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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奴婢第一次见三爷这么硬气的跟三夫人讲话。”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三爷本来就不喜欢三夫人,如果不是老夫人在后面看着,三爷早就跟三夫人翻脸了,就更别说忍到现在了。”

言棠听着她们两个说话,放在水面下的脚晃了晃,开口说道:“好了,去让人给我提两桶清水来,这浑身药味儿让我怎么出门见人。”

“即使是泡着药浴,小姐也是香的。”

裳霓笑着说了句,然后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在看到坐在椅子上等着的兰时时,神情一怔,而兰时看到裳霓出来则是直接站了起来,脸上担心的表情溢于言表。

“你放心吧,小姐没事,刚才还在跟我们聊天呢。”

“你也回去休息休息吧,等明日再来。”

听到言棠没事,兰时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本来想留下亲眼看见言棠没事再走,但想到刚才的亲密……

他连言棠还愿不愿意看到他都不知道。

兰时的双眸暗了片刻,随后说道:“那我就先走了。”

“好。”

裳霓看着兰时出去的背影,挥手叫了两个粗使丫鬟过来。

“你们两个去给小姐抬两桶热水和两桶凉水过来。”

“是。”

言棠用清水泡了一会才出来,只穿了一身干净清爽的内衬就去了卧室。

“小姐要睡一会吗?”

“好,过一个时辰叫我。”

裳霓给言棠整理着被子,闻言说道:“小姐下午还有事情吗?”

“是没有事情了,但是下午睡的太多晚上该睡不着了。”

言棠躺进被子里,顿时困意涌来,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便睡了过去。

见此裳霓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到外室坐着给言棠绣着手帕。

兰时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发现屋子内已经空无一人了。

兰时有些微怔,他料想到祁雄这几天应该就会走,毕竟军中不能一日无主,现在虽然没有爆发战事,但一直有人在对边关虎视眈眈。

他往里面走了走,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张纸,上面有祁雄留下的话。

“这几日多有麻烦,无奈家中有事,我必须要赶回。但小兄弟的面容与我家主人有些相似,若是有缘,我们定会再次相见。言家小姐人美心善,只是活的太过通透,对你并非没有男女之情,若是你心悦之,方可一试。”

兰时看着祁雄留下的话,知道自己回京的日子就要到了,可他并不想就这么回去,他要随着祁雄去往边关。

与其回到皇宫中与那帮女人和皇子争来争去,不如直接去往边关带兵打仗,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回去称帝。

还有就是……

兰时看着祁雄留下的最后两句话,眼底流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

这祁雄果然什么都看在眼里,知道他喜欢言棠,甚至还偷溜出去过看她,才得出这样的一番结论,告诉他如果喜欢就要勇敢去追。

祁雄有三儿一女,女儿今年才十岁,正天真烂漫的时候,他更是十分宠爱,但他对旁人假以颜色,如今能夸两句言棠,已经十分难得了。

兰时将这封信用烛火烧掉,将灰烬收起来扔在花盆里。

一个月后,言三夫人还是被言三爷送回了娘家,走的那天言棠坐在自己的院子里都听到了言三夫人的怒吼声和哭泣声。

刚开始大骂言三爷没有心,不顾多年夫妻之情,要宠妾灭妻。

后来发现言三爷铁了心,任凭她打骂都没用,就又搬出了老夫人,殊不知老夫人因为她这次的动手失误,对她彻底失望。

言三夫人沦为老夫人手中的一颗废子,自然就没有保她的道理。

再后来,言三夫人就打起了感情牌,但言三爷依旧不为所动,铁了心的要送言三夫人回去。

言棠坐在院子里喝着茶,近来她的身体还算不错,但言棠知道自己最多只有一年可活了,在最后的三个月时间里,她的身体会衰败的非常快。

面前停下一双黑色的靴子,言棠抬头看向兰时。

一个月的时间可以让正在长身体的少年改变太多,这两个月来兰时一直在强身健体,身体抽条的更快,肌肉也越来越发达。

“要走了?”

言棠抬眼看着兰时,面色平静的吐出令兰时吃惊的话来。

他放在身侧手紧了紧,开口问道:“您一早就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希望你过的好,也能看出你根本就不属于这里,更遑论我这一个区区的小院子。”

不,我想留在这,我想留在你的身边。

兰时的拳头攥得更紧了一些,但是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说说,现在的他,还没有资格说出口。

“走吧,不管你去哪里,记得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

说着,言棠的眼底晕开一层浅淡的笑意。

“毕竟你的命,是我捡回来的。”

言棠解下自己腰间的荷包,从里面拿出一枚硬币,示意兰时过去。

兰时走过去,看着她将那枚铜钱放在他胸前的口袋里。

“这是我小的时候,兄长跪了几天几夜给我在佛前求来的,现在我将它转增予你,希望能保你一次性命,护你平安。”

言棠似乎知道他即将要去很危险的地方,总是用平静的语气和恬淡的面容说出让他心口发热的话来。

兰时伸手将言棠抱进怀里,他很想说让言棠等他,但是这样自私的话他说不出口,而且这个动作已经违背了人设,他的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

在最后关头,兰时放开了言棠。

“对不起,我刚才逾越了。”

言棠伸手将鬓角的发丝掖在耳后,眼底的笑意更加真实了一些。

“记得,要注意安全,或许我们以后还会有再见的机会。”

说完,言棠起身回了屋子,只留下兰时一个人站在庭院中,站了许久许久。

兰时走的悄无声息,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这兰时怎么回事,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还偷偷摸摸的走了,小姐带他也不薄啊,救了他多少次,结果就换来这个……”

缃绮不满的嘟囔着,裳霓放下手中的针线,看了眼内室,然后看向缃绮。

“这话少说,特别是在小姐面前,小姐不喜欢听,而且我瞧着那兰时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或许这次他走是经过小姐允许的,我看他啊,不像池中之物。”

闻言缃绮的眉头微微蹙起,不再说话,放下手中的都鸡毛掸子,坐在裳霓的对面,一起给言棠绣起手帕来。

荒原之上,一队人马大概有十几人左右,领头坐着的正是被兰时所救的祁雄,与他并肩而骑正是从言府悄悄消失的兰时。

“你能随我去边关,我真是没想到。”

祁雄满眼不可思议,但心中是开心的,毕竟从来没有一个皇子会放着皇宫内享受的生活不要,跑来这狗都不来的边关。

“不过你真的想好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让你护送你回京城,做一个吃喝玩乐的皇子多好啊,何必跟我去哪边关受罪呢?”

“我的野心可不在于一个皇子,几年享受时光的光景,等人上位第一个死的就是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祁雄放声大笑,觉得当今皇上做的唯一正确的事情就是生下了这个儿子,比宫里的那几个酒囊饭袋,只会阴私害人的家伙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言家小姐呢?你不娶了?”

“娶,当然要娶。”

提到言棠,兰时脸上的表情瞬间柔和了起来。

“我不想她受委屈,现在的言府还没人敢给她委屈受,跟着我她不是吃苦就是委屈。”

祁雄砸吧两下嘴,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一句话没说错。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但是英雄却都出自少年。

祁雄摇了摇头,想到了家中的妻儿,眼底也流露出一丝幸福。

兰时走后的第四天,言棠还在睡觉,只听院子里有一阵吵嚷的声音,其中一道很像是被送回娘家的言三夫人。

言棠睁开双眼,因为没睡够的原因眼里十分干涩,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烦躁。

她伸手掀开床帘,随手拿过一件外衫穿在身上,穿好了鞋出去。

刚推开门,言棠就看见了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她的前三婶。

凤世英自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言棠,她就站在那一言不发,看着她的眼神十分平静,可越是这样,就越衬的自己狼狈。

凤世英一直看不惯言棠,在她年纪还小的那年,她让人绑架了言棠和他的兄长,并且说一定要杀了男孩。

可是言棠坏了她的好事,虽然被废了双腿,可却还活着。

更是掌握了整个言家的生计,她看不过,更看不惯。

她回家想了好几天,觉得这件事不可能这么巧,肯定是在哪一个环节被言棠发现了,然后她将计就计,算计了她一通。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心计,一点都不像当年被她轻易弄死的她的母亲。

“言棠,这一切都是你,都是你做的,对不对!!!”

“你设计让我看到言文和那个女人苟且的画面,知道我的脾气肯定会忍不住,言文会休了我,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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