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裳霓顿时上前一步，表情严肃。
“你别急，把这件事完完整整的告诉小姐。”
“兰时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了南院的正己亭，咱们的人说当时四公子与跟着姜夫人来做客的姜公子……正骑着人比赛谁跑的快，手掌破了膝盖也坏了，那四公子还想让他奶娘顶着苹果给他射箭玩，徐奶娘求他，他就一脚给徐奶娘踹晕过去了……”
“之后兰时不知道怎么就冲了过去，咬住四公子的脖子就不放手，姜公子见了也冲了上去跟他们打成一团。有害怕的奴才就去找了三夫人，三夫人看到之后就哭着喊着抱着四公子去找老夫人做主……”
“呵……”言棠冷笑，“我这位祖母怕是问都没问就给她的孙子做主了吧？”
“小姐……”
裳霓心疼的看着言棠，同为言家的子孙，凭什么他们这支就不得老夫人宠爱，偏偏要去疼那净是些歪瓜裂枣的旁支！
“扶我起来。”
林大夫与裳霓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劝阻。
“缃绮服侍我就够了，裳霓你先去老夫人那，就说是我的话，在我没到之前谁也不能动兰时的一根头发！”
“是。”
裳霓往外走着，步履匆匆的穿过一处又一处，遇到的奴仆与她问好她都没时间回礼。
“呦，这不是碧岑亭的裳霓姑娘吗？”
站在门口女子二十左右的年纪，生的一副刻薄像，见裳霓急匆匆的来了顿时一顿阴阳嘲讽。
“麻烦帮我与老夫人通报一声，说我家小姐有要事与老夫人说。”
“老夫人没空，裳霓姑娘还是请回吧。”
裳霓神色一冷，气势竟与言棠像了五分。
“我劝红袖姑娘你还是与老夫人说一声，毕竟我家小姐马上就到。”
红袖的脸扭曲了几分，甩了甩袖子：“不就是个跑腿的嘛，神奇什么！”
“如果红袖姑娘有本事，也不会二十多岁了还在给老夫人看门吧……”
“你！”
红袖指着裳霓的鼻子，见她一副毫无畏惧的模样，只能愤恨的转身走了进去。
片刻后，裳霓走了进去。
“奴婢拜见老夫人，望老夫人身体康健，事事无忧。”
“哼——”
裳霓的心顿时一冷，看来今日这老夫人连小姐的面子都不打算给了。
“言棠是让你来救这个狗崽子的？”
裳霓服了服身，头一直没有抬起来。
近两年老夫人老的厉害，她一向受不了自己衰老后的模样，自己不愿意看，更不让别人看。
“老夫人说笑了，这人犯了错就是要受罚的……”
“只是这毕竟是我家小姐从外面买回来的，要打要杀，还是得尊重一下我家小姐的。”
“大胆！！！”
老夫人一掌拍在桌子上，声色俱厉。
“你个胆大妄为的贱婢，你们家小姐就是这么教你与长辈说的话吗！不知尊卑的东西！我活了大半辈子，这个言府没有我能在江南活到现在吗！现在我连个人都不能打杀了——”
“老夫人说的对！”
一道清冷似玉的声音陡然出现，打断了老夫人盛怒的声音，如流水潺潺一般让胆战心惊的人从悬崖之上平缓而下。
兰时不可置信的看向门口，进来的女子眉眼灼灼，容貌清丽脱俗，一袭淡蓝轻纱拖地长裙，身姿柔软纤细，手腕如雪，上面戴着一支晶莹剔透的白色玉镯。
老夫人看到之后瞳孔猛然紧缩，神色也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缃绮扶着言棠的一只手，而言棠来时没来得及上一层胭脂，只能匆匆的抹了口脂，让她看起来不会显得没有气势。
言棠走到裳霓身边，连个眼神都没给兰时，但是兰时知道她这是在救自己。
一股悲痛从心底蔓延开来，直至嘴里都泛着苦涩。
“言棠见过老夫人。”
言棠微微服身，没等老夫人叫起就站了起来。
老夫人的面色一黑，嘴唇动了动，忍住没骂出口。
“这狗崽子真是好大的面子，居然能让你主动来我这。”
“老夫人说笑了。”言棠抬头，一双清冷的双眼直直的看向坐在上面的老夫人，“老夫人是这言家的半边天，我这个做孙女的总在外面跑，也实在抽不出身来看看您，今日正巧有空就过来看看您。”
“老夫人您……不会怨孙女不孝吧？”
老夫人的鼻子都要气歪了，她句句不提自己为言府做的贡献，可句句都在提她是言府的半边天，她这是在明晃晃的她这把老骨头的脸！
“怎么会，大房就出了你一个这么有出息的，祖母我欣慰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怨你。”
言棠微微扯了扯嘴角，眼神转向坐在老夫人下面的女
这女人就是三房的三夫人，出身小门小户，为人尖酸刻薄。
三老爷又是个喜爱美色的人，所以三夫人嫁进门三年都没得宠，直到老夫人开口三老爷才在她的房里住了几日，直到三夫人怀了身孕才离开。
她也争气，生了个大胖小子，今年十三岁，是府中人人害怕的小魔王。
“原来三夫人也在，真是巧。”
三夫人牙都要咬碎了，屋子里的奴仆们都低着头，使劲儿的憋笑。
“是啊，真巧……”
三夫人的笑要多僵硬就有多僵硬，但是她们南院虽然与大房不对付，但是每月的例银还是要从言棠那领的。
她们恨言棠，无时无刻不在诅咒着她死，但是又因为吃人家的翻，拿人家的银子，靠人家养着而不得不低头。
“我昨日去了虞三公子的商宴，回来之后头有些痛，一觉睡过了头。醒来之后就听到我昨日领回来的人犯了事，听说是把四弟咬伤了？”
三夫人硬着头皮，在心里骂着明明知道却还要偏偏问她的言棠。
“挺严重的，怕是要留疤……况且，你这奴才打的也不止是我家纵儿，要只是我家纵儿，我说什么也不会来找老夫人评理。只是他还连着姜家的公子打了……”
正说着，外面突然吵闹起来，一身紫色华服的女子走进来，嘴里叫嚷着：“是谁打的我儿子！我要把他千刀万剐剁碎了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