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你怎么在这里？”封母看着头发已经斑白的村长惊讶的问道。

“这，，，，，，”村长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但是看到是封母之后才长吁了一口气。

之后村长支支吾吾的将他来这里干什么都讲了出来。

“什么？牛死了？”封母刚刚听了一个开头就有些吃惊，声音也不由的高了起来。

吓的村长连忙给她打手势，让她小声一些。

封长生在旁边听了一阵之后也算是听出了门道。

主要就是村里的老水牛不小心被村长的儿子杀死了，本来那头老水牛已经老的快走不动路了，所以死了也没有什么好伤心的，但是问题恰恰出在这里，要是这水牛是自然死亡也到还好。

但是村长的儿子，也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他看着这头老水牛，趴在家里一个月了还没有死掉，于是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被猪油蒙住了，抽起一旁的柴刀，一刀就把水牛给杀死了。

若是放在现在，说不定会有人叫一声好样的，有胆有力气，但是在唐朝，这可是闯了大祸了，在唐朝或者说是古代的任何时候，提倡的都是以农为本，士农工商可不是说说的。

而农业自然离不开水牛来耕田，所以水牛的地位也是日夜渐增，水牛自然死亡官府不会管，只需要向官府报备一下，然后由衙役检查后就可以自行处置，不管是吃肉是卖钱，都是随意。

可是如果是人为的杀害水牛，那么对不起，朝廷明文规定，擅杀水牛者，杖二十，罚银二十。

二十两白银，已经相当于一头壮年的水牛了，更别说还要被杖责二十，这二十下去，屁股肯定是会开花的，要是运气再差一点，伤口感染，那小半条命便没了。

村长是一村之长，当了这么多年，自然对这些律法都了然于心，所以在回家之后看到水牛被自己儿子杀了之后，心里一咯噔，心道坏了。

也顾不上打骂儿子，只是心急如焚的想着解决的办法。

毕竟每家每户的水牛在官府都是有登记造册的，这村长也不愧是当了这么多年，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谎报说这水牛走丢了，然后再将这水牛的尸体给处理了就行，虽然依旧会有处罚，但是毕竟会轻一点，最多也不过几两银子而已。

这自然是不能在村里进行，人多眼杂的，所以村长在与自己的儿子合计了一下之后，便决定明天一早就将牛尸放在装满蔬菜的推车之上，掩藏好了之后就向着杭州城走来。

凭借着和守城的将士熟悉的关系，老村长也是有惊无险的进入了城里，打算找个地方将这只水牛卖出去，刚刚封母看见老村长的时候便是他正在与猪肉摊的老板商量价格。

（ps：不要问我为什么不拿出去埋了，这可都是银子，最起码也可以卖到十两银子，到时候再添十两又是一头精壮水牛了，古代的人还没有那么浪费。）

“嘿，诌那老头，我出五两银子，你将这牛卖我如何？”出声的是猪肉铺的老板，和电视剧的一样，长的五大三粗，满脸油腻，还有一圈络腮胡子。

“不了不了，老汉这牛最起码要卖十两银子。”老村长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十两银子？哈哈！”那卖猪肉的老板哈哈大笑，“就你这个被杀的牛，你还想卖十两银子，老头我告诉你，今天你要不卖我，我就上衙门告你擅自杀死水牛！”

听到猪肉老板充满威胁的语气，老村长一怔，在他的想法当中自己将水牛卖了，然后就万事大吉，但是却没想到人心险恶。

此时将推车放好了之后，赶过来的村子的儿子，也听到了这句话，怒火中烧，举起自己的拳头就想向着猪肉老板打去，却被老村长拦住了。

不过也幸好，因为猪肉老板也想要得到那具牛尸，所以也是刻意的压制了自己的声音，到现在为止听到的也只有他们几个而已。

封长生一直在一旁看着几人的动作，虽然对这个猪肉老板有些不喜，但是归根结底都是这位老村长的儿子惹出来的祸事，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封长生本不想管着趟浑水，但是压不住封母的苦苦哀求。

当年封长生的父亲与铁牛的父母故去之后，整个家庭就全部承担在了只有二十四五岁的封母身上，她的压力不可谓不大，要不是有着老村长在一旁既是帮忙料理后事，又是让全村的入户，捐干粮，帮助封长生一家过冬的话，怕是他们早就死在了村里了。

所以无论是于情于理，现在老村长有难自己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弱女子，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她将目光转向了封长生身上，她在家的时候可是听到铁牛谈论什么知府公子什么的，想来封儿定然是有办法的。

“封儿。”封母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封长生看着封母虽然语气有点犹豫，但是眼神却坚定无比，他也不由的叹了口气，他自然也知道老村长是一个好人，自己刚来的时候也曾见过老村长提着些腊肉送给封母。

可是老村长的这位儿子却着实不是什么好人，在村子里敲诈勒索都是常事，整天无所事事，打错不犯，但是小错却是不断，封长生本来是想要给他一个教训的，但是既然母亲求情，封长生思考了一会，还是觉定帮他一把。

“村长不用慌。”封长生走到老村长的面前轻声说道。

“我在杭州城读书的时候也认识了一些官府中的人，等等村长带着水牛与我一起去官府一趟，我说一说这事便是算是了了。”本来这件事情便可大可小，大了说就是杀牛之罪，自然不必说，可是毕竟这牛已经老的不能动弹了，所以这还是不是罪，就要看谁去做这个担保了。

正好今日叫王仲去和知府大人说卧底一事，想来此刻他一个也还在府衙没有回到王府吧！封长生暗自想到。

“一个小屁孩还敢说认识官府的人，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猪肉老板那张满脸横肉的脸颊浮现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与猪肉老板的不屑不同，老村长倒是一脸高兴的表情，他知道封长生从小到大都没有说过谎话，加上他现在正在鹿鸣学院读书，那可是杭州三大学院之一啊，如此能认识官府的人也就不奇怪了。

老村长的儿子虽然也是一副不相信的架势，但是耐不住老村长，还是用推车将牛拉到了府衙的大门前。

说来也正巧，正当封长生打算去敲府衙大门左侧的登闻鼓，可是就在这时候封长生看到了王明带着一干衙役从外面巡游回来，封长生思索了一下，这点小事，王明就可以解决也不用麻烦知府大人了。

之所以封长生这样想，是因为朝廷规定：“有人挝登闻鼓，主司即须为受，不即受者，加罪一等。”故而每次敲击登闻鼓之后，都会有史吏将过程记录在案，每年汇报功绩的时候，将这些上交刑部，以作考核。

所以只是一头牛的事情，能遇到王明，让他解决也是极好的。

王明作为杭州第一捕头，这点断案的权利自然是有的。

“王叔！”封长生看到王明之后立马走了上去。

“咦，是你这小子，这么？来府衙干什么？”王明还奇怪是谁在府衙门口乱和自己攀关系，自己可是一个正直的好捕头来的，是绝对不会徇私枉法。

可是转眼一看居然是封长生，原本正直什么的都见鬼去吧，作为知府大人的亲信，他自然知道知府对封长生的评价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