掌带起狂乱的破风声。

然后停在了秦素素脸边不过盈寸的地方。

“秦不良，你可真够男人。”

秦素素抓起秦不良的手掌，放在自己脸上。

“打下来啊。”

“那我能怎么办？”

秦不良的全身，一瞬间瘫软。

因为他知道秦素素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但他除了无能狂怒之外，能做些什么？

对，力量！

如果他有能平推魔界的力量，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秦不良，时间和力量；你都需要。”秦素素说：“想象一下，有朝一日，你终于有能力接回你父母；结果却在前一天，他们最后一丝生命之火被折磨殆尽。”

“当然，我绝不是诅咒伯父伯母。”

“你要听天命，更要先尽人事。先要想尽一切办法获得力量。”

不逼自己一把，你永远不知道你能做到多好。

十年前的废材，十年后的天才。

十年前的秦素素从未想到会有今日的成就。

“谢谢你，素素。”

秦不良看着脚下的校园，然后闭上双眼，一跃而下。

感受着风吹过耳边的声音。

......

秦不良盘坐在秀山别墅的大床上。

随着他逐渐进入修炼，他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个黑洞，整个秀山的灵气纷纷涌入他的体内。灵气的流动带起了阵阵狂风。

时光流逝，月兔落下，金乌东升，这时已经是黎明时分。

秦不良已是修行了整整一夜。

随着清晨第一缕阳光射穿落地窗，秦不良突然张开嘴，一道如白练般的气流猛的冲出，一直延伸数米，在虚空中打出‘嘶啦’的破空声。

“呼。”

秦不良摇头轻叹，《青龙啸风典》是真正意义上的神之法决，修行到极致，能化身青龙；行天之道，总司一切。

但是，太慢了。

真的是太慢了。

按照这种修炼速度，秦不良此生绝对无望金丹。

但是，前往魔界；没有金丹修为，那就是送菜。

秦不良落后的修炼速度与日益增长的资源条件需求，成了秦不良现阶段的主要矛盾。

“你想要力量吗？”突然一个诡异的萝莉音在秦不良耳边响起。

“谁？”

秦不良脸色一变，豁然转身，鹰般锐利的目光在身后一阵扫视，可却未曾发现半个人影......

“我感觉到了，你渴望力量！”

就在秦不良以为只是错觉之时，那萝莉音，再次毫无边际的传出。

眼瞳一缩，秦不良的目光，陡然看向自己的腹部。

他凝神内视。

看着丹田处那枚诡异的祖龙逆鳞。

秦不良的意识再次进入其中。

赤金色的空间与上次别无二致。

只是那位裸身少女，却不再是在角落抱膝蹲着。

而是赤条条站在秦不良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